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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貝爾摩德咬牙切齒。

在上頭的聯絡橋被炸彈炸斷砸下來的千鈞一發之際,她眼疾手快地往後猛地一撲,幾乎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堪堪逃出了那些從天而降的高空墜物的打擊範圍。

她不是沒想過琴酒會在聯絡橋上安裝炸彈,她沒想到的是她還在橋上呢,這個混賬居然就這樣把炸彈引爆了,連波本都沒能攔住他。

原本還覺得是波本在挑撥離間,現在她也開始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在什麼時候得罪過他自己還不知道。

或者這個男人的疑心病已經到了晚期絕症狀態,連她都不放過了!

貝爾摩德強自做了個深呼吸,把那口裹著硝煙味道的灼熱空氣和沸騰的火氣一起壓回心底,正要從地上爬起來,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迅速調整好了狀態,頭都沒回就分辨出了來人是朱蒂。

朱蒂剛剛要照顧那個受傷的女孩子,源輝月又見不得血,不得不暫時和她們分開。把那個女孩送過橋之後,她剛轉身準備去接其他人,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等她找回來,麵前就隻剩下了已經斷裂的聯絡橋和對麵愈演愈烈的火光。

她臉色一變,“源小姐她們呢?”

“還在對麵。”新出智明苦笑著站起身,“我剛剛沒來得及拉住她們,先去通知目暮警官吧,讓警方快點把直升機派出來去樓頂接她們。”

第195章 倒計時(二十五)

從天空墜落的聯絡橋不僅砸在了地上,還砸在了樓下眾人的心底,摔了個四分五裂。

負責人的領帶被人拽著一把薅到了麵前,西多磨市的市長難得如此失去風度,“你們舉辦宴會居然不進行安全檢查,聯絡橋上有炸彈都不知道?!”

負責人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檢、檢查過了,但是……”

但是一般安全檢查最多檢測一下消防係統,預防宴會現場意外失火之類的災害,誰會想到要預防炸彈這種神物?他們就簡簡單單舉辦一個小小的大樓開幕儀式,又不是召開什麼國際會議,負責人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誰會對常磐集團如此熱情,生怕他們的開幕儀式不夠熱鬨,暗地裡送了如此盛大的一場煙花給他們當驚喜。

淺井市長看著他那個樣子就知道這貨什麼用也沒有,朝他發火也無濟於事。他深吸一口氣,轉向警方的負責人,出了這麼大的事,西多磨警署的局長也大半夜裡被從家裡薅了出來親自趕到了現場。

此時他剛剛從手下那裡接到了現場的消息,放下對講機麵沉如水,“警視廳的目暮警部和救援隊剛趕到B座的四十五樓,他們說大部分人都從A座逃出來了……除了源小姐還有一個小女孩被堵在了那頭。”

“……”

果然情況隻有更壞沒有最壞。

淺井市長扯了扯嘴角,很想向這位打過幾次交道的同僚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但情況所限,實在禮貌不起來,“今天是六月二十號,再過一個小時就是源小姐的生日,源長官大概還等著她明天回去慶祝。你覺得我們提前送的這個生日禮物,源長官收到會不會很驚喜?”

西多磨市警局局長:“……”

那可太驚喜了,說不定能夠驚喜得把在場所有人的戶口本都揚了。

他揉了揉快要爆炸的太陽%e7%a9%b4,“我再去催催直升機。”

消防隊加快了救火工作,警視廳的直升機也被八百個電話催著正在飛一般趕赴現場。現場指揮這邊兵荒馬亂,沒人注意到有個小巧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出了人群。

“你們現在在哪兒?”柯南拿著徽章問對麵的人,一邊往B座走。

“正在上樓梯,準備回宴會廳去。”

“警方的直升機快到了,你們現在去頂樓他們會去接你們。”

“我剛剛也提過這個想法,但是她說不用去了。”灰原哀抬起頭,看向黑暗中走在她麵前的身影,“頂樓肯定也有炸彈。”

“……”

線路那頭一陣沉默,這時候前麵的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回過頭來,“是柯南?”

灰原哀點點頭,把徽章遞給她。

源輝月和弟弟打了聲招呼,“警視廳派直升飛機過來了?”

“嗯。”

“讓他們彆忙活了。”

她們往上走了許久,終於回到了最開始的宴會廳,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平靜推開門,“他們不會讓直升飛機下落的,這是一場針對某個人的有預謀的圍追堵截。”

她慢悠悠地往裡走,高跟鞋的腳步聲敲在人去樓空的大廳裡,到了這個時候愈發有種彆樣的鎮定。她就用著這樣鎮定到仿佛與己無關的語氣,複盤了一遍幕後之人的計劃,“首先,引爆四十樓和配電室的炸彈廢掉大樓供電係統和電梯的運作,樓裡的人就隻能走唯一能用的瞭望電梯和聯絡橋這兩條路。”

“正常情況下,更為簡便快捷的瞭望電梯會讓女士先行,而通過瞭望電梯的玻璃牆,就算不在大樓裡也可以觀察到每一個從電梯離開的人。通過這種辦法,賓客中的男性和女性就此分流開,並且每一位逃出大樓的女士都會清晰地在他們麵前過一遍,以防萬一B座聯絡橋的出口應該也會有人守著。”

“如果逃出來的人中沒有想要找的那個人,他們就能依此判斷目標還留在大樓內,然後進行第二步,炸掉聯絡橋,徹底斷掉她的後路,這時候唯一的逃生途徑就隻剩下了在頂樓等待直升飛機來接人。”

“但是看起來他們沒打算留下目標的活口,所以樓頂應該也安裝了炸彈……讓警方彆白費功夫了,一會兒炸彈爆炸了直升機上的人也很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拿著東西的時間有點長,右手手腕隱隱傳來一點刺痛,源輝月略微簇了簇眉,將偵探徽章換了隻手。

她條理清晰的分析在大廳裡滾了一地,那頭的柯南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那姐姐你和灰原怎麼辦?”

“這個啊,”源輝月一頓,視線往大廳中央掃了一眼,“沒關係,有辦法的,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出來了。”

她的語氣像是在說要出門買個東西一樣輕鬆,但微妙地模糊了重點。那頭半晌沒有回應,她正疑惑著,忽然聽到對麵的人輕飄飄開口,“輝月姐姐,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

源輝月一怔。

“半個小時之後就回來,上次在警察醫院的時候,你出門前也是這樣保證的。結果我在醫院等了半個小時,再得到你的消息的時候你已經和一群人一起被困在了米花大廈頂樓,麵前還有一個馬上要爆炸的炸彈。”

“……”

“上次在大阪的時候也是,我和服部去追西條大河,你說會在原地等我們回來,可是我回來之後原地隻有一個空蕩蕩的寺廟,你已經被西條綁架走了。”

“輝月姐姐,這已經是你第三次和我保證會回來了。”

柯南夾著滑板已經走到了B座門口,他最後抬起頭,隔壁的大樓繚繞在漫天火光裡,隔著七十五層樓層還有兩棟大樓之間六十公尺的間隔,他和源輝月的物理距離隻有二百三十米。

其實也不算遠。

“在那兒彆動,我去找你。”

.

與此同時,幾經周轉,底下的西多磨警署局長終於和最前線的目暮警部取得了聯係。兩邊大聲討論著救援計劃,恨不得把焦慮化作音量全都發泄出去。

“不能從空中搭繩梯過去嗎?”

“我們嘗試過了,不行,火勢已經往上蔓延到了四十五樓的走廊裡,沒辦法再通過這個入口進去,而六十六樓那個聯絡橋被徹底炸毀了,整個橋麵全部脫落,距離太遠了。”

“那直升飛機呢?還沒到嗎?”*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說還在往這邊趕……”

討論的聲音大得像吵架,目暮警官吵得投入,沒注意到剛剛帶著源輝月的消息來找到他的褐發青年微微皺了皺眉,轉身往外走了幾步,一閃身就消失在了混亂的人群裡。

貝爾摩德找了個隱蔽的位置撥通了波本的電話,鈴聲響了一通,對方沒接。電話自動掛斷之後,她又再次將同樣的號碼重撥了一遍。

這一次等待的鈴音循環到一半,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貝爾摩德。”

她沒在意對方冷得像冰的語氣,“伏特加聯係不上琴酒。”

“什麼意思?”

“琴酒那邊好像出了什麼意外。”

“那就替我恭喜他。”

安室透把弩箭槍舉到眼前,平視著對麵的樓層,穩定扣下扳機。

一聲“哢噠”輕響,從槍管射出的箭矢撞碎了蛛網裝的玻璃離弦而去,在夜色中牽起了一根筆直的銀線。他麵前的玻璃窗仿佛反應了半秒,這才“哢擦”一聲碎成了漫天雨屑。

“你聽我說完,A座的樓頂也被裝了炸彈,遙控器在琴酒手裡,我們聯係不上他,所以那些炸彈一定會被定時引爆。”

安室透往前走了兩步,輕巧地取下破窗器,“所以?”

“源輝月還在A棟裡麵沒有出來,你必須去救她。”

青年的腳步終於停下,高空的風從他腳下經過,帶著火焰和濃煙的氣息不斷從破碎的窗口灌進來,他距離外頭的夜色隻有一步之遙。

淡金色的碎發被風撥動著掠過耳畔,安室透站在窗前根據風速在腦內飛快計算著對麵大樓鑽出的濃煙的路徑,一邊冷靜異常地繼續和耳麥裡的“同伴”勾心鬥角,“貝爾摩德,我是聽錯了嗎?”

“你沒聽錯,這個場麵是琴酒搞出來的,源氏的大小姐不能死在我們的人手裡。”

貝爾摩德似乎真心實意地有些著急,連聲音中都沒有掩飾地帶上了一絲焦躁,“我知道琴酒破壞了你的任務你對他有怨氣,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組織現在還不能跟源氏開戰,八年前……”

“八年前?”

可能是發現如果不說出點什麼,這位難搞的同僚壓根不會聽自己的命令,貝爾摩德深吸了一口氣,“八年前,我們把那位公主殿下綁架過來的時候,一不小心讓她受了點傷。”

她人不在安室透身邊,沒發現她這句話出口之後青年的表情愈發冷漠,他的瞳孔中的眸光淡得像一層又一層冰封的湖麵,又冷又空,仿佛沒有一絲感情。

“……總而言之,那一次算是談崩了。那位公主殿下被救回去之後,源氏像發了瘋一樣,不惜一切代價發起了猛烈的報複,組織在國內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

“過了這麼多年,我們才恢複了一些元氣,不到萬不得已,組織不想再繼續和源氏糾纏,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所以那位源氏大小姐就算要出事也絕對不能是現在。”

樓底下的濃煙總算飄到了計算中的位置,安室透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直接扯下了耳麥,然後他從腰後拔出□□,毫不猶豫地對著剛剛放到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