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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否則鹿唯將會受到可怕的反噬。他自己肯定沒撒謊,難道那家夥說的也是真的?

隨後又想:會把這種話當真的自己才是腦子有問題!

混亂的信息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腦容量,讓他好半天處於宕機狀態。

情況已經如脫肛的野狗一樣遠離預期。

他現在隻能確定一點:想將局勢控製住,必須將跟他對話的這個變數徹底除掉!

然後,異常又狂怒地聯係上了鹿唯。

雖然跟他產生聯係的是這個公司,但因為鹿唯屬於客服部,所以電話正好又接通到了鹿唯這裡來。

“七天網絡科技對嗎?我記住你了。我會來找你的!”

鹿唯都沒把前後的電話當成同一人,畢竟前後兩人說的話很不一樣。

她兢兢業業地回答,“抱歉,我們客服是不負責接待工作的哦。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這裡就可以給您解答。”

就在這時,主管從鹿唯的背後冒了出來。

鹿唯不懂摸魚的精髓,剛才那麼明顯的四處張望,簡直就是將“沒有好好乾活”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平時主管也不可能時時盯著這些人。但今天他心情不好,正要找茬呢,鹿唯就落到他手上了。

鹿唯剛剛跟客戶說的話,主管也聽到了。

隻見他一巴掌拍在鹿唯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小鹿啊,你這就不太行啊。雖然一般來講,接待客戶不是我們的工作,但既然人家提出了要求,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困難嗎?年輕人啊,眼裡要有活。你什麼都不肯多乾,怎麼升職?怎麼加薪?”

他敲打著鹿唯。

鹿唯卻沒把這份諄諄教誨理解為敲打,她的眼睛閃閃發光:誒?領導是看好我,想讓我升職加薪嗎?

這份應屆生都不吃的大餅,鹿唯卻很感興趣。

但她又特彆耿直地說:“領導,我要怎麼接待啊?我不懂啊。”

麵對麵的交流比通過電話線交流的難度大,鹿唯怕把事情搞砸。

而且,“當客服”的話術,她受過培訓。但“接待客戶”具體怎麼做,沒人教過她。

鹿唯隻是耿直地闡述問題,但聽到對話的同事差點給鹿唯比大拇指了。

勇士啊!

在他們看來,這是鹿唯在陰陽主管:什麼接待工作?這又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你敢讓我去,我就敢搞砸。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們都想給鹿唯鼓掌了。

部門裡除了李雲這種家裡不差錢,就出來混個工作的人,一般人還是不會跟主管硬杠的,都是為了生活嘛。

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鹿唯竟然這麼勇。

而原本想出聲的李雲,覺得此時已經不需要她的應援了:差點忘了,以鹿唯的身份,怎麼可能受這樣的氣?懟的漂亮!

主管臉色鐵青。他理解的,當然是大家理解的意思。

他就說:“行,不會是吧,那我教你。”

鹿唯點點頭,“好哦!”

她儘職儘責地跟電話那頭說:“我領導說了,你可以過來,我領導願意見你。”

鹿唯覺得自己還挺懂說話的藝術的,一下子就表現出了對客戶的重視:接待你的人職級越高,不是越有排麵嘛。

但主管的臉色儼然越發難看:敢情我是你員工咯?變成你給我安排任務了是吧?

鹿唯的話很有毛病,但偏偏又不好挑出毛病來。

主管磨了磨牙,沒說什麼了:他總能找到機會給這家夥好好上一課。

李雲一邊憋笑,她覺得鹿唯說得太有意思了,但一邊還是要提醒,“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讓客戶改天再來唄。領導還要吃晚飯呢。”

讓主管吃癟很爽,但犧牲鹿唯寶貴的時間跟他“同歸於儘”,那就不值得了。

沒想到聽到這話,主管馬上就說:“工作的事情,哪有一天拖一天的。連我都自願加班,小鹿不會連這點奉獻精神都沒有吧?”

這話聽得李雲拳頭都硬了。幾個錢啊,還想讓人有奉獻精神。長得挺醜,想得倒挺美。

不過鹿唯先舉起來手,“我有的!”

主管滿意點頭,“這還差不多。”

他老神在在地背著手走了。

李雲馬上看向了鹿唯,“要不我跟你一起留下?”

鹿唯一臉認真地搖頭:“你就按時下班吧,我等著他給我上一課。”

剛才說了,鹿唯把升職加薪的大餅吃下去了。她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畫麵,簡直就是精神病人的榜樣。

鹿唯是個願意學習的人。主管敢教,她就敢學。她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當然,她願意留下來加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加班的話公司會管晚飯。

最近加餐的次數多了,錢包岌岌可危。鹿唯巴不得能多蹭一頓。

她的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

你以為鹿唯吃虧?錯了,至少在她的算法裡,她穩賺不賠。

而李雲看到她一臉深沉的表情,再結合她說的話,頓時產生了誤會:開玩笑,那禿頭主管能教她什麼?事實正好反過來,是鹿唯要教他做人。有彆人在場就不太方便了。

“懂了。”李雲對著鹿唯默契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鹿唯又想起了被擱置在電話那頭的人,“喂喂,您好,還在嗎?”

她想約一下具體時間來著。

異常已經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他感受到了那邊的蔑視,勢必要讓她,哦不,是他們付出代價!

話是這麼說,他也不是傻子,在動手前,還是要查探一下形勢。

萬一這是異常局給他設下的陷阱,那就不好了。

雖然正常來講,沒人會設這樣的陷阱:怕他發現不了嗎?

他沒有察覺到危險與埋伏。那家公司所在的樓層隻剩下了零星的燈火。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那裡麵的人是不是今天挑釁他的人,他都會狠狠地折磨對方。

這就是一個開始。他會將恐懼傳遍整個公司,這樣才對得起他建立的莫名其妙的聯係。當然,如果運氣好遇到了今天的那家夥,她絕對能得到他的特彆關照!

已經九點多,鹿唯這層樓也走得差不多了。

平時主管才不會跟鹿唯耗這麼久,但他跟老婆也吵架了,懶得回去,這不就有時間折騰鹿唯了麼?

但鹿唯還挺美滋滋的。不知道為啥,在快下班時,接到奇怪的電話之後,後麵就沒啥工作了(客服電話被異常占線了打不進來)。

雖然時間拖得久了一點,但無所謂,花的是公司的電費。

鹿唯炫完快餐晚飯後,已經給手機充滿了電,把水杯灌滿了水,不遺餘力地挖公司的牆腳。

被主管盯著做這些事情,會讓一般人有些不安,多少會想裝裝樣子。但鹿唯缺少這種概念。

見主管老看著她這邊,鹿唯恍然大悟,殷勤道:“領導,要不要我幫你倒水?”

誰說她不懂人情世故?你看,她還是很懂的。

主管的眼皮狠狠一跳,“不用了。”

於是鹿唯繼續借公司的電摸魚。她都要忘記一開始自己是為啥被留下來的了。主管則因為人到中年,又上廁所去了。

就在這時,鹿唯的耳畔響起了有節奏的敲窗戶聲。

一個人影貼在窗戶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鹿唯。

好吧,其實被死死盯著什麼的,都隻是錯覺。這烏漆抹黑的,連人影都看不清楚,怎麼可能看得見對方的眼睛盯著誰?

鹿唯撓撓頭,忍不住想:現在高空擦玻璃還這麼晚作業的嗎?太辛苦了。

所以相比之下,自己果然已經很幸運了。

鹿唯產生了迷之幸福感,對窗外擦玻璃的工人也產生了感激之心。

然後她又低下頭刷手機了。

窗外的異常:???

你倒是尖叫啊?你倒是跑路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是瞎了嗎?

我這麼一大個人擱這裡,都沒看見是嗎?

當了這麼久的異常,他還是很懂怎麼嚇唬人,怎麼挑戰人的心理承受極限的。

所以他故意選擇了這樣的出場方式。

但毫無效果……也不能說毫無效果吧,外麵的玻璃應該擦乾淨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暴躁感。

他開始憤怒地敲窗。

鹿唯終於再次抬起了頭。

她就說:“師傅,辛苦啦。這麼晚加班,心情不好對吧?我懂。沒事兒,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沒必要拿這種鋼化玻璃出氣,反正打不碎,又痛到你自己的手,真搞碎了你還得賠錢。不劃算,是吧?”

她能理解這個師傅的煩躁。

就像她的同事接到煩人的電話,會想要摔話筒。但冷靜下來後又會趕緊看看話筒是不是真被摔壞了:工作要緊。

但聽到她的話,趴在玻璃上的異常麵色扭曲:就是這個聲音!

他終於知道這熟悉的暴躁感是怎麼回事了。在接電話的時候,他也分分鐘想撕碎這家夥來著!

敲壞了玻璃不劃算?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劃算!

他不顧繼續營造恐怖氣氛,要一拳擊碎玻璃衝進來。

但拳頭與玻璃相接後,玻璃安然無恙,他的手卻回饋了一陣劇痛,讓他差點從十五層摔了下去。

鹿唯衝他攤了攤手: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異常心中驚懼:這是什麼情況?

像他這種實力的異常,彆說是鋼化玻璃了,更強力的防護照樣說破就破。但這回他非但沒有擊碎玻璃,反倒受到了反噬。

異常又不是人類,尋常的痛感根本不會讓他有任何反應。這種反噬,已經達到了另一種力量層麵,可以給他造成真正傷害。

他再次摸了摸麵前的玻璃:他感覺不到這玻璃的特殊之處,就隻是普通的鋼化玻璃。

而麵對鹿唯的挑釁,他終於反應過來了:這家夥如此有恃無恐,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資深玩家,手握不少道具。

剛才趁他不注意時,她已經大手筆地用道具將這裡的玻璃給增強了。

異常在走和留之間思考了一會兒,憤怒與貪婪戰勝了恐懼。

像這種資深玩家肯定比普通人更難對付,但最後他能得到的好處更多。而且這家夥真的太討人厭了,鹿唯不死,讓人如鯁在喉。

異常是一種更願意順從自己本能的存在。

他迅速地從窗外消失。

既然從窗戶玻璃很難突破,那他換條路線好了。鹿唯將珍貴的道具用在玻璃上,遲早會後悔。他就不信了,她能有很多這種程度的道具。

看著那師傅消失不見,鹿唯有些遺憾,沒人聊天了誒。

不過很快,鹿唯也沒時間遺憾了,因為她等的客戶到了。

“找到你了!”客戶發出了跟電話中一樣凶惡的聲音。

在鹿唯的眼中,這個客戶是跟普通人有點不一樣的:他空白的臉上,隻有一雙眼睛。沒有鼻子、嘴巴等器官。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