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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下落不明,東京連著放晴了好幾周,似乎終於要迎來一場即將席卷全城的風暴。

帝丹小學已經開始放暑假,這天柯南不用去學校,姐弟倆在家休息了一天,到下午的時候接到了真壁有希子的電話。

女刑警的聲音透著一點疲憊,大概前一天晚上也沒休息好。她告訴源輝月她把真壁匡的遺物找出來重新整理了一遍,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這是正常的,如果那麼容易就找出端倪,她也不會安全到現在了。

“所以我想請源小姐來我家裡看看,說不定有什麼東西是我忽視了。”真壁嗓音沙啞地說。

源輝月同意了。

彼時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點,路上車水馬龍,在家附近的花店買了束鮮花當成上門禮物後,源輝月就帶著弟弟就一起前往了真壁家。

“真壁警官的遺物在交到真壁姐姐手裡之前肯定也被幕後黑手檢查過,”坐在行駛的汽車裡,小偵探熟練地進入工作狀態,開始認真分析,“如果他早就做好了自己會殉職的準備的話,肯定也能想到這個問題,所以如果他真的留下了什麼暗示,放在遺物或者隨身物品裡的可能性很低,最有可能是他跟真壁姐姐說過什麼。”

源輝月:“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他說的東西肯定非常隱晦甚至日常化,所以這麼多年真壁才沒察覺有什麼不妥。”

柯南想了想,“但是還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那個幕後的人敢讓真壁警官去調查這起情報泄漏事件,說明他認為真壁警官查不到什麼。我並沒有懷疑真壁警官的能力,但是源伯伯說過他對於真壁警官查到的東西都有點興趣,隻不過被幕後黑手先下手為強了——如果是這麼隱蔽且重要的東西,單憑真壁警官一個人是怎麼查到的?”

“誰知道呢,”源輝月望著前方淡淡地說,“也許不一定是他查到了,而是他知道了。”

柯南微怔,這時候源輝月一踩刹車,暫時結束了這段對話,“到了。”

真壁有希子住的是帶電梯的住宅樓,樓下門口不遠處就劃了白線標出了能夠臨時停車的地點。源輝月下車之後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在樓下門口按下了真壁家的門牌號,等她那邊確認,大門自動打開,她一手攬著鮮花一手牽起弟弟抬腳走了進去。

光潔的瓷磚像一麵麵鏡子,映照著門口的樹影,源輝月徑直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闔上,她這才低頭,和弟弟無聲對視了一眼。

手機響了一聲來件提醒,她低頭看去,來件人顯示赤井秀一。

“你派人保護真壁姐姐了嗎?”柯南在一旁問。

源輝月放開他的手給FBI先生回複郵件,一邊頭也不抬,“昨天晚上就讓田丸跟著她了,真壁警官留下的真正訊息不在他的遺物而在真壁桑這裡,這一點我們想得到對方肯定也能想到,都到這個地步了,再留著她對他來說已經得不償失。”

她一頓,“不過他們在這裡守了一天,沒發現來襲擊她的人。”

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對方比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啊。”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指定樓層,兩人出了電梯,順著樓道拐了個彎,抬眼就看到了真壁警官的家——客廳的大門敞著,顯然真壁在接到他們在樓下的視頻通話之後就直接打開了門。

似乎是聽到了電梯的動靜,玄關處很快傳來腳步聲。

“源小姐,還有江戶川君。”女刑警從門口探出頭,友善歡迎道,“快進來吧。”

第262章 陰影(七)

“抱歉,家裡有點亂,最近事情太多了一直沒有時間收拾。我去倒茶,源小姐你們先坐。”

真壁有希子的家是個標準的一室一廳結構,進門就是客廳。電視櫃前的茶幾旁,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趴在那裡寫作業,具體來說是大一些的那個女孩在給弟弟做指導,聽到動靜兩人抬頭看來,露出兩張秀氣的臉,幾乎從輪廓上就能看出他們和真壁的血緣關係——他們是真壁警官的兒子和女兒。

真壁有希子是個五官淩冽的大美人,大概長得好看的人都受時光的厚愛,她看起來最多三十多歲,連源輝月和柯南都是來到她家之後才意外地發現她的女兒都已經上高中了。

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讓女兒幫忙招呼客人,真壁就急急忙忙拐進了廚房。源輝月兩人於是被這位叫做奈央的小姑娘引到了靠窗的餐桌前坐下,少女的眉眼秀氣而沉穩,看到她帶來的花後笑了笑,“我去找個花瓶過來。”

源輝月微微頷首,正目送她轉身走向壁櫥,身旁忽然小心蹭過來一個熱源。

她低頭,就看到真壁警官的兒子,那個叫真壁則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仰著頭好奇看著她手裡的花。

“這是送給媽媽的嗎?”

“是啊。”

小孩眨了眨眼睛,圓滾滾的眼瞳中似乎浮起了一絲困惑,“為什麼是花?正常情況下不是點心或者水果?”

一般情況下登門拜訪,的確是帶點心水果甚至紅酒比較多,這孩子在常識方麵顯然被教育得很不錯。

源輝月思考片刻,“因為你媽媽長得好看?”

“?”

小孩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裡的開的正盛的紅玫瑰,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媽媽的追求者嗎?”

“……彆瞎說。”小孩的姐姐及時走了過來,無言地把花瓶放到桌上,然後朝源輝月歉意道,“抱歉,他最近電視劇看多了。”

源輝月笑了笑,搖了搖頭以示不介意,把花遞給她。小男孩被他姐不輕不重地訓了一句也沒生氣,像隻皮實的小動物,趴在桌邊上看著奈央拆著花束包裝。

“我能拿一支花給爸爸嗎?”

源輝月抬起眼睫,“爸爸?”

“在那裡。”

真壁則回頭一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源輝月和柯南一眼看到了他家中客廳和臥室之間的走道上的壁龕。壁龕正中央擺著一張照片,眉目俊朗的男人穿著警服,帶著一抹溫柔地笑朝外看來。

那就是真壁匡。聞名已久,但是見到這位真壁警官本人的照片還是第一次。

壁龕前擺著一束插在玻璃花瓶裡的鮮花,應該是今天剛換的,白色的花朵像停留在綠葉上的蝴蝶。

源輝月頓了頓,收回目光,在對麵期待的視線中點了點頭。小男孩高興地直起身,從姐姐手裡接過一支玫瑰花,然後靸著拖鞋“啪嗒啪嗒”跑到了壁龕前,舉著手把花瓶拿了下來。

他把玫瑰插進花瓶裡,還熟練地擺了個造型,這才將花瓶還原。然後他繼續趴在壁龕前,仰頭看著照片中的男人,嘰裡咕嚕地好像跟他聊起天來。

“他總是這樣。”

源輝月看向麵前的少女,她剛從弟弟身上收回視線,彎了彎唇角有些無奈似的,“爸爸走的時候他還在媽媽肚子裡,沒有見過他。小時候他以為爸爸就是那張照片,和我還有媽媽吵架了就跑去和他偷偷告狀。後來知道了爸爸是離開了,這個習慣也沒改過來……”

一句話說完她似乎覺得有些失言,連忙借著把花束插進花瓶的動作轉移了話題,“姐姐你是媽媽的朋友嗎?”

“算是吧。”

“真難得,媽媽幾乎沒什麼女性朋友的。”少女笑著道,一邊從花瓶上抬起頭,神色認真而溫柔,“這還是第一次有同性的朋友到家裡來,謝謝你。”

這時候真壁有希子終於從廚房走了出來,拿著一個茶罐,“源小姐,紅茶可以嗎?”

源輝月於是收回了準備說的話,朝她點了點頭表示都可以。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抱歉,家裡也隻有紅茶了……奈央,茶杯放在哪兒了?”

“廚房右邊的櫥櫃。”

奈央少女朝她看起來不太靠譜的母親喊了一聲,然後無奈地回過頭來站起身,“家裡確實很久沒有人來了,我去幫幫她。”

她最多十六歲的樣子,但身上沒有絲毫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天真懵懂氣,氣質成熟而穩重,似乎她才是那個撐起了這個家的日常生活運轉的大人的角色。

源輝月從她身上收回視線,看向周圍。有個正在成長期的小孩子的家中難免都會有些雜亂,畢竟“東西用完之後要放回原地”這種習慣是需要數以萬次的嘮叨來養成的,學齡期的小孩正是自由奔放的時候,像隻憑本能活動的小動物,壓根不會理會這些大人世界的規則。

真壁家也有點亂,但地板和桌麵都十分整潔,明顯有人經常收拾。鑒於真壁有希子本人作為警察的繁忙工作,幫忙收拾家裡的隻能是那位叫做奈央的女孩子。至於那個叫做“則”的小男孩,源輝月看向對麵,小孩剛剛離開前正趴在桌上做作業,這會兒作業本還攤開著,寫字的筆蓋好了蓋子規規矩矩地放在作業本旁邊,整潔的紙頁上是幾道數學習題,她一眼掃過去,正確率還挺高。

這兩個小孩顯然都被教育得非常好,真壁匡警官離開了八年,這個家中卻似乎依舊還小心翼翼保存著他的位置。

這時候柯南忽然在她旁邊輕輕出聲,“姐姐,那邊。”

源輝月順著他示意的方向抬眸,看到了對麵壁櫥裡擺著的幾張照片,有真壁一家人的,也有和他們的朋友的。柯南注意到的是放在斜下方的一張合照,似乎是真壁匡警官在警校畢業時的集體照,那裡頭有一個人,雖然輪廓年輕了許多,但十分眼熟。

“山崎課長,”柯南看著那張照片中正好站在集體一左一右的兩人,有些意外,“他和真壁警官……”

“是同期。”源輝月平靜地說,“甚至是同一個班的,在調查工鳥假死案件時,他們倆是搭檔。”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唇角微微勾起,清淡的笑容中驀地多了些涼薄的意味。

“命運可真有意思。”

山崎健和真壁匡於警校同期畢業,同時進入警視廳,之前的人生軌跡可以說大同小異,真正的分歧就是從工鳥案開始的。那大概是兩人第一次麵對警察這個光鮮身份下的黑暗和誘惑,但諷刺的是,堅持本心不為所動的沒過多久就埋骨地下,帶著一個並不名譽的虛假罪名被人蓋棺,而背叛操守同流合汙的那個卻一路青雲直上,享儘富貴財權。

這時候真壁有希子終於泡好了茶端出來,她將茶杯擺好,又轉身從臥室抱出來一個箱子放到桌上,這才兩人麵前落座,歉意地頷首道,“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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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裡放的就是真壁整理好的真壁匡的遺物。雖然柯南分析過就算真壁匡警官留下了什麼暗示也肯定不在遺物裡,但兩人還是認真翻閱了一遍。

“真壁警官有寫日記的習慣嗎?”柯南翻著真壁匡留下的警察手冊一邊問。

真壁有希子搖了搖頭,“沒有。”

“那興趣愛好呢?”

“也沒有。”

檢查著遺物的兩人微微一頓,抬頭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