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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聯係的朋友頓時都陷入沉默。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題作為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

電話那頭傳來蔣黎淡淡中透著些微惆悵的聲音:“叢琦,以前對不起啊,雖然我們沒吵過架,但我當時的態度肯定讓你難受了,這句對不起我拖得太久了。”

“沒關係,我沒氣過你。”

叢琦回應。

她很少記恨誰,這其中肯定不包括蔣黎。

畢竟,對方不過是看不慣自己的做法,覺得自己太尖銳不符合她交朋友的原則才疏遠,又沒處處說自己壞話。叢琦有遺憾,也有難受茫然,但絕對沒怨恨對方為什麼不能理解自己,反倒去理解另一個人。

世上就是有各種各樣性格的人。

因為有所區彆,大家對同一件事意見各有不同,才顯得這個世界更有趣不是嗎?

“你打電話給我,是……出什麼事了嗎?”

自己這兩天剛來港城,蔣黎就打電話,難道昨天或是今天她撞見自己了?

“沒,沒什麼事,就是夜深人靜時想同你道個歉。”

叢琦還是覺得她聲音喑啞有點兒奇怪。

沉默片刻,問:“我正好在港城,不如出來吃個飯啊?”

這次那頭沒回答。

安靜了半分鐘後,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蔣黎掛了她電話。

“……”

叢琦眉心擰著,看著手機若有所思。

她一聊完,暨和北便注意到了,問:“誰呀,說了什麼讓你眉頭緊鎖?”

“蔣黎,以前拍戲時認識的人,她突然打電話跟我說對不起。”

“她對不起你了?”

暨和北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挪開,抓住了他認為的“重點”。

叢琦搖頭:“沒,隻是成為朋友後又疏遠不做朋友而已,我不覺得這談得上對不起對得起。”

人和人相處本就是合則聚,不合則散。

蔣黎覺得自己不行就默默散了,又沒在背後捅自己刀子(說到港城發展那事,叢琦並未意識到對方想炫耀),所以她突然說對不起,反倒讓叢琦忍不住糾結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既然不提,那就說明不是大事。”

“就像你之前說的,如果事情很急,她一直會再次聯係你,好了,彆愁眉苦臉庸人自擾了。”

叢琦想了想,點頭。

也是。

她隻知道蔣黎在港城,知道她簽了哪家公司,知道她來了後便再也沒回內地,但更多的消息就不清楚了。如果為一個電話去查對方,不僅小題大做,還很不尊重人。

叢琦打了個嗬欠:“我睡覺去了。”

“嗯,一起。”

聽到叢琦約她吃飯,蔣黎驚慌掛斷電話。

現在她跟叢琦是雲泥之彆。

叢琦退圈前是影後,如今是冉冉升起的設計師新星,而自己卻從清純可人的女主角變成了%e5%aa%9a俗的脫星,還是一個糟老頭子的玩物。

自己同她見麵,港城的狗仔無孔不入,若是被拍到,對她名聲肯定是不好的。

何況,仇富剛才離開之前安排了他的得力助手刀疤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萬一拍到叢琦,那今晚這番罪她就白受了。

暈黃的燈光下,蔣黎赤摞著身體站在鏡子前,看著滿身青紫,背上刺疼的鞭痕,以及被咬出血的%e8%83%b8口,她眼裡不由得流露出恨意,隱隱間,狠辣似乎開始萌芽。

難怪仇富要將上次那個女人丟進會所折磨,原來,那天他不隻是傷了胳膊。

難怪他越來越變態!

既然退讓討好、打碎脊梁骨都不能讓自己日子過得好一點,那麼……

蔣黎目光幽幽。

黑暗中,她身上最後那點苟且偷生的軟弱也在今晚徹底被粉碎了。

半小時後,蔣黎確定仇富的心腹刀疤還在樓下守著,她便特意穿了一身白色吊帶長裙下樓,將渾身上下能看到的傷口都露了出來,她沒直白的勾引刀疤,而是點燃兩根煙,淒然道:“你說,我們女人怎麼會這麼命苦?”

刀疤接過煙,垂下眼眸沒說話。

蔣黎心定了。

自己沒猜錯,刀疤確實對自己有好感,看一次慘狀不能讓他背叛仇富,兩次三次呢?

他的忠心還能繼續嗎?

翌日,叢琦二人經過一晚上養精蓄銳,精神抖擻容光煥發。

用完早餐,二人便前往沙宣道穆宅。

到了那邊,叢琦探出腦袋,透過大鐵門往裡瞅,不由得驚歎:“我以為我們很有錢啦,現在看來差得遠啊。”

瞅瞅穆家,光是門口草坪的麵積都抵得上榕美好幾個操場,再看主體建築也很富貴,最重要的是風景好好,背山麵海。

哇,羨慕!

“想要?”

叢琦搖頭:“不想,房子大了會很冷清,如今咱們家就挺好的。”

管家早就接到過先生的吩咐,聽說門口有客來訪,立刻吩咐門衛放行車輛。

他立刻出門迎接。

“暨生,暨太,老先生在書房等你們。”

知道今天的事很重要,叢琦眼珠沒四處亂轉打量房子,隻是上樓時隨便一瞥看到牆上的全家福。

她麵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是大為震驚。

——不愧是大戶人家啊。

幾個老婆加子孫,坐了滿滿四排。

難怪需要占地幾千平的房子。

這要是房子太小,幾個老婆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得每時每刻扯頭花,翻白眼嗎?

“暨生,暨太,到了。”

管家敲門,得到裡麵允許後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暨和北淡淡頷首,牽著叢琦進去。

“和北來了,坐坐坐。”

沒聽錯,昨晚聊了一個多小時暨和北在穆仕嘴裡就從客客氣氣的暨生變成了更加親昵的和北。

“老爺子,這是我昨晚認識的小友,暨和北,這是他太太。”

穆仕看到叢琦也來了微感詫異。

因為在他們的觀念裡,男人談大事一般不同太太講,除非這件事需要太太通過太太圈敲邊鼓借外力。

但眼前明顯不是那個情況。

那就隻能說明這對夫妻關係非常親密,沒有秘密並且如膠似漆。

既是忘年交,穆仕當然不會管對方跟妻子相處的方式。

暨和北恭敬打招呼。

叢琦微笑,跟著喊了句穆老您好。

穆老雖說年過七十,看著卻跟六十多的人差不多。

他精神矍鑠,眼神平和有光,不像一些同齡人那樣渾濁。

說話時語速平緩,寒暄一兩句後便直奔主題:“後生,你要講的究竟是什麼事?”

暨和北就喜歡快言快語。

側首看叢琦,眼神交彙叢琦便默契地打開手提包,從裡麵拿出錄像帶。

暨和北遞給穆仕。

“這卷錄像帶是我整理亡母遺物時無意發現的,苦於不知交到誰手裡才能鏟除毒瘤,思來想去隻能來港城尋求您的幫助。”

聽到亡母二字,叢琦握了握他的手。

暨和北反手握了她一下。

暨嫻是他生母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過眼前他隻想用最短的話說清楚這件事,再者,他覺得沒必要把褚詩文姐弟倆牽扯進來,倒並非如叢琦以為的他失落或是傷心。

穆老點了點下巴,示意大兒子打開錄像帶。

都是聰明人,對話間關鍵信息一字未講。

等一卷帶子放完,偌大的辦公室裡隻能聽到憤怒被強行壓抑著的呼吸聲。

這下不需要暨和北解釋,穆老也知道他為何要漂洋過海來港城求助。

這事牽連甚廣,要知道姬某人被槍斃便是因為他泄露部隊機密導致兩岸危機爆發,當時他父親姬老將軍四處求情也沒能保住兒子的命,沒想到其中還牽連到另外兩個。

這事的確很重大。

也的確不適合一個普通生意人插手。

不需多說,穆老讓長子將錄像帶收好。

道:“既然來了,就吃頓便飯再走吧。”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好。”

暨和北應下,叢琦嘴角也緩緩勾了勾,跟之前的禮貌性微笑不同,這次笑得很真心。

眼睛彎彎的,臉上梨渦若隱若現。

穆老見狀,微微一哂。

打趣道:“這陣子怕是提心吊膽沒睡好吧?”

叢琦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不瞞您老,確實如此。”

“今晚你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穆仕將錄像帶放到隻有他跟父親才知道密碼的保險櫃後出來,就見父親和顏悅色跟暨和北二人說話,他也不由得笑了笑。

自己剛交的朋友能獲得父親的認可,變相說明自己眼光不錯,穆仕很開心。

到用餐時叢琦才知道穆家隻有正房子女住在這邊。

二房三房四房都各有住處。

其他幾房都是富貴閒人,沒有插手穆家核心事務的資格。

想著事情已辦完,叢琦心裡盤踞了大半年的陰雲終於散去了不少。。

她不緊繃時是很討喜的性格,不諂%e5%aa%9a不裝傻充愣,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把人逗得很愉快。

離開前穆仕的太太拉住她非得認她做乾妹。

穆仕也樂嗬嗬道,不介意占暨和北便宜從忘年交成自己乾妹夫。

對方連見麵禮認親禮都提前準備好,暨和北便知道這是穆老的意思。

錄像帶對他和叢琦是危險,是燙手山芋。但對穆家來說卻是青雲梯,是一個機遇,是讓自家跟中央關係更加緊密的好東西。

畢竟交情是需要時常維係的。

認乾親既是還人情,也是日後願意在關鍵時候為他們撐腰的意思。

他便讓叢琦收下。

“和北,我本來是打算辦個party將你們兩個介紹給大家,但老爺子講此時不宜高調,所以要委屈委屈你和琦琦。等事情塵埃落定我們再登報宣告。”

在港城,認乾親是一件很嚴肅的事。

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家庭,至少要有一個公開的場合通知所有親朋好友、合作夥伴。

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也免了不長眼的小人惹到自家人頭上。

“穆先生不必如此,其實我倆也怕高調。”

“誒,還喊穆生?”

穆仕虎目圓瞪,佯裝生氣。

暨和北一頓。

難擋對方熱情,隻能妥協道:“好穆大哥,那我和琦琦就先回去了。”

“什麼時候回大陸?”

“明天一早的飛機。”

“行,下次到大陸你一定要好好招待我。”

暨和北:“當然。”

於是來這一趟,兩人莫名其妙多了一家乾親。

唯一的優點就是隔得足夠遠,大多數時候不需要走動。

叢琦感慨的問:“我們算不算抱上大腿了?”

“某種程度算,頂著穆老的乾兒子乾閨女名頭,就算有人爆我是木仔,港城也無人會動我。”

叢琦小嘴微張。

哇哦一聲:“這麼厲害?那我們不是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