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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22 字 6個月前

一千二百兩,與唐鑒所說之數基本相符,之後諸官方才配合李知驛與官兵一道圍剿山賊。”

楊肅迅速地看完卷宗,說道:“李知驛如今何在?”

“死了。”謝蓬道,“剿賊的過程裡被山賊一箭射中%e8%83%b8口。”

楊肅道:“這是幾月的事情?”

“當年九月。”

楊肅執著卷宗站起來:“我北上去通州救錢家的時候是冬月,而李知驛在九月死的,這前後不過兩月時間,本該由李知驛收下的祿銀卻在通州破廟裡被找到,這件事若跟錢家的事無關我是無論如何不信的了。”

他手搭在椅背上,喃喃又道:“李知驛是否真為山賊所殺亦不清楚,搞不好是有人故意設局坑殺他!

“不然不會那麼巧,銀子剛由他簽了收訖,這邊廂立刻戰死,而銀子轉頭又到了通州!

“如果李知驛果真死於謀殺,那麼當年殂殺我的人除去這夥人還能有誰?”

謝蓬走到他身邊:“錢家當年是敗於東宮政鬥,並非死於皇權之爭。這些人當年察覺王爺要救錢家,所以半路阻攔,那麼顯然他們也是有參與東宮之爭的。

“我們甚至可以推測,他們希望東宮失去錢家,又或者因此內亂。

“沈長纓救下你之後,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埋伏在山下,也許不是為著等你,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你的來曆,而隻是藏在那裡等著錢家噩運到來。

“隻不過他們沒想過居然會等來落單了的沈長纓,於是他們將她拿下,順帶逼問她王爺你的下落。”

楊肅扭轉身來望著他:“沒錯,長纓說,他們認識她。”

正因為認識,所以才對她下了手,讓她重傷失憶。

“所以他們當初傷害沈長纓應該隻是意外,如果她不是沈長纓,也許他們壓根都不會在意她。”

“那他們當初沒殺長纓,是不是又正因為她是淩家的表小姐?”楊肅道,“因為她背後有淩家,而淩家又絕不可能容忍她被人謀殺。

“相比較而言,留住她性命,讓她失憶顯然是個相對保險的法子。因為隻要她命還在,至少淩家不會再往下追查。”

事實證明他們這條路還是走對了的,至少如果他沒有遇見她,這個秘密便會被一直隱藏下去。

“對方既然就在京師這圈子裡,自然對沈長纓不陌生。我隻是奇怪,那銀子放在柳兒屯那麼久,為什麼一直沒有去拿,而似乎從始至終也隻有唐鑒知道那個藏銀的位置似的。”謝蓬仍在尋思。

不然的話不可能現場還會留在那件衣服,銀子來曆那麼危險,他們理應儘快搬走化開才是。

楊肅踱了兩步,收回目光,正要說話,這時門外急促聲闖進兩個衙役:“稟都督!城門口出事了!咱們懸在城門下那件衣裳,方才有人潑油放火!”

……

長纓是午飯後去的校場。

騰驤左衛有一千人參與了練兵,帶隊的正是高訴明。

榮胤是總教頭,其餘馮少康與傅容也各自帶兵在列。

拋開榮胤人品不說,老將果然還是有老將的風範,那樣戰場上殺過來的舉重若輕的氣勢是長纓這種尚未曾見識過戰爭場麵的年輕將領難以比擬的。

看著台上的榮胤,長纓也有點擔憂,秀秀若看到這樣的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想著離開他?

又覺得幸好她終日呆在內宅,絕無可能有這樣的機會見到這老不羞的英姿,遂又暗暗放心。

第267章 小灶好吃

她從旁看了整場,將散場時正打算與傅容他們打個招呼,南城門出事的消息就傳來了!

二話不說打馬趕到城門下,楊肅謝蓬已經到了,隨後淩淵趕來了,包括唐家陳家都有人趕了過來。

牆下原先懸掛衣裳處火苗已被撲滅,衣裳大半已被燒毀,隻剩下一隻袖子搶救及時。

滿城都是將士們與圍觀眾人的惋惜聲,長纓擠到楊肅身邊,震驚地望著他!

這三日,除去她正式上差的今日之外,幾乎每日都會來到這裡觀察人群。

圖著那百兩銀子的賞金,指指點點的討論說貌似見過的人自然是有的,但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能確切地說出來曆,而她也以為不會有什麼用處了,沒想到——

楊肅掛這衣裳出來的目的,就是為著求證衣裳的主人。

如果衣裳的主人在京師,而他又坦蕩磊落的話,終究會出來認領。

就算不認領,也不會無緣無故弄壞弄損,反過來說,會弄損衣裳的人絕對是害怕被認出其主人,什麼人會這麼害怕被認出來呢?

隻有放置銀子的人,他害怕祿銀麵世暴露他身份,才會不顧一切地毀去這衣裳!

“看來你猜對了。”她看了眼楊肅道。

這衣裳的主人即便不是掩藏銀子的人,至少他們也該是同夥,而此人明知道這懸賞是坑還跳了進來,可見為了隱藏自己,他已經不顧一切。

“回王府再說!”

楊肅直起身,隨後翻身上馬。

剛到王府下了馬,淩淵也趕到了:“有沒有可能是對方故弄玄虛,故意讓我們以為銀子就是衣裳的主人或同夥放置的?”

“這樣做毫無意義,”楊肅在書案後落坐,把手頭卷宗拿出來:“因為我已經查到了那批祿銀的來曆,即便是沒有這件衣服,我也已經能夠認定這銀子是怎麼回事!

“而我相信,這個人也一定知道我會查,也知道我會怎麼查,所以他燒毀衣裳,就真的隻是在掩飾身份而已。”

長纓才知道祿銀也有了結果,和淩淵看完後迅速抬頭,眼內盛滿了驚疑。

卷宗上給出的祿銀的線索已經很清楚了,這銀子來的不尋常,李知驛的死不尋常,而楊肅營救錢家的路上遇險,她受傷失憶,本該在華陽的祿銀卻到了通州。

這幾件事統統都跟通州有關,五爺為了隱藏身份而不惜擊傷她讓她失憶,刺殺唐鑒的人為了隱藏身份,明知是坑卻仍然放火燒毀了懸裳的衣裳,這些已足夠說明給雪娘買妝花緞的人,很可能就是“五爺”!

“可如果他是五爺,那為什麼我進京之後他沒再暗殺我?”長纓坐下來,“還有,為什麼這段時間他沒有主動做出些什麼行為,而隻是藏匿?”

此人既然對祿銀下手,還阻止著楊肅當年救錢家,那麼可以肯定,他也是朝局中人。

那麼這便又回到當初他們的問題上了,這五爺究竟會是楊際的人,還是皇帝的人?

如果是皇帝的人,楊肅至少應該知情,而如果是楊際的人——這倒也說得通,因為當初楊際也是要殺錢家的,五爺的立場與他的誌向不衝突。

而且楊際也有能力左右太醫對她的病情撒謊,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楊際就應該從五爺處知道她失憶的事……

想到這裡她說道:“既然已經確定到這一步了,那就隻能穩中求進,回頭我先找機會去見見楊際。”

即便無法確定五爺是誰,知道他是哪路的也好,那麼有這前提在,如今至少可以想點辦法排除。

如果說楊際對她失憶的事不知情,那麼則可以肯定五爺不是他的人。

楊肅與淩淵對視著,點頭道:“也好。隻是‘五爺’其人還是不宜聲張出去,目前就我們知道就成。”

大家沒有意見。

再議了幾句唐家的事,楊肅就召來謝蓬:“唐陳兩家這案子先整理整理,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再留下來了,明日轉給都察院,雪娘的死以及唐鑒得來的銀子如數上報即可。

“而後記得再去傳個話給孫燮和傅世子——算了,明日我親自去傅家去問侯他們老太君。

“另外,華陽縣李知驛之死還是派人去查查,雖然很可能早就被抹去了痕跡,但也不能直接略過。”

謝蓬俱都應下。

長纓在淩淵走之後還留了會兒。

“回頭等你忙完了,我想去趟柳兒屯看看。”她說道。

對“五爺”的執著,其實她還並不如對淩晏之死背後的秘密來得更在意,畢竟如今無法斷定五爺究竟是主謀還是也隻是個爪牙,而且,很顯然當初她落入五爺手下掌控之中,也是出於意外,也就是說對方不見得是直接衝她來的。

對於一件意外的事情,的確也有可值得深究之處,但比起淩晏的死,又都還可靠邊了。

因為自身的危險還可對抗,來自良心上的不安卻讓人無可逃避。

“再過個三五日,唐家這事忙完,我帶你去。然後再上附近走走。”·思·兔·網·

楊肅說。說起來,他們從認識到如今,都是圍繞著正經事在轉,還從未特地抽出時間帶她出去過。

長纓道:“還有錢家我也想去看看。”

“都去。”楊肅攥住她的手,又道:“天色不早了,留下來用膳?”

長纓扭頭看了眼外頭,道:“不了,我回去吃。”

楊肅也沒有過份強求,起身送她去門口,看著她上了馬才停下來。

心想著一直以來總是在看著她離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在家門口守著她回來,心裡又有些空落。

長纓駕馬上了街頭,扭頭看了眼,見他還立在門檻內望著,又倒了回來。

楊肅精神又起,跨出門檻,她俯身笑著,小聲道:“午間的小灶挺好吃的。那雞茸丸子,我吃了很多。”

楊肅捉著她的手,柔聲回應:“喜歡吃就好。我琢磨著,吳媽也不能給你做一輩子飯菜,總得栽培幾個合你口味的新廚子來接班才行。我交代下去了,讓他們日日給你做。”

長纓掌心在他臉畔貼了一貼,而後垂眸淺笑。

第268章 姨娘生病了

謝蓬拿著卷宗走到廡廊下,剛好看到門口含笑低語的兩人。

門下燈籠光輝幽幽映著,倒是好一副夜景。

端著簸箕的梁小卿來到他身旁,也跟著看起來。

謝蓬轉身,不防身後有人,一腳踩上她腳尖。

梁小卿捂著腳尖跳起來,簸箕也掉在地上。

謝蓬撿起來,問她:“你在這看什麼?”

梁小卿不服氣:“你又在這裡看什麼?”

謝蓬沒言語,簸箕塞給她,走了。

楊肅等到街口再無動靜了才回殿。

秦陸謝蓬已經在殿裡。

“案情都已經整理好,可是明日早間就呈交都察院?”秦陸呈上來。

楊肅翻看著,在長纓麵前才有的溫柔此刻全數退去,轉而之的是一臉清冷。“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讓都察院去管。李知驛的死去查清楚就行。

“東宮閉宮自省的期限將至,等到楊際複朝,定然又將興風作浪。有這時間,去盯盯工部右侍郎的位子。”

謝蓬道:“工部?”

“長纓給我們的八道政略裡,就包括明年春訊黃河的事,兩湖一到春夏即雨水增多,時有水患,我們到時候把這政績拿下來。

“而我最近收到的消息,工部右侍郎顏惜文名下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