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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忐忑調頭,反倒徹底淡定下來。

一下飛機,酒店的人已經等待著。

幾乎沒有多餘行程,一行人直達玫瑰酒店。

這次暨和北帶了四個保鏢,三男一女。酒店房間巨大落地窗正對著維多利亞港,叢琦站在窗前發呆,無心欣賞窗外的景色。

約莫兩個小時後,有人送來邀請函。

來人是酒店工作人員,而不是裘康勝本人。

不過收到邀請函的下一秒,暨和北就接到了裘康勝的電話。

“老弟,邀請函拿到了?”

“裘SIR還需避嫌嗎?”

“誒?!不是避嫌,而是你烏鴉嘴,廉署突然請我上樓配合調查,我還不知道誰舉報了我,怕特地來見你會節外生枝,給你帶來麻煩。”

“看來你在總局不太得人心啊。”

“沒辦法,一個警務處助理處長的位置都打得頭破血流,你跟我通個氣,這次的事把握大嗎,能不能讓我往上升一升?”

暨和北可不敢應承。

隻隱晦提醒:“魚大,但不是你魚塘裡的,能否沾功要看你操作。”

“明晚見麵再聊。”

“嗯。”

掛斷電話,打開邀請函。

特首夫人的生日宴在明晚,地址不在私人住宅,而是中環世紀大廈五樓。

邀請函附帶的流程卡上竟還有慈善拍賣環節。

叢琦也跟著瞄了兩眼。

撇嘴:“這些人就是奇怪,什麼事都能搞拍賣,生日啊,訂婚啊,甚至商業酒會都可以加拍賣流程。到底是洗錢送禮還是真做慈善了?”

各個都說慈善拍賣,但又經常爆出賬目不清、善款去向不明的消息。

每次拍賣完有些人一定會買好幾個版頭吹“慈善”之家……

就叫人翻白眼。

“有的是真慈善,有的嘛借慈善之名掩蓋罪孽,習慣就好。”

叢琦嫌棄依舊:“看來我是一輩子都習慣不了了。”

“對了,回家後設立一個助學獎金吧。”

“怎麼突然想起助學獎金?”

“唔……爸的一個學生前幾天寄了感謝信,我想……搞那麼多拍賣會,弄一堆亂七八糟的交際活動不如實際點,給貧困家庭出來的優秀學生設立幾個獎項,因為錢對目前的他們來說最重要也最實用。”

“行。”

暨和北之前沒想過回報社會。

他不像某些有錢人那樣需要“慈善”做工具,而根子裡也的確缺少“社會責任心”這一環,換句話講,善良得不夠天然,非常有限。

但若是有人提醒,他亦不會反對。

叢琦見他同意,嘴角緩緩揚起。

晚宴在明天,兩人不好一直待在酒店。

明明帶著保鏢卻不出門,那樣顯得太怪異了。

於是便像所有第一次來港城的遊客那樣,哪裡繁華就往哪兒跑,看海坐遊輪登太平山……做儘遊客們都做的事。

其餘時間都在買買買。

買給自己的,買給家人的,連工作室的幾名員工的紀念品她也記得買了。

她開心購物,暨和北跟幾個保鏢則淪為了拎包工具人。

同一時間,商場四樓露天咖啡卡座裡。

一個女人望著扶梯方向出神。

“Junly,你看什麼?”

Junly,也就是蔣黎回神,笑了笑:“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

“熟人?誰啊。”

“我來港城前在內地認識的一個女演員。”

“靚嗎?”

“靚!”

對於叢琦的顏值,蔣黎向來持肯定態度。如今想起兩人關係好過她還有些恍惚。

“靚啊,也是演員?那可彆讓仇爺看見,你當心失寵哦。”

“是啊是啊。”

“不過Junly,你得盯住你師妹咯,仇爺居然把《無間風雲》給她而不給你,一看就是要捧她。狗仔還拍到她戴了一條那麼亮鑽石那麼大的項鏈,你該當心啊。”

說話女人誇張地比劃著鑽石有多大,有多閃。

兩人是她來到港城才認識的姐妹淘,也是藝人。

一個是李董家三公子的女朋友,一個是珠寶大王麥先生的女朋友。

當然,所謂女朋友肯定不是1V1。

男方不僅有老婆還有二房,“女朋友”也不止她們一個。

外人說她們是二奶,是情婦,但自稱或是關係好的人提起自然會美化許多,將包養說成戀愛。

蔣黎嗤了聲:“沒有珠珠那個騷蹄子還會有其他的,我又不是仇爺的正房,我哪盯得住?”

說“女朋友”都有些高看自己。

蔣黎的思維跟港城本地藝人還是有區彆的。

像黎%e5%aa%9a跟管曼迪兩人可以很坦然的說自己跟誰誰誰一起,大肆抨擊對方太太人老珠黃,口口聲聲愛情不分先後,她不過尋個刺激而已,又沒乾傷天害理的事……

是的,打電話騷擾原配,對人家精神攻擊,嘲諷對方人老珠黃管不住男人,在她們看來並不算惡事。

但她不行。

她過去的成長環境讓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可惜當踏入港城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陷進沼澤,隻能清醒的看著自己沉淪。

看著腐爛的自己、搖尾乞憐甘當玩物的自己換來了過去想要的名和利,時間久了,蔣黎感覺得到自己已經變得麻木了。

剛才看到疑似叢琦的人影的一瞬間,幾乎被忘卻被拋棄的羞恥感重新湧了出來。

令她一時間沒了跟塑料姐妹聚會的心情。

想當初,她來港城前多風光啊。

以為簽了這邊的公司就能飛升成國際巨星。還到可可麵前炫耀,想通過可可的嘴讓關係變淡的叢琦知道她未來會發展得很好,不再是朋友是叢琦的損失,不是自己的。

那時候她太年輕太幼稚,覺得朋友哪件事做得不符合期待就看不慣。

選擇清高的疏遠對方。

現在她也在圈裡浸染了幾年,也遭遇了跟孟紅一樣的前輩。

對方比孟紅更狠更下作。

在一場強奸戲上動手腳,讓合作的演員真槍實彈的上。

拍攝前她根本不知道會這樣。

那二十分鐘是她人生中最屈辱最黑暗的時刻。

當刀子落在自己頭上,蔣黎忽然理解了叢琦對孟紅的反擊。

那不叫睚眥必報,不過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因為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不是嗎?對方出招你不狠狠打回去,下一次他就會變本加厲。

她懂了這個道理,卻也有點晚,因為失去的純真善良都不會再回來了。

在吃一塹長一智後,她主動投靠仇爺。

也讓欺負她的那位前輩遭遇到了更加惡劣變態的事。

仇是報了,可她不再是過去的她。

聽說可可如今在叢琦的老東家如魚得水,蔣黎眼裡不由得流露出羨慕和懷念。

塑料姐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覺得她“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出主意道:“有乜盯不住的?我同你講,有錢就要撈,有勢就要仗,莫指望男人長久。你適當的盯一盯吃吃醋,隻要不鬨得太過分,他們很吃這一套的,尤其是五六十歲的男人,他們男性功能退化就更喜歡女人黏著他誇他猛了。”

十個有九個都這樣。

“投其所好嘛。仇爺又沒有正房,他喜歡玩女人你就主動幫他牽牽線咯!你不是說剛才那個很靚嗎,介紹給仇爺啊,讓她跟珠珠鬥,你呢就裝裝善解人意,讓他看到你賢惠聽話的一麵,反正一把年紀你也不可能真愛他,對不對?”

蔣黎當即搖頭:“少出餿主意,我同她……她以前是我朋友。”

“朋友不是更好?”

“當然不好。”-_-!思-_-!兔-_-!網-_-!

就算疏遠,她也不討厭叢琦。

其實當初主動疏遠的理由現在想來挺可笑的,唯餘悵然而已。

她怎麼可能去害叢琦。

蔣黎表情嚴肅,兩個塑料姐妹麵麵相覷。

笑笑著轉移話題:“對了Junly,仇爺參加特首夫人的慈善生日宴會,帶你還是帶其他人啊?”

“……”

叢琦沒注意到自己距離蔣黎有多近。

逛得差不多後,一行人帶著戰利品回酒店。

她長得美,哪怕巔峰時期在港城的知名度遠遠不如內地,一路上還是很多人偷偷拍她。

何況身邊還跟著顏值不輸明星的男人,而幾個保鏢也代表兩人不僅男俊女美,還很有錢。

有小報狗仔無意間拍到便以為叢琦和暨和北是哪家學成歸國的少爺千金。沒有核實便浮誇登報,還特意將一行人的購物袋圈出來。

大概港城人早都習慣各家媒體的誇張造謠,倒沒幾個人當回事。

畢竟炸裂的標題多了。

譬如一對藝人情侶共度良宵會被寫成《XXX稱‘過夜’好開心,同XX儘興40小時》,或者某黑胖女星吃撐表情猙獰,次日報紙頭條就就是《黑珍珠大食怪襲港》,還有露骨刻薄的《淩波排骨,飛bra走奶》……

相比之下,眼生疑似某家“家族棄子”的廢物二人組聽起來實在不算什麼。

次日叢琦看到報紙都被逗笑了。

“……你彆說,港城的報紙還挺有趣的,五花八門的內容,管它真假主打一個眼球爆炸。”

“若不是當事人是我自己,我還真就信了,你看這照片拍的,我倆又囂張又廢物的感覺。”

叢琦指著報紙。

笑倒在暨和北懷裡。

暨和北長臂攬著,配合道:“好像是。”

“對了,晚上的衣服挑好了嗎?”

“嗯。”

既然是港城政商名流齊聚的場合,兩人又有正事在身,叢琦便沒“任性”的穿自己設計的款。她擔心因為一條賓客不認識的“裙子”失了對方眼裡的禮儀。

畢竟今晚的事情很重要,不宜在這些地方較勁。

於是她從公認的幾大奢侈品品牌中挑了一條簡單又不失格調的禮服。

一句話,價格感人的經典款。

畢竟出門在外,誰都是先敬羅裳後敬人。

你穿得貴,就算彆人不認識你,想乾什麼都得琢磨一二,掂量掂量是否惹得起。

有時候,識時務懂妥協也是一種美德。

“造型團隊呢,幾點過來?”

旁邊偽裝成生活助理的女保鏢道:“約了一點。”

“好,你幫我約一下理療師上樓,我想做個SPA。”

衣著打扮不追求高調,皮膚狀態必須完美。

雖說特首夫人的生日宴將舉辦兩場,今晚招待政商界朋友,明晚才招待演藝界的朋友。

但除了富豪太太們,今晚大概也會有一些非常大牌,平時不出席活動的明星到現場。

叢琦可不希望明天哪家報紙刊登自己被人家襯得黯淡無光的照片。到時候標題肯定不好聽,什麼《昔日影後麵腫腰肥奶下垂…》之類。

她得氣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