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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月光照亮的視野裡。

是安室透。

源輝月:“……”

這個宴會廳是什麼聊天聚會的好地點嗎,怎麼一個一個全來了?

第197章 倒計時(二十七)

寂靜的宴會廳忽然有點熱鬨。這座大樓底下還燃著大火,上頭的直升飛機沒到,跟旁邊樓層的連接也被炸斷,可謂是徹底孤立無援,上天入地都沒有道路。

源輝月今天晚上過得精彩紛呈,接連撞上謀殺、狙擊、炸彈,從頭到尾臉色都沒變一下,到了山窮水儘的關頭都能端著杯酒和突然冒出來的連環殺人凶手聊人生理想,處驚不變得幾乎要飄出仙氣。

然而在看到宴會廳門口忽然出現的兩人時,她波瀾不驚的表情終於多了一點其他的色彩。

源輝月:“……你們怎麼來的?”

安室透若無其事地說,“輝月桑你不是也在這兒嗎?”

他一開口就是習慣性的避重就輕,單手抄兜漫不經心地從門口的黑暗裡走出來,還穿著赴宴的西裝,像隻是臨時離開了一下又重新回來繼續參加宴會一般理所當然。

源輝月:“……”

如果不是被人圍追堵截,她也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跟你們這些明明已經逃出去了又跑回來的人完全是兩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安室透解釋,“我沒有逃出去啊,送你們進了電梯之後我一直在A座,聯絡橋被炸斷了,底下的大火也在往上蔓延,當然隻能來這裡了。”

源輝月:“你一個人留在A座乾什麼?”

金發青年給了她一個彆有深意的笑。

源輝月:“……”

她想起這人之前各種可疑的行為,一時隻能理解為他來參加這個開幕儀式果然彆有目的。她無言地轉向柯南,“你呢?你怎麼也跑回來了?”

“我一直在這裡啊。”黑發小少年抬頭看她,目光清澈,“我和二科的警官先生們把鴻上桑送下去之後又坐了電梯上來,剛過四十樓電梯就停了,好不容易跑出來和灰原聯係就發現姐姐你們也沒來得及跑出去,就來找你了。”

他說得跟真的似的,把自己的行動路線描繪得十分清晰,源輝月一時之間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更不用說小孩言之鑿鑿,“我要是真的跑出去了,怎麼可能還能過來嘛。”

他這段時間和他姐鬥智鬥勇,演戲和編故事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灰原哀在某位名偵探隱晦的暗示下默默選擇了閉嘴,看著還沒見識過弟弟踩著滑板玩信仰之躍的英姿的源輝月遲疑片刻居然真的有點信了他的鬼話。

隻不過她的相信隻是暫時的,隻要再多給一點時間,以她的敏銳肯定能夠反應過來其中某些模棱兩可的部分。灰原哀歎了口氣,站了出來幫忙轉移話題,“現在怎麼辦?你們都來了,有想到辦法逃出去嗎?”

“這個啊。”

柯南看了看源輝月身後那個炸彈的倒計時,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視線重新轉向了一旁安靜良久的老者,“如月桑,原先生的家裡,比我們先趕到在他旁邊放下了破碎的小酒杯的人也是你吧?你原本是準備去殺他的,但是卻意外撞到了他的死亡現場。”

如月峰水淡淡地說,“他原本應該死於大熊的爪下,結果有人比老夫搶先了一步。”

柯南迅速回頭看了一眼他姐,她果然也正望向如月若有所思。

“所以原桑的死亡方式的確和風間桑調換了。他們之所以會發現常磐集團的內幕,也是你安排的吧,這樣你才能讓常磐桑相信他們會對她造成威脅,必須殺了他……你也早就知道常磐桑暗地裡和違法團體交易的事情?”

落地窗前的人終於回過頭,遠遠投過來視線。這位大師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殺的人都殺完了,心願已了後幾乎修出了點大德高僧一般的從容淡泊,他望了幾人良久,忽然開口問,“你們有信仰嗎?”

柯南微怔。

“你們我暫時看不出來,但是吧台那邊那個小姑娘,你沒有吧。隻有完全沒有執念的人,在即將麵臨死亡的時候才能如此從容不迫。”

幾人下意識朝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源輝月坐在原地,纖長的眼睫淡漠地往上掀了一下,素白指尖端著的酒液澄澈,倒映著旁邊炸彈的紅光,像海上的旭日被人鞠了一捧到她手裡。

“你這一點倒是和她很像。”老者八風不動的神情間難得露出了一點回憶的顏色。他和常磐美緒的父親算是老交情,他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她從柔弱無依的小女孩長到了如今這個滿手鮮血被野心吞噬的樣子。

他其實沒有正經教過常磐美緒幾天畫,也和她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師徒,但看著她一路走到如今,心中未必完全沒有波瀾。

“美緒也沒有,她什麼也沒有,所以什麼都想要。她是老夫唯一教過的學生,我曾經試圖教導過她,人這一生,總要有個立足的支點,她不可能把所有想要的都抓在手裡。但是她不聽,隻繼承了她父親常磐金成的貪婪,卻沒繼承他的決斷。她急功近利,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永遠隻想走捷徑。”

“但你和她這方麵就不一樣了,你好像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所以也不在乎前頭的路怎麼樣。”

源輝月平靜地喝了口酒,沒有接話,但也沒有否認。隻是還沒等她把杯子放下,旁邊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把酒杯拿走了。

“你晚上一直沒吃東西,”安室透聽不出情緒地說,“彆喝了。”

源輝月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又莫名其妙地被弟弟抓住了另一隻手。然而小孩卻沒有回頭看他,隻是繼續問,“最後常磐桑在舞台上,你的畫作前吊死也是你刻意設計的?”

如月峰水淡淡地說,“沒錯。她沒想到我要殺她,我跟她說想見證雙子大樓的開幕,她就答應了。我送她的那串珍珠項鏈被我刻意弄鬆過,她走上舞台,項鏈鬆開時,我就在舞台背後主動說可以幫忙。你們這麼聰明,後麵的事應該也知道,不用老夫再重複一遍了。”

“最後一個人果然是死於上吊啊。”

常磐美緒死的時候安室透被貝爾摩德叫走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有人橫插一腳導致原佳明和風間英彥的死法被調換,他們應該早就發現了這個案件背後的規律。

安室透:“沒想到如月大師還喜歡推理小說。”

如月峰水淡淡掃過去一眼,“什麼?”

金發青年略一挑眉,“推理小說,阿加莎·克裡斯蒂的《無人生還》。九位逃脫了法律製裁的犯罪者被邀請聚集到一座孤島上,真正的凶手裝作他們中的一員混入其中。之後按照一首古老童謠中的順序,十個人接連被謀殺。”

“其中真正的凶手在第六個順序假死,他欺騙了某位目標幫他製造了假死現場。而在他之後的四個人,分彆是愛德華·阿姆斯特朗醫生,死因為在海裡溺死;威廉·亨利·布洛爾偵探,被狗熊雕像砸死;菲利普·隆巴德上校,被槍殺;留到了最後的女教師維拉·伊麗莎白·克萊索恩,她最後懸梁自儘了。”柯南接過話頭,“和如月桑你原本安排的大木議員、風間桑、原桑還有常磐桑的死法一模一樣,所以安室哥哥才問你是不是喜歡推理小說吧?”

如月峰水沉默了下來。

柯南望著他遲疑片刻,繼續道,“大木議員已經死了,西多磨市的市長其實並不支持當初城市法案的修改,等他將法案重新製定之後,這座大樓說不定會因為違規被拆除……”

窗邊的老者總算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你想勸老夫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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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已經發生過的事是不可能回到從前的。老夫這一生,想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繼續將富士山畫下去。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原點,也是我的信仰。老夫已經六十歲了,就算我去自首,等從牢獄裡出來,可能也已經老得拿不動畫筆了。如果是這樣,接下來的人生也沒有什麼意義……”

他說話的語氣極淡,甚至有種看破生死紅塵般的平靜,並且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瓶子。瓶子中的液體被月光一照,透出詭異而又不祥的色澤。

如果一個人不是天生的屠夫,那麼在最終走上殺人這條道路時,那些存在於列表中的一個個目標同時也成為了他活下去的支點。將支點一一拆除的過程,就是逐步殺死自己的過程。

這樣的人一旦複仇的對象全部死亡,或者目的被拆穿,最終的結局似乎也隻有同一個。

在場的兩位偵探幾乎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柯南幾乎條件反射地摸向了腕上的手表,與此同時安室透極快地閃身上前一步,劈手就將藥瓶從老者手裡奪了過去,然後眼疾手快地往他腦後一揮。

剛要發射麻醉針就發現人已經被打暈的柯南,“……”

金發青年拖著如月峰水的後腦將昏過去的老者往地上放平,一邊回頭微微笑了笑解釋,“我有控製力道,不會傷到如月桑的。我們現在沒時間說服他了,一會兒如果他反抗的話,對我們的行動也很麻煩,所以還是讓如月桑暫時睡一段時間吧。”

柯南默默點了點頭,沒說他也是這樣打算的。

源輝月手裡的酒被搶走了之後就一直百無聊賴地坐在原地望著炸彈上的計時,連他們的談話都沒有參與,這會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終於理了理裙擺,從座椅上站起身,“走吧,還剩五分鐘了。”

“啊?哦,那先把如月桑抬到後座去吧,安室哥哥要幫忙嗎?”

安室透淡定地說不用,然後從地上把如月峰水抱了起來。柯南於是低頭去檢查自己的手表,發現沒電了,又回頭找灰原哀,“灰原你的手表還有電嗎?手機也可以。”

“沒電,手機沒有帶。”

灰原哀一連回答了他兩個問題,終於皺了皺眉,把他拉到一邊,“你們到底打算怎麼出去?”

源輝月隻是站起身說了一句“該走了”,也沒有多餘解釋,但是柯南和安室透好像立刻就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幾個人之間莫名其妙就搭建起了心照不宣的橋梁,隻有她還在橋下迷茫。

“誒?輝月姐姐沒跟你說嗎?”柯南眨了眨眼睛,“現在不是隻剩下一個辦法了嗎?”

第198章 倒計時(二十八)

守在樓底下的人群進行了乾坤大轉移,從樓底一起挪到了B座頂樓。

五分鐘前,雙子大樓A座的樓頂果然發生了爆炸,也不知道哪個趕儘殺絕的混蛋在爆炸裡還摻上了可燃物,這會兒樓頂一片燎原大火和底下正在從四十樓往上趕的火災相映成趣,即將達成一段不給人任何活路的雙向奔赴。

這個不給人活路不僅僅是針對這會兒還在大樓裡麵的人,還有外頭等著的各部門負責人。常磐集團的總經理已經腿軟得站都站不穩了,源氏的大小姐到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