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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413 字 6個月前

幾筆賬目不清,倘若實屬貪墨,那麼正好找人把他頂上。”

拿下這右侍郎之位不但可以令得治理水患的差事順利進行,還可以剔除隱患。

謝蓬道:“我們有可用來擔綱此職的人麼?”

秦陸搖了搖頭。“武將這邊咱們倒是不缺人了,但各大衙門的文職我們還未能涉入。如今文官大多依附顧家,便是保持中立的,也不見得靠得住。

“如果已有右侍郎顏惜文的把柄,拿下他不難,近來也有好些主動來投靠的清客,隻是目前缺少有資曆的士子上陣。”

畢竟楊肅回京才不過三個月,有些事情真急不來。

楊肅道:“不見得非得要心腹,去查查工部底下官吏們的底細。”

秦陸道:“王爺莫非要自工部提人?”

楊肅坐到飯桌旁,並未再言語。

想以心腹之力掌控整個朝堂多麼不現實,做的狠了便成了第二個東亭侯府,東宮未倒的前提下,太過張揚適得其反,皇帝也未必樂意見他一手遮天。

所以任上的人是不是他的心腹不重要,隻要能把楊際一步步蠶食下馬,他何必去理辦事的是人是鬼。

……

城門口的變故很快傳遍大街小巷,榮胤進城時聚集的人已散了,同行回城的傅容與馮少殷都跟隨著停了停。

少殷道:“唐鑒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

連衣裳都被燒毀怕被人認出來,背後這人身負的秘密可想而知。唐鑒若出來,不定還能保得住性命。

傅容歎氣:“就且讓他在牢裡呆著吧,吃點苦頭也好長長記性。”

榮胤望著那空蕩蕩的牆頭,卻凝著眉頭並未做聲。

分道回了府,榮胤先入書房,坐了陣後喚來長隨榮安:“俞家的事掌握得如何?”

榮安躬身:“大舅老爺與三舅老爺均無汙跡。二舅老爺瀆職的事情已經拿到了證據,與鹽商勾結的事還在監視中。”

“還要多久?”

“……至少三個月方有結論。”

榮胤靜默著,還未說話,又有人進了來:“可兒有事求見。”

榮胤望著門口,可兒輕步進來:“姨娘許是病了,連日胃口不佳。”

自打上回被她氣出門來,榮胤算算都將有一個月不曾進過秋桐院。聽到這麼說,他便起了身:“請醫不曾?”

可兒邊走邊道:“不曾請醫,請醫也得稟過太太,這幾日太太情緒也不佳,姨娘說不必驚動。”

榮胤腳步緩下,看了眼她。

直接入房。紗帳裡的人側身躺著,將被褥隆起來一小方。他坐在床沿,伸手探了探她前額,正常。

把她輕輕轉過來,仔細看她,卻哪像是生病的樣子?睡得又香又甜,小嘴兒紅潤紅潤的,瞧著還胖了一圈似的。

榮胤看了會兒,伸手往她下巴上捏了一把:“把我哄過來,又裝睡?”

但被捏過的人卻並沒有睜眼,甚至還傳出了輕微的呼聲,讓人覺出來這實在是場好眠。

榮胤望著可兒。

可兒忙說:“姨娘這幾日精神都不怎麼樣,總是動不動就犯困,有時毫無胃口,有時又飯量極好。

“近來她往沈家去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為著沈將軍受傷的事操了心,當日回來還嘔吐過,後來還哭了幾場。”

榮胤到底是過來人,他靜默半晌,道:“多久了?”

“也就是沈將軍出事前後吧。”

榮胤算了下日子,擂台是重陽,那會兒之前不久他還日日伴著她。

他伸手撫了撫秀秀的臉,而後手又輕輕移到她小腹上,目光變得溫軟:“月信多久未來?”

“……姨娘月信總也不準,上個月是月初來的,快兩個月沒來了。”可兒說著,忽然也想到了什麼,眼裡有亮光跳了一跳,“姨娘她,她……”

榮胤目光落在秀秀臉上良久,低聲道:“先不要聲張。”

可兒跳起來:“是!”

……

榮胤走出房門,回到書房喚來榮安:“從今兒起,看好正房。”

榮安俯身。

榮胤擺手讓他下去,原處坐了一陣,才又回秋桐院來。

秀秀早上醒來,聽可兒說榮胤夜裡來過,哦了一聲便繼續往耳上戴耳鐺。

連續好幾日俞氏都跟榮璧如在過招,她精神不好,又瞅不到空子出去,好歹昨夜前院裡消停了,讓她睡了個好覺,精神也好些了,她得回去沈家看看了。

可兒望著她欲言又止。最後憋出一句:“要不,就彆回去了吧?我看昨夜裡老爺臉色不太好。”

秀秀道:“我去去就回,你彆大肆聲張就行了。”

她每每出門榮胤並沒有下過禁令,她不覺得他臉色不好是因為她出門的事。

再者,他近來也沒往她這裡來,想來是心也被她氣淡了,即便回來,也不見得會進她的屋。

可兒拿她沒辦法,也隻好應了。

秀秀對鏡拂了拂衣裳,出門走到廡廊下,丫鬟如意就迎麵走來了:“姨娘要出去,還是繞道吧,前院裡太太今兒來了客人,怕是不好走。”

第269章 惡毒的女人

上次跟榮胤攤了牌,秀秀也豁了出去,他不放人,總不能不讓她回沈家,因此近來都走的前門。

榮璧如這幾日不知道又抓著了俞氏什麼把柄,夾槍帶棒地針對了俞氏好多回,俞氏也不知怎地居然未曾正麵回擊,府裡氣氛詭異到不行。

秀秀也是因為怕被當炮灰才在院裡縮了幾日,今日有客人登門,想必是鬨不起來了。

她邊轉身邊問:“來的是誰?”

如意道:“說是南門下玉器鋪裡來送頭麵樣子的。”

俞氏甚愛妝扮,這一看不知得等多久了,秀秀想了想,便又繞上院落之間的夾道,預備從掌著鑰匙的角門迂回出去。

“俞氏那老賊婆要看首飾,那掌櫃娘子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夾道儘頭突然傳來聲音,秀秀心口一縮,聽出來是榮璧如,連忙止步藏在門外。

“她就是裝身金在身上父親也不會喜歡她!我道她哪來的能耐當榮夫人呢,原來當年若不是淩伯父,她壓根休想!

“能讓她育下個衍哥兒就知足好了,還有臉裝腔作勢,儘出夭蛾子?我遲早撕破她的臉讓她呆不下去!”

“姑娘小聲些!”

丫鬟的聲音緊隨著榮璧如的聲音轉向了夾道那邊的壁下。

秀秀聽到這裡倏然一頓。

看看鏤花窗那頭,榮璧如已經坐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如何被氣的,大初冬的天氣她竟然熱得兩頰暈紅,還揚著帕子在扇風。

丫鬟上了茶給她,看這模樣,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琢磨著是等還是回去,那邊廂又傳來聲音:“我心慌的緊,怎麼這麼奇怪?”

丫鬟拿帕子給她印了印額頭,隨後看了眼四下,躬身道:“不如奴婢回房去拿把扇子來?”

榮璧如沒反對,甚至看模樣很不耐煩。

丫鬟不敢怠慢,快步出了門。

秀秀也想退回秋桐院裡,而這時候牆那頭卻又傳來輕輕的喘熄……

榮胤這樣年紀的男人,於床笫間自然已很老練,對經過人事的她來說,這喘熄太詭異了!

她咬著唇再往那頭看去。

隻見榮璧如臉色愈發潮紅,兩手已經在無意識地扯著衣領,素日高貴又孤傲的大小姐,呼出來的氣息卻異常輕浮!

這……

秀秀心下發沉,腳步如同生了根!

榮璧如這分明就是著了人暗算,而這偏偏還是在她自己家裡,誰這麼大膽?!

她緊攥著兩手,隻覺得不應該摻和,咬牙抬腳,她垂首往前走去。

“大姑娘,大姑娘?”

剛走出幾步,那院裡居然又傳來道%e6%b7%ab邪男聲,秀秀氣血翻湧,驀然又在牆頭下停下步了。

暗算榮璧如的不會有彆人,定然是俞氏!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這倆人過招,她是應該有多遠走多遠,但這事終究關係到榮璧如清白……

榮璧如雖然潑辣,但從未為難過她,秀秀咬咬牙,看了眼同樣瞪大了眼的可兒,一轉身又回了頭,自地上撿起石砬,揚手對著院子裡那油頭粉麵預備去拉榮璧如手的男人奮力擲去!

“誰?!”

男人受驚,立時彈起來看向這邊。

秀秀攥著心口貼住牆壁不敢做聲,看到牆下有石頭,卻是又顫唞著捧起一大塊在手裡!

等了會兒,院內有腳步聲快速離去,秀秀扭頭,隻見院裡已隻剩榮璧如一人。

她棄了石頭,招呼可兒進院,把榮璧如拉起來往外頭走。

這事既是俞氏乾的,那麼這%e6%b7%ab賊必然也是她招進來的,%e6%b7%ab賊跑了,多半俞氏就要到來!

想在榮家占有大姑娘的身子當然不可能,但哪怕是沒讓人得逞,隻要讓俞氏抓到她這副形容,那也不知道要被她拋出多少後招來!

俞氏敢這麼做,她肯定是有準備的!

但榮璧如渾身癱軟,哪裡拽得動?

秀秀抹了把汗,跟可兒道:“你去望風!”

可兒遲疑地看了眼她,想想後果,最後還是麻溜去了。

秀秀將榮璧如放到背上,背著她踉踉蹌蹌出門上了夾道。

榮璧如嬌生慣養,可比秀秀結實多了,偏她這會兒又如同無骨人似的極不安份,便顯得更加磨人。

秀秀走出沒多遠,已然滿頭是汗,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月洞門下,可兒看到她,嚇得魂都快沒了!

“我的祖宗!你怎麼都背上了?!你都不知道你我來背我來背!”

她趕緊地來接人。

秀秀把人放下,目測下距離,說道:“不能帶回去,不能讓人知道我們見過她,不然我們就麻煩了!

“離這兒最近的是佛堂,我來背著她過去,你去把大姑娘身邊的人引到佛堂來!快點兒,得搶在正院前麵!”

“您不能乾這活兒”

“還磨蹭什麼!”

秀秀沉聲。

可兒腳一跺,隻得提裙跑了。

秀秀咬牙,又把榮璧如撈到了身上。

她打小跟長纓走路走慣了,體力倒是撐得住,隻是腹部傳來微微不適,不知是不是要來月信。

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俞氏惡毒至斯,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佛堂距此得繞過一座院子,她咬牙潛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背進院子,放到了未有鋪床褥的禪床上。

手忙腳亂替她把衣服束好束緊後,便捂著肚子迅速出去藏身在側壁後。

姑娘家的清白何等要緊,榮璧如也不是好相與的,要是讓她知道是她見過她狼狽的樣子,回頭說不定怎麼治她。

而若俞氏知道是她把人背走的,必定也會把賬算到她頭上,她才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她不過是圖著自己良心。

“姑娘?姑娘?您在這兒麼?”

外頭很快傳來榮璧如身邊奶娘試探詢問的聲音,秀秀攥緊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