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授,對方很看重你,到時我們就去辦理轉學。】

祁隼眸光一冷,譏諷地心道,果然如此。

他狠了狠心,【不了,我不回去。】

惠淑玲不是會為孩子妥協的主,當即也撂下狠話了,【行,你不回來,就當我們沒你這兒子,你沒錢了,都彆來找我們要。】

a惠女士:【我倒要看你能撐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宋:昨天我都是瞎扯淡。

第21章 Fever

謝雲從洗手間出來,便發覺祁隼有些奇怪。

不好形容的奇怪。

表麵看上去跟平時如出一轍,同樣都是安靜看書,可此時貌似添了些許沉寂的氣息,恍若他先前是在周圍有湖泊、花鳥的林中小屋圖清閒與雅致,今天則是意外闖入未知全貌的秘林,他不敢鬨出動靜,深怕驚擾藏在暗處的猛獸。

往日的謝雲都會找祁隼說說話,今個兒是不敢了,他記得初中有一天晚上,爸爸媽媽吵架了,媽媽被氣得不想說話,爸爸還偏要湊上前繼續說,說什麼他記不得了,反正他就記得爸爸最後被媽媽拿雜誌打了一頓,媽媽那時說了句:“我生氣時,最討厭還有人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煩死了!”

他不想招人煩,更不希望聽見祁隼嫌他煩,因此隻抱著皮卡丘,時不時偷偷瞅對麵。

越瞅,越能篤定祁隼心情不好。

因為平時不到幾分鐘,對方便會受不住他巴巴的視線而問他怎麼了。

而今都過了半小時了……

終於,祁隼合上書了。

隨後改用上筆記本,滑鼠聲間歇嗒嗒嗒幾下,鍵盤聲驟然在寂靜中劈哩啪啦響個不停,格外突兀,謝雲有一點點好奇內容,又不想做失禮的人,一臉糾結。

過了會兒,他又看到祁隼懶懶地靠在椅背,拿起手機,似乎在跟誰發消息。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對方突然起身去趟洗手間。

許是信任謝雲,他沒有蓋上屏幕防備。見狀,謝雲再度陷入新的良心掙紮之中,視線不住亂飄,範圍差不多就是屏幕四周方圓幾厘米,他咬了咬下唇,他真的很想很想知曉祁隼為什麼不高興,又不好意思侵犯對方的隱私。

思來想去,他……他下了床,刻意兜了個大圈子,假意路過祁隼的座位,哎呀,目光“不小心”飛到筆記本的屏幕上幾秒鐘,爾後馬上聽話地收回來。

他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逃到陽台裝死。

手機躺在冒汗的手心裡有點兒滑溜溜,他緊了緊手指,還不忘梗著脖子,衝空氣嘟噥幾句:“壞、壞眼睛,壞眼睛,怎麼、怎麼能、不聽話呢!要是、被、被祁隼、知道了,就、就死定了。”

好險他腳底抹油抹得多,溜得夠快。

因為下一刻,洗手間門打開了。

人生第一次偷乾壞事,謝雲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直咽口水,深怕自個兒無意間露了破綻。祁隼渾然不覺,一時間也沒多餘心緒留意,麵不改色地回到書桌前,繼續操作筆記本。

謝雲做賊心虛,沒辦法坦然麵對祁隼,隻得立在陽台吹冷風,看看能不能吹散幾分愧疚。

方才出來得急,身上也沒披件保暖用的衣物,他冷得直發抖,臉頰一點一點僵硬,牙齒都在打顫,甚至感覺鼻涕都要被凍出冰渣子來了,兩隻手搓啊搓,左右不間斷地輪流跺腳、甩腿,心想祁隼什麼時候要再去洗手間一次。

也不知又過去幾分鐘,在謝雲苦逼的祈望下,祁隼總算關了筆記本,抱盆去洗澡。

謝雲歎氣,趁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媽媽。

“小雲,怎麼啦?”接通後,手機當即傳出溫柔又詫異的女聲。

謝雲儘可能地穩住語調,好不讓媽媽擔憂,“媽媽,我、問你哦,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同學他、上網查、房、房、房屋網……嗯,反正就是、看、看房吧,是要乾嘛啊?”方才就短短幾秒,他沒瞧得太詳細,僅難得機靈地捕捉重點。

稍作思索,嚴珠麗便了然大致的來龍去脈,卻沒拆穿他,隻是順著他的話回答道:“那麼,你同學可能是要租房。”

“租、租房?什麼是租房?為什麼要、租房?”

“租房啊,簡單來說,就是借住人家的房子,然後要定期支付主人使用費哦,至於為什麼呢,這個……媽媽也不清楚耶,不過媽媽猜想,可能是……不準備回家吧。”

“為什麼不回家啊?回家、不好嗎?”

聞言,嚴珠麗柔柔一笑,“這個媽媽就不知道了,小雲,不是每個家都能讓人喜歡,有些人回家,得到的不見得是爸爸媽媽的關愛。”

她稍頓一下,“但具體原因呢,各有不同,媽媽不了解你這個同學的實際情況,不好下定論,當然也許他隻是單純不想回去而已,或者說他有什麼事不得不留下來處理。”

謝雲苦惱地消化媽媽的話,結果鼻子猝然發癢,他生出不好的預感,想用力憋住,卻抵不過本能,張嘴吃進不少風,沒味道,不好吃,而後大大“哈啾”一聲。

他傻傻地想,完了。

果然那頭的嚴珠麗立時焦急地問了起來,“小雲你怎麼了?”

謝雲揉揉鼻子,模棱兩可道:“沒……沒怎麼樣啦,就是、鼻子癢而已。”

嚴珠麗看不到這邊的情形,束手無策,隻能好聲好氣地提醒幾句:“乖乖,你要記得多穿點衣服,還有晚上睡覺不要亂踢被子哦。”

謝雲猛“嗯嗯嗯”幾遍,“會、會的,我都有好好、穿衣服!”除了現在。

嚴珠麗輕歎口氣,“那就好。”

謝雲又胡亂應了幾聲,隨即接續上個話題,他弄懂意思了,“那媽媽、租房、是不是要錢啊?”

“當然啊,因為借的是人家的房子嘛。”無法突擊檢查的嚴珠麗目前能做的也唯有陪自家兒子繼續聊天。

謝雲又問道:“是不是要、很多很多錢呀?”

嚴珠麗一愣,思忖了會兒,耐心地解釋給他聽,“不一定哦,就像小雲小時候玩的樂高,是不是摸起來比其他積木要好很多,也比較耐用,所以它比其它積木都貴,也就是說呢,假使你的同學租的是好一點的房子,在交通比較便捷的地方,那當然會不便宜啊,可若是他租的是比較舊一點的呢,那就不需要太多錢了。”

不得不說,這例子舉得相當好,謝雲沒多久便恍然大悟,心中有了幾許思量。

隆冬的晚風猶如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從遠方拂來好似要削掉一層皮肉,強度深可刺骨,無法被衣物包覆的手指又僵又麻,指骨部位還泛起紅,他這下再也受不了,咬牙和媽媽再說幾句,便以困了當理由,趕緊切斷電話。

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祁隼沉重的心情終於好了些,注意力也放回現實。他洗完澡出來,便撞見謝雲穿得單薄地從外麵進來,頓時蹙眉,“你不冷嗎?”

謝雲凍得臉蛋發白,臉色少有地難看,聞聲,困難地點點頭,“冷啊!”

隨即不等祁隼再說話,哆哆嗦嗦掀開被子,整個人噌地卷餅似地裹了進去。

半張臉都埋進羽絨被底下,獨獨露出兩隻又圓又亮的荔枝眼滿是遲疑地凝視對方,欲言又止,好幾次聲音都爬上舌尖了,可那些紛亂的念頭卻難以拚湊成句,隻得灰溜溜地吞回去,他反反複複這些步驟。

數不出是第幾遍,眼皮愈來愈沉,仿若垂掛重物,承受不住負荷似地往下墜。

最後自暴自棄,卸下力氣,跌入夢境。

祁隼是在半夜才察覺出不對勁的,他本就淺眠,往常對麵那床的主人都是安然沉睡,偶爾發出微乎其微的聲響,也是輕如尋常呼吸的鼾聲,然而今日卻發出過分急促又悶重的喘熄聲,以及像是小貓受傷時而有的細細呻[yín]。▽思▽兔▽網▽

他徹底被吵醒,霍地睜開眼睛,開燈查看。

隻見少年嘴巴微張,那張白嫩的麵頰此刻已然染上兩坨烙鐵般的紅暈,眉心因不舒服而鎖得死緊,中心那八字好似能活活夾死一隻蚊子。

指尖輕觸額間,熱度立刻傳來。

祁隼麵色一肅,輕輕搖了下火烤卷餅,“謝雲,醒醒,你發燒了。”

喊第一次的時候,謝雲像是沒聽見,應都不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至第七次,他才嚅嚅地“嗯”了聲。

可惜依舊撐不開眼皮。

他一時間感覺自己像隻可憐的%e4%b9%b3豬,被人綁在一根木棍子上,架在火爐上烤啊烤,靠近火源的地方燙得要死,另一麵卻又冷得受不了,渾身難受得緊,奈何怎樣也無法擺脫這種痛苦,他想出聲說“沒事”,結果嗓子也被火燒得乾啞,說一個字都在痛。

祁隼見他情況不太明朗,這大晚上的又不好找宿管幫忙,更彆說謝雲的敏[gǎn]最怕興師動眾,好在嚴珠麗做事麵麵俱到,早在開學之際,便給謝雲備上各種有概率用上的成藥,之前謝雲有一回腹瀉,便拉開過一次那個抽屜。

顧不上征求意見,他忙不迭拉開,從裡邊兒翻找,一下子就尋到退燒藥。

然後倒了杯溫水,扶著謝雲坐起來,試圖把藥給喂進去。

可是喂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謝雲這時燒得身子無力癱軟,隻想躺平,動一下都是一種折磨,彆說把藥給囫圇塞進去了,想給他先抿口水潤潤嗓都一直從嘴角縫流出來。

不得已,祁隼隻好慢慢哄,儘量把他哄順了,叫他配合一下。

良久,謝雲隱隱約約聽清了他的話語,才茫然又聽話地打開一點兒足以扒住杯緣的小縫,雖說難免還是溢出來一些,不過終歸是讓他把藥給吞下去了。

祁隼鬆了好大一口氣,莫名感覺自己也快脫力了,幫謝雲拉上被子,又用吹風機吹乾領口,這才拿著謝雲的毛巾去接些溫度適宜的涼水,替他擦汗。

這一晚上,由於擔心對方夜裡又會燒起來,精神上不敢鬆懈,所以就算躺在床上仍無法完全睡著,他每半小時就自動醒一次。

淩晨四點,謝雲的呼吸才趨於平緩。

祁隼也能補上一頓好覺了,他有些慶幸今天早上的課前陣子便用報告當期末成績,下午的課才需要專程去教室考試。

晨間六點。

他又起來摸一下謝雲的額頭,確定對方無恙了,才準備回去繼續補覺,誰成想謝雲這會兒倏忽醒來,抓住他的手。

“還有哪裡不舒服?”祁隼輕聲問道。

獨獨謝雲自個兒才能知道,他此時並不算清醒,不過是有心事梗著,不吐不快,才撐著一口氣醒來,他迷迷糊糊地操著一口仿佛七十歲老人似的嘶啞嗓音,道:“祁隼,你彆、租房,來我家住吧……我把我家、分給你。”

祁隼一愣。

來不及追問,謝雲又沉沉睡過去。

他沒多想,權當謝雲這是在說夢話,好笑地晃晃腦袋,隨即也回自己的床上。

入睡以前,他晃神片刻,發現在照顧謝雲的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