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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巨大差異的不安,對方若是一身腱子肉,就算臉再好看,叢琦也不會想跟他談戀愛。

她會忍不住去糾結,萬一吵架了他會不會打自己啊?

那自己肯定打不贏。

其實這是很沒道理的。

肌肉跟脾氣跟暴力沒有直接關係,但“力量弱者”似乎潛意識裡很難不這樣擔心。

暨和北聞言,感覺氣血從下麵一下躥到頭頂。

這時候說喜歡他的身體……

他額角青筋都冒出來了。

感覺全身已經到了爆炸的邊緣。

溫香軟玉在懷本就很挑戰自製力,偏她還無知無覺地撩撥著。

隔壁又是嶽父嶽母,兩人若是稍有動靜,他們肯定能察覺到。

暨和北閉上眼,開始默念清心咒。

事實證明,並沒有什麼用。

他現在就處於甜蜜又痛苦的狀況,躺一個被窩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彷佛是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刻。

他睜開眼,吸氣,呼氣。

大概花了將近兩分鐘,才勉強把體內四處亂撞的欲念壓回去了。

“睡吧,媽說明天一大早得到院子裡搶柏樹枝。”

老人們說,初一帶回柏樹枝,就意味著來年要發財。

三棟家屬樓中間就有幾株柏樹。

每年初一天蒙蒙亮時,樓裡鄰居就要架梯子砍幾根枝丫,放回屋。

說罷,他鐵臂箍著叢琦不讓她動來動去,嘴唇在她額頭輕觸了一下便燙著一般迅速撤離。

叢琦被箍得難受。

小聲商量:“你鬆手一點,這樣我睡不著。”

兩人挨得近。

鼻息溫熱噴灑在暨和北臉上,她又開始扭來扭去。

那剛壓下去的衝動再次湧上來。

無奈,暨和北隻能破罐子破摔,抓住她小手往被子裡一摸。

“……!!!”

叢琦打了個激靈。

頓時老實了,結結巴巴道:“……好,好好,冷靜啊,我,我睡了,我已經睡著了。”

第44章

次日,大年初一。

新年新氣象咯。

除了叢琦縮被窩裡睡得正香,許慧英夫妻倆和暨和北都起床了。

三人六點出頭就到院裡砍柏樹枝。

隨後洗漱,許慧英開始弄早飯。

許慧英老家初一一整天都是不能吃米飯的,而是隻能吃麵食。

原因已經不可知,隻是習俗嘛,就這麼一代一代傳了下來。

所以初一早上,叢家餐桌上可選項隻有抄手和湯圓。

“老叢,你吃什麼?”

叢智淵對著鏡子刮胡子,聽到妻子問話,忙停手回道:“我吃湯圓吧。”

“小暨,你呢?”

暨和北不挑:“媽,我吃什麼都行。”

許慧英:“成,那你跟琦琦一樣都吃抄手吧。”

“嗯。”

“你去叫她起床,新年還起這麼晚真是一點不講究好兆頭。”

老話還說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年之計在於春,這新年第一天當然是重中之重。

許慧英隨口念叨兩句。

叢智淵覺得最近妻子嘮叨了許多,為了避免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他選擇默不吭聲當一秒鵪鶉。

臥室裡,叢琦撅著屁股側身朝裡蜷縮著。

臉頰壓在枕頭上,壓出嘟嘟的弧度。

大概是擠著睡了一晚上,剛得了翻身換睡姿的機會太舒服了,這一側躺嘴巴被壓得微微張開一條縫。

一絲銀線快溜到嘴角了。

暨和北眉眼舒展,忍俊不禁。

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托住她臉蛋。

讓她正麵朝上仰躺著,那絲快溜出來的口水頓時被逼退了回去。

畫麵特彆好玩,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嘴巴。

叢琦下意識%e8%88%94了%e8%88%94嘴唇。

暨和北終於憋不住哂笑出聲。

“噪音”的出現讓叢琦蹙起眉心。

眼球開始動了動,但她還是沒醒,而是試圖翻身繼續睡。

暨和北俯身嘴巴湊到她耳畔:“老婆,起床啦~~”

“啪!”

大概是當成蚊子,叢琦無意識揮了揮手正好打在他臉上。

發出清脆的巴掌聲。

暨和北被打得懵了懵。

還沒回神,那雙柔夷彷佛在確認打的是什麼,胡亂在他臉上摸來摸去,還擰住臉皮拽了拽。

暨和北:……

故意的吧?裝睡的吧?

正當他打算如法炮製,也掐她時。

叢琦突然睜開眼,緊接著就被眼前放大的五官嚇得往後一縮。

可她就躺在床上,能縮到哪兒去?

於是,腦袋“嗙”一聲直接撞床頭了。

暨和北也被嚇一跳,趕緊伸手摸了摸她撞到的地方,果然,腫了個小包。

“嘶~~~”

叢琦猛吸一口涼氣。

這一撞疼得她齜牙咧嘴,嘴巴還不忘皮兩句:“完了,大清早還沒從床上爬起來就撞頭,這莫非是老天給我的暗示,告訴我今年流年不利,要撞牆??”

“迷信。”

“你今年肯定順順利利,做什麼都能成。”

暨和北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包,又湊近吹了吹:“還疼嗎?我問問爸媽有沒有藥酒。”

叢琦趕緊抓住他衣服:“撞一下而已,搽什麼藥酒,等會兒它自個兒就消了。”

她才不要大年初一頂著一頭藥水味出門呢。

多囧啊。

“北北,剛剛有蚊子在我耳朵邊嗡嗡嗡,奇怪啊,這麼冷怎麼還有蚊子呢?”

叢琦從床上坐起。

第一反應就是查看窗戶有沒有關嚴實。

畢竟自家在一樓,幾米外就是圍牆邊的綠化樹。

藏那麼一兩隻蚊子好像也說得通。

暨和北指著自己被打的左臉,似笑非笑:“呐,這隻蚊子就在這兒呢。”

“……?”

叢琦看著他臉頰好一會兒。

的確有點紅!

所以——

自己拍的不是蚊子,是男朋友的俊臉蛋兒?

“嘿嘿,是嗎?”

叢琦嘿嘿傻笑,然後手又伸到他臉上摸了摸。

隨即嘟著嘴親了親他被打到的地方:“好啦好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但你嚇我是故意的,我頭頂都撞了個包,你看我多大度都沒生氣,所以咱倆扯平了。”

她當然知道暨和北沒故意嚇她。

是她第一次起床見到男人放大的五官,沒反應過來而已。

但鍋肯定得甩。

暨和北也順著她話道:“那我再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哈哈哈不要,快讓開,我要起床了。”

溫熱的風吹在頭皮上癢癢麻麻的。

叢琦捂著頭頂指揮起暨和北來:“你把椅子上的衣服扔過來。”

她掀開被子,正要套棉衣棉褲。

衣服穿到一半,突然感覺上半身哪不太對勁。

總覺得什麼硌著肉了。

她摸了摸,才發現裡麵扣子散開了,正卡在保暖衣裡麵。

“咳……咳咳……”

“那個,你幫我倒下洗臉水唄。”

說完,她假裝繼續套棉襖,決定把人支開。

暨和北想了下,還是沒想明白她臉怎麼突然紅了。

不過他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

“嗯,快點啊,馬上就要吃早飯了。”

“嗯嗯。”

等他身影消失在門口。

叢琦“哎呀”一聲倒回床上像條進化失敗的毛毛蟲來回蠕動。

等等——

不對啊。

她羞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該羞的是暨和北!

……

吃完早飯,許慧英跟叢智淵約了人打麻將。

榕城人嘛,不上班的時候要麼在茶館聽評書,要麼就是砌長城。

過年更是搓麻將愛好者的絕佳時機。

叢琦會鬥地主,但不太會玩麻將。

彆人打時她大概能看懂,但輪到自己就經常包胡。

沒有叫是最常發生的,更慘的是打著打著牌比彆人多一張少一張,可能是杠牌後忘了摸,也可能是碰牌後多摸了……

所以她都不敢跟外人打麻將,就怕兜裡直接輸空。

於是,當兩人出門黃阿姨問要不要搓幾把時,叢琦連連婉拒,拖著暨和北逃得飛快。

“其實我麻將打得還可以。”

暨和北任由她拖著,笑了笑,淡淡道。

語氣裡還有點小驕傲。

“那也不打。”

叢琦不喜歡麻將館。

麻將館裡一群大老爺們煙不離手,聞不慣煙味的人進去兩分鐘就得被嗆出來。

那環境,嘿,忒折磨人。

“我們去世界樂園玩呀,我還一次沒去過呢。”

世界樂園是前兩年建造的,樂園以各類1:1仿造的國外著名景點為主要賣點。

什麼匈牙利英雄廣場、歐洲街、歐洲鄉村教堂、塞浦路斯花園、威尼斯廊橋……

當時開園時動靜可大了。

報紙上連續登了一個禮拜廣告,本地電視台也播過宣傳片。

據說第一年,遊客就達到了百萬。

她還記得那會兒曲苗苗跟社團裡的夥伴去那邊團建後,回來跟大夥兒擺龍門,哇,可風光了。

叢琦當時特彆羨慕。

既羨慕可以去玩,也羨慕她有誌同道合的新朋友。

其實當時她隱隱感覺到上不上大學的區彆了。

她就想呢,沒經曆過什麼大學社團,但也可以去世界樂園看一看呀。

隻是世界樂園坐落在犀浦,離市中心太遠了,就一直沒找著機會去。

而往年初一呢,她會到文殊廟或是附近古鎮玩。

有的地方甚至年年都去。

不過不是說那些地方就真的那麼好玩。

而是童年記憶裡過年的氛圍仿佛停留在那裡一樣,讓人感覺重遊一下好似就能嗅到過去的味道,就能回到曾經去時的快樂時光似的。

但今年她想換一個地方玩。

恰好此時正好有車,又有專門的司機。

叢琦果斷決定去看看曲苗苗誇得天花亂墜,說去了那兒一次就相當於去過整個世界的地方。

“世界樂園?什麼地方,我不清楚路線。”

暨和北想了想,搖頭。

他雖在榕城生活多年,實則對榕城的了解不算深。

“那我們先去報刊亭買地圖,地圖上有的。”

“行。”

兩人先買了份地圖。

從四中這邊到犀浦開了快一個半小時的車。

一到世界樂園門口,叢琦就傻了。

她大張著嘴,“哇哦”一聲:“跟我們一樣來看稀奇的人真多啊。”

簡直是人山人海。

不僅人多,門口停車場還停滿了車,有些車牌還是省外的呢。

再一看票價,居然要八十哎。

在這個月工資平均幾百的年代,八十絕對不便宜。

暨和北小心翼翼護著她去窗口排隊。

排了將近半小時,終於輪到他們。

叢琦:“你好,要兩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