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等童陽到了能夠接受真相的年齡時,可以再告訴他真相。
……
童陽窩在辦公室裡的沙發睡著了。
不知過去多久,他感覺有人在喊他。
小男孩睜開眼睛,用胖胖的手揉著臉,看到一個白胡子老頭在麵前。
哇。
他臉上爬滿驚歎。
胡子好長,小胖手就跟之前愛扯右右頭發一樣,手賤地去拽了拽那垂下來的長長胡須。
江老:“……”
是個心眼兒大有福氣的。
老人家心疼地拉回自己精心保養的胡須,反手揪了揪童陽嘟起的小胖臉:
“你爸爸來接你了。”
童陽眼睛一亮。
半點不計較自己被掐的臉蛋,屁顛屁顛跟著出了辦公室。
“爸爸。”
白幟的燈光下,削瘦的中年男人略微佝僂,麵色有幾分蒼白,動作稍顯怪異。
像是滑輪少了潤滑液。
聽到童陽的呼喊,他轉過身。
迎著明亮光線,朝兒子露出一個雖僵硬、卻足夠溫暖的笑。
童陽很快向小夥伴們分享。
他爸爸不當網紅不做吃播啦。
“我爸爸說之前忙著工作,都沒有好好陪我。”
“現在他要當家庭煮夫,還說要讓我減肥,我回家要做好多好多運動。”
小男孩相當苦惱。
他真的不想減肥啊。
太累了。
分享完,他眼巴巴地問小夥伴們:“我真的很胖嗎?”
秦書言斬釘截鐵、老氣橫秋地說:“兄dei,你胖成球啦。”
簡思語用詳細的參照物:“你有三個右右那麼大!”
右右想了想,認真科普:“我二哥哥說太胖對身體不好,會壓迫臟器,會……”
科普完一大堆,末了道:“所以減肥是必要的!”
“……”
童陽小朋友可憐巴巴地團坐在地上,烏黑的眼睛裡宛如失去高光。
周末陸行商特意空出一天,登門拜訪。
打算帶右右出去玩,以表達對右右的救命之恩。
——先前他忙著處理後續事宜,沒能空出時間。
蘇時深“恩準”了,並且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陸行商:“……”
他身上發生的事件,可是特意請示右右不要告訴“任何人”詳細細節的。
小右右……應該沒說吧?
陸行商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心中卻打鼓。
見右右蹲在一個大籠子裡,他走過去。
籠內布置的窩裡麵是一隻大白兔,還有幾隻長出些許絨毛的小兔子。
右右正在熟稔地給大白兔喂水。
那大白兔看起來呆呆的,沒什麼活力。
倒是幾隻小兔子十分活潑好動。
陸行商有些意外,蘇時深居然讓小右右養兔子。
……小貓小狗更可愛吧,互動性也比兔子高。
他在右右旁邊蹲下,詢問一些關於兔子的知識。
小姑娘說得頭頭是道,顯得經驗十足。
吳媽媽滿臉驕傲地笑嗬嗬道:“彆看右右小,照顧起小兔子來細心周到,比兔媽媽還會照顧。”
無意間抬頭,陸行商發現蘇時深站在不遠處。
麵無表情的樣子似乎很是抗拒這窩兔子。
他自然不知道——
蘇時深想讓老二把兔子們帶回他那裡,眼不見心不煩。
結果遭到右右的拒絕。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著他。
那眼神,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軟化。
……
“它們有沒有名字呀?”陸行商看得出小家夥是真喜歡兔兔們。
“有噠!”右右指著大白兔奶聲奶氣地說,“它叫大白。”
又挨個摸摸小兔子們,分彆叫一白二白三白……
陸行商忍俊不禁:“你起的呀?”
小姑娘嗯嗯點頭,粉嘟嘟的臉蛋盛滿快誇我的期待表情。
陸行商如她的意誇讚,糯米團子眼睛頓時彎成月牙。
他還誇小兔子們可愛漂亮。
就見小姑娘抬起小腦袋瓜,眸光閃閃發亮,脫口而出:
“當然啦,因為是哥哥……”
“生”字還沒吐出口,被警覺的蘇大總裁眼疾手快地撈起來。
大掌直接蓋在她臉上,物理隔離話音。
小姑娘眨巴著彎彎睫毛。
大概反應過來,連忙伸出軟呼呼小手摟緊男人脖頸,討好地往哥哥臉上吧唧吧唧。
哎呀,哥哥說了,不能告訴彆人小兔兔是他生的!
陸行商:“……?”
這兄妹倆打什麼啞謎。
醫院
蘇時若周末亦有排班,一會兒還有一個比較複雜的手術。
進手術室之前,因工作需要,他得去趟太平間。
他先讓保鏢們進去探了圈。
向它們確認不會有任何‘活物’,得到肯定回答後,青年從容不迫地進入了太平間。
幾分鐘後,當蘇時若拉開其中一個冷藏櫃,
裡麵冰冷的屍體突然睜開死寂雙眼,並用力死死拽住他手腕時,
他陷入了沉默。
“……”
第081章
與此同時,所有冰櫃內都響起了咚咚的拳頭錘響聲。
……仿佛所有屍體都醒了似的。
意識到這點的青年在這種詭異森冷的咚咚聲中,後背刹那躥上涼意。
保鏢們顯然也發現異常,這會兒齊齊沒敢吭聲。
畢竟它們查控過後,信誓旦旦表示沒有問題。
現在啪啪打臉。
見拽住自己手腕的屍體似乎隻是睜開眼睛,作出“拽”的這個動作,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蘇時若略略垂眸,兩秒後,開始鬆“解綁”自己的手腕。
他見過的屍體多如牛毛。
目睹在手術台宣布死亡,卻因肌肉記憶等原因,突然詐屍的畫麵。
頂多此刻環境稍微特殊點,麵前這具屍體也不是剛死。
談不上多恐怖。
在越來越密集的錘響聲中,冰櫃門上的旋鎖似乎都震得開始鬆弛。
青年卻若無其事地繼續掰著屍體的手指。
然而,屍體手指僵硬歸僵硬,偏偏大力如鐵。
蘇時若用儘力氣竟也沒能掰動分毫。
柔弱女鬼立刻現身幫忙。
沒想到剛才沒有其他動作的屍體,此時身體開始抖動起來。
看樣子是想起身。
蘇時若當機立斷讓柔弱女鬼回手鏈。
屍體的抖動停止,他卻覺得手腕上傳來的痛感更明顯——屍體比剛才拽得更加用力。
“先生,這些屍體可能是受我們剛才檢查的影響,短時內屍變。”
最強的嫁衣女鬼琢磨了下,給出一個最有可能解釋當前情況的原因。
蘇時若冷靜地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嫁衣女鬼:“離開這裡應該就行了。”
蘇時若動了動依舊拽不開的手腕,嫁衣女鬼尷尬得沉默。
它們現在反而不能上前幫忙,免得更加刺激這些屍體。
問題是,它們的影響這麼厲害嗎?
嫁衣女鬼皺眉。
它和另外四鬼離開手鏈,去到太平間外。
這下不能得知裡麵的情況。
不過沒再聽到咚咚聲,應該是平息下來了。
……
保鏢們離開後,熱鬨的太平間慢慢安靜。
還真是保鏢們惹出來的。
蘇時若無聲地吐了口氣。
他蹙眉望著手腕上的那隻手,思索怎樣才能讓對方鬆開。
找人來幫忙,該怎麼解釋冷凍許久的屍體居然“抓人”。
大晚上的容易引起不好想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本是保鏢們引起的。
他承了它們的保護,自然也要承下一些負麵影響。
“抱歉了。”
蘇時若用飽含歉意的語氣低語。
用正常的方式無法解除手腕上的手,他隻能用點其他辦法。
比如卸下關節。
蘇時若一邊行動,一邊下意識回想這具屍體的信息。
——太平間的每具屍體都有記錄在冊。
這具屍體是出車禍治療無效死亡。
因不知其身份,聯係不到他的家人,暫時放在太平間。
一段時間要是還沒有家人找來,再作其他打算。
花了點時間,蘇時若終於讓自己的手恢複自由。
他的手腕顯現出猙獰的青紫色痕跡,與旁邊的皮膚形成對比,有些怵目驚心。
活動了下痛感明顯的手腕,蘇時若動作小心細致地將屍體手指關節恢複。
再把手放回去擺好。
最後對上屍體不瞑目的雙眼,他順勢掌心覆下。
如電視劇裡那樣替人闔眼。
“……”
沒闔上。
可能眼輪匝肌……
念頭還沒在腦海裡完全形成,青年瞳孔驀地一縮。
以他現在這個視角,足以清楚看到。
屍體睜開的眼睛裡,被死寂包裹的瞳孔此刻正在不規則地顫動。
就好像屍體想要拚命動起來,卻又無能為力似的。
也就是說,這裡的屍體仍然受著保鏢們的影響。
避免這些屍體最後真的站起來嚇到彆人,蘇時若再次說了聲抱歉。
他沒再幫對方闔眼,將冰櫃推回去。
——蘇時若先前之所以拉開這個冰櫃,是因為他進來後,最先聽到這個冰櫃傳來咚響。
就在冰櫃即將合攏的刹那,白幟光線透過縫隙落在屍體灰白的臉上。
青年目光隨意掃過。
頓住。
屍體睜開的眼角處裂開,竟有點點血絲溢出。
乍看起來,像是流下一滴血淚。
太平間的溫度很低,蘇時若嗬了口冰冷的白氣。
莫名的,他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
但自從家裡那隻小孩兒到來,所發生的一切非科學事件,樁樁件件都可稱得上荒誕。
蘇時若重新把冰櫃拉出來。
某個直覺告訴他:這具屍體裡麵,莫非還有意識?
身體死了,魂魄沒有引進冥府,更沒有變作鬼,卻被鎖在體內出不去?
是單個這樣,還是其他也這樣?
蘇時若沉%e5%90%9f幾秒,將視線投向旁邊的冰櫃。
猶豫了下,他上前緩緩拉開。
拉開的同時青年微側身體,預計一有不對,立刻往外跑。
裡麵的屍體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睛,麵容安詳,看不出任何異樣。
蘇時若把其他冰櫃都拉開看了。
全都很安靜,無異常。
他特意抬起它們的手查看,同樣“乾乾淨淨”,沒有錘過的痕跡。
剛才那樣密集的錘響聲,幾乎可以想象冰櫃裡的屍體握手成拳錘動。
或者腳蹬、身體扭動。
總之隻要動過,一定會留下痕跡。
它們呈現出來的畫麵,完全不符合剛才聽到的那陣詭異動靜。
唯一能解釋的,剛才那陣仿佛所有屍體蘇醒錘動是假的。
隻是最初那具屍體引出來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