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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72 字 6個月前

可不是小數目。

她再問:“近來江南匪情頻出,鎮海幫動靜這麼大,想來與官府關係處得不怎麼樣?”

“這怎麼會?”徐六因著她打聽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精神頭也放鬆了下來,“鎮海幫總舵在長興州境內,程大人曾經幫過鎮海幫大忙,因此幫裡的人在長興境內都很安份,他們不惹事,自然程大人與他們關係也處得不錯。”

長纓沉%e5%90%9f了片刻,再問了幾句也就走了。

回到胭脂鋪子,杜漸仍在門外叉腰站著,手裡拿著幾根羊肉串在啃。

看到她過來,他睨著她手裡把玩的兩顆骰子,說道:“沈將軍好雅興。”

長纓揚唇將骰子拋給他,進了店堂。

杜漸低頭看看這骰子,目光變得深凝。

窗內的程湄縮回身子,咬著的下唇都已經變得青白了。

“怎麼樣?”紫緗問長纓。

“回去再說。”她睃了眼周圍人們,使了個眼色。

紫緗點點頭,轉身拿著兩盒胭脂去付錢。

程湄坐在窗下,心內如有狂風驟雨。

她這番出來的確就是為著想跟杜漸親近親近,她想確定昨夜裡那麼威武的他是她的錯覺,然而她沒想到,居然會親眼看到口口聲聲說會忠於妻室的他,轉頭就背著她跟沈長纓眉來眼去!

他對她不假辭色,卻居然會主動跟沈長纓說話?!

心底不由冷笑,之前自己雖然不喜歡沈長纓,不過也隻是瞧不慣她同樣是個姑娘家,卻要被程嘯夫婦當平輩官員供著罷了。誰想到原來她居然還這樣的不正經?

她緊抓著扶手站起來,——她不能讓這樣的人呆在府裡!她得稟給程嘯,讓他立刻把她給弄走!

然而走了兩步她又忽然頓住,程嘯眼下明明對每個人都不是那麼放心,倘若他知道杜漸跟沈長纓曖昧不清,豈不是會懷疑他們倆有所勾結?

那時候沈長纓雖然會被打發走,杜漸也絕對會被驅逐出府……她可不想讓杜漸走!

她掐著手心站了會兒,沉沉氣轉身,然後朝著長纓這邊走來。

長纓拿回來的骰子上有貓膩,她特地揣回來丟給杜漸的。正琢磨著徐六給出的那些信息,麵前就忽然多了個程湄。

“沈將軍,你好歹也是朝廷的將領,從五品的軍官,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她在離長纓兩步遠的距離站著,聲音輕輕,臉色看著也算平靜,但眼裡卻透露著譏諷與挑釁。“難道因為有了官階,就連臉都不要了麼?”

紫緗剛好拿著胭脂回來,聽到這話瞬時頓腳,然後快步過來:“程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湄看了周圍人一眼,仍舊望著沈長纓侃侃說道:“杜漸已經成家了,而且他隻是個庶民,高攀不起高高在上的沈將軍您,他不可能會娶您,也絕不會對不起自己的妻子。

“您怎麼還打他的主意,跟他私相授受呢?你身為一個女子,難道不為自己這樣的舉止感到羞恥麼?”

長纓原本是倚在櫃台上的,聽到這裡便不由調整了姿勢站直。

“你在說我?”她道。

“當然是說你。”程湄語氣堅定,神情卻委屈起來,“我知道你是本事很大的將軍,但是你本事再大,也不能打一個有了妻室的男人的主意不是嗎?這對她的妻子太不公平了!”

長纓望著她,忽然就笑起來。

紫緗卻渾身都氣得顫唞了!

聲音也立時拔高:“你失心瘋了吧!到底是誰不要臉打有婦之夫的主意?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揣著什麼心思!你少在這裡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有戲看,旁邊人都圍了過來。

程湄%e8%83%b8脯起伏,狠瞪了紫緗一眼,仍抿嘴做怯弱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將軍既然做了,為什麼還要倒打一耙誣陷於我?

“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將軍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不去正經找個男人嫁了,非得盯著有妻室的男人呢?”

放在哪個年頭,以未婚之身勾搭有家室的人,都比未婚男女私定終身名聲要難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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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男人都是要麵子的

“你少在這裡誣蔑人!”

紫緗盛怒之下揚起了手。長纓眼疾手快,將她手臂給架了下來。

程湄的確是被嚇得變了變臉色,往後退了半步,但緊接著她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我不過是勸將軍不要太過份,難道也說錯了麼?

“沈將軍不肯聽勸也就罷了,我父親好歹也是當地的父母官,你怎好當著這大庭廣眾,遣使扈從毆打於我?”

之前的話她說的小聲,到這裡卻陡然大起來了。

周圍人當然也就看了過來,大部分都認得她是知州大人的女兒,反倒是旁邊這對主仆不認識。

不明真相的聽說居然還有人當眾對父母官的女兒動手,自然也就選擇站在了程湄這邊,竊竊私語地衝長纓她們指點起來。

長纓凝眉看了眼紫緗,把手放下,和顏悅色看著程湄:“口說無憑,程姑娘指控我,得擺出證據來才好。不然你堂堂知州府的二小姐,可就要背上搬弄是非誹謗他人的名聲了。”

按說紫緗這一巴掌下去程湄絕不算冤,但程湄未曾大聲宣揚,而隻是低聲潑汙水,顯然是存心要激怒她們。

她畢竟是客,倘若紫緗剛才那一巴掌下去,即便是程嘯不主動趕她,她也斷不好再在知州府呆下去。

如此她雖然是挨了一巴掌,但她驅趕她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她既然看了出來,又怎會上當?

“方才是我親眼所見,還用得著什麼證據?”程湄力爭,“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勸說將軍是有些逾矩,你也輕易不會承認。

“可是將軍,我並沒有惡意,也是為了將軍名聲著想,糾纏有婦之夫,傳出去對將軍有什麼好處呢?還望您三思。”

見著邊上人越來越多,她愈發端出大家閨秀義正辭嚴的範兒來,字字句句裡透著苦口婆心。

當著這麼多人坐實了她沈長纓撒潑打人的罪名,再把這跟官員府上的護衛勾搭上的名聲替她一傳開,她看她到底還有什麼臉麵在長興呆下去!

就算是程嘯忍著女兒被打的憤意也要留下她來,她自己難道還好意思往下住?

她也不是那趕儘殺絕的人,隻要她滾出了長興,也就行了!

“居然跟有婦之夫勾搭啊……”

周圍人議論聲大了起來。

紫緗氣血上湧,又待要理論,長纓將她一拖,眼望著程湄:“姑娘這番話勸得很有道理,既是為我著想,那麼紫緗,你不如這就回府去稟明了程大人。

“就說在程姑娘的提點下,我十分欣賞他的得力屬下,索性跟大人把他給要過來,從今以後就讓他跟著我左右。

“想來他名正言順跟著我做了扈從,程姑娘就該放心了。而程大人一向大方,想必也不會吝於轉讓一個小小的護衛給我?

“隻不過——”

說到這裡她輕輕一頓,眼裡寒霜就漫到了程湄臉上:“倘若程姑娘想要再跟我的扈從接觸,你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程湄臉色一白,喉頭仿如被她一手掐住,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個好主意!”紫緗聽明白了,冷笑附和,“我們將軍行止端正,在衛所裡無論對上還是對下,均有口皆碑。

“姑娘也是讀過書的人,難道不知道軍中督察軍紀的衙署管得一點都不比禦史要鬆?居然也不怕死的生出這樣的謠言!

“我們將軍好歹還於程大人一家有救命之恩呢,倘若他連個護衛都不相讓,未免就太讓人失望了!”

程湄完全沒防備她們這麼無恥,激動起來:“將軍難道想挾恩圖報?!”^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你一個小小知州府,有什麼可圖的?”長纓笑著湊近她:“話說回來,我就是挾恩圖報又怎麼了?我就圖程大人一個扈從,也無可厚非。

“倒是程姑娘你,一會兒指責我不該害了人家,一會兒又阻攔著我去要人,你是什麼意思倒是說說看?

“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癮,就直說好了,隻要您肯當眾說你舍不得讓他跟我走,我沈長纓絕對給你這個麵子!

“隻是我沈長纓敢坦坦蕩蕩地跟程大人要人,就不知姑娘能不能這麼坦蕩了!”

程湄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方才還如若大家閨秀的姿態瞬時垮塌。

杜漸收了骰子後又出去了一遭,半途連打了幾個噴嚏。

回來見店門口好幾個人在探頭張望,不由也快步進了門。

“發生什麼事?”

長纓正盯著臉紅如血的程湄的當口,耳畔就傳來了沉穩又略帶不悅的這麼一道聲音。

她揚唇掃了眼他,沒理會,隻是將上身又往前傾了傾,湊到程湄耳邊說起來:“我知道湄姑娘對杜漸一往情深。

“可惜杜漸不解風情,不知道姑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詆毀他跟我不清不白,回頭他會不會更加對你退避三舍?

“我跟你說,男人都是要麵子的,若我是他,我就是守著頭老母豬過日子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程湄僵住的臉顫唞起來,嘴張了半日也吐不出來一個完整字眼。

這個姓沈的平時看起來挺和氣的,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牙尖嘴利,還這麼無恥?!

倘若她去跟程嘯要人,有那樁救命之恩壓著,程嘯絕對不可能不給,她怎麼就沒想到她會有這麼不要臉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咬緊牙關,含恨瞪過來。

但她這話已經沒有了威懾力,周圍人目光在她身上睃來睃去,目前已沒有人想輕易吭聲。

長纓冷笑著收回身勢,朗聲又道:“姑娘出身讀書人家,當知非禮勿言的道理。

“我不知道姑娘哪裡來的底氣‘奉勸’我,隻是我也奉勸姑娘一句,有空的話多讀點書,彆動不動就想著怎麼給自己挖坑,還順帶在外給你父親抹黑丟臉。

“喜歡給人潑臟水不要緊,可是若回頭動不動就說出想跟男人私逃之類的話,那名聲可就比勾搭有婦之夫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說完她拂拂裙擺,留下個冷笑,走了。

程湄倏然轉身瞪著她,手掌心都已經被指甲掐出血來!

周圍的議論聲這時便如潮水般響起來,在沈長纓那番話回擊之下,程湄的回應蒼白而無力,顯然已高下立見。

更彆說“聘則為妻奔為妾”,沈長瓔丟下這麼重的話來指控,程湄居然也隻是驚慌失措而已,而不敢辯駁,先前指控人家不端正的那股底氣蕩然無存,——不管真假,她總歸不是那麼乾淨的了。

第025章 不叫賤護衛了?

程湄當然是想要反駁的,但是杜漸就在旁側,他都那麼拒絕她了,她實在吃不準他會不會幫著沈長纓坐實她糾纏他的事,自然隻能聽憑她奚落。

而由於她在紫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