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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 曲小蛐 4573 字 6個月前

?周一的下午。

課間操前是?老苗的英語課,遊大少爺那道修長頹廢的身影終於姍姍來遲地出現在教室門外。

他?看?著?一夜都沒怎麼睡的模樣,不知道從?哪回來的,淩亂碎發被一頂鴨舌帽隨便扣了,深長的眼?瞼下透出一點淡淡的烏色,桃花眼?的雙眼?皮似乎都被倦意壓得褶痕更深,也更冷淡了些。

遊烈也沒穿校服,身上一件oversize版的七分袖黑T,下`身一條牛仔長褲。

比起衣著?,他?神態更懶倦,除了露出半截的淩厲腕骨扯著?掛肩的背包,半點不似學生模樣,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近我者死”的冰冷氣場。

看?著?和?他?往常清貴大少爺的模樣大不相同,但又透著?一種彆樣頹拽的性感。

喬春樹表情複雜,聲音低輕:“他?不會是?去砸了電視台然?後回來的吧。”

夏鳶蝶抬眸,正想開口敷衍過這個話題。

恰這一秒,那人身上薄黑寬鬆的T恤從?兩人桌前過,一點糅雜的尼古丁氣息撲麵——

“阿嚏。”

夏鳶蝶撲在了桌前。

“——”

遊烈長腿驀地一停。

喬春樹驚恐扭頭?看?向夏鳶蝶,而教室裡其餘或明或暗盯著?遊烈的,也全都在這一秒裡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已經有人開始在心底替夏鳶蝶默哀了。

時間緩慢讀秒。

夏鳶蝶接過喬春樹僵遞過來的紙巾,遮在鼻尖前,她透過黑框眼?鏡仰頭?,對上麵前俯睨下漆黑眸子的遊烈——

第三次了。

這人用眼?神罵她。

夏鳶蝶記仇想著?,揉起紙巾,聲音輕弱:“對不起,遊烈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遊烈沒動靜,眼?尾輕矜揚了些,顯出幾分冷淡的銳利感。

他?對上桌後的小狐狸。

淩冽流暢的下顎線微微繃緊,遊烈垂睨著?她,顴骨輕慢咬合,像是?要把?那點一路燃上的煩躁癢意都咬碎了。

不等遊烈情緒反應,女?孩拿紙巾捂著?鼻尖,又打了兩三個沒抑下的輕聲噴嚏——

細白的鼻尖都嗆紅了。

這回換夏鳶蝶有些心裡生惱,她情不自禁拿琥珀色的淺眸從?鏡片裡撩起來,示意停在桌前的人快讓開些。

遊烈從?情緒裡被她叫回神,有些氣笑了,他?偏過臉,舌尖抵了上顎片刻,這才抑下情緒轉回。

撐著?少女?的課桌,男生微微俯身。

“你真是?山區來的麼。”遊烈啞撥著?聲線,像嫌棄卻又浸幾分笑,漆黑眼?珠晦得墨似的深——

“嬌氣鬼似的。”

“?”夏鳶蝶捂著?鼻尖都忍不住蹙眉仰臉:“??”

惡人先?告狀。

“遊同學,你……”

夏鳶蝶餘光裡瞥見老苗身影,語氣立刻跟著?真誠了許多,“吸煙有害身體健康,你還沒成年呢,抽這麼多煙,身體會發育不好的。”

遊烈:“?”

不等那點情緒從?他?眼?底漫及淩冽眉梢,老苗驚駭的聲音已經從?門口響起來了:

“什麼抽煙、抽什麼煙?!遊烈你——你,你……Areyoucrazy??Howdareyoudosuchathingthatcouldruinallofyourlife??”

老苗儼然?是?氣也驚得不輕,母語都說不利索了。

英語老師發揮了他?的專項。

夏鳶蝶聽得像天書,但也確實是?她第一次在現實裡聽這樣流暢甚至優美的口語——連老苗那禿頂的腦袋都變得可敬可愛了起來。

遊烈氣得想笑。

栽了他?一盆臟水的小狐狸這會兒半點沒看?他?,倒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的老苗,完全忘了她自己作了什麼惡,琥珀色的眼?眸裡幾乎微熠起一種類似向往和?渴望的東西。

“行,狐狸。”

遊烈直回身,喉結輕滾了下。

夏鳶蝶沒顧得給什麼反應。

旁邊喬春樹卻已經驚呆了,腦袋像倆定點的撥浪鼓,在兩人身上一左一右地轉,不能?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東西。

遊烈散漫地轉過身,他?插在口袋的手抽出來,敷衍地舉到一半,骨節分明,修長冷白。而比手更勾人的,他?聲線倦怠地啞出幾分性感:

“沒抽。外宿,身上沾的。”

老苗半信半疑,甩頭?往外走?:“你先?跟我出來!”

“……”

老苗剛轉過身,想起什麼:“對了,夏鳶蝶?”

“在。”少女?回神,應聲。

“給你定的校服襯衫裙到了,你去我辦公室拿走?吧。課間跑操前記得換上。”

夏鳶蝶意外一頓,隨即點頭?:“謝謝老師。”

第16章 腿好看

直到夏鳶蝶從老苗辦公室把套著透明塑料膜的校服抱回來,喬春樹還呆坐在原位上,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

課前三分鐘的預備鈴打響。

夏鳶蝶剛翻開英語課本,就被突然轉過來的喬春樹一臉嚴肅地湊了上來:“你?和烈哥,是不是私下?認識?”

上來就是致命問題。

夏鳶蝶沉默了下?,輕推眼鏡:“怎麼突然這麼問。”

“就,他對你?那個態度,很奇怪哎。”喬春樹有些卡殼,“我高一就跟他一個班,從來沒見他對什?麼人這麼……”

“這麼?”

“反正就很詭異,跟對其他人的態度都不一樣!”

“沒有吧,”夏鳶蝶認真地?默讀筆記裡的例句,同時分心答,“我覺得差不多,應該是你?想多了。”

“就算態度是我想多了,那他的稱呼怎麼解釋!”

“?”

夏鳶蝶輕眨眼,回過頭:“什?麼稱呼。”

“走之前,他明明有喊你?狐狸吧?”喬春樹眯起眼,放低聲,“雖然聲音不高,但我可聽見了,老實交代。你?和他之間什?麼時候還有外號稱呼的關係了?”

“……你?聽錯了。”

夏鳶蝶輕%e8%88%94了下?虎牙尖,麵上溫吞笑著?,眼睛都快彎成月牙。

“他可能是記錯我名字,喊成胡麗了吧。”

喬春樹:“?”

“胡麗和夏鳶蝶,哪裡有記錯的空間嗎?”

“那種太少爺,貴人多忘事?,很正常。”夏鳶蝶心不虛氣不短地?低回頭。

喬春樹還想疑問什?麼。

“老苗上節課好?像說了,這節課默寫詞組和例句是不是?”

“——我靠,我給忘了!哪些來著??”

“嗯,這裡……”

沒多久後,老苗帶著?遊烈回了教室。

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少爺又是那副倦怠疏離模樣了。這次路過夏鳶蝶和喬春樹的課桌,他眼皮也沒抬一下?,徑直抄著?兜向後走去。

老苗站上講台:“遊烈同學私自曠課,還缺席月考,這個行為很是惡劣,你?們都不許學他,聽見了嗎?”

底下?有人小聲:“我們哪有這魄力啊。”

“哈哈哈……”

哄堂笑聲裡,夏鳶蝶下?意識地?回了下?眸。

下?午日頭半落,歪歪斜斜打進窗裡,獨剔出他一人清影。像拿細尖金筆描過了輪廓,深得孤孑,於是那道背影清冷瘦削,明明走在笑聲歡騰的人群裡,卻像虛化了身旁的一切,叫你?覺著?人間熱鬨,隻他格格不入。

夏鳶蝶這一刻忽有些了悟。

為什?麼從第一次遇見,她在遊烈麵前就不想遮掩。

那大?概是一種直覺。

這世上有人和你?一樣,同是孤獨異類。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隻是又和你?相反,他不在泥淖裡,他該在人間萬丈紅塵的最頂端,像雲邊上的星星。叫你?看見他時,就知相隔豈止山海之距。

夏鳶蝶想著?,安靜地?收回餘光,筆尖下?順暢地?默寫出一個詞組。

雲邊的星星太遠。

她隻想摘她親手種下?的果子。

新?德中學的女生夏季校服,款式統一,上身是係紅色絲帶的白襯衫,加一條紅藍格子裙的搭配。

裙長一般是剛到膝蓋位置。

一般……

至少在校園裡,多數女生是這樣。

夏鳶蝶站在衛生間隔間裡,遲疑地?拽著?裙擺,開始思考到底是裙子還是尺寸出了問題,不然為什?麼裙擺在她膝上,還露了一小截。

山裡多蟲蟻,加上家境拮據,夏鳶蝶基本沒有穿過短裙,一時之間也沒意識到這是她腿長比例優越於常人的原因。

“好?了嗎小蝴蝶,再不出來,我們跑操集合要遲到了。”

“…來了。”

就算要確定是不是拿錯尺寸,也得等跑操結束了。夏鳶蝶垂手捋了捋裙擺,推門出去。

喬春樹背著?身等在門外,從窗台轉來:“這熱得要命的天,竟然還要一天跑兩回操,學校簡直沒人性。我要是你?,巴不得校服永遠彆來,這樣就能一直——不……跑操……操。”

“?”

夏鳶蝶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聽見了個臟話。

她停下?捋裙子的手,莫名仰臉。

然後就見剛呆回神的喬春樹撲了過來:“我的天哎小蝴蝶,你?那大?白T牛仔褲的我都沒看出來——早說你?有這%e8%83%b8這腰這腿啊!哇靠這麼醜的校服你?都能穿成這樣——走走走,快,我帶你?出去轉兩圈!”

夏鳶蝶還懵著?,已經被興奮的喬春樹一把薅了出去。

喬春樹下?樓飛快,拉得第一次穿膝上裙的夏鳶蝶更是驚慌,和褲子還有遊家送的那條長長的睡裙感覺完全不同——

一路她都覺著?裙子要飛起來,直想拿根皮筋把裙擺匝腿上。

等回神,她已經被喬春樹帶到樓下?了。

高二學生就在樓下?列隊集合,一出樓口,麵對著?往校園大?道兩邊延展的各班還鬆散著?的列隊,喬春樹立刻停下?。

還在夏鳶蝶後腰一托:“彆跑,端莊點。”

夏鳶蝶:“…………?”

剛剛差點就起飛了的人難道是她嗎?

女孩扶正了跑歪掉的黑框眼鏡,有些無奈:“好?了,再遲到就要被‘端莊’地?罰站了。”

“……”

此時,高二九班隊列內。

丁懷晴忽然被身旁的女生撞了撞胳膊:“我去,你?看那不是一班新?來的那個小乞丐嗎?”

“哎呀,她有什?麼好?看的。”

丁懷晴皺著?眉轉過去,眼焦縮了下?。

少女正從他們不遠處跑過去,翹挺的%e8%83%b8'脯在襯衫的束縛下?輕晃,紅色絲帶迎風吹在白皙的頸旁。細盈盈的腰肢恰到好?處地?紮在裙子裡,風掀起她嶄新?還帶整齊壓痕的裙擺,露出底下?雪白凝脂似的長腿。

那裡也是最惹眼的。

女孩的腿是極漂亮的型線,又長又直,多一絲肉顯腴,少一絲則瘦,腳上是一雙有些磨損的紅紋白鞋,剛到踝骨下?。

於是就連那個小小的腳踝窩都顯出幾?分性感來。

丁懷晴無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鏡子。

旁邊的女生還沒察覺,眺著?夏鳶蝶離開的地?方:“之前學校裡傳烈哥把襯衫借給她了,我還完全不信呢,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