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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短頭發,短頭發的都不是茶色的發色,我懷疑是不是我上船的時候確實看錯了。”

話音落下,他看到琴酒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一彈手裡的煙,亮著星火的煙頭在黑暗中劃過一道細長的線,“不,這恰巧說明雪莉很有可能就在這艘船上。裝扮成魔女的人越多,等到了橫濱下船的時候她就越能輕而易舉地混進人群裡消失。”

伏特加愣了愣,“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雪莉可能不在上麵的賓客裡,而是單獨藏在了船上的其他地方?”

“沒錯,繼續去找。船上的工作人員也彆放過,她上船之後可能改變了裝扮。”

“是,大哥。”

幽靈船上的確有不少女性工作人員,大部分是穿著製服的服務員,並且也十分敬業地全都是慘死的幽靈打扮。她們麵色慘白,嘴唇血紅,妝容統一得像是貼了張清明節的紙人的臉在麵上,在黑暗裡冷不丁撞到能夠把膽小的人嚇抽過去。

老實說,就算是自詡硬漢的伏特加,在麵對這群“禮貌又友善”的服務員時都有點內心發怵。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的妝太厚了,襯得每張臉都好像是複製打印出來的,根本看不出誰是誰——從這個角度來看,不想被人認出來的雪莉化妝潛入她們中間的可能性的確很高。

懷揣著複雜的心情,伏特加按照琴酒的命令找了個沒人注意的空隙混進了員工區。

為了符合整艘船的調性,員工區的環境也並沒有比主會場好多少,光線忽明忽暗,一條幽暗的走廊長長沒入黑暗裡。他沿著走廊往前走時,忽然聽到了前方某個房間傳來了說話聲,似乎幾個服務員正在休息區聊天。

可能是到了自己的地盤沒必要繼續維持人設,她們的聲音終於像活人了。伏特加小心地湊了過去試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聽著聽著忽然一愣。

“……你說工藤新一也來了?那位名偵探?”

“是啊,在下麵登記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寫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那位高中生偵探不是據說被卷進了什麼案子已經死了嗎?”

“那肯定是謠言啦謠言……”

“……”

服務員們討論了一陣某位突然出現的名偵探之後,話題又自由散漫地飛向了稍後的宴會以及彼此臉上的妝,再聽下去也沒什麼價值了,門外怔住的伏特加這才回過神來,轉身離開。

他要返回去找琴酒,因為他剛剛聽到的那個讓人意外的消息。其他人都以為是流言,但他會不清楚嗎?工藤新一明明就是被他們親手結果的,怎麼可能又重新冒出來?

總不會這艘船真的是從冥界開出來的,他在地獄裡走了一遭覺得不甘心,又囫圇披了個殼子也混進來了吧?

船艙裡十分寫實地照明用了蠟燭,不知道從哪個縫隙漏進來一陣風,一時間走廊裡光影明滅,鬼氣愈發濃鬱。伏特加差點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下意識埋頭一頓悶走,在船艙裡七拐八折,剛來到一個亮堂一點的地方,忽然聽到前麵一聲招呼,“誒?這不是僵屍先生嗎?”

伏特加一個急刹車,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員工區域出來了,又回到了一樓的宴會廳附近。而他的正對麵正站著一群格外熟悉的人,黑發美人淡淡的目光正從人群中遙遙投過來。

伏特加:“……”

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都是人,這位源大小姐的視線就是讓他有種莫名的發怵。好像他此時披在外頭的外皮並不牢靠,她的視線仿佛無處不在的風,無聲無息地透進來穿透他的偽裝,一切掩飾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

偏偏這個時候武士還問了一句,“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辦嗎?”

伏特加莫名感覺到那束目光中的懷疑之色更濃了。他僵著身體站在原地有點想擦汗,腦子裡正在急速轉動試圖編出一個靠譜的借口時,那位話多的武士忽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十分有眼色地幫他找到了一個台階,“該不會你是在找洗手間吧?”

伏特加趕忙珍惜地接住這個台階,連連點頭。

然後他就聽到武士繼續道,“正好,木乃伊和鐘樓怪人好像也去洗手間了,半天沒出來,我們正要去找他們。僵屍先生跟我們一起吧,洗手間在這邊。”

剛剛還在心裡誇他有眼色的伏特加:“……”

在原地僵硬兩秒之後,伏特加被迫加入了他們的行動。

第210章 對決(九)

洗手間就在宴會廳外頭不遠的地方,拐過一條走廊就是。福浦千造雖然在這艘船上的各種細節布置上表現得像個強迫症晚期,但好在還沒有一病到底,強迫船上的客人體驗十八世紀的廁所。洗手間裡的裝修相較而言還算現代,除了鬼片必備的氛圍組蜘蛛網、血跡、灰塵三件套,裡頭的隔間其實修建得挺整齊,水龍頭也能正常使用。

嘩啦啦的水聲穿過牆壁不斷傳來,裡頭似乎有個和福浦製作人不相上下的強迫症在洗手,洗了大概十多分鐘還沒洗乾淨,配合著周圍鬨鬼的環境,老實說著實有些滲人。

源輝月幾人剛走到洗手間所在的走廊附近,武士先生還在懶洋洋地吐槽是誰在浪費水,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忽然穿破幽暗的空間像根針一樣紮進了他們耳中。

眾人一怔,匆忙拐過拐角,抬頭就看到一個裹著著黑色長裙的纖細身影跌跌撞撞地從洗手間門口退出來,靠在牆上一動不動,似乎被嚇蒙了。

一行人心底一驚立刻趕了過去,有經驗豐富的已經要掏出手機通知警察,但一扭頭看向洗手間裡,卻見裡頭乾乾淨淨十分正常。他們走丟的同伴之一鐘樓怪人正站在洗手台前,水龍頭裡還往下嘩啦啦留著水,濺到他的手掌上,他側頭看過來似乎也一臉懵的表情。

源輝月牽著弟弟踱了過去,往裡掃了一眼,又看看還縮在牆上發著怔的人,終於出聲打破了現場奇怪的寂靜,“嚇著了?”

牆邊上的黑裙女士下意識抬頭看她,然後好像終於回過神來,尷尬一笑,“抱歉,我那個……走錯地方了。”

她穿著一身繁複的黑色洋裙,禮帽上垂下來的黑紗遮住了半邊臉,隻不過因為之前略顯狼狽的動作,帽子歪了歪,源輝月得以看清了她的相貌。與此同時對方似乎也認出了她,明顯怔了怔,然後略略朝她點了點頭。

弄清楚隻是鬨了一場烏龍之後,這位裝扮成吸血鬼的女士就和他們告辭離開了。武士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隨口問了一句,“塞壬小姐你認識她?”

“以前在某個宴會上有過一麵之緣。”源輝月簡單地一筆帶過。

而這個時候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嚇到了人,洗手間裡沉浸式扮演角色的鐘樓怪人終於老老實實走了出來。

走廊儘頭傳來了幾聲響亮的鐘鳴,是船上的工作人員提醒他們該集合了。武士正要問鐘樓怪人有沒有看到狼人和木乃伊,洗手間最裡麵的門忽然被人從裡推開,“啪”地一聲摔在了牆上。

有人跌跌撞撞從裡頭跑出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後連招呼都沒跟門口幾人打地,急急忙忙地衝了出來,到門口一個踉蹌,又慌忙爬起來,跑了。

被目不斜視地路過的眾人,“……”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這是在招收群演,他們大概會覺得這船上不是一船妖魔鬼怪而是一船神經病。

宴會廳的鐘聲還在響,催促似的越來越急。武士歎了口氣,“我們走吧。”

剛剛從洗手間衝出來的是狼人,還有個木乃伊沒找到,他顯然已經心累地決定放棄他了。

源輝月的視線從倉促離開的狼人背後收回,又若有所思地往門裡頭掃了掃,最後看了一眼地麵,淡淡地開口,“稍等,我去一趟對麵的洗手間。”

.

大小姐說要去洗手間,自然沒人敢開口說讓她等會兒再去,於是一行人暫時把催命似的鐘響放到了一旁。*思*兔*網*

可能是空間原因,船上男女的洗手間並不在一起,但也不遠,拐個彎就是了。其他人留在了原地,隻有柯南陪著源輝月過去了。

剛一拐過轉角,他果不其然地看到她拿出了手機,“怎麼?”

“你覺得貝爾摩德特意把我們引上船,難道真的是讓我們來玩遊戲的嗎?”源輝月平靜地說,然後開始編輯郵件。

柯南:“你發現什麼了?”

“有一點懷疑,總之先做個準備。”

距離她上船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一切看起來依舊風平浪靜。在有一封犯罪預告函已經寄到了她的手上的情況下,這本身就不太正常。

而事實證明源輝月的懷疑是對的。

十五分鐘之後,船上眾人終於全部聚齊,一起聆聽著在外頭甲板上的船長透過廣播宣布遊戲規則。幽靈船長亢奮的聲音才說到一半,忽然發出一聲驚叫,然後戛然而止。

雖然船長慣來是個戲精,但是他當時連規則都還沒說清楚就不明不白地躺屍了這還是頭一次。

客人們懵逼半晌,終於意識到可能是發生了意外。而等到他們砸破緊閉的宴會廳大門衝出去,就看到外頭紅月高懸,而原本應該站在瞭望台上朝著甲板俯瞰的幽靈船長本人已經如同一塊破爛的布片一樣攤在了台麵上,隻餘下一條腿從上頭垂下來,從足尖往下,淌著赤紅的血跡。

衝上甲板的乘客們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彼時幽靈船已經在海麵上航行了一個多小時,早已遠離陸地,四麵八方都是幽暗而靜謐的海水,隨著船隻的前進折射著不祥的波光,桅杆上的破爛帆布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這個畫麵實在詭異而經典,極為適合發生一起突如其來的殺人案,再加上船長一貫的戲精作風和每年都會有的遊戲活動,大部分乘客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船長遇害了,而是這是不是又是船長特意設定的過場劇情,故而整整齊齊地望著上頭發起愣來。

從高空吹下來的風帶上了血的味道,源輝月皺了皺眉,有點不適地移開了視線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一不小心差點撞上某個人,被對方扶了一把才重新站穩。

她回頭看去,這才發現宴會廳裡的工作人員也跑出來了,剛剛站在她身後的正是在吧台調酒的酒保。

工作人員們臉上的迷惘顯然並不比乘客少,聚集在一起嗡嗡議論了半晌,終於有一個似乎是領班的“死靈”站了出來,準備往瞭望台上爬。

乘客中也有反應快的,比如和源輝月一隊的透明人也率先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就要跟著上去查看,但不知道為什麼臨走之前忽然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

對上他的視線的源輝月:“?”

這位帶著禮帽的青年將帽簷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邊低聲囑咐,“可能的確是凶殺案,我先去看看,你就留在這裡不要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