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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一怔,“也就是說,從昨天晚上回來到現在,沒有任何人見過他們?”

“對。”

兩個名偵探同時若有所覺地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服部平次敲門的動靜這麼大,走廊儘頭都已經有其他客人疑惑地出來看了,但是這扇門裡頭的人像是死了一樣,一點反應也無。

或者說,不是“像是”死了……是真的死了。

服部猛地回頭看向那位工作人員,“你有這個房間的房卡嗎,把門打開。”

“誒?”小姐姐被他問懵了,遲疑地說,“可是……”

“沒有可是,裡麵的人很有可能出了意外,快把門打開!”

“平次。”遠山和葉下意識拽住他,那位工作人員像是被他嚇到了,驚慌地往後退了一步。

老實說這會兒這位偵探少年更像是要給人製造“意外”的。

“去找你們經理要□□卡吧。”源輝月歎了口氣,對上工作人員有點慌亂的眼睛後稍微安撫了她一句,“就說是我說的,去吧。”

那位小姐姐回過神來,趕緊點了點頭,跑了。

她這才看向服部,“這個酒店的工作區域是按照樓層劃分,她剛剛是從電梯那邊過來,可能沒有這一層的房卡。而且在客戶說過不要打擾的情況下貿然打開他的房間是要擔責任的,如果客戶投訴,她很有可能會被辭退。那女孩經濟狀況不怎麼樣,應該擔不起這個責任。”

服部平次一愣,“這、這樣啊……”

遠山和葉疑惑地問,“為什麼源桑你開口之後她就聽進去了?”

“因為這家酒店是玲華夫人的集團控股的啊,”柯南虛著眼睛說,“就是輝月姐姐的繼母,你們進門的時候沒看到酒店標識上那個鈴蘭花的圖案嗎?”

服部和和葉:“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頂頭BOSS的女兒發出了召喚,經理到得很快,而且來的還不隻是前廳經理,酒店駐店的副總經理跟著一起趕了過來。

這位駐店經理是個比較務實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到了之後也沒光顧著和BOSS的女兒寒暄,首先指揮工作人員開了門。

直到房間的大門被□□啟,屋子裡都是靜悄悄的。在發現這一點時,腦子轉得快的已經有了些不祥的預感,隻是等他們進去轉了一圈,這才發現裡頭一直沒有反應是因為房間裡根本沒人。

“這裡麵住的福島君出去了?”服部愕然地問,“那其他人不會也出去了吧?同伴昨天夜裡身亡了,他們還真有心情出去玩?”

因為預估了屋子裡頭可能會有血淋淋的案發現場,源輝月和遠山和葉一起在外頭等著沒有跟進門,她看著柯南若有所思地走了出來,隨口問,“怎麼?”

“屋子裡頭的痕跡很正常,那位福島君的確是自己離開的。”

“查一下監控應該就能發現他是不是今天早上出門了。”源輝月略微一頓,然後忽然對拿著□□的工作人員說,“把對麵那扇門打開。”

對方立刻乖順地去開門,小偵探疑惑地看過去,就見到她神色淺淡地像是隨口一說。

“算起來,織田信長後麵應該是明智光秀才對吧?”

服部平次剛從房間裡出來就聽到這句話,驀地一怔,下意識跟著道,“對啊,福島君是豐臣秀吉,明智光秀是……”

兩個偵探同時抬頭看向那扇正在開門的房間,就在這個時候,工作人員已經刷開了門鎖,一把將房門拉開。

客房裡的窗子關得嚴嚴實實,沉悶的空氣在裡頭釀了一宿,迫不及待地從門縫裡鑽出來,每一個分子似乎都被血腥氣泡入了味,鋪天蓋地地撲在眾人臉上,山呼海嘯地宣告了屋子裡的人遭遇的不測。

第96章 詛咒(九)

加藤佑司,男,三十二歲,和昨天晚上在太閣城頂上自焚的死者片桐真帆是同一個倒黴旅行團的成員,兩人還是情侶,於昨天淩晨一點至三點在居住的酒店中死亡。死亡時間距離片桐自焚不到六個小時,兩人約好了似的,手拉手從陽間纏綿到了黃泉,半天都不能分開。

但相比於片桐真帆死得撲朔迷離,連是否自殺都存在疑義,加藤佑司的死亡現場倒是一目了然,顯而易見的他殺——因為一個正常人類並不能在先拿刀將自己的腹部剖開之後,又從後麵把自己腦袋砍下來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等待進門的警官們檢閱。

屋子裡除了血腥氣就是悶了一宿的酒臭味,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酒瓶,啤酒白酒紅酒三色混合,看得出來昨晚在這裡喝酒的人相當不講究且不要命。

不要命的酒鬼之一加藤佑司也的確是沒命了,他活著的時候可能活得糊裡糊塗,死的時候倒是死得清楚明了,連殺他的人是誰都擺在了明麵上。殺死他的凶器就橫在地板上,刀柄上沾著凶手指紋,酒店走廊的監控沒壞也沒被剪,靠譜地站好了崗見證了昨夜淩晨進出過他房間的隻有一個人,就是這個倒黴旅行團的另外一個成員,今天早上失蹤了的福島君。

甚至警方還在加藤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套帶血的衣服,和福島進門時穿的一模一樣,他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把血衣扔下,換了一套加藤的衣服走了,除此之外連自己留在這個房間的指紋都沒擦——也對,看地上倒著的酒瓶的數量,這位福島君昨天夜裡殺人的時候可能也已經喝得五迷三道,還記得把衣服換了逃跑都已經算人類求生欲的超常發揮了。

這個案件的偵破過程可以說沒有一點技術含量,隨便讓一個剛畢業的小警察來都能立馬確認凶手是誰,是一個典型的凶手被酒精衝昏頭腦後的激情殺人案件。

如果加藤佑司沒有死得那麼古怪的話。

切腹後被砍頭,這種死法有一種學名,叫做“介錯”。曆史上明智光秀就是在被豐臣秀吉打敗之後,在逃亡途中切腹自殺,由跟在身邊的家臣當了介錯人。

在這個倒黴旅行團玩的遊戲裡,加藤佑司抽到的角色就是明智光秀,而殺了他逃跑的福島君,抽到的豐臣秀吉。

“……平次,你彆說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遠山和葉一邊說一邊好像真的感覺到一陣陰森森的寒意,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玻璃窗。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早上出門時還晴空萬裡,這會兒已經烏雲密布,似乎再過不久就要下雨了,智能得跟電視劇裡烘托氣氛的背景似的。她嚴謹確認了一番窗子的確關嚴實了,這才鬆了口氣。

服部平次:“我還沒說完呢,警方從加藤的電腦裡找到了一張設計圖,外表是個手電筒,隻要一打開開關,手電筒就會引爆。在片桐桑的死亡現場有個和設計圖中的零件一模一樣的舊電池,片桐桑手機裡最後一個電話也是加藤打過去的,她臨死之前還在和加藤通話。”

遠山和葉:“所,所以?”

“所以片桐桑應該就是加藤謀殺的。他應該用了某個理由將片桐桑騙到了太閣城屋頂,比如說在某個瓦片下有什麼東西之類的。片桐桑去找的時候先是打開了打火機,但光線不夠亮,加藤就在電話裡提醒他用那個手電。片桐桑那天穿的衣服正好是易燃的麵料,手電爆炸之後她就自然而然被自焚了。”

服部平次一口氣說完了推理,然而說完之後他反而愈發鬱悶了,“片桐桑抽到的是織田信長,她的死法不僅和織田一模一樣還正好死在了‘明智光秀’手裡,再加上被‘豐臣秀吉’介錯的‘明智光秀’……這個旅行團怎麼回事?被詛咒了嗎,還是搞□□祭祀的?”

“……”遠山和葉試圖往好處想,“也可能是巧合也說不定呢?”

“笨蛋,哪兒來那麼多巧合?對吧柯南……柯南?”

服部喊了兩聲沒人理,疑惑地回過頭去,這才發現他的好兄弟壓根沒注意他在說什麼。他在積極努力地分析案情的時候,某位名偵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他姐身邊去了。△思△兔△網△

源輝月暈血,雖然沒有進過那個每個分子都被血腥味浸泡過的房間,但是在外頭被氣味一衝,還是不太好受。

這會兒她雙手交錯端著一杯熱水坐在床頭,纖細的眼睫低垂著,臉色被外頭的天光襯出種沒有血色的蒼白。她像株雪地裡生出來的寒梅,被雪光壓著顏色反而愈發清麗,有種經霜更豔的味道,讓人一不小心就能看恍神。

柯南坐在她邊上格外擔心的樣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姐姐,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回房間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服部就好了。”

被甩鍋的服部:“……”

在這一刻,格外形單影隻的關西名偵探覺得自己好像被好兄弟背叛了。說好的滿腦子隻有破案大家一起拉低全日本的情商呢,你什麼時候把照顧妹子的技能點上去的?

源輝月慢慢喝了口水,淡色的唇總算被熱氣熏出一點血色,她好像有點冷似的碰了碰身邊小孩的指尖,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聲來件提醒。

某位知名不具的黑客先生給她發來了一個定位,然後真誠發出建議。

【你最好現在讓警察到這個地方去看看哦。】

那個位置在某個大阪某個旅遊景點附近,距離他們現在的地點有點遠。源輝月掃了一眼地圖,暈血造成的不適讓那些交錯的線條像複雜的蜘蛛網,看得她更暈了。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一般脾氣都不太好。

【大阪府警察本部又不是我開的。】

【隨便你啦,我隻是提醒一下而已,你不信也行。】

後頭還附帶了個標點符號組成的笑臉,源輝月望著那個笑臉略微皺了一下眉,然後思考了片刻,抬起頭來。

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向這邊的服部平次對上她若有所思的視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

羽野麥剛從四天王寺出來就趕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彼時她正牽著小豐往車站走,大雨落下的時機十分寸,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差點在路中間被當頭澆懵了。拉著小豐瘋跑一陣過後,隱約看到前頭有個公交站,立即如蒙大赦地跑了過去。

公交站裡已經有人在了,大概是和她一樣被這場大雨堵路上的倒黴路人,她帶著小豐衝過去,匆忙收拾了一下後抬頭和對方打招呼時,這才發現居然是個認識的人,是昨天在酒店大堂裡幫她解圍的那個青年。

對方看到她似乎也有點意外,正準備開口,然後就發現他們還沒有交換過姓名。偌大的大阪府,住在同一場酒店,又被一場大雨圍堵在一個地方,也算是緣分。兩人尷尬片刻,互相一笑之後,反倒是放鬆地聊了起來。

純粹是為了不讓空氣太冷冰,羽野麥作為一個不太擅長與人交談的人努力找著話題,不知不覺就說起了今天早上找來的警察,於是話題不免涉及到對方昨天夜裡死在大阪城的那位同伴。

意識到這一點時她連忙道了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