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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 曲小蛐 4621 字 6個月前

?上的動靜驚亮——

遊烈從沙發?上滑下,半蹲到?地毯上,他不太客氣地將夏鳶蝶的裙擺撩起一截,勾住她細白勻停的小腿。

女孩膝上,血糊糊的傷就映進?他眼底。

遊烈瞳孔驟緊。

他揚起薄厲的眼尾,聲音戾寒:“…誰乾的。”

夏鳶蝶停了許久,她有些僵硬地從沙發?上慢慢起身,想要抽回,小腿卻被遊烈的手掌嚴絲合縫地扣住了,他指節幾乎陷入她細白的皮膚裡。

遊烈今晚耐性極差,聲音更啞:“到?底是誰乾的。”

“……”

夏鳶蝶說不出話?,她坐在沙發?上,因?為那人此刻蹲在她腿前的高度落差,她半垂著睫瞼,近乎茫然地望著他。

她想問?遊烈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一身的傷,他問?她身上這一處乾嗎。

夏鳶蝶張口,但在話?出口前,蓄滿她眼底的淚水終於沒能抑住,這一次它們潸然而下。

遊烈捏緊她小腿的指骨就僵住。

他下意識鬆了手,不知道是不是捏疼了她,還是他真有那麼凶竟然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夏鳶蝶都嚇哭了。

他哪裡見她這樣?哭過啊。

“我,沒有真打算……”

遊烈低滾了下喉結,還是咽下了違心的話?,他皺眉垂斂了眸,“但你喊停或者掙一下,我就什麼都不會做了,你又沒說話?,我不知道你怕成這樣?。”

沙發?上,夏鳶蝶聽不下去。

他越說她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砸。

於是在遊烈鬆開她,正想起身時——

沙發?上的少女忽然撲了下來。

她跌進?他懷裡,撞得遊烈向後靠抵在茶幾前,他本能單手撐地,另一隻手在她腿前遮出空隙,免她碰到?膝前的傷。然後遊烈剛穩住身形,就被夏鳶蝶浸著淚水的一個%e5%90%bb浸沒。

和他不同,小狐狸給他的是個難得溫吞,柔軟,還有些綿長的%e5%90%bb。

隻是哭得亂糟糟的。

遊烈一邊心疼一邊被她撩撥,心不在焉又忍不住由她纏著。

這一次小狐狸幾乎坐進?他懷裡,遊烈挑起一半的欲'望更難抑,但她膝上的傷他一闔眼就在他眼前血糊糊地晃,再想得發?疼他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做什麼。

於是感應燈明明滅滅。

不知多久後。

大臥房裡,客廳的正燈終於被離了沙發?的遊烈打開。他順便?拎回來了櫃裡的隨用藥箱,往沙發?方?向回。

夏鳶蝶被遊烈安置在沙發?靠外的最邊角。

長裙吊帶掛在她白皙的薄肩上,馬尾不知道什麼時候鬆散下來,帶著卷的黑發?自然鬆弛地垂在女孩肩前或後。

但還是遮不住,鎖骨上,細頸上,吊帶的邊緣,那些深淺不一的,揉碎的花瓣似的殘色。

遊烈眸子一晦,有些狼狽地垂跌下睫瞼。

長腿走?到?沙發?前的地毯上才停住,遊烈折膝,半蹲半跪在夏鳶蝶的腿前,他低眸頂著那傷口看?了好久,眼神有些沉了。

他撩眸望她。

“這種傷口要及時處理?,至少清洗,現在結上血痂,碎石砂礫都在傷口裡,二次流血才能清創。”

坐在沙發?上,垂著雪白長腿的少女安安靜靜點頭。

“好,”她睫毛都沒眨下,“你弄吧,我不怕疼。”

“……”

遊烈剛抑下去的心思,又被女孩一兩句話?就輕易撩撥得翻覆。

他深吸氣,打開旁邊的藥箱。

夏鳶蝶下意識地繃起足尖,戳了他腿下,那人長褲下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驀地繃緊。

遊烈按著藥箱,壓下歎息:“說話?,彆碰我。”

夏鳶蝶僵了下。

她心裡泛起一些不該有的惱:“你上來沙發?坐吧,我把腿拿上來也能上藥。”

“不用,就這樣?。”

遊烈垂著眼冷淡著聲線說話?。

夏鳶蝶一直知道遊烈除了有雙笑?起來就好看?得蠱人的桃花眼外,還有垂下來就能遮起翳影的密匝匝的長睫。

她隻是極少看?他在她麵前這樣?低低闔著,垂得淡漠。

還不如見他爆發?。

夏鳶蝶想著,緊靠在沙發?底座的小腿忽然被一隻淩厲修長的手勾住腳踝——

遊烈指骨將她踝足在掌心握牢,淩眉起皺:“躲什麼。”

夏鳶蝶覺得他反複無常:“是你說讓我彆碰你。”

“……”

遊烈難得被梗了下。

在女孩眼底尋見那一絲藏得很好的、她自己大概都難察的委屈,遊烈回神,他低垂了眸,將她足踝拉到?腿根,讓她抵住他腰腹。

“我不是那個意思。”

固定?好“傷員”後,他才微微俯身,抬手,拿著醫用棉棒給她膝上那看?著就讓他皺眉的傷口重新化血。

夏鳶蝶忍不住低下頭看?遊烈,看?得很細致,從他緊直的眉峰,到?深凝專注的眸,過了清挺的鼻梁,落到?薄抿的唇上。

想起它%e5%90%bb起來的觸?感,夏鳶蝶臉頰就微微泛燙。

女孩彆過臉。

傷口處一顆礫石被從慢慢融開的血痂裡撥下——

夏鳶蝶疼得一抖。

她壓住了那聲吸氣,但沒能壓住原本隻是小心貼著他襯衫的踝足蹬緊他腰腹的那一下本能反應。

然後她覺察他似乎也忽然頓住。

停了一兩秒後。

遊烈垂手,漆眸上挑,望到?僵坐沙發?的少女:“很疼麼?”

夏鳶蝶比他還擔心:“不疼,但我剛剛是不是碰到?你身上的傷了?”

“……”

遊烈垂回眼:“沒有。”

半小時後。

遊烈終於以最慢最輕的手法,將夏鳶蝶雙膝前的傷口全部做好了化血清創,然後消毒殺菌和上藥。

夏鳶蝶鬆了口氣,按住遊烈要合上藥箱的手:“你的傷都處理?好了?”

“不用。”

“不、行。”這大概是小狐狸今晚第一次在他麵前硬氣。

遊烈漆眸睨她,停了兩秒,他垂回眼,指節點了點她小腿:“行,那告訴我,誰推得你?”

夏鳶蝶憋了會兒,扭頭:“沒人推我。”

“……”遊烈薄唇一勾,笑?意涼淡嘲諷。

他顯然沒信,起身就要走?。

“!”

夏鳶蝶連忙伸手拉住他:“真沒人推我,我交卷出來跑得急了,撞到?攔我的采訪記者,不小心摔的。”

遊烈停在沙發?旁,微微側過身,眸子瞥下:“…自己摔的?”

“嗯。”

“跑多急?”

“……”

夏鳶蝶不說話?了。

遊烈默然幾秒,輕嗤了聲,他又折膝半俯下`身,從女孩微卷的長發?間勾起她下頜,讓她仰眸看?他。

“狐狸,你是不是哄我呢。”

夏鳶蝶有些惱火地咬唇,“你就當我是好了。”

“彆咬。”

遊烈眼神晦了層墨。

指腹在女孩下頜出輕摩挲了下,他還是沒忍住,微微前傾,%e5%90%bb住了女孩的唇,拿舌尖撬開她咬緊自己的貝齒。他%e5%90%bb著她,自嘲輕哂。

“行,以後就這樣?哄我。”他低啞聲音碎在她呼吸裡,像著了繾綣又自甘沉淪的癮。

“那就算你捅我一刀,我都不會躲掉。”

那天房間門內是巨浪驚天,門外世界一樣?是山崩海嘯。

庚老爺子向來不直接插手遊烈的學習和生?活,但這一晚也動了火,要不是遠在北城,老人家的怒火大概當晚就已經燒到?家門口來了。國外出差的遊懷瑾那邊同樣?沒消停,海上衛星電話?撥來不知其數,遊烈是一通沒接,氣得遊懷瑾勒令趙阿姨將人關在家裡,不到?他進?家門,哪都不許遊烈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連夏鳶蝶都接到?了喬春樹的信息,問?她遊烈是不是真的棄考還進?了警察局,學校裡都傳瘋了,怎麼也沒個定?信。

夏鳶蝶不知道遊烈是怎麼做到?的,但那些傳聞裡沒有提到?她一句。

遊懷瑾也是說到?做到?——

第二天遊烈晨跑,彆墅門都沒出,玄關兩個五大三粗一身黑西裝的安保人員已經將他攔住了。

夏鳶蝶正下樓吃早餐,就聽玄關方?向,陌生?的男聲恭敬但沉冷:“遊烈先?生?,請您不要難為我們,這是我們的工作。”

“遊董說過了,您身手不錯,但我們樓外還有其他同事,就算您跟我們打過去,也一樣?出不了彆墅院門。”

夏鳶蝶聽得憂心,還怕遊烈和他們起衝突,她連忙快步下樓,跑過屏風,剛下那兩級台階——

“跑什麼。”

夏鳶蝶抬頭。

就見遊烈從玄關處折返回來,剛過沙發?旁的聲音略帶些啞:“還嫌摔得不夠重?”

見他回來,夏鳶蝶緩下腳步:“我是怕你和他們……”

遊烈已經走?到?她身前,聞言薄嗤了聲。

“我是暴力狂麼,”他拉開餐桌旁的椅子,“除了某個敗類,你見我打過誰。”

夏鳶蝶眼神一黯:“對不起。”

“?”遊烈回身,“對不起什麼。”

“是因?為我,你才會和丁——唔?”

一隻薄皮小包子被遊烈塞住了小狐狸的嘴巴。

筷子擱回去,遊烈靠著餐桌懶洋洋側過身,“要追溯,也是你因?為我被那兄妹倆盯上,你攬什麼責。”

他聲音壓得輕,話?尾才往玄關一瞥,“就算遊懷瑾回來,這事也和你沒關係。亂說的話?……”

遊烈落回眸,視線在夏鳶蝶穿著的校服襯衫上方?一掠——

她今天的校服襯衫係到?最上一顆扣子,纖細頸子上還貼著幾處大塊的創口貼。

但有一處還是沒能完全藏住。

在左邊那貼的右下角,星點紅痕掩去了一半,若隱若現的,在女孩細白的頸子上像勾人的花痕。

遊烈眼神晃動得厲害。

於是斜靠著餐桌椅背的長腿忽然拉直回來,遊烈朝女孩走?了兩步,邁入牆後,也進?到?那兩個安保的視野盲區內。

他手腕一抬,指骨就勾住女孩頸前,襯衫領口係起的絲帶。

夏鳶蝶一慌,想後退:“你……”

“噓。”

遊烈輕捏住她絲帶結扣,拉向自己。

在他隨之低俯的漆黑眸子裡,那點拉扯比起力度更像某種蠱惑。

在再次沉淪之前,夏鳶蝶回神,想都沒想就抬手抵住遊烈快要%e5%90%bb落的唇:“遊烈,”回神的女孩聲音有些輕微的著惱,但又怕傷著他,隻能儘力把語氣緩和,“先?等等,我想和你聊聊之後的事。”

遊烈停頓,垂眸笑?了。

像是無奈又帶點淡淡的嘲弄。

夏鳶蝶微惱,抬眸睖他:“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遊烈直身,將欺負她的心思壓下,“明明最討厭在任何時候都過度理?性、利益第一的人,為什麼偏偏栽在你身上了?”

夏鳶蝶一梗。

遊烈垂下手,拉住夏鳶蝶手腕,轉身折返。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笑?著,一邊將人帶回餐桌旁:“怎麼,不服氣?你說我認識的所有同齡人裡,還有誰比你更能時時權衡得失利弊的麼,小狐狸?”

“……”

夏鳶蝶知道他是無心,但她還是不由地僵住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