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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地和小輩用餐並小酌了一杯。

午飯過後,楚老對顧白說:“中午就在澤深的房間裡睡一會兒。”

他們會在老宅待上一整天,還有晚上的賞月環節。

顧白應下:“好。”

楚老回房間裡休息了。

顧白望著楚老的背影關心道:“爺爺他從祭拜出來之後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楚澤深說:“嗯,奶奶去世之後他每一年都會這樣,第一年我到房間陪著他,他看著奶奶寫給他的情書把我這個單身狗趕出去了,第二年看奶奶的作品說我一身銅錢味會影響他欣賞文學作品也把趕出去,第三年我剛進門口就說我影響到他,讓我不用跟著進去。”

他看著顧白:“所以你不用擔心,爺爺他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懷念奶奶,下午過後他就會好。”

顧白反問:“那你呢?我陪著你。”

楚澤深被趕出去後都是回房間練字,這就是他懷念奶奶的方式。

楚澤深帶著顧白到他的房間,顧白一開始以為楚澤深的房間也是複古的裝修風格,沒想到會這麼現代,和日常的房間沒有區彆。

楚澤深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奶奶說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我的房間的裝修風格是她按照我的喜好來布置的。”

確實很有年輕人的樣子,牆上掛著滑板和籃球,書架上還有幾張獎牌獎狀,剩下都是漫畫書。

可就是這麼現代感的房間卻多了一個屏風,在桌子和床之間做了一個阻隔。

楚澤深說:“這個屏風是爺爺在這個房間唯一能夠參與的設計。”

顧白笑了起來,看向那張大桌子問:“那是你放學回家做作業的地方?”

楚澤深搖頭:“我的作業一般都是在學校裡做完,那是我練字的地方。”

“也是奶奶教你的嗎?”顧白走了過去。

“嗯,奶奶主教文學修養,爺爺教管理還有耍賴。”楚澤深還偷偷說了老爺子的壞話,“他也怕我練字的時候看到床產生困意,所以就阻斷了我這個念頭。”

顧白聽笑了,假裝威脅:“我等會可是要和爺爺告狀。”

楚澤深並不害怕:“可是你和我一夥的。”

顧白問:“我什麼時候和你一夥了?”

楚澤深在顧白麵前抬起掌心:“合夥騙爺爺的時候。”

顧白“嘶”了一聲,朝楚澤深的掌心伸出剪刀手。

“我贏了。”

楚澤深無奈地說:“我輸了。”

摩卡在門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趴在地上無聊地看著兩位主人的小幼稚。

楚澤深從書櫃裡找出以前練字的工具,每一年他都會回來,所以工具都很齊全。

顧白坦白了自己並不會書法,學文學的也不一定會書法吧。

楚澤深覺得奇怪:“你媽媽家是書香世界,怎麼……”

顧白忘記了這一茬,原主姥姥可是書法家,身為外孫多少應該會點。

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小時候不喜歡學書法,常常偷懶,長大了就忘得差不多,和沒學過一樣。”

聽他這口氣仿佛學書法才是罪過,偷懶是理所應當的。

楚澤深掩唇忍著沒笑出來,輕咳了一下說道:“我教你?”

顧白看到楚澤深想笑又不笑的模樣,秉承了書法世家的傲氣:“你先寫,我看看再定奪。”

楚澤深從鋪開宣紙的那一刻就開始起範兒,顧白撇了下嘴沒有說話,架勢倒是挺嚇唬人的。

顧白雖然沒有書法修養,但那麼一點文學修養,楚澤深寫的字確實是練過的。

下筆的筆力就不同凡響。

楚澤深一氣嗬成地完成了一幅書法,最後他在隻紙上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顧白有點眼饞那一個印章。

楚澤深問:“定奪了嗎?”

顧白裝作思考,好一會兒才跳出兩個字:“還行。”

楚澤深笑著做手勢:“顧少爺,請吧。”

顧白走到楚澤深的位置上,楚澤深在一旁把剛剛完成的書法換下來。

顧白回憶了一下楚澤深剛剛握筆的手勢,無果,他的腦子除了那個印章還是印章。

顧白破罐子破摔拿起筆,下一秒一旁的楚澤深握住了他手。

“偷懶偷得連握筆姿勢都忘了?”

耳畔響起楚澤深含笑的聲音。

顧白看著那握在一起的手,定睛看了會兒說道:“嗯,全忘了。”

楚澤深從握筆姿勢開始教顧白,握住顧白修長的手指然後把毛筆放進顧白的手裡。

“奶奶教我的是五指執筆法,將毛筆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

顧白基本上沒有再聽楚澤沈在說什麼,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兩人接觸的手指上,從手掌,到無名指小指中指,然後再到拇指和食指,楚澤深把每一個指頭都放在了正確的位置上。

指尖與指尖的交握,直到楚澤深的掌心包住了他的手。

“好了,握筆姿勢就是這樣,現在我開始教你落筆。”

聲音再次響起,顧白醒過神來:“怎麼教?”

楚澤深說:“這樣教。”

楚澤深站在了顧白的身後,手依舊包著顧白的手。

兩人之間還有一點點距離,楚澤深並未完全貼在顧白背後,可顧白依舊感受到後背帶來的溫度和壓迫。

麵前不可忽視,身後同樣不可忽視。

楚澤深問:“準備好了嗎?”

顧白覺得這話問得有些奇怪,但他現在並沒有心思去思考。

他點了點頭。

楚澤深很認真地去教,每教一筆都會耐心解說。

“書法有三種落筆的方式,現在教的是逆入,逆風起筆……”

貼得太近,楚澤深身上的特有的冷冽氣息帶著淡淡的香水味直鑽進他的鼻腔裡,全身被楚澤深氣息給包圍了。

楚澤深說話很溫柔,顧白又開始覺得耳朵癢了,甚至渾身都不對勁,他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學書法。

第33章

顧白任人擺布渾渾噩噩地寫完了三種落筆方式, 實操性一點都沒有記住。

然而楚澤深握住他的手卻越來越緊了。

顧白的手不受控製地頓了一下,剛沾上墨水的毛筆在宣紙上落下了一團墨, 邊緣慢慢地散開, 宛如顧白此時的心緒。

楚澤深看出了顧白在出神,另一隻手輕輕捏住了他的耳垂:“記住了嗎?”

顧白偏了一下腦袋,頭一不小心撞在楚澤深的臉上, 側臉擦過對方的嘴唇。

那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兩人都不是未經世事的人,但卻在感情上一個比一個乾淨得很, 遇到這種事不知作何反應。

明明隻是個意外而已。

這時正在躺著的摩卡似乎察覺到不對勁, 這兩人怎麼一動不動了, 它慢慢地走上前在兩人的腳邊試探, 咬住了楚澤深的褲腳,讓他彆欺負自己的主人。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顧白, 他緊了緊手上的筆說道:“我有點累了。”

楚澤深從側麵看到顧白垂眸,眼睫毛顫了顫,他的心也跟顫了顫。

他鬆開了顧白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後推開了一步。

背後的壓迫感消失了, 顧白不自覺地吐出一口氣。

楚澤深的聲音有些輕:“累了可以上床躺一會兒,我的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

顧白把筆放在筆托上:“好。”

期間顧白並沒有和楚澤深對視,更沒有轉頭看過他,徑直走出了屏風,坐在了床上又看著屏風那方向出了一會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也許真的可能累了,今天起得太早。

身上的床很柔軟和木塌上毯子無任何區彆, 顧白躺在了床上, 床上的被子應該是今早剛換的, 帶著淡淡的香味。

顧白躺下後轉了個身依舊盯著屏風, 楚澤深的身影隱約透出來。

顧白看著他拿起桌上的筆,在宣紙上落筆,一筆一觸落在了他的心上。

看著看著顧白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忍不住困意閉上了雙眼。

楚澤深拿起筆一次又一次地描繪經過顧白的手那種落筆,直至宣紙承受不住濕度,最終破爛不堪。

停下筆後,楚澤深那雙狹長的眼睛附上了莫名的情愫,直直地盯著床上那人的方向,微斂的眼眸深沉,隨即將所有的情緒掩入眼底。

顧白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靜悄悄的,他從床上坐起身來。

屏風後麵傳來楚澤深的聲音:“醒了?”

顧白起身下床,走進屏風後,看到桌上擺滿了楚澤深的書法作品,看樣子似乎一個下午都在這裡練字。

“你沒有去休息嗎?”

他問完這一句話才後知後覺,他霸占了主人的床讓人家去哪裡休息。

楚澤深似乎不覺得累:“練字可以讓人靜下心,也算是休息了。”

他目光看向顧白因為午休而有些亂的頭發,眼裡含笑:“原來小時候你就是這麼偷懶的,怪不得握筆姿勢都忘了。”

寫了還沒一個字就說累了。

顧白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慚愧,睡醒後的他更加無所畏懼:“我樂意。”

楚澤深戲謔地看著他。

門外有人敲門並叫了一聲“少爺”,楚澤深回:“怎麼了?”

“楚老有事找你商議。”

楚澤深起身走到顧白的身邊,抬手理了理顧白的頭發:“外麵可能有客人,在房間再休息會,等會叫你。”

楚澤深離開了房間,摩卡還在呼呼大睡,顧白走在了桌前拿起楚澤深一個下午的書法欣賞起來。

一張接著一張,足足有十五張這麼多,楚澤深是要自己的心有多麼地靜啊。

看到最後他發現好像少了一張,楚澤深手把手教他的落筆那張不見了。

顧白以為自己看錯了,從頭再找了一次,還是沒有發現。

顧白也沒有糾結下去,可能是楚澤深覺得那一張有辱他十幾年的書法水平,所以就它給扔了。

他覺得情有可原,看著這麼糟糕的書法,越看越糟,心肯定會靜不下來。

顧白對書法沒什麼興趣倒是對書櫃上漫畫感興趣,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和遊戲一樣。

他順手拿了一本下來,看了前篇覺得有趣就慢慢地看下去。

楚澤深回來的時候顧白身邊已經擺上了兩本漫畫,手上拿著第三冊,這麼大個人蜷縮在單身沙發上也不覺得擠。

顧白看到楚澤深進來倒是自覺,快速看完最後兩頁然後漫畫原封不動地放回書櫃上。

時間已經下午四點,顧白在房間裡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下午來的客人比上午時候多,楚澤深帶著顧白到裡屋的客廳坐著。

顧白看到桌上有顧家酒店的禮品盒,楚澤深說:“午睡期間你大姐和二哥來拜訪了。”

顧白“哦”了一聲,像與他無關一樣的平靜。

他們來楚家老宅來拜訪這件事沒有提前和顧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