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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源小姐。”

“……對……啊?”

就在調查組的所有人都因為新的線索群情激動地采取行動的時候,他們正在尋找的受害人這會兒的處境卻不太妙。

羽野麥垂著眼睛一言不發,手腕還火辣辣的疼,是剛剛被人用力拽的,對方拽她下車時可能沒把她當個人,讓她一頭撞上了車門,拜其所賜,她隱藏在碎發下的額頭多了塊駭人的淤青,隱隱約約的刺痛針紮一樣攪和得她的大腦昏昏沉沉。

這會兒她倒是沒有再被綁起來,因為沒人認為她還能跑掉,她像隻被捉進了籠子的雞仔,似乎隻剩下了等待宰殺一個命運。

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地,羽野麥緊緊貼住了牆壁,好像這樣就能離房間中央正在喝酒的男人遠一點。

“你還要跟我鬨彆扭到什麼時候?”

工鳥自斟自飲地喝了一杯酒,也沒看她,聲音裡混著酒氣,像是某種暴力的前奏。

“因為你我損失了一大筆錢,還被警方查封了一個重要的賭場……但是這些我都沒打算跟你計較,怎麼樣,開心吧?”

羽野麥緊閉著嘴,唇色抿得有些發白。她聽到椅子拖動的“吱呀”聲,隨即男人混著酒臭味的氣息晃悠到近前,一隻大手伸過來狠狠捏緊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

“當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要什麼有什麼,你為什麼就非要這樣不知好歹?!”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磨出來的,羽野麥用力扭過頭,甩開了他的手。她的身體還在害怕得發抖,卻不肯服輸般睜大了眼睛,強迫自己又轉過來緊盯著麵前的人,“……你的真名到底是什麼?”

居高臨下地凝視了她幾秒,工鳥忽然裂開了嘴笑了,像一隻殘忍嗜血並且正準備進食的野獸。

第164章 她的世界(十五)

覓著那聲尖叫趕到現場時,成川嶽和段野當頭就撞到了短發女性近乎狼狽地從房間裡奔出來的畫麵,然而還沒等她跑出兩步路,一隻手忽然從門口伸出來一把將她拖了回去。

這個場景簡直像部活生生的恐怖片,女性拚儘全力的掙紮無力得像絞住磨盤的柳絲,被人一扯就斷了,而抓住她的男人沒有絲毫憐惜,粗魯地將她按在了地上。

活生生在麵前上演的暴虐畫麵刺得成川嶽大腦一片空白,一股寒氣順著他的脊梁骨竄入腦海,將他整個人在原地凍成一座雕像。

這時候外頭守著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大步走過來訓斥,“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成川嶽大腦還僵著說不出話來,模模糊糊地聽到身邊的人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後又笑著和對方解釋,“我們剛剛聽到了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把那句話聽完,已經僵化的眼球不受控製般將視線死死粘在還在地上掙紮的羽野麥身上。

他們的到來半點沒影響男人的興致,羽野脖子上的圍巾此刻已經成了索命的利器,被他拽著一圈一圈的勒緊。短發女性在他身下仿佛一隻垂死掙紮的小獸,鬢發濡濕得貼在臉側,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狼狽又無力。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她努力地扭過頭將視線投了過來,眼眶中的淚水還在不受控製地往下流,眼神似乎是在求救,又仿佛在傳達什麼彆的東西。

成川嶽沒來得及看清楚,渾渾噩噩的大腦就接收到了新的信號,他聽到有人的手機響了。

正準備把地上的女人往屋子裡拖的工鳥動作一頓,皺著眉遲疑片刻,還是將手裡的人往地上一扔,轉身回了屋。

望著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羽野麥,成川下意識想去看看她怎麼樣了,但是恐懼卻像淤泥一樣將他包裹了起來,他宛如被沉進了深海,大腦拚命發出指令,身體卻連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

缺氧般的恍惚中,他聽到房間裡傳來幾個模糊的音節。

“……什麼?好的……謝謝。”

下一刻,外頭守著的那個人也接到了一通電話,臉色忽然一變,來不及再管他們就連忙轉身跑到了屋門口彙報,“工鳥先生,辰井組被強製調查了。”

“我知道了……這裡也不安全了,撤吧。”

他恍恍惚惚地看著工鳥麵沉如水地走出來,然後環視了一圈,視線最後冷冷投了過來。

像是被什麼凶殘暴虐的野獸盯上,成川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腿腳發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個拿走了段野的那份錢的西裝男適時走上了前,附在工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男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你想跟著我?”

成川嶽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他眼角的餘光瞥到身邊的人上前一步,這時候語氣還是很輕鬆,“是啊。”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態度反而贏得了工鳥的欣賞,對方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後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來說說看,這個背叛了我的女人該怎麼處理?”

聽到這句話的成川嶽身體條件反射地一抖,看著身邊的人低頭看去,羽野麥纖長的眼睫顫唞地抬起,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和他對視了一眼。

然後少年摸了摸後脖頸,似乎是鄭重思考了片刻,若無其事地提議,“扔進井裡?反正也沒人能找過來,過幾天就自己死掉了,還不用處理屍體,多省事。”

成川嶽猛地扭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隨即他就感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看到段野回頭朝他笑了一下,然後倏然將他往前一推。

他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蹌了幾步和地上的羽野摔到了一起,內心一片冰涼地聽著段野的聲音輕飄飄在身後落下來。

“這家夥後悔了,要不然把他也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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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整,距離羽野麥失蹤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追蹤到了嫌犯那輛車的行動軌跡。”

高木急匆匆地推門進來,手裡還拿著一份文件,“結合工藤君的推理,嫌犯的臨時據點應該就在這片街區。”

目暮立刻劈手將那幾張紙奪過來,一邊審閱一邊飛快下達命令,“立即去申請搜查令,有沒有兄弟在這片街區附近的,讓他們即刻趕過去。”

臨時蒞臨指導的相馬一成乾咳了一聲,“目暮警部,工鳥是我們追蹤了好幾年的重要嫌犯,直接把人派過去會打草驚蛇吧,還是等確認了再說。”

目暮聞言嚴肅地回頭,“但是現在距離羽野桑失蹤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小時了,她的性命危在旦夕,雖然這次機會的確很難得,但是我認為依舊應該以人質的性命為重。”

他一張胖乎乎的臉難得如此嚴峻,幾乎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散發著磅礴的正氣。相馬張了張嘴,似乎找不到辯駁的話,最後隻好找補似的點了點頭,“我隻是提醒一句,當然應該以人質的性命為重,但是能夠注意一下最好。”

目暮警官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時候高木從電話前抬起頭,“警部,指揮部說機動搜查隊第一分隊的人正好在那附近巡邏。”

與此同時,他對麵的佐藤也放下電話回過頭來,“警部,搜查令批下來了。”

相馬課長一怔,下意識蹦出一句,“這麼快?”

“源小姐直接給總監打了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白鳥輕飄飄解釋,“她好像很關注這個案子。”

“這、這樣啊……”相馬課長有些尷尬地點頭,掏出手帕又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他狀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目暮正在拿著電話滿臉嚴肅的指揮,“立即準備行動!”

散布在市區中的巡警們全都被調動起來,紅□□光爆閃的警察呼嘯著在街上穿梭而過,彙聚成一張緩緩張開的巨網,朝著某個地點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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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就等白馬君回國之後我請他吃飯吧……謝謝。”

再次微笑著向那頭的警視總監道完謝之後,源輝月掛斷了電話。

她垂眸思考了片刻,發了封郵件出去,然後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對方似乎一直在等著她的消息,幾乎是鈴聲一響,立刻就將電話接了起來。

“源小姐?”

“目暮警官那邊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羽野桑的位置了。”源輝月垂下眼睫,凝視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麵,“據說搜查一課的相馬課長親自到了現場指揮,放心吧。”

那頭的人微微一頓,也不知道聽出了什麼,然後似乎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公安也在調查這個案子嗎?”

“唔,這件事現在已經成公開的秘密了?”

“因為我這邊我孫子豆治參事官也親自到了現場。”正在警視廳中央指揮室的桔梗柚琉回頭看了一眼,“大家好像忽然就全都對這個案子非常關心的樣子,明明最早麥來警視廳報警的時候還沒有多少人相信她的話。”

眨了一下眼睛,源輝月沒有多做解釋,隻輕輕笑了一下,“那邊就交給你了,放心,羽野會沒事的。”

等掛斷桔梗的電話,她臉上的表情終於淡了淡,視線重新落到了麵前的電腦屏幕上。

縱橫交錯的地鐵和公交路線像一張密密麻麻的複雜蛛網將整個東京串聯在一起,所有人都生活在這張網上。

到目前為止,警方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快到很明顯出乎了某些人的預料。

仿佛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源輝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她好像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是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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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鳥的庭院。

“拜拜~”,黑發少年笑眯眯地朝井底下揮了揮手,

然後在底下的人驚恐絕望的眼神中,他毫不猶豫地把井蓋闔了上去。

他拍了拍手從井口跳下來,問在旁邊等著的人,“工鳥先生呢?”

黑發少年的神情輕鬆得像往水裡扔了兩顆石子,半點不像是剛剛處置了兩條人命。饒是跟著工鳥幾乎壞事做儘的西裝男,望著他嬉皮笑臉的表情,心底也不由得隱隱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他忌憚地看了他一眼,“工鳥先生已經上車了,走吧,警察快來了。”

十五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開出了這間彆院。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隱藏行蹤,工鳥出門的時候臨時換了輛車。

汽車剛開出這片街區,就和一輛巡邏的警車擦肩而過。前麵開車的司機麵不改色地繼續往前,接連路過了三輛警車,就在他們近乎要平安無事地逃出生天的時候,側麵的巷子口忽然衝出來一輛黑色的汽車,迎著他們撞過來。

司機一怔,連忙一打方向盤避了過去。一恍神的工夫,前後方向分彆有兩輛車追擊出來形成了新的包圍圈,對方似乎目標明確地直衝著他們一行而來。

後座的段野被突然轉向的離心力甩在了車門上,連忙一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