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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要接受這份命運的指引。

她有感覺到,這娃娃有點難抓。

但難抓她就不抓了嗎?

除非要錢,不然,她並不會吝嗇展現自己的執著精神。

鹿唯認真地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地操作起了抓鉤,把娃娃鬼身上擋著的其他娃娃撥拉開。

娃娃鬼:!

這是跟她有多大的仇?

三次抓不到就會變成娃娃,這家夥為什麼要將寶貴的機會白白浪費掉?

又或者說,這家夥是在示威:就算浪費掉前麵兩次機會,我還是可以靠最後一次機會輕鬆抓到娃娃。你這裡的規則,就是個笑話!

娃娃鬼再怎麼腦補,都不會想到真正的原因:鹿唯純粹不知道這裡的規則。

就算有人告訴她,鹿唯也不會當真:她隻聽說過收錢的娃娃機,沒聽說過收命的娃娃機。

毫無疑問,那不是現實中能存在的東西。

把娃娃鬼身上的其他娃娃扒拉開後,鹿唯深吸一口氣,是時候祭出自己的抓娃娃天賦了!

不過可能是她盯著這個娃娃半天沒動,鹿唯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變得僵硬了。

鹿唯本想一口氣抓住了那隻娃娃再活動身體,畢竟手感是很重要的。

但剛剛用抓鉤將娃娃勾住,她就感覺那種僵硬感超過了她的承受極限。

鹿唯乾脆暫停了動作,先哢吧哢吧地伸了個懶腰,把身體給活動開。

唉,剛剛走樓梯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肩頸酸痛。以前她沒這麼容易身體僵硬或酸痛。果然,亞健康的征兆總是很明顯。

一套伸展運動下來,鹿唯感覺自己好多了。

但娃娃鬼就不太好了。

她明明有控製抓鉤偏向其他地方,但它仍精準地朝她伸了過來!

而這時,她再想回到大廳裡的身體已經晚了,被抓鉤控製著的她動彈不得,這不再是受她控製的娃娃機!

娃娃鬼總算感受到了台階鬼他們同款的恐懼:她都不知道能力是什麼時候流失的,那控製權就突然不見了。

最糟糕的不是失去控製權,甚至不是被鹿唯抓住,而是被她抓住了之後,她就把娃娃吊在半空,不管了!

抓鉤的力量在不分敵我地侵蝕娃娃鬼的靈魂,完全忘記了她才是主人,痛的娃娃鬼很想發出慘嚎,但她努力忍住了。

她死死地盯著鹿唯,發現這個惡魔氣定神閒地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那大開大合的姿勢,仿佛在進行某些奇怪的儀式。

難道這個玩家覺醒的是祭司、法師之類的能力嗎?

但她好像沒有感受到類似的力量來著?

娃娃鬼努力獲取著鹿唯的情報。

雖然這個儀式超過了娃娃鬼的認知範疇,但毫無疑問就是如此。

因為她看到,剛才還受規則控製,身體慢慢變僵硬的鹿唯,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

難怪她如此有恃無恐!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娃娃鬼覺得自己完全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鹿唯重新看向了娃娃。

娃娃鬼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意識到可怕的實力差彆之後,她就明白了,掙紮是沒用的,不如來個痛快。

可惜,鹿唯沒有給她一個痛快的意思。

鹿唯控製著抓鉤,像是練習雜技似的,抓著娃娃左突右閃。一會兒抓著娃娃的腳底板,一會兒扼住娃娃的咽喉……

鹿唯這是在虐待娃娃嗎?

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

她這當然是在練習抓娃娃技術咯!

這種練習,難道還要讓她去那種花錢的機器上學習嗎?

同一隻娃娃的不同抓法,手感對比會比較明顯,也更方便鹿唯掌握要領。

而鹿唯的每一個動作,對娃娃鬼來講都是一種酷刑。她發現自己根本安詳不了!

那種靈魂被扼住的窒息,被震蕩至快要消散的痛苦,讓她再也忍不了,發出了慘嚎,“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逃課了!不,我再也不抓彆人了!”

她敢肯定,鹿唯早就認出她來了,故意用這種方法教訓她!

鹿唯就是衝著她來的!

早知如此,她不該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就該老老實實回去上課。

以前娃娃鬼抓其他娃娃,根本沒有這麼多花樣。一般玩家的靈魂,撐不了這麼久。

而且,鹿唯是個“新手”,什麼錯誤都會犯,什麼操作都會嘗試一下。這些離譜奇葩的操作,也都轉化為了娃娃鬼的痛苦。

娃娃鬼發自靈魂的慘叫在樂園內回蕩,讓那些有著小心思的小鬼徹底蔫下來了。

學習很痛苦,但也比落在鹿唯手上強得多。

鹿唯掏了掏耳朵,她也聽到了那有些刺耳的、仿佛在她腦殼震蕩的聲音。

她撒開手,放開了操縱杆。

娃娃鬼掉了下去,隻剩下半口氣的她迅速回到了學習位置上。就著老師的講解,血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與滿頭是包的地鼠鬼不同,娃娃鬼身上毫無傷痕。但那殘留在靈魂中的痛苦,讓她到現在都瑟瑟發抖。

老師那如念經般的聲音,在她聽來都如同天籟。因為這意味著她已經擺脫鹿唯的控製,撿回一條命了。

但這時,娃娃鬼又注意到了鹿唯慢慢迫近的身影,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娃娃鬼自我安慰地想著:她已經求饒了,鹿唯也放過她了,應該不會有事的。

但鹿唯並沒有放過誰這種想法。

那她為什麼會放棄繼續抓娃娃,從娃娃房出來?

這跟娃娃鬼的慘嚎聲也有關係。

那慘嚎聲震得她腦殼疼,差點讓鹿唯以為是離她很近的地方發出的。

但鹿唯知道,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不過她沒有輕易將這個聲音當成幻聽對待,因為鹿唯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逃課。

這讓她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教導主任的職責,她在這兒沉迷抓娃娃,太不應該了!反正她把技術練習得差不多了,還是回頭再玩吧。

鹿唯趕緊出來看看,搞不好就是外麵的小朋友偷懶被老師抓到了,才會哭得這麼淒厲,聲音都傳到她這裡來了。

鹿唯出來看到的,自然是一群沉迷學習、學習使他們快樂的小孩。但她也注意到了某個正在掉眼淚的小朋友。

還有這氣氛,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安靜得有些過頭了,有點噤若寒蟬的感覺。

鹿唯在管與不管之間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管一管。

她小聲跟老師們講:“那個,我們是不是太嚴格了?小孩子犯錯是可能的,但我們可以好好給她講道理的。她哭得太慘了。”

也不知道負責輔導那小朋友的老師乾了什麼,不過幸好應該不是體罰。

眾玩家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鹿唯是怎麼跟娃娃鬼“講道理”的,但那慘叫聲他們可都聽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都有點同情那小鬼了。

是誰弄哭了娃娃鬼,一目了然好吧!

乾著最魔鬼的事情,說著最善良的話,不知道的可能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

背鍋玩家無腦附和,“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鹿唯看他們表情微妙,怕自己又犯了指手畫腳、外行指導內行的毛病,趕緊補充道,“這是我的個人想法,你們不一定要聽我的,按照你們的想法來就行。”

“不不不,我們一致認為,你的想法更好。”眾玩家異口同聲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也想學鹿唯這種講道理的方法。

鹿唯很高興,她覺得自己與其他人的溝通能力進步顯著。

這時候,雖然娃娃鬼進行了許多心理建設,但鹿唯靠得太近了,她恨不得整個人都埋進桌子裡。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然後,鹿唯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背上,本來靈魂就被蹂·躪得很脆弱的娃娃鬼差點魂飛魄散。

“小朋友,坐姿要端正,你這樣很傷眼睛的,還會駝背哦。”鹿唯溫馨提醒。

娃娃鬼再也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眼淚掉得更多了,“你折磨了我這麼久,還不夠嗎?你不是放過我了嗎!”

為什麼還要挖掉她的眼睛,要將她的靈魂定格成駝背?

鹿唯無辜地移開視線,看向其他玩家,小聲道:“看吧,還是不能把小孩逼太緊了。”

這孩子,在老師的嚴格要求下都有應激反應了。

鹿唯當然不會認為自己一個“不要趴著學習”的提議會把人整崩潰。肯定是小朋友的學習壓力太大,又剛剛被老師罵過,本身就在崩潰的邊緣。

被無緣無故遷怒,鹿唯也沒生氣,讓她把情緒發泄出來會比較好。

鹿唯很慶幸,自己剛剛有幫這些小孩發聲,給他們減負。成績重要,小孩的身心健康也很重要。

鹿唯感覺自己的功德正在+1+1地不斷上漲中。

玩家決定繼續行使沉默權。

第21章

娃娃鬼的崩潰讓鹿唯意識到教育還得張弛有度才行。普通人的學校,好像是有課間休息的。

鹿唯想要為這些小孩爭取休息權,“他們好像學了挺久來著,什麼時候安排休息啊?”

沒等其他玩家回答,鹿唯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好像也在這兒待挺久了!她下午還要上班呢!

“現在幾點了?”

玩家們被問懵了,因為正在副本中,聽到時間提問,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鹿唯在問副本時間。

副本時間是限時生存或是解密向副本比較重要的關鍵,玩家都會比較上心。但小鬼樂園是個與時間沒啥關係的副本,他們沒關注這個。

至於副本時間與現實時間的關係?

玩家們的常識就是,除了涉及現實或時間奧秘的副本,兩者沒什麼關係。一般的副本,不管你在副本裡過了多久,通關的時間就是進副本的時間。

所以,隻有新手才會在副本裡詢問現實時間。但鹿唯這種大佬怎麼可能是新手?

玩家們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轉冒煙,以便給鹿唯想要的答案。

但將鹿唯說過的話全都牢記於心的禮服小鬼卻突然靈機一動,“姐姐,到你快上班的時間了!你要走了嗎?”

最開始,鹿唯是有說過“要上班,不可能一直待在樂園裡”這種話。

但當時,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沒有引起他們的重視。

再後來,小鬼說送鹿唯全員通關,她都不肯答應,隻想繼續折磨他們,已經讓他們絕望了。

禮服小鬼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說這番話的。

沒想到鹿唯一聽這話,馬上著急了起來,遲到是要扣工資的!

“那我得回去了!你們呢?”鹿唯看向其他玩家。

其他玩家雖然跟不上她的思路,但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他們果斷說:“我們跟你一起走!”

開什麼玩笑,要是鹿唯丟下他們走了,他們絕對會被這些小鬼活活手撕了的。

小鬼們毫不猶豫地將離場券塞給每個玩家,恨不得馬上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