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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把盒子塞回書架頂端。

下樓才想起一件事:“那麼大宅子多少錢啊?”

“三萬一左右。”

“……快三千萬?暨和北你個敗家子!”

那院子建麵九百多,各種手續辦完可不就三千萬嗎?叢琦覺得高血壓犯了。

那麼多錢乾什麼不好,扔到房子上?

最關鍵是那房子在京市,一年到頭能去住幾回啊?

還得花高價維護……

不能想,一想不僅高血壓犯了,心臟病都出來了。

“等等,你哪來那麼多現金?咱卡裡有那麼多錢嗎?”

叢琦撲到他身上,揪他耳朵:“快老實交代,你都乾什麼了?”

彆以為她不懂,家裡的錢都壓在項目裡呢。

其實現金沒多少。

“老婆你還挺懂的啊。”

暨和北嘴欠,哎喲哎喲裝疼,抱著叢琦跌坐在沙發上。

“彆貧,我認真的。”

一下子這麼大筆資金,叢琦懷疑他鑽法律漏洞賺不該賺的錢。

“擔心我啊?”

“說不說,你說不說?”

兩人“扭打”的動作驚了倆孩子一跳,小哥倆以為真的打架呢,嚇得哇哇大哭。

叢琦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用力錘他%e8%83%b8口:“還不去哄?看你把他們給嚇的。”

“……”到底誰嚇的?母老虎。

心裡腹誹,不過暨和北還是老老實實哄娃去了。

大概確定兩人是在玩,不是打架,倆孩子很快就掛著眼淚玩自己的去了。

餘阿姨和車阿姨聽到哭聲,急忙放下手頭工作衝出來,就看到孩子已經被哄好了。

“沒事,阿姨,你們忙去吧,他幼稚他故意逗孩子哭呢。”

暨和北神色無奈。

回到叢琦身邊,長臂一伸,把人圈進懷裡。

溫聲解釋:“我把小的兩處煤礦轉讓出去了。”

“為什麼?”

叢琦愕然,不是說煤炭要開始大賺特賺了嗎?

她猛地抬頭,頭頂撞到暨和北下巴。

叢琦趕緊揉了揉。

暨和北捉住她的手。

“如今煤炭價格飆升,當地人見利潤滔天,開始想給我找事了。”

“這不像你風格啊。”

叢琦歪著頭,定定看著暨和北,說完伸手去摸他臉:“不會是畫皮怪吧?你什麼時候這樣好說話了?”

有人要搶,照他的性子,不該把對方爪子砍斷嗎?

暨和北張嘴,佯裝凶狠,就要咬她。

叢琦趕緊擋住:“哈哈哈哈,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深邃眸子滿是“我老婆真懂我”的愉悅。

暨和北挑眉:“市場開放之初當然是暴利,但遲早都要被管控。”

叢琦覺得他不可能因為這個理由放掉嘴邊的肉。

果然——

“先前幾年煤礦賺錢,但賺的是辛苦錢,遠遠不如其他行業安全利潤大。”

暨和北摸著叢琦手指,邊說邊數她有幾個“鑼”。

“所以當地人為了能到礦上工作,不會動太多心思,因為給他們,他們也吃不轉!但是現在改製後就不一樣了,利益動人心,鄉鎮乾部開始想摻和進來,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他們畢竟是當地人,關係盤根錯節,真對上吃虧的肯定是咱們。”

“是嗎?”

這麼嚴重?

叢琦表情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現在的凝重。

暨和北點頭:“嗯。”

“前段時間我到山西跟他們談事,才聽說山西兩個礦老板對上了,其中一個出身當地大姓,一個村都是親戚,兩人互炸礦井,雖然當天井下工人不多,但是也死了幾個,傷了二十多。”

這件事給暨和北敲了一記警鐘。

法製社會又怎麼樣?

遠離城市的地方,鄉鎮才是地頭蛇。

眼下,利益空間隨著煤價上漲急速膨脹,而這一行卻沒有產生明確的秩序。

在缺乏規則的環境中,大家習慣於用金錢和暴力解決問題,現在,他麵臨的就是財富伴隨著的不可預知的危險。

暨和北也不是一開始就選擇放手。

要知道,這不是一百萬一千萬。

是可以確定的“暴富”。

隨著煤價的攀升,他敢肯定這三處煤礦的儲量至少能開采30年,能帶給他的淨利潤至少二十億。

他也不過是普通人,麵對唾手可得的財富怎麼可能立即拋下呢?

於是他多地考察,多方觀察過不同地區礦場周邊居民的心態。

而同一時間,煤礦不斷有人來檢查,短短半個月罰款條子開了二十六張,各種名目。

到這一步,他不得不相信,鋌而走險才是人的本性。

這其中同行舉報互鬥、官員刁難、敲詐勒索,幾乎已是不可避免的。

而當一個行業混亂到極致,事後被國家接管,被秋後算賬,也難以避免。

他想到叢琦,想到家裡牙牙學語的孩子,這才下了決心。

——果斷將其中兩個轉出去,自己保留了儲量較大的那個。

他爽快,對方也爽快,很快現金就到賬了。

因為這筆巨大的現金流,暨和北更加意識到對方身後有一條利益鏈。

大概是因為他很“識趣”,後續煤礦再也沒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檢查。

某種程度上,算是破財消災了。

隻是,這種被莫名其妙的勢力壓一頭,被時代大勢卷得不得不退的經曆,還是讓他心裡不痛快。

他一不痛快,就把錢花了個精光,全給叢琦買生日禮物了。

叢琦聽完,神色倏變。

隻覺得心有餘悸。

“放棄得對,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家的錢如今一輩子也花不完,再多不過是數字。”

“如果你死咬著不給,對方肯定整你。比如製造你偷稅違法的證據,比如像你說的在礦井動手腳,讓你背上幾十條人命……”

越說越害怕。

叢琦瑟瑟發抖,拚命把自己埋到暨和北懷裡。

暨和北緊緊抱住她。

下巴在她毛茸茸的頭頂蹭了蹭:“我有你,有我們的孩子,我不會涉險的。”

如今煤礦行業到處都在野蠻爭奪,各種勢力手段頻出,是真摻著鮮血的。

正是意識到這點,又不想交千萬保護費最後變成被人勒索的把柄,他才選擇直接放掉這部分利益。

索性對方也知道凡事留一線的道理,收手的同時還給他施加了一層“保護罩”。

他手頭那個煤礦如今安安穩穩,什麼糟心事都沒發生。

“嗯嗯。”

叢琦哪裡想得到正經做生意也有這麼多暗藏的危險。

此刻,隻有肌膚相親才能安撫她的慌亂。

不過因為孩子就在旁邊,兩人不敢做什麼過激的行為。

隻是緊緊抱在一塊,動作很輕柔的%e5%90%bb著對方。

雖說煤礦之事讓叢琦後怕了幾天,但沒有影響到出門避暑的心情。

隻是今年多出兩個孩子,出門就不再是一家四口。

還連帶著車阿姨餘阿姨,四個保鏢。

許慧英看到保鏢微微詫異。

想到女兒女婿如今的身家,以及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又想起前陣子港城幾個有錢人的孩子被集體綁架的事,就覺得這樣慎重也很好。

到了青城山,吃住都安排好了。

暨和北一向周到。

第一天,一家四口爬山,沒有坐纜車,而是從前山開爬。

結果爬到一半就不行了。

後麵幾天,叢智淵和許慧英沒怎麼出門,就在民宿陪孩子玩。

叢琦則帶著相機和畫板,每天一大早到山裡溪澗寫生。

其實服設沒有寫生安排。

不像隔壁建工、園藝大二大三的暑假都安排集體寫生。

但叢琦空閒時會畫一畫,寫生能培養對“美”的敏銳度,也能讓人心境平和,她還挺喜歡的。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原本一家人決定住上一個禮拜。

但在青城山的第五天,暨和北接到了褚詩文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褚詩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哥,媽她……她,嗚嗚嗚……”

暨和北聽到暨嫻名字就皺眉:“你從哪拿到我的號碼,你媽有事找我做什麼?”

“大哥,媽死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來送她一程?”

死了?

暨和北怔了怔:“……你是說,她、死、了?”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

聽到暨嫻的死亡消息,暨和北懵了幾秒。

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有種“哦,這個女人竟然死了”那種悵然。

“嗯,你可以……可以來見她最後一麵嗎?”褚詩文抽抽噎噎。

暨和北沉默良久。

這次沒再拒絕:“葬禮在哪一天,我會出席。”

“八月二十九號。”

暨和北“嗯”了聲,掛斷。

叢琦光著腳在水裡翻石頭抓螃蟹,聽到什麼“死不死”的,回頭好奇問道:“誰的葬禮?”

“暨嫻。”

“!!!”

叢琦震驚,手裡的螃蟹掉落回溪水裡,迅速逃走。

“她?怎麼會那麼突然?”

幾年前見她時,暨嫻看著身體很健康保養得很不錯的樣子,怎麼突然就沒了。

“不知道,我得去一趟。”

叢琦點頭。

拎著褲腿往岸邊走,暨和北伸手將她從溪裡拉起來:“琦琦,你跟我一塊去?”

“廢話,我當然得陪你一起去。”

叢琦手指鑽到他掌心跟他十指相扣,抬起下巴宣布。

她知道,暨和北雖然不在乎暨嫻,但畢竟是生他的親媽。

現在死訊來得如此突然,他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一定會去看一看其中有無貓膩。

夫妻倆收起畫架。

回到民宿就跟爸媽提了這事,一家子當即開車回榕城。

“爸,媽,你們這幾天就住這邊吧,幫我們帶帶兩個小鬼,隻是可能要勞煩你們天天爬樓了。”

叢琦這會子覺得家裡裝修特彆不合理了。

一樓就一個房間被保姆住了,二樓完全打通也隻有他們倆的臥室,三樓倒是兩間,但對父母又不太方便。

“當我們七老八十啊,三樓就爬不動了?”

許慧英拍了拍叢琦手背:“放心去,我和你爸會好好照顧大寶二寶的,再說,還有車阿姨和餘阿姨在,沒問題的。”

“爸,媽,辛苦你們了。”

暨和北道。

“辛苦什麼,照顧外孫我們樂意。”

叢智淵抱著老二,舉起他的小拳頭揮了揮,“跟爸爸說再見。”

叢琦親了親兩個孩子,兩人隻拿了個小行李箱就出發去機場了。

上飛機前,暨和北給當初暨嫻請的那家事務所打了電話,讓他們查暨嫻的事,最好落地就要拿出結果。

當然,因為要得急,價錢也給得很漂亮。

“你懷疑其中有問題?”

叢琦見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