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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

“到時候去哪呢……”

……

高鐵到站時,大夥兒已經睡得歪七扭八,不知天昏地暗,祁隼生理鐘穩,瞌睡不了多久,早就清醒有一會兒,他在前一站就先溫聲哄醒謝雲,謝雲懶洋洋地揉了揉眼楮,被喂了顆提神清涼的薄荷糖,意識才慢慢清明。

顧霧空便沒那種專屬溫柔待遇了,他被宋司年跟推門似地推醒後,還想換個姿勢繼續睡。

宋司年語氣涼涼地提醒他,“你口水滴下來了。”

“……”

“…………”

“………………”

愛麵子的顧霧空驚得連忙坐直,手一抹下巴,果然濕答答的,還有點兒滂臭,且要不是正好被叫醒,唾液搞不好就要順著下顎流進衣領。

見狀,宋司年拎起行李就跑,“你手彆碰到我。”

嫌棄的不隻他一個。

因為口水而被丟下的顧霧空:“……”艸。

-

元旦過去,開年迎接的第一個好消息就是——

祁隼劍橋申請通過了!!!

當周假日。

謝家爸媽也不讓保姆忙活了,直接給人放了一天假,權當散播喜氣了,他們夫妻倆大中午載著兩個孩子出去自助餐餐廳大吃一頓慶祝。

謝雲鮮少來這種自己夾菜的地方,小時候爸爸媽媽是擔心他會在走路時粗心打翻盤子,長大後則是怕他貪吃,管不住自己,會吃壞身體。此時一眼望去貌似有相當多他平時愛吃的菜色,例如炸雞塊、龍蝦沙拉三明治、廣東腸粉,可頭一回動作生疏,他端著一個空盤子,跟著大部隊慢慢前進,卻不曉得該怎麼挑選比較好。

幸好祁隼就排在他後麵,每發覺一道謝雲目光多停留片刻的菜,他便會二話不說幫他盛到盤裡。

食量不大的謝媽媽在座位上負責看包。

而跟在他們屁股後的謝爸爸自然而然把兩個孩子的互動瞧得分明。

……他突然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卻又說不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爸爸:孩子怎麼有點黏黏糊糊的?

(懷疑人生.jpg)

第62章 Fish Bone

謝謹言真正抓到兩個孩子的奸情……不是,彎了九十度的愛情,是在寒假的時候,他本來是打算問問自家兒子願不願意試著設計自家公司新係列的產品外觀。半年過去,暑假那時還不過是初步提案的新係列,如今已正式步入正軌,經過投票,最終決定以盒子蛋糕為主,造型圓形大蛋糕為副,大蛋糕需要特殊預定,意在讓每個孩子都能擁有蛋糕。

孰料這一天,才剛走進放映《The Super Mario Bros.》的影音室,大屏幕裡瑪利歐和新認識的小夥伴們正在拯救路易吉的旅程上集體飆車、轟大炮、丟香蕉皮,大屏幕外……自家兒子正抱著人家小祁,然後仰起頭,往人家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親了一口……

親了……

親……

“……”謝謹言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不過他也沒像電視裡那種一見到外麵的豬拱自家白菜就立時暴跳如雷,衝上前拉開臭罵的老父親,而是默默退了出去,自我消化一下這件事情,他清楚情緒上頭時,說出來的話往往容易傷人且無理,更彆說當前是自家白菜亂拱外頭清新的小嫩草。

他就算想罵……

也沒那個臉罵啊!!!

思緒混亂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半晌,有些崩潰地抹一把臉,轉頭跑去後花園,找自己老婆傾訴。

“老婆呀……”

彼時,假日難得有閒情彆致的嚴珠麗拎著澆花器,在花園裡到處澆山茶花,粉白相映交錯,柔和至極。聞聲,她頭也不抬地“噯”了聲,“怎麼啦?”

謝謹言磨蹭著腳步,碾了碾人工草皮,一點一點靠近自己老婆,隨後舉棋不定良久,嚅動雙?唇,訥訥道:“我剛剛看到……小雲親小祁了。”

聞言,嚴珠麗隻是“哦”一聲。

平靜得不能更平靜了。

沒得到預期的反饋,謝謹言納悶又有幾分委屈,這是大事啊,老婆怎麼能無動於衷呢。他想了想,還是繼續自顧自地說下去,“就算是非常好的朋友,也不能這樣吧……”

嚴珠麗語氣漫不經心地反問他,“那如果早就不是朋友了呢?”

不是朋友了?

謝謹言怔了下,旋即反應過來,整個人都驚傻了,咬了下舌尖,確認不是在做夢,說話結結巴巴,“可是……可是都是男、男、男生。”

澆花的手驀然一頓,嚴珠麗斜瞥他一眼,輕哼,“刻板印象。”

“……”謝謹言無話可說,“你早就知道了?”

換個位置繼續澆,嚴珠麗變成了背對他,有些驕傲地笑著應了聲:“嗯哼。”

“你怎麼知道的?”謝謹言不平地在心底補充了句,怎麼也不跟他預告一下?排擠他?

“小雲自己和我說的。”

倏忽想到了些什麼,嚴珠麗忙不迭肅起一張臉,扭頭,提醒道:“老公啊,你可不要跑去指責小祁拐咱們兒子啊,是咱們兒子先喜歡上人家小祁的,還大晚上跑來問我怎麼追人呢。

“……!”

謝謹言當然不會如此貿貿然,凡事講求因果、先後順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罵為敬的人才是最沒水準的,何況誰拐的誰,不都改變不了兩個孩子搞同性戀的事實麼。他長歎口氣,“你不反對啊?”

“反對啊,剛開始怎麼可能不反對,我那時還勸了小雲幾句呢。”思及這兒,嚴珠麗頓時無奈一笑,“但是孩子高興最重要,不是嗎?人生苦短,又苦又短,咱們一生中又有幾件事情是能如意的?與其提前顧慮太多,非要自以為是為他們好,當棒打鴛鴦的家長,讓孩子們難過,倒不如支持他們倆,做他們背後的助力,況且小祁的人品,咱們信得過。”

“如果連最親近的人都不願理解,又有誰能理解、尊重他們呢?”

謝謹言輕而易舉地被自己老婆的好口才給說服了,“也對。”

“你也彆在他們麵前一驚一乍,自然點。”山茶表麵都已滑落剔透的水珠,襯得嬌花更嬌嫩,嚴珠麗收起澆花器,歸為原位,輕拍了幾下裙擺上的浮塵,微微一笑,“省得你給孩子們緊張的,還以為要被迫分離呢。”

“嗯……”謝謹言隻能說儘量。

他現在心緒百感交集,仍在懷疑人生當中,孩子們怎麼就默不作聲地……彎了呢?是他這幾年錯過了哪個環節嗎?

心情複雜歸複雜,正事還是得做。

稍作平複半小時後,孩子的電影也演完了,兩個孩子出來,他們恰恰在客廳碰上。

謝謹言的神情儘可能保持常態與和藹,反而是小倆口拘謹到手腳不知道怎麼擺。

其實祁隼先前有瞥到謝爸爸匆匆離去的慌亂背影,但他在這方麵多少有點兒慫,不敢馬上追上去解釋一番,更何況這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們就是談戀愛了,所以他隻敢暫時逃避現實,躲在原地偷偷跟謝雲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受過愛情專家指導的謝雲心裡也發虛,怯怯地喊了聲:“爸爸……”

兩人表現得太過明顯了,謝謹言一眼就看出個所以然,心下有些好笑,他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肩膀,“彆怕,擔心什麼呢,爸爸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嗎?”

謝雲想了下,搖搖頭,“當然不是啊。”

“那不就得了。”謝謹言莞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隨後才進入正題,“小雲啊,爸爸找你,是想問你願不願意幫爸爸的忙?”

謝雲眨眨眼,“什麼忙呀?”

謝謹言緩緩道:“爸爸公司呢,最近打算出個新產品,你還記得曲奇的鐵盒子嗎?”

謝雲怎麼會不記得,以前曲奇剛上市的時候,為了捧場,家裡還囤過一堆呢,他們硬是花了半年才吃完,後來有兩、三年,他們看到就怕。

謝謹言又道:“爸爸想讓你幫忙設計新產品的盒子外觀,不用考慮盒子大小,畫個圖就好。”剩下的工作,公司有專門的人員會解決。

謝雲下意識點頭答應。

心裡卻有些猶豫。

猶豫到了晚上,在祁隼忙著自己的事兒時,才自認“偷偷摸摸”地跑下樓去找爸爸,“爸爸……”

“噯。”謝謹言稍微移開報紙,“小雲怎麼了?”

謝雲嚴肅地問道:“你讓我幫的忙,是隻有這一次,還是、還是以後都是啊?”

“喔。”謝謹言抖了抖報紙,笑道,“爸爸的意思就是呢,想要你當這係列的專屬設計師。”

“可是……”謝雲糾結得臉都皺了。

“嗯?”謝謹言疑惑。

謝雲摳摳手指,咬咬唇,片刻後,才低聲道:“我之後、想陪祁隼出國。”他不想要跟祁隼離那麼遠,還那麼久,所以到時就沒辦法把圖紙交給爸爸了。

聽了,謝謹言哈哈大笑,哄道:“多大點事啊小雲,這個不擔心哈,你到時叫小祁幫你,或是你自己學著用掃描機,掃到電腦裡,再用網絡發給爸爸就好。”色差什麼的,總歸還得由真正專業的員工調整。

謝雲登時放下心口積壓的愧疚,舒口氣,鬆緩略緊繃的肩膀,彎起嘴角,開懷地笑了,“那好呀!我、我願意幫忙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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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要幫忙,然而第一關就卡住了。

他毫無頭緒,不知曉爸爸跟客人們到底會喜歡怎麼樣的圖樣,爸爸也沒給他一個明確主題。

平時自兒個隨心繪畫時,他能有一整顆腦子都塞不下的靈感,像是他可以畫小黑貓跟小橘貓去有尼莫和美人魚的海底世界遊泳,像是他也可以畫抱著玫瑰花的大老虎和綿羊去搭遊樂園摩天輪。

但是……這是他的日常記錄,屬於家人間的小秘密。

他不樂意給陌生人看。

思索了幾天,全無進展,他難得有了壓力。

見他每日都愁眉苦臉,快樂謝雲似乎不再快樂了,祁隼提議帶他出去玩兒一天,轉換一下心情。

可惜謝雲壓根兒放不開,煩惱如一根超長魚骨頭鯁在%e8%83%b8口,他完全不想出門,因為出門了,滿腦子也還是在想這些,不會更快樂。

在揉團扔掉數不清第多少張圖紙後,他又氣憤又難過地甩開畫筆,仿佛破罐子破摔,什麼都不想管了,起身時,力道險些撞倒椅子,爾後他直直撲到坐在床上看書的祁隼懷裡,在對方呆愣愣的目光之中,張開嘴,撞上去啃住祁隼的嘴唇。

祁隼擰起眉頭,刺痛地“嘶”一聲,想輕輕推開他,問他怎麼了。

沒想到謝雲這一次這樣強勢霸道,幾乎是憑借本能胡亂撕咬,咬了會兒,他力氣泄了大半,腿一軟,癱坐在床上,一如往常地把舌尖遞出去。

這種亂無章法的%e5%90%bb技猶如打火石交互摩攃生熱,不講角度,不講專業技術,隻要夠有耐心,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