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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裡的,落水之後也積極采取了自救。但是因為之前的車禍,車門開啟裝置出了問題,所以他才被鎖死在了駕駛室,最後導致淹水溺亡。”

一起自作自受,由之前的惡行引發了死者吞下惡果的惡有惡報事件,乍一看毫無問題。

少年的眸色轉深,湛藍的眼眸深處凝出冰川一樣的色澤,“但是事發當時我就坐在輝月姐的副駕駛,我能夠清楚判斷出來,他就是衝著輝月姐來的。甚至出事之後那個司機還特意下車查看了一下,接到了一個電話。”

工藤優作十指交錯抵在下顎上,思考片刻提出幾個問題,“當時那條路上有攝像頭嗎?”

“沒有。”

“能查到他最後一個電話撥給誰的嗎?”

“他手機掉進水裡壞掉了,通過營業廳那邊調查得到的結果是一個不記名的陌生號碼。”

“司機的家庭情況調查過了?缺錢嗎?”

工藤新一終於抬起頭來,話音簡短有力,“缺。”

工藤優作挑了挑眉。

“他家裡女兒生病了,缺一筆手術費。死者是普通的貨車司機,妻子沒有工作,的確存在為了金錢鋌而走險的可能。但是這件事發生之後他家裡沒有不明資金進賬,家庭賬戶唯一打入大筆金額,是正常賠付的保險費。”

工藤優作:“正常賠付?”

“死者工作的單位給他買過人身意外險。”

這時候阿笠博士看著他們開始談話,燒了一壺水,泡了茶端過來。工藤優作翻過茶幾上的茶杯,倒了熱騰騰的茶水遞給有希子,一邊慢條斯理提出質疑。

“但是死者在意外死亡之前造成了一起惡性犯罪事件,肇事逃逸,這種情況下保險公司可以拒絕賠付吧?”

“是的,但是那家保險公司的情況比較特殊,它的位置在博多。”

工藤有希子眼看著這對父子莫名其妙突然開始討論起案情,捧著茶半晌插不上話,聽到這裡終於找到了發言點,“博多,是不是就是那個犯罪率全國最高,被稱為犯罪之都的城市?”

“據說博多的市人口有百分之二從事或者兼職了殺手的職業,這幾年換了新市長,情況看起來像是好一些了。”工藤優作給麵子地接了一句妻子的話頭,然後對新一說,“如果是博多的保險公司的話,那就難怪了,但是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他的工作單位卻給他支付那麼高的保險費用,他的工作地點也在博多?”

工藤新一:“沒錯,他的主要工作要全國各地跑,但公司的總部在博多。”

工藤優作能夠立刻了然是有原因的。因為特殊的城市風貌,博多犯罪率極高。在人身意外險的責任免除原則中,“被保險人犯罪”以及“因被保險人挑釁或故意行為而導致的打鬥、被襲擊或被謀殺”,這兩個條例都能讓保險公司拒絕賠付,這對外界來說是很正常的。

但是在博多,這個可能因為家裡的音響太吵就被鄰居請殺手殺掉的城市,真正清清白白沒牽扯進任何違法事件中的人極少。如果全都按照這樣算,大部分人都拿不到保險金。雖然一開始保險公司是賺了,但是既然拿不到保險金,那麼那座城市的居民為什麼還要買公司的保險呢?

長此以往,外來的保險公司全都被驅逐了出去,能夠在博多存活下來的隻剩下本地唯一一家。這家公司雖然投保金額非常高,在賠付條例上也適當地放得相當寬鬆。

“死者工作的單位倒是很負責任,在他死後給他家裡介紹了一個很擅長打這方麵官司的律師,保險公司那邊也沒有多做糾纏,所以他家人順利拿到了這筆保險金——這就是他死後唯一的大筆金錢來往。”

工藤優作慢悠悠端起茶杯,將這些線索在腦海中串聯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聽起來更像是一起騙保事件,源小姐的事隻是個被動卷入的意外。”

司機因為家中缺錢,於是盯上了那筆人身意外險的保險金。但是因為心中猶豫不決,神思不屬之下開上了逆行車道,錯把刹車當成油門撞到了無辜路人的車。

之後無論是真的發生了意外還是因此下定了決心,整起事件乍一看都是名為平田大成的司機自己一個人的掙紮,源輝月隻不過是個不小心被他撞到的倒黴蛋。

如果當時坐在副駕駛的真的是個普通小孩而不是不是變小的工藤新一,在源輝月車禍失憶的現狀下,這個調查結果連跡部景吾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工藤優作當然不會懷疑是自己的兒子看錯了,他一手捧著茶杯,手指敲在杯壁上,平靜地指出,“那個保險公司有問題。”

“沒問題才是不可能的。”工藤新一歎了口氣。

能夠在博多這種地方屹立不倒從事保險行業的大型公司,怎麼可能不沾點黑暗色彩。隻不過博多這座城市十分排外,連那邊的警務係統也極少和東京警視廳交流。這種根深蒂固的頑固,再加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就算知道那家保險公司有問題,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

而且,它有問題是肯定的,但是涉及到源輝月的到底是哪方麵的問題,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調查清楚。

“所以,在這個案子查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走的。”工藤新一最後宣布。

“唔……”有希子思考了片刻,遲疑了,“據說車禍發生的時候,源小姐用身體幫你擋住了很多衝擊,所以她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而新一你幾乎沒事,害她的人還沒抓到,如果就這樣走掉的話的確很過分……老公你覺得呢?”

工藤優作端起茶杯露出一個微笑,“這樣啊,那就暫時按照新一的想法來吧。”

有希子又回頭看看兒子堅定的表情,猶豫片刻,被成功說服,“好吧……但是新一,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哦!”

隨即她的興致立刻調轉了個方向,興致勃勃地看向阿笠博士追問道,“呐,博士,那位源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笠博士:“額,我其實和她接觸得也不多……”

“說說嘛,她救了新一,我還準備過段時間去拜訪一下的。”

看著自家親媽轉過頭去糾纏阿笠博士的背影,工藤新一果斷無視了博士投過來的求救表情,低頭假裝喝茶,一邊默默鬆了口氣。

“又把有希子騙過去了呢,新一。”

“!”

名偵探驀地抬頭,就見親爹豎起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噓”的姿勢,朝他眨了眨眼一笑。

他回以一個乾笑,“嗬,嗬嗬,你在說什麼啊?”

“嗯?要我說清楚嗎?你一定要留下來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案子吧?”

工藤優作露出一個“你爹還是你爹”的笑容,隨即關心道,“那位源小姐出什麼事了嗎,因為那場車禍?”

“……”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輕快道,“沒事,我能夠解決。”

“這樣啊,”工藤優作若有所思地觀察他片刻,然後點了點頭,釋然道,“那就交給你了。”

“你也長大了啊,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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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保險金的部分是我瞎編的,彆信。

第37章 目標人物(二)

某個說好隻是去個衛生間的弟弟走了就不見人了,半個小時過去,源輝月幾乎要以為他這回真的玩脫了被人拐賣的時候,接到了阿笠博士的電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柯南的父母回來了?”她一怔,端著咖啡的手放下來。

“是啊,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總要回國看看嘛。”那頭阿笠博士的聲音笑嗬嗬的,“他們夫妻倆還給柯南準備了一個‘驚喜’,剛剛恰好在商場遇到了,有……文代就先把柯南帶走了,之後他們應該會正式登門拜訪。”

“這樣啊……”

阿笠博士那邊似乎還有急事,給她交代完柯南的情況就掛斷了電話。源輝月放下手機,又重新端起咖啡,長長眼睫垂下出了會兒神。

“發生什麼事了嗎?”三澄美琴疑惑地問。

河野悅子上樓去查看餐廳的排隊情況了,這會兒卡座裡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源輝月恍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簡單說道,“沒事,柯南的父母回國了。”

“誒?所以是現在才回來嗎,那對夫妻的心也真是夠大的。說起來他們是做什麼工作的,必須要一直留在國外?”

“據說是在某個研究機構,平時工作很忙,的確沒有時間回國。”

“這樣啊,”三澄美琴想到了什麼,“那他們這次回國是來接柯南離開的嗎?”

源輝月垂下的眼睫顫了一下,平靜地喝了一口咖啡,“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咖啡入口有點苦,她微微皺了一下眉,指尖貼著瓷白的杯壁像精心雕琢的冷玉。自那場車禍之後她日常有種大病初愈的倦怠,好像萬事不縈於心,在醫院的時候來看她的人來了又走,好像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

三澄美琴觀察著她,忽然笑了一下,“真好。”

“嗯?”源輝月疑惑地抬眸,就見女法醫眉眼彎起,笑容非常溫柔,“輝月你終於有在意的東西了。”

源輝月著實楞了一下。

“之前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和悅子趕到醫院看你,聽醫生說你失去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之後也不認識我們了,我們其實有些難過的。”

“抱歉……”

“但其實更多的是擔心。”美琴打斷了她,認真地望向她的眼睛,“輝月,我一直都覺得你像風箏一樣,時時刻刻都需要有線牽著你。我們這些朋友、親人,還有過往的回憶,都是牽著你不讓你走遠的風箏線。但你失憶之後,這些線全都斷了,我那時候真的很擔心,你要怎麼辦呢?”

人活在世上,總要有個牽絆。有些來自於他人,父母、親友、愛人;有些來自於自己,夢想、喜好、甚至單純的求生欲。這些都是維係個人與人世的線,讓人能夠腳踏實地行走於世間。但源輝月和她認識的很多人都不一樣,牽絆住她的線很淺,就好像其他人都是實打實,唯有維係在她身上的線大多都是虛幻的。

她時常遊離於人世之外,需要身邊的人很努力地抓住她,才不會讓她一不小心就被風帶走。然而源輝月失憶之後,周圍所有人於她而言全都是陌生人了,還有誰能抓住她呢?

三澄美琴覺得大概那位跡部家公子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所以才在源輝月出院之後刻意放了一個吵吵鬨鬨的小孩子在她身邊。那時候他們想著那是她記憶重置之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總會有些不同吧。

現在看來,這個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輝月你不太希望柯南離開吧。”三澄美琴笑著說,臉上的表情像是放下了大半心事,“終於也有能夠讓你牽掛的人了,太好了。”

“……”源輝月張了張口,一時間居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