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頁(1 / 1)

邊怎麼樣了?”

“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疏散遊客,他們在監控裡看到衝田了,但一晃眼就追丟了,好消息是暫時還沒有聽到槍響,所以他應該還是安全的。”

熱帶樂園剛開幕的野生與太古之島麵積非常大,近乎占了其他園區總麵積的三分之一,可見樂園的野心。原本在經營熱帶樂園的公司接下來的計劃裡,這座太古之島將成為他們之後的招牌,島上不但有各種各樣豐富多彩的遊樂設施,連景觀設置都十分用心。

園區的攝像頭雖然也安裝了不少,但都是遊客會光顧的地點。衝田為了不連累其他人,基本是悶頭往無人的景觀林裡鑽,當然沒辦法被攝像頭捕捉到。

“我們已經上島了,人手全都撒了出去,那兩個人一追一逃都沒時間清理痕跡,很快應該就能找到人。”

鬆田陣平單手按著耳麥,一邊跟源輝月通話一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端著平板電腦占了條長椅正在埋頭操作的同事,“另外,留在風戶家裡搜查的同事剛才發現了點東西,我覺得你應該看看。”

.

下午五點,源輝月終於從漫長的堵車中掙脫出來抵達熱帶樂園的時候,衝田岡也到底沒有好運地擺脫追殺,在警察找到他之前,率先被凶手追上了。

那是一條長長的小道,他跑的時候沒注意,沿著小道往上竄了半個山坡,最終發現這條路是個單行道,抵達最上麵的觀景台就到了頭,他倒黴地被凶手堵在了這個觀景台上。

背後是掛在山崖上飛流而下的人造瀑布,嘩啦的水流聲後頭,遊客熱鬨的喧嘩遠遠傳來,像跟他們隔了一個世界。

眼見著已經沒路,衝田岡破罐子破摔地乾脆不跑了。光禿禿的平台中間有幾塊更加光禿禿的石頭,大概是一排渾然天成的座椅,他一屁股在石頭上坐下來,喘著氣,冷眼望著麵前的山道。

“你殺了我也沒用,”衝田岡麵無表情地說,“這麼大的動靜,警察全都來了,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彆做夢了,風戶京介醫生。”

修長的人影從拐彎處繞出來,緩緩地拎著槍拾級而上,斜射到山道的陽光照亮了那張帶著淚痣的,熟悉的臉。

不複訂婚宴時的虛假溫和,青年的表情冰冷到陰沉,然而衝田岡半點不怵,他坐在石頭上手肘搭著膝蓋,甚至咧開嘴衝著他笑了笑,眼珠隱隱發紅。

“你殺了四個人,其中有三個警察,再加上我就是五個。這麼囂張的連環殺手好多年不見了,判個死刑不過分吧?你開槍吧,我一會兒就先走一步去下麵等你,到了那邊我們人比你多,這筆賬可以慢慢算。”

白日的時間走過了大半,落在他們身上的陽光已經帶上了沉甸甸的暮色。風戶京介順著台階一步步走上前,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已經被逼上了絕路,略顯陰柔的臉蒙著一層不再偽裝的陰狠暴戾。如果換成這個時候見到他,就算是不知情的路人都能一眼判斷出這是個危險凶殘的殺人犯。

在衝田近乎挑釁的目光下,他冷冷地扯開唇線笑了,冷漠,甚至鄙夷地說,“警察?警察算什麼?不過是一群拿著被賦予的公權力為非作歹,虛偽惡心的劊子手。”

衝田眸光驟冷,“閉嘴,你懂什麼?”

“我不懂?哈哈哈我就是懂的太多了……”

青年的影子隨著他的走近從腳底移動到了前麵,他的臉也逐漸被陰影籠罩。風戶京介舉起槍,碎發後的眼睛似乎彌漫起一絲血色,他的唇角緩緩勾起,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他輕聲細語地說,“你知道嗎,當年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個警察,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天真……”

.

“風戶京介醫學院畢業之後,最開始任職的機構不是東都大學附屬醫院,他轉入東大附屬醫院手術外科的時間是在八年前。據他們當時的同事回憶,他進入醫院之後迅速和仁野保熟悉了起來,當時風戶京介已經憑借著高超的技術在醫學界嶄露頭角,而仁野保無論是名氣還是當時在醫院的受重視程度都比不上他。”

外頭來的車是不能開進遊樂園的,但現在情況緊急,樂園的負責人給源輝月打開了員工專用通道。源輝月坐在車裡一邊往太古之島趕,一邊借用了工作人員的平板電腦翻閱著公安發過來的文件。

她看文件的工夫,鬆田的同僚還在電話那頭快速介紹他們的調查情況。

“但我們深入調查之後發現,最開始卻是風戶主動和仁野熟識,甚至他們被分到一組也不是巧合。我們懷疑他當年轉到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就是為了接近仁野,而且他之後的一係列行為顯示,他似乎一直在追查什麼東西。”

源輝月:“他家裡有其他人的照片嗎?”

“有,我們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一本相冊,正在挨個確認相冊中出現的人的身份。”

源輝月繼續往下翻著風戶京介的履曆,“不用查相冊,找他藏起來的地方,相框背後、書架裡麵、或者上鎖的抽屜,所有光明正大擺在人麵前卻又看不到的地方。”

“……我正要彙報,我們剛剛在他擺在書桌上的相框背麵發現了一張他大學時期的照片。照片上除了他還有一個人,是個看起來和風戶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他隻出現在了這一張照片裡麵,相冊裡沒有他,我們正在確認這位陌生青年的身份。”

“照片發給我看看。”

“是。”

對麵的警察手腳很麻利,也或者是早有準備,幾乎是話音剛落,源輝月這頭就收到了郵件提醒。

她打開附件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那張神秘照片上看到一張眼熟的臉。

旁邊湊過來的柯南也微微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前方駕駛座上的人。對方一邊開著車一邊還在留意他們的對話,似乎是察覺到後麵忽然安靜,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真壁桑,”源輝月垂眸望著手機屏幕上那兩張年輕的麵孔,“我記得你說過,風戶京介最開始其實是你丈夫的好友,你也是在和真壁匡警官結婚之後才和他熟識的對吧?”

“是啊。”

“他們大學時期就認識了?”

“具體來說是高中,”真壁說,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她的語氣柔和了些許,“我還記得阿匡跟我說過,他高中時期的夢想其實不是當警察,而是成為一名偵探,因為他特彆喜歡福爾摩斯。所以那時候風戶和他約好,如果阿匡以後做‘福爾摩斯’,他就來當‘約翰華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去考了醫學部。”

“不過現在……”她微微一頓,再次回到了現實的炎涼中,沉默下來。

不是所有的連環殺人凶手都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往前追溯,在他們懵懂地對這個社會尚且一無所知的少年時期,可能也曾經是一顆沐浴著陽光的,想要為他人發光發熱的種子。

然而就像是大自然中不是每一顆種子都能長成參天大樹,人類社會的摧殘遠比自然的風霜雨雪殘酷,半路夭折的比比皆是,就算僥幸長成了,可能也已經沒了人樣。

第253章 暗殺者(二十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樣說的話,風戶君一直在追查的,就是之前真壁警官你提過的真壁匡警官的案子吧。”

數秒的沉默過後,柯南主動開口打破了車內的安靜,兩個真壁警官有點拗口,他乾脆改了稱呼,“按照真壁姐姐你剛剛所說,真壁匡警官和風戶醫生之間關係非常要好,他忽然殉職,風戶醫生有所懷疑然後開始沿著他所知的線索追查,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但如果隻是這樣,他為什麼要把真壁警官的照片藏起來?而且隻留下了那一張?他又沒有必要對外隱藏他和真壁警官的關係。”

真壁試著用自己的心理代入,“可能他想等查到真相之後再拿出來?”

“說起來,真壁匡警官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殉職的?”

真壁有希子一頓,“……阿匡殉職的原因,當時上級告訴我說,是因為他泄漏了情報。”

柯南下意識抬頭看向她,女刑警還在專注地開著車,隻是側臉的神情有些澀然。

“……不是很光彩的死法。他當時被調到了警備科,在調查警備科的情報泄漏案件。但是上頭的人告訴我,其實泄漏了情報的是他本人,然後他因此被提供情報的人殺害了。他們說會幫我隱瞞情報泄漏的真相,這樣我就不用辭職了,但是因為這件事會損害他的名譽,所以讓我對此保密。”

“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但是……我也從來沒相信過這真的是真相,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追查這個案子。”真壁有希子的聲音逐漸堅定,“當初殺死他的凶手逃走了,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消息,但我一定會親手抓到他,將他繩之以法。”

後座上,正在翻閱資料的源輝月終於抬起眼睫看了她一眼,清透的藍色眼瞳倒映著窗外照進來的光,蘊著一抹讓人讀不懂的色澤。

真壁的語氣又變得疑惑起來,“不過,如果京介也在追查阿匡的案子的話,他為什麼沒告訴我?這件事和仁野又有什麼關係,他到底查到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柯南想了想,“按照真壁姐姐你對風戶醫生的了解,你覺得他現在改變這麼大是因為他的手傷,還是他在調查真壁警官案件的過程中發現了某些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不知道。”

似乎直到此時才恍然驚覺自己這麼多年來似乎從未真的了解過丈夫的這位好友,女刑警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幾乎有些自責地說,“老實說他剛剛受傷那段時間,的確頹喪過一陣子,我還很擔心他會一蹶不振,不過沒過幾個月他就重新振作起來,沒辦法繼續留在東大附屬醫院就主動轉院去了綠台廳警察醫院,開始轉攻心理科,我還以為他已經從手傷上走出去了。”

“走不出去的,”源輝月在後頭翻著資料,一邊隨意地插了一句嘴,“普通傷口也就罷了,那道刀傷讓他一輩子沒辦法再拿手術刀,隻要生活中出現了相關的事物就會反複提醒他這件事情。隻要這個客觀事實還存在,就永遠過不去。”

柯南一怔,抬起頭,視線定定地落在身邊的人身上,源輝月從資料中發現了什麼正在出神,沒什麼多餘反應,那段話像隨口一說。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看向源輝月正懸在平板上翻頁的右手腕,八年前那道傷其實已經看不出來了。畢竟源氏大小姐絕對不會缺醫美資源,而且當初她身邊的人大概也沒有哪個願意把那道傷口留在她身上時刻提醒她。

但有形的痕跡去掉了,無形的痕跡還是留了下來,他跟源輝月認識沒多久就發現她有沉思時會下意識摩挲自己右手腕的習慣,失憶了都沒能把這個習慣忘掉。

所以當然過不去,人說吃一塹長一智,人類這種生物就是有把所有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