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散發出來的氣通常情況是乾淨的白色,而成年人則是朦朧的灰色。
隻有做過惡事的人上會縈繞黑氣。
示情況而定,黑氣越多越濃鬱的必定不是好人。
再就是黑色中夾著血色。
代表手中有人命。
也就是說,如果纏住於文濤的厲鬼是來找他尋仇。
那應該是於文濤做了傷害她的行為,右右會看到黑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右右便不會插手這件事。
然而於文濤的氣是正常的灰色。
小姑娘聽完他這幾天的經曆,十分生氣。
厲鬼纏住於文濤,把他害成這樣,已經是在傷人。
她必須抓住那隻鬼。
小姑娘很快又皺起小眉頭。
蘇時若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見狀,柔聲問:“寶寶發現什麼了?”
右右指著於文濤:“好奇怪呀,厲鬼真要害這個哥哥的話,他應該早就死了呀。”
於文濤一直眼巴巴地望著他認為的佩奇大佬,
在聽到右右說話時,才懵懵的把視線轉向她。
及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後,這個臉色虛靡的年輕人在驚恐中茫然:“厲、厲鬼?”
右右點點小腦袋,露出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容:
“纏住你的是一隻厲鬼哦,不過它這會兒已經跑掉啦。”
於文濤高懸的心落下。
他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去想厲鬼是不是比普通鬼厲害很多。
滿腦子都是那鬼跑了。
“那這麼說……我安全了?它不會再纏著我?”
他神色中充滿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這是真的嗎?”
“它現在是跑掉了,但不抓到它的話,有可能還會來找你。”
右右又給於文濤施了驅邪咒,後者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被溫暖白光包圍。
安神咒和驅邪咒加在一起終於產生作用。
此刻他瞬間明白過來——
佩奇大佬不是那個清雋青年,從始至終都是麵前的小姑娘。
於文濤腦子嗡嗡的。
一半在嗷嗷叫著:“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是大佬高人?”
一半在有力反駁:“誰規定的大佬高人一定得成年人?”
等這些疑惑的思緒下意識掠過後,於文濤的重點落在“厲鬼可能還會再纏上來”的恐慌中。
“那……我……我該怎麼辦?”他雙手無助地環抱抱緊自己,身體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
右右發現自己說的話又嚇到他,趕緊補充:“不怕不怕,我馬上把它抓回來。”
那隻厲鬼不會離開太遠。
但察覺到右右氣息的它,要是打定主意躲起來,右右短時間內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很多鬼藏起來的技能也是數一數二。
右右要是魂體出身去找的話,那隻厲鬼隻會藏得更深。
“讓紅衣去找試試。”
得知情況的蘇時若,麵不改色地手指輕點腕鏈上一號指節。
這裡住的是嫁衣女鬼。
她讓蘇時若稱呼她為紅衣。
小姑娘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差點忘了二哥哥的五位厲鬼保鏢。
嫁衣女鬼得到召喚,在其他四鬼豔羨的目光中無聲無息地出現。
於文濤不知道這是自己人,嗯……自己鬼啊。
眼見一個陰森森的紅色鬼影突兀冒出來,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躲在右右後麵。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麵無人色:“它它它就是纏著我的那隻厲鬼?!”
“不是哦。”右右趕緊澄清,“不怕不怕,它雖然也是厲鬼,但它不會傷害人,是我哥哥的保鏢呢。”
於文濤:“……”
他更怕了啊!
嫁衣女鬼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過了幾分鐘再度出現,往地上扔了團東西。
它朝右右和蘇時若微微欠身:“大人,先生,幸不辱命。”
旋即沒過多表現,直接回了單人房。
於文濤大張著嘴,呆滯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一團。
那是個削瘦的女人,蜷縮成一團,從黑發中露出半張陰森森的慘白鬼臉。
它抬頭時脖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詭異聲響。
哢嚓一聲。
它枯瘦的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直接旋轉一百八十度。
和嫁衣女鬼交手失敗、現出鬼化狀態的正臉轉到後背,全部落入於文濤的眼睛。
尤其那雙泣血的鬼瞳,幽幽切切地盯著他。
烏紫的嘴唇張開,發出細細涼涼的熟悉嗚咽。
“嗚嗚嗚……我的脖子好痛……”
於文濤慘叫一聲蹬蹬蹬往蘇時若身後蹦:“海綿大佬救命——!”
蘇時若:“?”
躲在蘇時若身後的於文濤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然後他聽到了佩奇大佬並不具備威嚴的軟萌小奶音:“不許嚇他!”
下意識看過去。
就看到佩奇大佬的小手往女鬼腦袋上一拍。
咚——
女鬼腦袋啪唧掉到了地上。
“!!!”
於文濤瞳孔震顫,喉嚨咕嘰,想說什麼卻卡在了嗓子眼。
這還沒完。
女鬼腦袋掉在地上後,並沒有閉嘴,哭得似乎更加傷心。
“疼……嗚嗚……脖子疼……”
“你腦袋都掉了,怎麼會不疼呢?”
右右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很是費力地抓起女鬼腦袋,把它安回脖子。
發現裝反,她又扯掉重新裝上。
末了凶凶地說:“好啦,彆再哭了!”
順手又是一拍。
啪唧。
剛裝上的腦袋再度掉地上。
“……”
女鬼閉嘴了。
於文濤兩眼狂翻。
蘇二哥抱臂神色自若地沉默。
整個房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懵懵望著地上腦袋的右右:“……”
好、好尷尬啊。
第042章
右右有些心虛地攪動小短手。
過了兩秒,決定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她打算重新把女鬼鬼的腦袋裝回去。
右右對害人的鬼是不會客氣的。
但是兩次把人家的腦袋拍下來,小姑娘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她剛剛做出動作,女換的身體四肢著地,快速在地板扭曲爬行。
雙手前伸,一把抓過自己的腦袋摁上脖子。
它似乎想用飛快的動作堅決表明不再讓右右接近它的腦袋。
這畫麵可比剛才右右裝腦袋恐怖多了。
於文濤再也堅持不住。
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抓著海綿大佬的褲腳。
頓時從中獲取到了支撐自己的力量,張嘴大口呼吸。
硬生生將嗓子眼裡囤著的尖叫給咽了回去。
蘇時若:“……”
他垂眸掃了眼,終究還是沒做任何動作。
頓了下,他以過來人的口%e5%90%bb沉聲安撫:
“鬼其實沒那麼可怕,儘量克服心理障礙,作為普通人,無所畏懼是對抗鬼的最大能力。”
——是噠,二哥就是這麼給自己洗腦噠!
回應他的是於文濤茫然而驚懼的神態。
於文濤現在處於驚嚇狀態,哪裡能夠那麼快地調整過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海綿大佬的意思。
不由哭喪著臉,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變形的話:
“海綿大佬,我跟你不一樣,我怕鬼啊。”
蘇時若:“……”
到底是什麼錯覺使得對方稱呼他為海綿大佬?
放棄和於文濤溝通。
青年把目光投向前方。^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女鬼裝好腦袋後,先是看了眼於文濤,透露出戀戀不舍的意思。
似乎很想衝過來,最終沒敢。
然後它一個詭異的姿勢往後滑,幾乎是哧溜一下滑進床下的空隙。
顫唞的細涼嗚咽再度響起:
“不要殺我……嗚嗚……我沒有害他……”
右右不高興地皺眉:“你出來。”
女鬼抖成一團,可怕的威壓壓在它身上,讓它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力。
但床底之於它類似於“安全屋”的存在。
儘管怕得連鬼體都不穩,它還是緊緊貼在床底,違抗那個可怕存在的命令。
可很快它發現“安全屋”沒有用。
自己的身體還是一點一點地被無形的力量擠壓、推促著離開床底。
它眼中的血嘀嗒嘀嗒成線落下。
手指死死摳著地麵,劃出刺耳的刮擦聲。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它細細的嗚咽變得尖厲,一下一下利刃似的鑽進人耳膜,刺得生疼。
“救我……文濤救我……”
於文濤:“???”
他臉上的害怕化成呆滯。
右右回頭,小姑娘發現自己忽略了個重要問題。
她遲疑地問這個慘慘的哥哥:“你們是認識的嗎?”
豈料於文濤瘋狂搖頭,扯著嗓子比女厲鬼叫得還凶:
“我不認識!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她!!”
他混沌的腦子裡還極快速地掠過一個念頭——都說厲鬼一般是來複仇的。
她纏上我,是因為我害了她?
“我也沒有害過任何人!”
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地澄清:
“我連雞都不敢殺!稍微暴力一點的遊戲我也不玩——”
於文濤並不是想標榜自己是個好人。
他隻是想表達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生平做過最“壞”的事不外乎是黑彆人的係統……
右右茫然地想咬咬小指頭,被蘇時若眼疾手快地阻止——才抓了厲鬼腦袋!
他提醒小孩兒——好歹有了五隻厲鬼保鏢,對厲鬼稍有了解:
“它現在處於鬼化狀態,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模樣。”
因此於文濤沒有認出來。
右右一點就通。
鑒於女鬼力量在之前和紅衣交手時有虧損,現在又處於驚懼之中。
它無法控製自己恢複。
右右隻好助它收起鬼化形態。
很快女鬼畫風變得正常,眼中不再滴答滴答泣血。
連帶著神智也更清醒幾分。
至少不再嗚咽。
它呆呆團坐在地板,雙腿屈起,以手環抱。
用這種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從長發中抬起目光,顫微微地轉動望向右右。
蘇時若示意於文濤:“認識嗎?”
非鬼化形態的厲鬼確實要比先前“好看”許多。
至少於文濤能夠鼓起勇氣直視對方,並仔細打量。
“……”
然後,他一點一點地瞪大了眼睛,喃喃吐出一個名字:“玉芳姐?”
女鬼猛地把頭轉向他。
“是我,是我。”它瘋狂點頭,脖子發出不詳的咯吱聲,上方的腦子似乎隨時都能再度掉下來。
大概它也意識到,慢慢地將弧度放緩。
“嗚嗚嗚嗚……你認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