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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顧霧空還有啥不懂的,他反應劇烈地“臥槽”一聲,食指微微顫唞,指著他們,“你們……你們……不是吧?你們真的……臥槽!臥槽!!!”

過來人張雁擔心他這樣會引來彆人的注目禮,眉頭一皺,趕緊沒好氣地拍下他活像是得了帕金森的手,輕斥一句:“你他媽彆咋咋呼呼,又不是你碰上的第一對。”這若是被有心人發現,給發到網上逼逼賴賴,人家小倆口還要不要在M大混了。

“……”顧霧空抱住自己的爪子,不再瞎叨叨,隻用委屈的眼神控訴張雁。

然並卵。

坐在他正對麵的張雁理都不理。

方才專注埋頭乾飯的謝雲這時才從碗裡抬頭,卻遲鈍地發覺506寢的大夥兒都在盯著自己看,眼神還有些複雜。

他茫然地問道:“你們怎麼啦?”

506寢的大夥兒:“……”

祁隼悶笑一聲,拿了根烤腸放進謝雲的碗裡。

顧霧空倒也不是真傻逼到無藥可救,就是有點兒揚了二正,須臾,也漸漸意識到張雁打他的用意,於是壓下聲兒,身子往前傾,儘量湊近謝雲,“謝雲啊,你要是是被祁隼給拐騙著談戀愛的,你就眨眨眼,哥給你講講公道。”

謝雲不解地歪歪頭,“是我先喜歡上、祁隼的呀。”

顧霧空:“……!!!”他不信!!!多好的孩子啊,咋就被拱了呢。

從剛剛便瞥到張雁全程都很淡定,江惟神情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張雁揚眉,“我是謝雲的軍師。”

“……”江惟對此沒有一星半點的意見。

可顧霧空有意見啊,超級有,“他咋地就找你啦!咋不是找我?虧我還是他最好的兄弟!”有沒有天理!!?

“你是彎的嗎?”張雁不鹹不淡地反問回去。

顧霧空:“……”

“所以問你們沒用。”

“……”

兩句斃命。

顧霧空憋屈地咬住羊肉串,咬出野獸餓壞了,暴戾撕扯獵物皮肉的架勢。

為了打圓場,江惟轉移話題。

“說起來,我大一沒想過能跟你們相處這麼融洽。”

謝雲隻要跟上話題後,從來都是最捧場的那個,立馬問道:“為什麼呀?”

江惟告訴他,“因為我高中還挺……容易衝動的,因為打架被通報批評過好幾次的那種人。”

顧霧空活脫脫一個愛瞎湊熱鬨的大男人,就喜愛這種聽著牛逼,親眼看到肯定更牛逼的話題,他的思緒馬上被帶偏了,“為了啥子?”

“有一次,高二那年吧,我們班秋遊去有點遠的地方,有人提議在車上唱歌打發時間,去程精神好,唱歌就算了,反正挺熱鬨的,大家都能接受,但回程的時候,我們當時是去登山,爬了整整四個小時,回來累個半死,一堆人隻想安靜休息,結果我們班當時有幾個傻逼擱那兒大吼大叫,唱《三天三夜》,吵得我們其他人頭疼。”

“然後你跟他們打起來了?”

“差不多吧,不過不全是因為這個。”

真正鬨起來的起因還是因為那群人不懂得將心比心,有人好聲好氣地提醒,他們不光沒有消停,還嘻嘻哈哈地說一句“睡屁,起來嗨”。

那年的江惟才剛從良沒多久,對於好好學生的業務還不熟悉,正是脾性爆的年紀,當即不客氣地吼了回去,“嗨你媽逼,嗑上頭了是吧,要不你爹讓人給你驗個尿。”

少年人總愛意氣用事,聽到有人不給麵子地罵回來,幾乎不會選擇一笑了之,女孩子大多會在背後指指點點、壞話傳來傳去,男孩子則是普遍不怕來事兒,當下就有個男生不甘示弱地扯著嗓子懟回來,還扣了什麼限製自由、掃興的大帽子,試圖引起公憤,甚至問候爹媽,江惟自尊心高,哪裡忍得了,當然又回擊回去。

雙雙對罵幾回合,最後對方技不如人,罵不過嘴巴利索的江惟,乾脆直接動手往他臉上招呼……這他媽誰能忍,就問誰他媽能忍得下去,於是隨後從單方麵毆打瞬間變成互毆了。

謝雲聽得不算完整,因為中途江惟麵無表情陳述……應該是臟話的時候,祁隼都會迅速捂住他的耳朵,不過他多多少少能拚湊出大概的故事。他蹙眉,“那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錯。”

江惟扯唇笑了,“你這是偏袒我,我們班主任當時是站在他們那邊。”最主要還是基於偏見吧,那群人有幾個平時成績不錯,又有學生會乾部,資優生往往是老師的心頭好,加上他下手沒輕沒重,對方隻能送他幾個無傷大雅的淤青,他倒好……一不小心便把對方給打進醫務室,班主任心中的天平自然而然完全傾倒在對麵。

這都是懶得回憶的黑曆史了。

他不否認當年的所作所為過於衝動了,現在的他估計會更理智,選擇玩兒心理戰術,以退為進,讓班主任隻能站中立,但他也的確不後悔砸那幾拳,有時忍一時不是海闊天空,而是讓囂張的人更囂張,揍了,起碼他爽了,他一直以來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主。

“不、不是偏袒。”謝雲覺得他說得不對,嚴肅地指正道,“他們不想被影響、出去玩的心情,難道就能影響、你們其他人的心情嗎?我媽媽說過,自由的前、前提是不影響、彆人的自由。”因此他從不會仗著自己是弱勢族群,就心安理得地委屈彆人。

江惟愣了愣,忽而感到有諷刺,“謝雲你說,你都懂的道理,怎麼就是有人不懂啊。”

“???”謝雲鼓起腮幫子,不滿地嘀咕一句,“我笨,又不代表我壞。”

祁隼“嗯”了聲,溫柔地揉揉他的頭,順毛,“你最善良了。”

超愛聽祁隼誇自己的謝雲轉頭,眼睛亮晶晶,身後仿佛有條狗狗尾巴轉成螺旋槳。

祁隼替他拎起碗裡的牛肉串,抵在他嘴邊,“吃吧,你不是還餓著嗎?”

“……”其他人默契地挪開視線。

媽的。

這尋思也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吧,怎麼感覺比那些當眾摟抱、接%e5%90%bb的情侶還閃得難以直視。

第56章 Exposure

幾年下來,不單單祁隼變得有生氣,一向最自我的宋司年也和在場幾人熟絡了不少。

此時,大夥兒聊得熱火朝天,他也不免被勾出幾許分享欲,反正剩不到一年的共處時間,丟臉就丟臉吧,大不了畢業後裝死遁逃就完事兒。他暗暗說服自己,斟酌說辭片刻,在一派吵雜中,冷不防出聲道:“我承認……我挺裝的。”

聞聲,幾人頓時驚詫地一並看向他。

看得宋司年腳趾不停摳地,又有點兒後悔了。

艸。

然而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拿桶子都收不回來,來不及了。

常年被他懟的顧霧空哪兒會放過這種天大的好機會,喝口酒,當即嗤笑道:“這不大夥兒都曉得的事兒麼,你瞅起來人挺好,其實賊酸臉子,嘴還毒。”

除了謝雲以外的其他幾人都讚同地點點頭。

“……”宋司年眯了眯眼,涼颼颼地瞥他們,“收回去,我說我自己可以,彆人說我不行。”

大夥兒笑得一臉無辜。

“……”宋司年長歎口氣,真心懷疑自個兒不適合這種場合,每每想來個敞開%e8%83%b8懷,到頭來都是出糗的下場,他如今隻能硬著頭皮圓下去,“但其實這是我家的基因。”

顧霧空翹起二郎腿,姿態吊兒郎當的,臉上寫著“我瞅你咋忽悠”幾個大字。

其他人也是半信半疑。

唯獨謝雲捧場地“哇”一聲,“小宋,是什麼基、基因呀?”

頓時間,宋司年終於能理解為什麼顧霧空總說謝雲是最好的兄弟——

因為從今天……不,現在就開始,謝雲也是他宋司年最好的兄弟了。

這麼棒的朋友,誰不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決定無視其他“不重要”的人的意見,兀自陳述道。

“我爸,外麵看起來是溫文儒雅的好醫生,一堆病患都愛掛他的診就是因為覺得他麵善,看診不會有壓力,可其實他在家……我們三兄弟小時候都是被他給打服的,用的實心的木棍子,他一生氣,我媽出馬都攔不住,以前我和我哥都稱他丐幫幫主。”

“我媽,表麵瞧上去非常有氣質,是貴婦,但其實就是個戲精,上回我大哥不願意去相親,她愣是學電視劇裡的潑婦坐在家裡地上,哭著說我大哥是要她的命。”

屬實意想不到。

大夥兒聽得一愣一愣,呆木若雞。

顧霧空吞了吞口水,“然後呢?”

宋司年冷靜無比,“為了不犯下殺人罪,我哥屈服了。”

顧霧空:“……”臥槽。

“我大哥其實也半斤八兩,他和我爸都是醫生,看診非常有耐心,常常有的老年病患一看就是半小時,他也願意耐心回答,但平時在家連等個外賣都嫌麻煩,大概他的病患也不會想到那個出了名的溫柔醫生跟外賣平台上常常罵人家小哥送得慢的傻逼是同一個人。”

……估計宋大哥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怨種弟弟在外頭居然狠心到連條底褲都不給他留。

“那你二哥呢?”謝雲好奇問道。

“我二哥?”宋司年頓了下,“他啊,算是我家最正常的一個……勉強算得上表裡如一。”

“唯一有些遺傳到我爸媽的可能就是人不可貌相,我二哥遺傳我媽的桃花眼,生了一張像渣男一樣的臉,他大三那年出校參賽,好幾天沒回校,他們學校的論壇還一度造謠他是出去開房,然後一群傻逼在底下競猜他那幾天總共睡了多少個女人。”

“但是實際上,他到現在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嗯……”他摸了摸下巴,嚴謹地補充道,“如果幼稚園跳團體舞不算的話。”

最後他聳了聳肩,總結一句:“所以不賴我,全賴我家基因奇特。”

江惟有些無語,“……你這話可彆給你爸媽他們聽到。”不然得被趕出去。

宋司年不置可否,笑得賤兮兮,反正天高皇帝遠,他爸媽跟他哥又沒有順風耳。

顧霧空鄙夷地睨他一眼,爾後微抬下巴,刻意用鼻子對著他,得意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從一開始就曉得自個兒一定是咱寢室的團寵!”

506寢其他三位室友:“……”

顧霧空得不到回應,“不是嗎?”

三位室友:“……”

顧霧空仍等不到半個字,氣勢降了大半,“……啊,不是嗎?”

張雁掛起有些天真如天使的笑,嘴裡卻輕飄飄地吐出足以重傷小顧同學幼小心靈的三個字

——“你說呢?”

“啊。”顧霧空斂起所有表情,強作平靜地岔開話題,“那老張你一開始又啥感覺?”

張雁笑了一聲,順他的意,“沒什麼,就怕你們知道我是Gay後,會排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