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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目暮警官,抱歉,DNA檢測的事我會讓中堂醫生出具一份檢討的。”

背景音裡遠遠響起一句,“我可不會寫。”

“你閉嘴,我來寫。”

目暮:“……”

“但是因為這個檢測是我們私下做的,不能作為證據出示。”成功鎮壓了自己的搭檔之後,麻生成實回歸正題,“但是我想著既然這個人不是林小姐的兄長,那他應該有彆的真實身份可以查到,所以建議目暮警官你們可以從這個方麵入手調查試試看。”

他說的這個點目暮十三同時也想到了,他嚴肅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沒事,這個案子UDI這邊也很關注,希望能夠早日抓到凶手。如果之後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可以隨時和所長聯係,我們一定會儘全力幫忙。”

交流了幾句場麵話之後,那邊電話終於掛斷。目暮警部抬頭看向一片安靜的包間,視線在手下的刑警們麵上掃過,“聽到了嗎,立即對那位自稱林小姐兄長的男人展開調查。這件事很重要,高木,交給你了。”

高木警官立刻站直,大聲應道,“是!”

乾淨利落接下任務之後,他默默盤算了一下博多的外來人口,露出一臉苦色,“但是目暮警官,博多的外國人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肯定排查不完,要向福岡市的外國人幫助中心申請協助嗎?”

目暮思考片刻,沉聲道,“不,這件事我們自己來查,不要讓本地的機構發現。”

“……”高木警官露出天塌了的表情。

福岡市是九州人口最多的城市,這裡的國際航路非常多,是亞洲地區交流中心之一。最近幾年的人口統計中,生活在福岡市的外國人已經比本地人還要多了,再加上本地市長積極推動海外招商,結果就是愈發魚龍混雜,被招進來的跨國集團黑白兼有,否則也不會發展出本地如此朝氣蓬勃的殺手市場。

外來警察要在這樣的環境下調查處某個外國人的身份,不亞於大海撈針。

目暮警官大概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過分了些,他歉意地撓了撓後腦勺,正思考著怎麼給他梳理出一個方向,忽然聽到身畔輕飄飄飄來一句,“語言培訓學校。”

第60章 目標人物(二十五)

高木警官聞言一愣,先是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苦笑地撓了撓頭看向說話的人,“可是博多的語言培訓學校也同樣很多啊。”

“不用全部去查。”源輝月慢悠悠地把炸蝦夾到碗裡,“查林僑梅曾經報過的那個就可以了。”

安室透了然:“因為她是華國人?”

“對。”

高木警官看看他,又看看已經開始小口吃炸蝦的源輝月,隻覺得他們剛剛說了一段天書。他默默扭頭看向自己的上司,希望他能夠給自己翻譯一下。

被手下以期待的目光注視的目暮警部乾咳了一聲,出聲道,“安室君,你們是怎麼知道那位冒充死者兄長的男人和她是一個語言學校的?”

“在警局的時候,我跟那人交流了一下。”安室透解釋道,“他會說華國話,而且口音非常純正,本人應該的確是華國人。他自我介紹是華國來的留學生,但受教育程度明顯不太高,我簡單問了一些課本上最淺顯的知識他都接不上來。也就是說,他雖然是留學生,但是他不是來日本上學的。”

“什麼意思?”高木警官茫然,“留學生不是來上學的?”

“借著留學生的名義來日本打工的。”源輝月慢條斯理吃完最後一口炸蝦,手中筷子一斂,垂著眸平淡地說,“日本有幾十萬的留學生和實習生,大部分都來自第三世界國家,因為在自己國內過不下去了,不惜借債過來。紡織廠、便當廠、快遞打包廠……在那些看不到且最累的地方工作的基本都是這些人。國家雖然不支持移民,但是對這些以留學名義過來的廉價勞動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正常情況下這些留學生都是來自於越南、柬埔寨這樣的地方,華國的情況和他們不同。”安室透接過話頭解釋,“一般華國過來的留學生真的都是來留學的,他們要找工作國內就可以找到,絕對不會到過不下去的程度,所以沒必要專門跑來日本。”

高木警官依舊有些迷茫,“所以說?”

“所以無論是林僑梅還是這位自稱他兄長的男性,可能都不是通過正規渠道來日本的。”安室透頓了頓,“你知道有一種機構是專門靠這個賺錢的嗎?”

“是不是那種打著接收和管理技能實習生的旗號的管理公司,實際上收了派遣單位的回扣,欺負外國人言語不通,專門把人送去打黑工。”佐藤警官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永田町那邊前段時間好像強製關閉了好幾所這種管理機構。”

“比這位警花小姐說的更糟吧,”某位本地的私家偵探懶洋洋地插嘴,“是專門負責將外國人以留學生的名義帶進來,以此向他們收費的公司。沒有錢也可以提前借給他們,一個人一百萬,一百個人就是一億。說好聽的是留學機構,實際上跟人口買賣也沒什麼區彆。”

“那個,如果還不上錢會怎麼樣?”高木警官下意識問。

“規範點的會把人遣返回國,但是在博多這個地方是不會讓人還不上錢的。”

“為什麼?”

馬場善治看了他一眼,眸色很深,語氣卻很平淡,“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貨物就是人。”

諸位東京來的警官們大概還沒適應博多如此彪悍的風氣,聞言頓時被驚豔得閉上了嘴。

“咳咳,”靜默好一會兒,目暮警部基於自己長官的身份,努力站了出來把氣氛拉回來,“所以說,林僑梅和那位自稱是他兄長的男性很有可能都是被類似的機構帶到日本來的?”

“差不多,甚至也許她真正的兄長當年也是被同一批人帶過來,否則她不會那麼肯定留在那間酒吧能夠得知她兄長的消息。”安室透補充說明,“他們來到日本後上的語言學校肯定也是那些人開的,所以去調查她當初上的語言學校,應該能夠查到那名冒充他兄長的男性的線索。”

目暮警官於是肅然點頭,“高木,記下來了嗎?”

“是!我這就去調查……”

“這倒不用這倒不用,還是先把晚飯吃完吧。”

其他警察們連忙打斷了高木警官的工作熱情,七手八腳把他攔了下來。

源輝月慢悠悠端起湯碗,熱騰騰的湯水放涼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之前好喝了,她抿了一口又放下來。

身邊人低聲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她一句話沒前沒後,十分奇怪,但安室透立刻就聽懂了。

金發青年想起那個在酒吧裡同樣拒絕了他的幫助的少女,她說話的時候還在微微顫唞,身體像柳枝一樣單薄,但卻堅韌而固執。

他沉默了一會兒,重新舀了一碗熱湯放到她旁邊,一邊輕聲說,“可能在她之前的人生裡沒有遇到過幫她的人吧。”

因為從來沒有被幫助過,所以也不懂得該怎麼求救。

.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目暮警官算著落日酒吧應該也開始營業了,於是招呼著手下的警察們回去換裝準備去酒吧加夜班。

他結完賬,望著走出來的源輝月和柯南,一個大美人一個小孩子,在知道和他們一起的重鬆是公安警察的情況下依然十分不放心。

“源小姐現在住哪兒?我們先送你們回去吧。”目暮警官關心地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邊那家酒店。”

源輝月剛從熱氣騰騰的餐廳走到大街上,被夜風一吹,正有些冷,身後適時遞過來了一件風衣。她回頭看看發現是安室透,也沒拒絕,伸手接了過來。

她一邊把衣服披上一邊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像是像是想起了什麼,“目暮警官你們也要在博多這裡過夜吧?現在住在哪兒?我住的那一層好像還有空房間,要不然你們也搬過來?”

“額……”目暮警官想起他們這次出差的差旅費,又算了算博多酒店套房的房費,額前流下冷汗。

還沒等他艱難地想出借口拒絕,對麵的黑發美人已經拿出手機一頓操作,淡定地說,“果然還有,訂好了。”

然後她抬起頭,淺淡微笑道,“就當是我請諸位警官工作之餘順便保護一下我了,畢竟博多這裡的確不怎麼安全,有熟悉的人在附近我也安心一點。”

一邊是簡陋的招待所,一邊是五星級酒店套房,當然更重要的是要保護無辜市民安全,目暮警部背後的刑警們頓時同時盯住他的後腦勺,眼瞳中發出殷切的光。

目暮警部被手下熱烈的視線紮在背上,身體頓時僵住,踟躕片刻,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那就勞煩源小姐破費了。”

源輝月淡定地客氣,“沒什麼,也不算破費。”

她一番操作順利掌握了目暮警官一行人的行蹤,柯南站在後頭木著臉自覺地保持沉默。另外一個看破不說破的人也隻是笑了笑,拍了一下她的肩,在她回頭時輕聲叮囑了一句,“晚上出門的時候小心著涼。”

隨即在她莫名的目光下,安室透上前一步跟上了目暮警官的腳步。

兩撥人在源輝月的酒店門口分開,目送她和柯南走進酒店大門之後,目暮警官轉過身,神色一肅,“準備行動。”

“是!”

.

落日酒吧開在中洲的鬨市區,這一帶酒吧林立還有各種性感吧和哈燒吧,簡而言之就是風俗業一條街,於是可想而知和它們混雜在一起的落日酒吧也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穿著一身小混混式的皮夾克坐在卡座裡,高木有些坐立不安,雙手放在大腿上,幾乎幾分鐘就換一個姿勢。

“冷靜點,高木警官,你太明顯了。”

“抱、抱歉!”高木一個激靈,下意識坐直,又發現這樣更加突兀,連忙塌下腰讓自己放鬆下來,努力融合到周邊群魔亂舞的環境裡。

然而融合得太過用力,比起放鬆更像偏癱。

“高木警官是第一次來酒吧嗎?”

“對……以前去酒吧抓人的時候不算的話。”高木欲哭無淚,他挪了挪自己仿佛四肢不協調的右手,艱難插了把冷汗,看向身邊人時目光帶了一點羨慕,“為什麼安室君你能表現得這麼自然啊?”

在他身邊,金發青年平靜地靠在椅背上,手裡還端著一個酒杯,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卻十分自然地融入到了周圍的環境裡。斜側方有群舉止輕浮的小青年摟著女招待胡鬨,後麵一桌肌肉鼓囊的刀疤男在搖骰子,左邊遠一點的位置是個頭發遮過眼睛的神秘人,一個人占了一張桌子像電視劇中的變態殺手,而安室透端著一副清雋的好相貌坐在這群三教九流中間,不知道是不是忽明忽暗的燈光給他上了一層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