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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門 蘇幕幕 4324 字 6個月前

麵,但你放心,我裝肚子疼,沒去。就算去了,我也能裝色胚,把人嚇跑。”

“可是……你不見見,怎麼知道自己會不喜歡她呢?”施菀問。

豐子奕正要說話,施菀看著他道:“除夕那一夜,我和陸璘在一起。”

他怔怔看向她,說不出話來。

她繼續道:“或許我就是注定會被他吸引,不管是十六歲,還是二十四歲,我能保證自己不和他來往,卻不能抵抗自己在鬆懈之下的沉淪。

“子奕,這對你不公平。你在元宵夜從江陵過來找我,而我卻在除夕夜躺進了陸璘懷中。我是你,我也心有不甘。”

“那他怎麼自己走了,他那麼混蛋,沒帶你走嗎?”豐子奕問。

施菀苦笑一聲:“我不可能和他走的,我就是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怎麼會和他走呢?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嫁他,或是嫁給彆人,不嫁他是因為嫁過,知道不會有結果,不嫁彆人是因為……我確信我不能做一個好妻子,也並不想辜負彆人。”

豐子奕的雙肩垂了下來,整張臉都變得落寞。

“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你不會喜歡我,隻有我自己不知道,非要傻傻在你後麵追?”

施菀不由拉住他的胳膊,誠懇道:“要不是你,我在安陸怎會如此安穩?要不是你,我去哪裡找一個能完全信得過的人?要不是你,我怎會在心如死灰的時候,還能看到如此絢麗的焰火?

“隻是你越好,我越不能仗著你的好去利用你,我也想你得到最好的……比如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妻子。”

豐子奕看著遠處的焰火,慢慢濕了眼眶。

最初去江陵府他還蒙在鼓裡,但當爹不讓他回來,當爹開始給他張羅親事,以及爹話裡話外的意思,他隱約就知道也許在開杏林館的時候,爹就和施菀有什麼約定。

到如今,他才真正意識到,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她連和陸璘在一起這種事都說出來,隻是被他逼的,所以不得不說出這種隱私,來讓他離開。

他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她。

“對不起,我就是想抱抱你,今晚之後,我就回江陵府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施菀在他懷中笑了笑,待他鬆開她,才說道:“你也不能完全和我劃清界線,杏林館還有你們豐家的股,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好好合作,和和氣氣的。”

豐子奕微微撇著嘴道:“這你放心,我們家做生意向來就和氣生財,不會偷奸使詐的,我頂多……還是會對你照顧一點點。”

施菀彎眼一笑:“多謝豐老板。

第94章

夜半,豐子奕送施菀到藥鋪。

待豐子奕離開,施菀才要關門,外麵卻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施大夫,等一等——”

她開門,便見五兒站在門外,一邊又讓她等一等,一邊打開手上火折子的蓋子,使勁吹了兩下,將火折子吹燃,去點手上一隻燈籠。

當那燈籠被點燃,施菀才看出那是隻圓形雕花琉璃燈,上麵掛著繩子,繩子上係著清漆竹杆,似乎是用來行路照亮的。

五兒將燈籠拿好,又從懷裡掏出一封卷起的信來,明顯是之前放在信筒裡行過遠路。

“施大夫,這是我家公子讓我交給你的,天黑就來了,誰知卻沒見著你。信是昨日才到的,琉璃燈是公子走之前找燈籠鋪訂的,這個比紙燈籠好,刮風下雨的也能用。”

施菀回道:“這就不必了,你和你家公子說,無功不受祿。”說著就要關門。

五兒連忙將門擋住:“施大夫你可彆,公子每月給我一兩銀子,那麼大的院子就給我一人住,除了守院子,也就讓我辦這些事,我要沒辦好,這差使說不定就丟了。我這上有八十歲的奶奶,下還沒娶著媳婦,這一兩銀子可是我的命!你就收下,回頭扔了也行,行行好,給我一條活路。”

施菀被他這番話說得目瞪口呆:怎麼她不收東西,還是不給他活路了?

這算什麼道理,關她什麼事?

趁她發愣時,五兒已經將燈籠提杆並那封信塞到她手裡,人轉身就走了。

施菀反應過來,這又是和那長喜一樣的套路。

明白雖明白,但她確實舍不得將燈籠扔了,最後隻好將東西都收了進來,回房,將信扔進了抽屜,琉璃燈滅了收進了櫃子。

到冬去春來,三月草長鶯飛時,她到雨衫巷的房子去收拾打掃,五兒又來了,一來就接過她掃帚幫她掃地。

施菀問:“你這是做什麼?”

五兒一邊掃著地,一邊回答:“沒什麼,就是鄰居一場,來看看施大夫,這一次在這邊住幾天?”

施菀回道:“不在這裡住,隻是我三叔和堂哥來縣城幫工,沒處住,我收拾一下讓他們住兩天。”

“原來是這樣……”五兒又問:“施大夫最近身體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自己是大夫。”施菀回答。

五兒一邊掃著地一邊笑道:“大夫也會生病嘛。”說著往廚房那邊去,狗一樣拿鼻子嗅個不停。

施菀看出他異樣,正了神色問:“你到底要探查什麼?”

五兒見她臉上露出不悅的模樣,連忙解釋道:“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我家公子說,施大夫要是喝藥的話,藥鋪人多眼雜的,你肯定不會在藥鋪,而會回這裡來,所以我要盯著這兒,要是施大夫突然回來了,又在家煎藥,那就要注意。”

施菀半晌無言,萬萬沒想到,他竟還分析得如此仔細。她深吸一口氣,回道:“我什麼事也沒有,也沒有要煎藥,你走吧。”

“我幫施大夫打掃打掃,施大夫天天坐診,這會兒便休息休息。”五兒吭哧吭哧大力掃地。

施菀沒辦法,隻好拿了桶要去提水。

五兒馬上又扔了掃帚,過來接過她水桶:“施大夫是要去河裡提水?我去我去,我有力氣。”說著便將她桶拿了出去。

最後院子打掃好了,水缸裡水提滿了,又將柴也劈了好幾捆,五兒才離開。

沒等兩天,他卻又去了藥鋪,又是給她送信。

施菀現在也不拒絕了,沉默地接過信,然後統統放進抽屜裡。

等到盛夏,她已收到十多封信,以及一盞琉璃燈,一對珍珠耳環,一卷輕薄如蟬翼的天絲綢料,還有兩盒端午果子。

信她一封也沒拆過,東西也沒用過,按原樣一起都扔在了家中箱子裡,隻有那兩盒端午果子,放著會壞了,扔了著實浪費,她給了一盒隔壁霍大娘家,給了一盒三嬸家,他們都新奇不已,歡喜得很。

這一年雨水多,才入夏就下了好幾場暴雨,她雨衫巷的家裡自打買後就沒修整過,今年便開始漏雨,將家裡漏濕了好幾次。

有時她回來幾天,前些日子提的水卻已經臟了,又要重新洗水缸去提水,正好縣城有人請了外村工匠來打井,她便一道請了兩撥工匠,一撥修瓦,一撥打井。

請工匠要安置酒菜吃食,她一早去買好了菜,回來正好修瓦的工匠就到了,她領著人在院子裡看看屋頂,工匠問她,是要修全屋的瓦,還是隻修兩個漏水處的瓦。

這時一道聲音問:“修全屋是什麼價,隻修漏水處又是什麼價?”

施菀一回頭,赫然看見鬼一般突然出現的陸璘。

他穿一身灰色麻布衣,拿了頂鬥笠,看著是一幅普通人打扮,但麵色白皙,身量也挺直如鬆柏,一口帶著官話口音的安陸話,又絲毫不像安陸本地人。

瓦匠也驚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施菀,問:“這是……”

施菀半晌說不出話來。

陸璘道:“我是她遠方表哥,她一個女人家不懂這些,你有什麼便同我說。”

施菀被他這話驚了一下:恐怕他這種高門公子比她還不懂這些吧!

瓦匠和陸璘說了修瓦的錢,陸璘選擇了修全屋,然後問:“你們這修瓦是分兩次結錢?完工後付一次,下雨後確認不漏雨了,再結清麼?”

瓦匠急道:“不不不,這是要完工後一次結清的,從來沒有分兩次結的說法。”

陸璘又問:“那萬一下次下雨還是漏,又怎麼辦?”⊥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瓦匠很快道:“我是高家灣人,我們那一片都知道我,你們縣城裡也有很多人知道,要還是漏,去找我便是。”

“要是找你,就不用供酒席不用再付修補費吧?”

瓦匠拍著%e8%83%b8脯保證道:“不用,我保證一年內絕不會再漏。”

“隻能保一年?”

“三年!三年都不會漏!”瓦匠說。

陸璘點點頭:“既有你保證,我們便放心了。”

待瓦匠爬梯子上屋頂去,施菀才問:“你……你這是做什麼?”

陸璘這才定定看向她,目光中露著多日不見的思念與貪婪,看了半天,才回道:“五兒說你要找人修屋、打井,我怕他們見你一個弱女子,欺負你,正好攢了幾天假,便過來了。”

既然請工,她自然會安排好,請的都是彆人介紹的口碑好的工匠。

再說就算他們真騙她,不過是鄉下的活,能騙幾個錢?

她將臉偏過去,半天才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陸大人操心。”

“但我來也來了,你就讓我在這裡待著,要不然你一個女人麵對那麼多男人我不放心,大不了我不吃你家的飯菜。”

“東家,我們到了。”未待施菀回話,外麵傳來男子的聲音。

回過頭去,隻見外麵站著三個精壯漢子,拿著鐵鍬泥鬥繩索等等工具,顯然正是來打井的。

他們之前就來看過地方,所以一早就自己找到了這裡。

陸璘這時上前道:“幾位師傅辛苦,可要先進屋喝口水?”

外麵一個漢子看看施菀,又看看他,很快笑道:“東家老板看著白淨,難不成是個讀書人?”

陸璘回道:“正是,讀書,也不怎麼在家,表妹這裡缺人,我便來幫忙看看。”

“這院子好,我看過了,保證十米以內就能有水,而且水不會差的。”

“那就有勞幾位師傅了,有了井,表妹就不用大老遠去水渠提水。”

“來來,開始乾吧,趁現在天涼,待會該熱起來了。”工匠招呼另兩個人。

……

幾名工匠已經開始卸工具去按原先選址那裡忙活了,施菀頓了半天,終究是沒有去趕陸璘走,轉而去廚房燒水了理菜。

就是他那什麼表哥表妹,實在讓人聽不下去,回頭讓隔壁鄰居聽到了,知道他們在騙外村人是表哥表妹,指不定怎麼笑話。

到中午吃飯,陸璘就不再提不吃她家飯菜的話了,順其自然坐上桌,給幾位工匠倒酒,招呼幾位工匠用菜。

施菀從廚房端菜出來,卻聽見桌上竟在說自己。

那打井的工匠問:“小哥你與你表妹,除了是表兄妹,還有其他關係嗎?”

陸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