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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會不會……人沒死?”

暨和北搖頭:“不可能裝死,裝死沒什麼意義。我不可能看在她死去就承諾什麼,這一點她很清楚,所以死亡是真的,我隻是想知道褚家這陣子發生了什麼事。”

“你懷疑她是被褚家人給……?”

叢琦壓低聲音,眼珠子瞪得特彆大,不敢相信褚家真的能動手要人性命。

暨和北掀唇。

帶著絲絲涼意:“有這個可能,她之前想抓楮正雄父子倆的把柄,替她跟褚興文牟取好處,說不定把對方惹毛了這才引來殺身之禍。”

暨嫻不可能病故。

否則以她的脾氣,若是得了不治之症一定會出爾反爾到他麵前賣慘,讓他看顧褚詩文姐弟倆。

也不太可能是意外。

她來榕城身邊都帶著保鏢兼司機,她非常重視“師長夫人”的排場,在身邊隨時有人的情況下,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太低了。除非,保鏢“恰好”不在?

那麼,被尋仇的可能性就無限增大。

“如果是真的,那我們要怎麼辦啊?”

暨和北安撫地握著叢琦的手。

冷靜到冷酷的地步:“不怎麼辦,看褚詩文姐弟倆如何辦,如果到了大船傾覆的那一刻我可以適當地推一把。”

就當還她生了自己的恩。

但主動出頭為她跟褚家打對台那絕無可能。

他讓人查,隻是不想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落入彆人圈套而已。

“……嗯。”

叢琦聞言,心裡稍定。

經過煤礦易主事件,她對這些權在手的人是真怵得慌。

暨嫻的葬禮在29日,兩人27日淩晨到海市。

費特助提前定好了酒店。

夫妻倆從機場出來直奔酒店休息,第二天沒有聯係褚詩文,而是很隨性的逛了逛。

當天,事務所的人將資料通過郵件方式發給了暨和北。

從資料看,暨嫻似乎是意外身亡。

當日她跟幾名貴婦相約做SPA喝下午茶,做完出來時忽然一輛車子失控朝幾人衝來,暨嫻跟其中一個當場死亡,一個受傷,一個落後幾步躲過一劫。

而負責給她開車的司機兼保鏢那天正好請假了。

肇事者也當場昏死過去。

對方被搶救後醒來,對肇事事實供認不諱,痛哭流涕懊悔喝醉了還開車。

肇事者認罪,這事似乎結了。

但暨和北仔細翻了好幾遍,還是從另一名死者的身份信息中發現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另一個死者丈夫是人民銀行陸家嘴支行的行長。

兩人在前不久離婚,對方最近交了個美國男朋友正在籌備出國的事。

不過特殊的是,離婚似乎除了她丈夫誰也不知道,因為昨天前夫家剛給她辦完葬禮。

暨和北沉著臉思考。

一會兒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一會兒到客廳打開電視,他覺得不對勁,但到底問題在哪兒一時半會又想不清楚。

叢琦端著水果出來,往他嘴裡塞了一顆龍眼。

隨手拿起資料翻了翻。

發現某行長夫人資料那兒折痕明顯便猜到暨和北眉目深鎖的原因了。

“……如果我們假設其中有陰謀,那可能是情殺?”

暨和北搖頭:“不會,如果為情殺人,那就沒必要離婚。”

“不是情殺,難道仇殺?看她們吃吃喝喝做做美容說點是非,應該上升不到仇殺高度吧?”

叢琦想起最近很火的刑偵港劇。

忽然說:“騙保?或者彆的金錢糾紛?”

錢!

暨和北眼睛一亮。

轉身抱住妻子就是響亮的“啵”了一聲:“你提醒我了。”

他拿起手機給費朝打電話:“費助理,金橋天地是不是跟陸家嘴那家分行合作過?”

費朝不懂老板怎麼突然問起銀行。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助,公司大大小小項目合作方都熟記於心。

聞言立馬答道:“是差點合作但沒合作上,背調時發現這家支行前兩任行長卸任後都移民到國外了。風控部再三評估後,我們在海市的所有項目便換成了建行合作。”

“好,我知道了。”

費朝望著手機好半天,老板休假期間來電話就是為了問這個?

第77章

次日,原定參加葬禮的計劃被擱置了。

將近中午,褚詩文再次打來電話。

沒有控訴暨和北為何沒出現,隻是問:“大哥,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嗎?”

暨和北:“不,我在海市,隻是考慮再三覺得並無出席必要。”

褚詩文沉默許久。

“大哥,我能見你一麵嗎?”

“華亭賓館1922。”

他在處理公務,叢琦就在旁邊看雜誌。

聽到電話,問得很隨意:“真不去了?”

“不必去了。”

暨和北語氣很淡:“抽空到墓園上柱香便是。”

叢琦不太明白,“因為昨天的電話?”

“嗯,水深。這車禍不知道是誰牽連了誰,咱們不去蹚渾水。”

這是深思熟慮過的。

短時間內他很難分辨車禍到底是針對行長妻子還是針對暨嫻。

何況他跟暨嫻的母子情分早就沒了,能來一趟已是看在她給了自己生命的份上。

若是不難查,隱患少,她又的確為人所害,順手幫她報個仇未嘗不可。

但目前這狀況實在複雜。

他也沒興趣裝孝子賢孫,自然要帶著叢琦先避一避。

“哦,那咱們多待兩天,秦可可在拍酒國名花,男主角也是熟人,之前跟我拍過同一部戲,我明天去探個班。”

“秦可可是……?男主角又是?”

“秦可可你都忘了,《漁女》時你見過的呀,什麼記性啊。”

“哦~~~那男主角又是哪位?”

“《紅色記憶》的男主,金原。”

《紅色記憶》是一部抗戰劇,也是叢琦唯一拍過的打鬼子劇。她在裡麵演一個被鬼子欺辱後參加革命的女學生,最終英勇犧牲了。

她一說,暨和北就想起來了。

是那個單眼皮的男演員。

“我跟你一塊去。”

叢琦驚訝:“……你也去?”

“嗯,不想我去?”

暨和北轉身,似笑非笑看她。

叢琦噗嗤一聲,嗔了他一眼:“你很反常哦。”

“嗯,去看看有沒有情敵出沒。”

他倒是坦誠得很。

叢琦轉動椅子,跨坐到他腿上,手指把玩著襯衫紐扣。

解開,又扣上,玩的就是心跳。

“唔,你不會是講金原吧?他都沒怎麼跟我聊過天,你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跟她拍感情戲最多,私下關係也還行的絕對不是金原。

暨和北手搭在她纖細的腰間,漫不經心道:“不特指,所以……讓我去嗎?”

“讓啊。”

叢琦露出小梨渦,湊近,%e5%aa%9a眼直勾勾看著他。

“跟我拍對手戲的在你心裡都是情敵?”

“嗯哼。”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愛吃醋啊。”

叢琦小手摸他喉結,突然,她托起暨和北下巴,紅唇在他喉結處親了一下。

就在對方快把持不住,腰上的手也蠢蠢欲動時,她趕忙起身跳開:“我叫客房服務,要給褚詩文點一份嗎?”

“……”

手落空了,暨和北抬手摸了摸尚有餘溫的喉結處。

眼底閃過無奈:“點吧。”

叢琦聞言笑了笑。

其實他們家暨和北是個心腸很柔軟的人。↘思↘兔↘網↘

她看得出來,除了暨嫻令他厭惡,對褚詩文姐弟倆他其實沒什麼惡感。

自然,兄妹情、兄弟情大概也不多,估計隻比陌生人好一點點。

他絕不會主動找褚詩文姐弟培養什麼感情,但若是對方主動上門求助,在力所能及之處他會答應幫忙。

很快,褚詩文到了。

大概是掛斷電話就出發了。

褚詩文先喊了聲大哥,隨後又側首看叢琦,喊了句大嫂。

“坐。”暨和北示意她坐下:“有什麼可以直說。”

叢琦幫忙倒了杯水,淺笑著點頭,在暨和北身邊坐下。

“大哥,我覺得媽的事有蹊蹺……你能幫忙查一下嗎?”

褚詩文知道暨和北不耐煩打太極,思來想去直奔主題。

暨和北也很直接:“什麼蹊蹺?有蹊蹺你和褚興文應該報警,我相信偌大的海市,堂堂師長的妻子,若是有蹊蹺警察一定會重視的。”

“可是……”

她吞吞吐吐,暨和北穩如泰山,就坐著也不催促。

等著看她究竟要說什麼。

褚詩文無助地看向叢琦,叢琦微笑著安撫她:“褚小姐,有話直說便是。”

叢琦平時會打圓場給人台階下,但得看什麼事。

暨嫻去世這事兒既然暨和北說水深,她當然不會瞎開口。

褚詩文眼神微黯,嘴巴張了張,就發現對麵的暨和北表情不對。

她心裡咯噔一聲。

暨和北起初還有耐心等她說完,見她試圖示弱讓叢琦心軟。

頓時臉色冷下來:“看來你沒想好說什麼,回去吧。”

褚詩文抬眸,再次撞入親大哥冷漠傷人的眼神。

她瞳孔緊縮,明白自己剛才做錯了一件事。

在褚家她習慣了以弱示人,也習慣了欲言又止,習慣了什麼話不說避免犯錯當出頭鳥,剛才她下意識用了這一招。她欲言又止時大哥沒動氣,是在企圖把大嫂拉出來時大哥才生氣了。

想明白這點,褚詩文不敢再繞彎子。

斂了那副藏著掖著的作派。

一咬牙,轉過身從%e8%83%b8罩裡取出無意間在母親臥室床腳發現的一枚鑰匙。

“……我不知道這把鑰匙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前兩天家裡把媽的臥室都翻了一遍,我爸說,說要拿媽常用的最重視的東西陪葬,我覺得不對勁。”

褚詩文也不知道他們找的是不是這把鑰匙,但她還是下意識藏了起來。

連褚興文都沒告訴。

暨和北拿過鑰匙,看了看。

造型普通,比較袖珍,看著像是什麼櫃子的鑰匙,但沒有一點特殊印記。

他把鑰匙推回去。

“要聽聽我的建議嗎?”

褚詩文遲疑,點頭:“大哥,你說。”

“我建議你跟褚興文出國。”

褚詩文錯愕。

暨和北自己將昨晚收到的資料丟在矮幾上:“我對海市圈子不熟,你自己看自己分辨。”

褚詩文姐弟在褚家的地位遠遠比不上褚長捷兄妹。

且褚家本就不正,以權謀利的事這些年沒少乾,泥溝裡的東西有什麼好爭的?

說句難聽話,哪天上頭要打老虎,褚家一定是被打下的那個。

跟褚長捷爭那點兒資源?

當心把自己爭到局子裡。

趁還沒來得及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