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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49 字 6個月前

診診脈,那大夫說了,你心事太重,不能總是生氣。”

長纓沒吭聲。她何曾總是生氣?她這麼大氣的人。

心裡腹誹兩句也就完了。正想問問那“汪大夫”,郭蛟忽已走到跟前,繃著臉與霍溶道:“霍將軍,您不是要求見侯爺嗎?”

霍溶望著他,半晌都沒能緩上氣來。

長纓見狀,則道:“劉蔚跟我搶碼頭,我得去看看,你們去吧。”

……劉蔚與蘇馨容分彆,哪裡還在門外呆得下去?

蘇馨容透露的信息太多了,沈長纓不光是跟淩淵有瓜葛,而且淩淵還跟她尋仇,這件事像根針一樣刺在他心頭,並且狠狠地紮了進去!

他滿腦子都是蘇馨容那席話,一個沈長纓算什麼,要緊的是武寧侯府!

堂堂武寧侯居然跟一個小小副千戶尋仇,這背後有什麼內幕?又有什麼空子可給他鑽?

淩家傅家這些勳貴都是皇帝一黨,此番淩淵作為欽差壓陣,的確讓人心生忌憚,可如果拿到了他什麼把柄,或者鑽上了什麼空子,那就難說了,不是嗎?

太子與顧家除了水師營幾萬兵馬,其次並無兵權在手,他不知多稀罕這些勳貴!

這次盜料的事被揭露,回頭就算有吳蒞背鍋,可他終究少不了要受頓斥責。

倘若淩淵這裡的確有機可乘,於他而言豈非反倒是件好事?!

所以見不見淩淵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應該先順著蘇馨容的話去挖掘挖掘這個沈長纓!

……

郭蛟打斷霍溶跟長纓敘話,把霍溶引到屋裡,淩淵還坐在原處,麵前卻已來了幾個將領,議的是他巡視下來看到的一些疏漏。

大家各抒己見,現場也擬出幾條方略來,自然也不會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私事上。

長纓出來去碼頭轉了轉,直守到船料全部運送到之後才上岸。

從頭至尾劉蔚居然沒再遣人來添堵,這令她有些意外,按他那氣焰,她可原是料他要牛氣一把的。故而即便他沒出來鬨騰,也還是交代了人下去,仔細看管份內差事,免得再出什麼漏子。

碼頭上尚算平靜,湖州城外驛道上,此時卻疾駛而來兩匹駿馬。

馬上的少擎與紫緗風塵仆仆,一路到達城樓之下下,抬眼看看城門,而後才又打馬進城,穿城而來……

第132章 皇帝在給他鋪路

長纓接到吉祥來送信說少擎兩人已經到府的消息時正在往回趕的半路上,聞訊自然是揚鞭打馬加快了速度。

此去也不過一二十日,但卻覺得過了有一兩個月那般漫長。

回到府裡隻聽見人語聲不止,少擎正拿著隻豬蹄邊啃邊跟吳媽繪聲繪色說著什麼。

她快步進門:“可算等到你們回來了!”

眾人皆站起來。少擎放下豬蹄又道:“半路聽說淩家老大來了,已經馬不停蹄往回趕了!”

“剛聽吳媽說侯爺昨日還弄傷了姑娘,可把奴婢急死了!”紫緗也道。

“無事,先吃飯,然後書房裡說話。”

長纓安撫他們。

淩淵由於還登船去了江麵,比長纓慢回來,剛回至府門口,護衛就過來了。

“馮家五爺和紫緗回來了,他們風塵仆仆的,聽門下小廝與之對話,原來是去了通州。”

淩淵自知少擎是跟著長纓一起的,自他來到湖州也確是還沒見到少擎露過麵。

郭蛟道:“五爺他們定然是照瓔姑娘的吩咐去的,隻是不知他們去通州做什麼?”

淩淵沉%e5%90%9f:“什麼時候去的?”

“約摸二十日之前。”

“少康恰好是那陣子成親,他也不曾回府去?”

“算是路程時日,應是未曾回去,否則的話馮家不可能這麼快放他回轉。”

淩淵門望著門下,半日道:“傳他到府裡來。”

長纓回房把飯吃了,洗了把臉,又把吳媽端來的藥服下,少擎他們倆就進來了。

看他們都還精神,她便坐下問:“此去可還順利?”

“除了途中遇到幾場大雨,此外沒有什麼不順的。”少擎道,“我們途中換了幾回馬,到達通州直接去了柳兒屯,打聽那姓孫的佃戶,當地村民說根本沒有此人。

“而我們說及三年前你在孫姓佃戶家借住過的事,這才有人有印象,說那孫姓佃戶已經於三年前遷出柳兒屯了,不知去向。”

佃戶不可能讓人查到長纓已經猜到,但親耳驗證到這消息,又還是讓人心頭微凜。

“還查到什麼?”她問。

“此外也沒什麼了,我們沒進京,通州轉了轉就回來了。不過,倒是得到京師不少消息。”

少擎咽了口茶道:“淩家老二已經入吏部觀政,程嘯的案子也已經蓋棺定論了。

“據說,太子被皇帝召去乾清宮嚴加斥責,雖然沒有提出廢儲,但卻已將此事通告了三司六部,等於是是公布了罪狀。

“說到這裡我就看不明白了,眼下幾個皇子,太子先不論,二皇子早夭,三皇子魏王有頑疾,四皇子也不在人世,五皇子楚王是上扶不起的阿鬥。

“皇上既然沒有廢儲之意,那麼理該把這事捂著不說。

“他這又不廢儲,又要弄得人儘皆知,讓太子為人所指,皇上就不怕來日太子承繼大統之後,會得不著民心麼?”

長纓道:“皇上自然是有深意的。”

誰讓她知道未來會有個真正的五皇子出現呢?

皇帝不廢太子,又要將他推入被動境地,自然是為了給楊肅鋪路。

這麼好的機會,即便是不能把太子一把拖下來,至少也能一步步將他推向深淵。

“唉,隻可惜魏王與楚王都指望不上,否則的話,隨便一個上台指不定也比楊際上台要強。”少擎歎息。

長纓卻不這麼認為。

如今情況下太子都能夠不完全受顧家掌控,足見是有些手段的。

宅心仁厚,可不見得就能治理好江山,真正能憑本事坐上那位子,就沒有幾個手腳乾淨。

當然,這也不是說太子楊際就適合為君。

不過說到淩家,她又問道:“有沒有打聽到淩頌為何匆忙下場參加會試?”

“不曾。我們沒有進城,隻在郊外鎮子上打聽了幾嘴。”

京師郊外很多權貴們的田莊,在鎮上溜達,也能聽到不少消息。

長纓總覺得淩頌比前世提前了一屆入世有些問題,但她一時也推測不出來會是什麼緣故。

可兩世裡淩頌都是入的吏部擔任觀政,那麼想來未來厄運也不會逃得過去才是。

“還有什麼?”她問。“榮家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少擎道,“聽說榮家那位大小姐跟繼房鬥得死去活來,秀秀每日裡夾著尾巴做人。”

長纓嗯了聲。將要再問問榮大小姐,門外泛珠又走了進來,說道:“侯爺那邊來人了。”

一語落下,一屋子人便都不由自主地支楞起了腰。

郭蛟走到門下見狀,不動聲色地躬了身:“侯爺聽說五爺回來了,特命屬下來請五爺過去敘敘舊。”

馮少擎平日挺威武的一個少年,此刻卻連話都已經說不好:“他他他,他找我做什麼?”

當初他出京來尋長纓,瞞了所有人,如今讓他逮了個正著,回頭還不是得被他攥在手裡隨便折騰?

關鍵是,淩淵知道了,他家裡的老爺子肯定也會知道,回頭他還不知道怎麼回去麵對呢!

郭蛟道:“五爺不必慌張,我們侯爺真的就是請你過去喝個茶。”

“我信他才怪!”少擎跳到長纓身後,卻又不敢直言說不去。◇思◇兔◇在◇線◇閱◇讀◇

長纓也道:“你回去跟侯爺說,是我讓五爺幫我保守秘密的,侯爺有火氣,還是一並算在我頭上吧。”

郭蛟瞅了眼她,仍是道:“侯爺隻想請五爺喝個茶,五爺若不去,侯爺就得親自過來了。”

淩淵親自登門那還得了?長纓這才好不容易鬆下口氣來呢。

少擎無奈,咬了會兒牙,出門了。

事情到了這步,他就是不去這趟,他爹也會知道他下落的。

長纓不放心,打發著吉祥瞳光輪流去淩家麵前轉悠。

蘇馨容等碼頭船料押回庫房才回府。

剛到家門口就見馮少擎跟著郭蛟往淩家去,原本跟劉蔚說過話後這一整日心就沒踏實過,此時見久不曾露麵的馮少擎居然被郭蛟畢恭畢敬地請去對麵,心裡又禁不住一咯噔。

馮少擎素日在沈長纓麵前唯命是從,卻居然又被淩淵的護衛這般敬著,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小廝見她立在門口出神,便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蘇馨容瞅了眼他,想起劉蔚背後極可能是太子,便又停下步,說道:“你幫我去趟碼頭……”

第133章 殺死老侯爺的劊子手

吉祥與瞳光在淩家門口徘徊,見蘇馨容盯了這邊半日,便就戳了戳瞳光手肘,使了個眼色。

紫緗不免關心起長纓跟淩淵的接觸。

長纓料著淩淵不會真對少擎做什麼,想著也該讓她和吳媽知道當年事了,便著她把吳媽喚來,將那日跟淩淵所提之事原原本本複述給了她們聽。

倆人聽到半路已經抹起眼淚來,等她說完,便相繼道:“我就知道姑娘那麼做是事出有因,可憐您自己悶了這麼多年,什麼都不說!

“你當時說出來可多好啊!奴婢們就是日日跪在侯府門前替姑娘請願,也是中的!”

“自然是不能隨便說的。”長纓一手拉住她們一個。“姑父當年囑我這麼做,連誰都不曾告訴,自然有極要緊極要緊的原因。

“倘若你們去侯府跪求了,又或者讓姑母他們信了你們,然而寬恕我,那麼他當初又為何不直接跟姑母他們通氣呢?”

她始終相信淩晏此舉背後有了不得的原因,尤其是在她知道將來淩家有大難之後。

她不能說,既顧忌著不會有人信她,也因為淩晏或許是另有原因,因此守口如瓶多年。

但如此令得吳媽紫緗越發難受,相互又抹著眼淚說了會兒當年事才收場。

剛剛說完,正好瞳光就進來了:“方才蘇馨容盯著五爺去淩家,古古怪怪地瞧了半日。”

聽到蘇馨容,長纓就驀地想起前日自衛所議廳出來後,蘇馨容堵著她跟她打聽的那番話。這個蘇馨容,竟然對她這麼好奇?

“姑娘,這事兒您不能對外說,那您豈不是得一直背著這鍋下去?”

紫緗擔憂起來。“侯爺來勢洶洶,即便後來沒拿您怎麼樣,可當初一定是想要收拾您的。這要是有人從中猜出了您的身份可怎麼辦?”

長纓沉默起來。

那日淩淵當眾對她動手,她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擺平。

彆的人倒罷了,像蘇馨容這種時刻盯住她的就得十分當心,而如今淩淵並未對她完全消去恨意,也保不準哪日他突然報複心又起,再說出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