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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進入一號審訊室。

孫彤比李騰龍鎮定多了,她倚著靠椅,姿態鬆弛。

見他倆進來,孫彤也隻是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坐正,絲毫沒有李騰龍見到警察的那種緊張感。

蘇廷希坐下後沒說彆的,直奔主題。

“你的姓名。”

“孫彤。”

“工作單位。”

“江南市北山縣村鎮銀行。”

蘇廷希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他微微頷首,“好,謝謝你配合我們工作。今天請你來是因為一起命案,希望你能配合。”

孫彤神色坦然,“我知道,是何總的案子吧,我在今天的新聞裡看到了。”

“嗯,那請你簡單說一下你和死者的關係吧。”

“何總是我們銀行的大客戶,他在我們銀行開設了個人賬戶和公司賬戶,我是部門委派負責他所有賬戶的專員。”

“那彆的方麵呢?有沒有彆的關係?”

這次孫彤沒有正麵回答,她唇角輕輕勾了勾:“警察先同誌,你一個大男人問女孩這種問題不合適吧?”

“我們這是在辦案,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周清傾厲聲說:“你要是嫌他一個大男人問這個問題不合適,那換我來問好了。”

“你跟死者何金元除了客戶關係,還有沒有彆的關係?”

孫彤彆過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孫小姐。”蘇廷希突然問道:“江南市村鎮銀行的大客戶專員,一個月工資是多少?”

孫彤咬了下唇:“6000元。”

“那孫小姐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從何總在我們行開設賬戶開始,我就在那裡工作了,算下來也有兩年半了吧。”

“孫小姐是本地人麼?”

“不是。”孫彤眉頭抬起,頗有些挑釁地意味:“怎麼?你們還歧視外地人是怎麼著?”

“孫小姐,你先彆著急,咱們來算筆帳。”

蘇廷希扯過一張白紙,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中性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你房子肯定是租的,據我們所知你住在江南市區的豪華公寓,那裡的租金最少一個月也要4500。就算你一日三餐全在食堂,水電物業費加交通費你一個月至少也要500元。”

“而你工資是一個月6000元,這麼算下來你兩年多最多攢下3萬塊。就算你有年終獎,加上兩年的年終獎,你的存款也不可能超過10萬塊!”

他寫完後將白紙掉了個頭,轉到孫彤那一麵,又隨手從文件夾裡抽出幾張照片拍到她麵前。

“這一件香奈兒的風衣市場價三萬多,這個愛馬仕kelly包包市場價二十多萬,光是這兩樣東西就已經遠遠超過了你的全部收入,就更彆說你的衣櫃裡向這樣的頂級奢侈品多到不勝枚舉。”

“另外,我們還查了你的個人賬戶,死者何金元每個月都會給你打50000元,時間也正好也是兩年多。”

“孫小姐,這些你都怎麼解釋?”

孫彤哪裡還有最初的鎮定,她眼底一陣慌亂,眼神閃爍,“這些、這些都是假的,是我買的高仿!都是便宜貨!”

“到底是正品還是高仿自有專業人士去鑒定。”周清傾曲起指關節敲了敲桌麵,“孫彤,現在我們找你來還隻是聊聊,如果你還是這麼拒不配合,那我們江南警方就隻能把你歸為犯罪嫌疑人處理了!”

“再問你一遍,你跟死者何金元到底什麼關係?”

孫彤緊緊抿唇,過了好幾秒才屈辱地開口:“我……我們是情人關係。”

第7章

見孫彤終於承認了她與何金元的關係,周清傾語氣緩和了下來:“我們發現在淩晨3:00左右你到過死者家中,你去乾什麼了?”

總歸這最難以啟齒的情人關係都說出口了,孫彤精神上反倒放鬆了不少,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沒好氣地說:“這糟老頭子和他老婆吵架了,心情不好要我來陪他!但他那天脾氣糟透了,我剛一到就對我一通臭罵,我一生氣就走了,這老東西又追出來開車送我回家。”

周清傾:“但是我們發現何金元的車子很快又回去了。”

孫彤坦率地點點頭:“嗯,因為我們在車上又吵了起來,我不想讓他送我,一氣之下讓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自己打車回去了。”

“淩晨三點多,你能打到車麼?更何況還下著大雨!”

“確實不好打,我在雨裡也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才等到車。”

“孫小姐,關於死者公司和個人賬戶,我還有問題要問你。”蘇廷希突然問道:“你是否利用職務之便在銀行業務上給何開了綠燈?”

這個問題讓孫彤重新警惕起來:“警官,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蘇廷希似乎是早就料到孫彤不會輕易回答這個問題,瞟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淡聲道:

“何金元在你們銀行的個人存款高達7個億,公司賬戶最高存款額最高時也將近53億。這兩個賬戶加起來將近有60個億,但是他們卻被何金元在一個月之內全部移空了!尤其是公司賬戶,你們銀行後台居然沒有任何提示,這是根本不合規的。”

孫彤坐直身體,思忖片刻,謹慎地回答:“那糟老頭子是我們的大客戶,在資金方麵我們對他和他的公司賬戶一直是管理比較鬆的。更何況金碧輝煌還是一家房地產企業,他們拿地啊、建設啊,向來都是大筆轉賬。”

警方既然已經查到了這些,說明他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她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

蘇廷希挑了挑眉,“也就是說你們銀行確實給何在這麼麵開了綠燈?”

孫彤不情不願地回答:“你非要這麼理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知道何金元的賬戶已經清空了麼?”

“……知道。”

手中的筆在蘇廷希的手指上靈活的轉了一圈兒。

他突然反手握住筆,抬眼衝著孫彤微微點頭,“好,孫小姐,感謝你的配合!”

從審訊室出來,周清傾和蘇廷希合計了一番。

他們一致認為孫彤的凶手嫌疑不大,但是她涉及到了何金元洗錢和詐騙案件中,因此也得扣押48小時。

再一次進入審訊室已經淩晨十二點多了,這次審的是最後一位嫌疑人,死者何金元的妻子王曉槐。

進去之前,蘇廷希特意泡了兩杯咖啡。

兩人進入審訊室,王曉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隨意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盯著辦公桌出神。

周清傾和蘇廷希對視一眼,而後她清了清嗓子,“王曉槐。”

“哎?警官你叫我啊?”王曉槐似乎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後急急忙忙撇清關係:

“警官我沒殺人!何金元是我老公,我怎麼可能殺他呢?”

“我們兒子在澳洲上大學。之前每個月何金元都會給他打過去5萬塊錢,現在何金元人死了,我兒子下個月的生活費可怎麼辦啊!”

周清傾眉梢抬了抬,“你兒子多大了?你們一個月就給孩子5萬塊生活費?”

“他今年22歲。”提到自己的兒子,王曉槐緊凝的眉頭稍稍放鬆了些,“畢竟是在國外嘛,生活開銷大,而且他總跟我說需要社交。他的那些朋友個個在澳洲都開名牌跑車,他說自己要是不買一輛,跟那些留學生就沒話題了。”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你如果真的想讓自己洗脫嫌疑,那就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警方,這樣我們才能幫助你!”

“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周清傾翻著桌上的文件,一邊問:“你們家的阿姨表示昨天聽到你和死者發生過激烈的爭吵?你們為什麼吵架?”

“還不是因為那個老不死的做的那些齷齪事兒!”

想起這件事情王曉槐就恨得牙癢癢!

“那個老不死的在外麵有女人,還被我知道了。我谘詢了律師,可離婚的財產分配無法讓我滿意,我選擇委曲求全不離婚,每個月讓那老不死的給我和兒子各打5萬塊錢生活費,但是從上個月開始他就沒再給我們兩人打過一分錢!”

“我昨天晚上是找他要錢去了,沒想到他居然敢動手打我!這個老王/八/蛋他憑什麼啊他!!當年要不是我家砸鍋賣鐵給他湊齊了第一筆創業資金,他現在還是那個窮小子呢!”

見她%e8%83%b8口劇烈起伏,情緒越來越激動,周清傾趕緊開口道:“王曉槐你先冷靜,有什麼情況你可以慢慢說。”

王曉槐深吸一口氣等情緒稍微平複了些才繼續開口。

當年她跟何金元談戀愛時,何金元還是一個窮小子。

那時的何金元踏實能乾肯吃苦,王曉槐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兒才非要嫁給他。

可沒想到對於兩人的婚事王曉槐父母死活不同意,非說何金元沒啥文化也沒有錢,還覺得他做人沒底線靠不住。

王曉槐不聽,她覺得父母對何金元有偏見。

沒錢怎麼了?她堅信何金元這麼踏實能乾早晚能闖出一片天地來!

在她的軟磨硬泡,和何金元再三登門,態度誠懇表示自己會對王曉槐好的情況下,她的父母終於勉強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在兩人成婚之後,她的父母還賣掉了市區裡的房子給他們湊齊了創業資金,供他們開了一家服裝加工廠。

何金元確實還算是有能力,也挺能吃苦,在兩人努力經營下服裝廠的效益一直很好。

隻是當廠子剛有些起色時王曉槐就查出懷了身孕,在何金元的勸說下王曉槐從公司退出安心養胎帶孩子當全職媽媽,把廠子全權交給了何金元獨自打理。

在何金元接手廠子不到半年,他就把之前王曉槐招進廠子裡的員工全部辭退。

之後他雖說生意是越做越大,可他也變得越來越好大喜功。

導致何金元徹底變成現在這樣的節點在五年前,有幾個發小找到他,希望和他一起投資房地產。

起初王曉槐是不同意的,那段時間兩人幾乎天天吵架。

何金元說他不願意再給王曉槐家當牛做馬了,他要給自己闖出一片天。

之後他不顧王曉槐的反對把服裝廠賣了,還把錢全都投進去和那幾個發小一起蓋了愛琴海彆墅區和另外幾個沒動工的樓盤。

自從王曉槐退居二線生孩子養胎開始,何金元的身邊就經常圍繞著鶯鶯燕燕,花邊新聞不斷。

王曉槐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但那時候她跟孩子都靠著何金元養著,為了孩子能過富裕的生活,受更好的教育,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未來能鬥爭奪一些家產,她隻能委曲求全裝傻。

況且何金元也明裡暗裡的表示過,就算他在外麵找再多的女人,王曉槐依舊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所有的財產也會讓雙方的孩子繼承。

王曉槐本來也被他說服了,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每天吃吃喝喝花花錢,日子過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