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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66 字 6個月前

了,她吃不準裡頭如今是什麼情況。

想了想,她自袖口裡又掏出封早就寫好的拜帖,交給紫緗:“再敲門,讓掌櫃的遞進去。”

佟琪在窗戶內正使勁琢磨著這背影是誰,這時就見那倆人都朝這邊側轉身子了,而那穿淺色衣裳的姑娘他倏地瞪大了眼睛,而後又看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紫緗,一口氣岔在喉嚨,竟是卡住再也不能動了!……

第198章 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肅解開衣帶,預備歇息。

房門又被人推開了,這次還是帶著比較不敬的力道。

“爺!您知道外頭是誰麼?”六歲起就開始練武的佟琪氣喘噓噓,眼裡泛發出異樣的銳光。

楊肅手頓下來。

“是是沈長纓!”佟琪聲音發顫,同時遞過來一封拜帖。

屋裡陡然間靜得跟墳地一樣,隻有佟琪控製不住的氣息還在微喘著。

楊肅伸手,拿起那張帖子,對著沈長纓三個字注目了會兒,忽地抬步出門。

到達店堂,透過窗戶看出去,窗外兩丈遠的街邊,她環抱雙臂側對著這邊,正等待徘徊!

楊肅收回目光,半晌,他笑道:“叫個麵生的侍衛去問她,找我什麼事。”

說完他走回房裡,立在門檻下,一時間卻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對麵尚未掩上的長鏡映出他的身影,燭光下,臉龐半明半暗,自己看著都有些恍惚之感。

“回爺的話,沈長纓先是問東家是不是姓楊?隨後說她有要緊的文書要呈交。隨後屬下問她,她說是關於未來三年政事的要本呈獻。

“她語意十分懇切,一直請求見爺一麵,又呈交小的看過將印,不像是彆有用心的樣子。敢問爺”

侍衛話沒說完,楊肅已經轉過身來。

他餘下的話咽了回去,再半刻,人也躬著身退下去了。

楊肅逆光而立,臉色晦暗。

佟琪心裡很慌:“爺……”

楊肅聽不到他的聲音,此刻他腦子裡隻回響著當日她那席話:我這三年裡都在等待一個人。

所以,她等的這個人就是他?

他笑了。

轉身走回屋裡,坐到椅上,看看桌麵簡單的文房四寶,覺得可以隨便寫點什麼來打發時間,但提了筆,他手又顫唞起來。

那筆尖抖得厲害,仿佛怎麼也不肯架到他手上,他嗤笑一聲,將筆投了。

“爺!”佟琪憂心,“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拿這些糟心事來稟您,您彆急,明兒就得進宮了,從前的事兒跟咱們沒關係了,這當口可萬萬出不得簍子。”

佟琪眼也紅了,他甚至也已經有些怨起長纓,她走了就不該再出現,她不但出現了,卻還偏偏趕在這節骨眼上到來,或許,她是楊肅的克星也未定?

“我從來沒有想過,她要找的竟然會是我。”楊肅道,“難怪我問她那麼多次為什麼要這麼拚,她不肯說。

“她也說過會在明年年初回京,而我們也原本是訂的那個時間回京,我提前先回來了,而後她也急著要先回來,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衝著我來的……”

佟琪攥心望著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他也沒想到!

楊肅站起來,下意識地前行幾步,又停下道:“她跟我進獻政事文書?她早就知道朝廷有個楊肅了?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說等了我三年多了,三年多以前,又發生過什麼?

“她說是為了淩家回來的,難道是想要拉攏我拉扯淩家?可淩家需要我拉扯麼?

“我還以為我是了解她的,可是上次被她撇下,我發現我並沒完全了解她,這一次,她更是讓我覺得陌生了。

“佟琪,你說她究竟想乾什麼?這些年,有幾樁事情是我掌控不了的,怎麼在她這裡我就總是束手無策?”

佟琪再理解他的心情,也不能鑽進他肚裡去當知心的蛔蟲。

“爺,您彆太把她當真了,這沈長纓的心是漚不熱的。”

楊肅望著窗外,接著道:“我倒奇怪了,她都沒見過我不,她從來不知道霍溶就是我,又怎麼能知道我能怎麼能幫她走出來呢?她到底知道多少?”

“爺……”

“真是可笑,她撇下我,如今又以四品武將之身,半夜三更前來曲意求見我。”楊肅說著可笑,當真又笑起來,“你說她好笑不好笑?”

佟琪已經張不開嘴了。

“你讓她進來,我問問她怎麼找過來的?”

佟琪“哎”了一聲,轉身就走。

“慢著!”楊肅又把他喚住,“不必見了。她敢亮名姓,自然有備而來。你說的對,此刻出不得簍子。”

佟琪看他站了半晌,想了想還是道:“爺,屬下還是去把她傳進來吧。讓她看看她想見的人究竟是誰?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不識抬舉。

“當初您視她如珠如寶,她卻不管不顧舍棄了您,如今她還要對她自以為的上位者卑躬屈膝,您可以讓她無地自容,讓她從此消失在您眼前。”

楊肅沒動,屋裡靜得仿佛隻剩燭光在搖曳。

“爺”

“你不必激我。”楊肅背朝他,緩聲道,“我和她沒到那地步。縱然我不會再惦著她,也不會想著報複她。讓她走吧。”

佟琪沒再言語。

垂首走到門下,隻聽身後又傳來悶響。扭頭看去,桌上一隻茶杯在他掌下已被壓成了瓷碎。

他慌忙退回去,驚恐地望著他的手掌。

楊肅把手挪開,隨便拖了件衣裳擦了擦。

佟琪一看,還好,並沒有留下口子。但這手掌上,卻有原先沈長纓給他留下的一道刀口。

他想起來,楊肅左%e8%83%b8上也還有兩道沈長纓治過的口子,他後腰上也有兩道,肩膊後頭還有胳膊的傷也都是當年在通州留下來的。

楊肅的身上,居然多的是沈長纓留下的痕跡。

時間一點點消逝,依舊安靜的店堂讓長纓的信心也一寸寸被磨滅。

從先前來問話的青年人體格及態度,再有這磨蹭的時間來看,她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今夜住在裡頭的就是楊肅一行。

楊肅就是衝著奪嫡來的,拜帖裡都已經提到了她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而且她還申明了自己吉山衛將軍的身份,可以說是很有誠意了,按理說他完全可以見她一麵,為何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他太謹慎,在此當口不敢輕易露麵?

但不露麵他也可以把她引進去,讓身邊人來見她,且他既然能一回京就攪亂京城風雨,也不見得是個瞻前顧後之人。

她來之前設想過無數種狀況,斷沒有一樣是眼下這狀況。

是哪裡出了什麼差錯麼?

從她遞了帖子進內開始就透著不尋常,可到底是哪裡出錯?

身後門吱呀一開,先前來問過話的青年人又走了出來:“沈將軍請回,我們東家對姑娘的東西不感興趣。”

長纓走上前:“進去這麼久,就隻有這句話?”

這青年人竟很傲慢:“沈將軍還想有什麼話?”

長纓被一語噎住。

青年人進內,又當著她的麵把門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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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是他!

長纓以為就算不成功,至少能和他身邊的人見上一麵。這是壓根連讓她挨個邊都不想讓她挨?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強闖,看看天色也不早,好在她還有下一步棋。

回到府裡先把那撂冊子重新仔細收起來,然後且往衛所裡去。‖思‖兔‖網‖

黃績那邊還沒有動靜,不知道會怎樣?

午夜的宮城宛如沉睡中的巨獸。

楊際本就沒睡安穩,驀然間聽到腳步聲,他就睜開了眼。

“殿下!京畿六大衛所不知何事,突然趕早就行動起來,養心殿那邊皇上似乎也起來了!”

楊際意識瞬時清醒,他掀帳坐起來,擾醒了身旁的美人,他扭頭看一眼,趿鞋到了外殿。

“確定不是還沒歇,而是起來了?”他問。

早朝三日一輪,今日不是早朝的日子,此刻不過醜時,沒道理會這麼早。

“確定!”馮素道,“皇上昨夜裡也歇得早,兩刻鐘前起來的。”

“殿下!”正說到這裡,殿外有侍衛由太監引著進來,“淩淵,傅容,還有馮少殷等六名勳貴武將方才皆著盔甲出城了,還有包括沈長纓在內的十幾名衛所將軍!他們的去向皆是各自所屬衛所!”

楊際未及說話,門外又來人了:“殿下!東亭侯世子求見!”

楊際看看漏刻,剛交寅正,他道:“傳!”

剛把衣帶穿著完整,顧廉已經來了,見麵即問:“乾清宮想乾什麼?我聽說之前把十王府的宮人給換了。方才又大批武將出城,總不至於是有之國的皇子要回來?”

楊際沉%e5%90%9f:“之國的皇子也不至於突然間回來!就是回來也動用不到朝廷軍隊連夜護駕。”

“殿下!”

馮素再進來時,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六個衛所同時派出精兵數千,沿著驛道往南城門外驛道方向去了!合起來人數有五千人之多!

“同時傅容還奉旨帶了兩千人馬,直接進城來了,如今正往皇宮進發!”

楊際與顧廉聞言同時站了起來!

“還有,”馮素氣喘噓噓,“乾清宮那邊已經在傳旨召百官入宮!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馮素話音落下,震耳的鼓聲及鐘聲便接連響了起來。

楊際旋即出宮,登至至高處往下望,隻見四處燈火通明,兵甲聲不絕於耳。

“皇上有旨!宣太子入乾清宮!”

楊際懷揣著心頭巨湧回頭,麵前已站著高舉著聖旨大步而來的乾清宮太監一行。

……

精兵前往的去處果然是盤龍鎮。

寅正前一刻長纓率兵隨隊伍到了才離開未久的客棧前,鎮上所有人都已經被先到的將士清理過,整條街上現如今隻聽得見馬蹄聲與腳步聲。

客棧掌櫃的還在,但與夥計白著臉跪迎在門階下,完全已不同昨夜笑眯眯迎客的樣子。

長纓經過昨夜失敗,更是不願意在接下來的籌謀中落下疏忽,她一鼓作氣把重心放在百名弓駑團上。

黃績正好到來把城裡情況稟報了:“顧廉半個時辰前匆匆進宮!隨後宮裡一係列舉動,我出來時他也沒出宮,定然是察覺不對去尋楊際無疑了!”

長纓算了算時間,猜想東宮就是尚不知情,要不了多久也會知情了,便先打發了他回去。

等侯了兩刻鐘的樣子,太監抱著聖旨出來了,隨後是侍衛,再然後是幾個著錦衣的,人多起來,長纓遠遠站著,已經看不清他們麵目。

淩淵與少殷他們這些主將站得近,而他又是在場爵位最高的武將,看到人出來他即引領眾人與禮部尚書等幾位文官迎上了前方。

太監侍衛站定兩排後門庭變得肅靜。

稍頃,這肅靜裡又有了腳步聲與衣袂聲,淩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