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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他們不讓我過去。”林蘿拽緊手裡的衣擺,喃喃地重複道,“他們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一字一句,鋼錐一樣狠狠地砸在賀禹淵心臟上。

林蘿十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他從旁人那裡了解過,也從林大伯那裡了解過。

當年,林父林母帶著林蘿到國外旅遊,隻是林母剛到不久就得了重感冒,聽林大伯說,小林蘿知道市中心有一個許願池很靈,於是,拉著傭人阿姨到許願池許願希望媽媽身體能趕緊好起來。

也是這次出門,讓小林蘿和傭人阿姨躲過了那場轟動全網的酒店特大火災,誰也沒想到一個頂級酒店能出這種禍事。

賀禹淵查過新聞。

那次事故裡傷亡共有八十九人,死亡四十三人,其中就有林蘿的父母。

這也是為什麼節目組辦理酒店入住時,他進門前先看了一眼緊急出口和消防設備。

賀禹淵低頭看著懷裡的林蘿,心疼得厲害,可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將林蘿抱在懷裡,說些毫無意義的寬慰話語,“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林蘿已經很長時間沒哭過了,哪怕在異世那麼苦也沒哭過,但是衝進火光滔天的店裡,看見倒在地上的小姑娘時,突然就很想哭。

她能把小姑娘救出來卻救不了父母。

車內的溫度下降了。

攬在身後的手臂輕輕拍著,似在安撫她。

臉上濕膩膩,一定是賀禹淵剛才親的,林蘿伸手抹了一把,瞳孔微縮。

手背上,一片刺眼的紅。

“賀禹淵。”林蘿從賀禹淵懷裡退出來,抬眼望他,從他衣領上看見了洇出的血痕,再出聲時,連聲線都在抖,“賀禹淵,你在流血。”

賀禹淵抬手摸向後脖頸,果然摸了一手的血。

即使這樣,他仍然麵色沉靜,仿佛一點也察覺不到疼,語氣很是雲淡風輕,“可能剛才不小心燒傷了,放心,不疼。”

說完,他重新看向林蘿時,微微一怔,伸出乾淨的那隻手,撫過林蘿的眼角,無奈道:“你怎麼又哭了。”

林蘿回過神,脫口而出道:“什麼叫又哭了,分明是你剛才沒親乾淨!”

賀禹淵頓了頓,倏地失笑。

“你還笑!”林蘿氣得把沾血的手使勁往他襯衫上抹。

-

市中心醫院。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人:林柏。

這還是林蘿回來後,第一次接到林柏的電話。

依林蘿前些年對林柏的了解,林柏早幾天打電話過來才正常,拖了幾天挺稀奇。

林蘿想罷,抬眸看了看正躺在病床上熟睡的賀禹淵。

在車內意識到脖頸被燒到流血時,賀禹淵還很淡定,甚至在叫來司機驅車前往醫院的路上,他還能有條不紊地給國內的下屬打電話讓他們調查店內火災的事情有沒有其他人的手筆。

誰知,一個電話還沒打完,這人就不省人事了。

司機嚇得差點打偏了方向盤。

林蘿——

她也嚇到了。

在見到醫生前,林蘿一路上抬手試了好幾次賀禹淵的鼻息,一次次確認這人還活著。

放在從前,她不會這麼擔心,偏偏發生在今天,偏偏發生在從著了火的店裡跑出來以後。

直到在醫院檢查完,林蘿才從醫生口中得知賀禹淵脖子上的那處燒傷無礙,就是休息嚴重不足,身體機能下降,再加上心情大起大落,這才高燒到昏倒。

醫生將賀禹淵後脖頸的傷口做過包紮處理,考慮到他昏迷中吃不下藥,索性打了點滴,不出意外,賀禹淵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住的VIP單人間,有病房,有沙發,有獨衛,從家裡來的傭人正在客廳收拾衛生。

林蘿沒特地從沙發上下來到客廳裡接電話,依然懶搭搭地窩在沙發裡,“堂哥?”

“我找賀禹淵。”電話裡,林柏說道。

“他在睡覺。”林蘿問,“你有事?”

林柏聲音溫潤,語氣透著些不悅,“你把他叫醒,讓他解決乾淨帶來的爛桃花。”

爛桃花?

林蘿剛想細問,那邊宋至庭的消息就發過來了,附帶著圖文,【林蘿,有人說你在高中霸淩同學,你看看想怎麼澄清[齜牙笑.jpg]】

電話那邊,林柏收斂脾氣,繞過了爛桃花的問題,試探問道:“周末,你會回家吃飯吧?”

林蘿懶散地倚靠著床頭,遙遙看向賀禹淵,視線從他側頸上的繃帶掠過,“回。”

林柏放下心。

他還想再說什麼,即使答應過賀禹淵不能和林蘿說出兩年前的約定,但說些其他的事情總沒關係,剛開口,那邊秘書就敲了門。

剛上正軌的公司,作為老板,一天裡的事務遠比賀禹淵還繁重。

掛電話前,林柏認真叮囑,“你和賀禹淵真吵架想離婚也不用虛,林氏從來沒有接受過辰豐集團的幫忙。”

林蘿詫異挑眉,“那你們得多累?”

林柏:“……”

他叮囑完全是擔心林蘿顧忌林家收了辰豐集團的好處,真吵架了底氣虛,結果,林蘿這口%e5%90%bb倒真不把賀禹淵當外人了。

回憶看過的幾期綜藝,林柏微皺眉頭,難道林蘿真的喜歡上了賀禹淵?

林柏從未想過乾涉兩個妹妹的結婚對象,隻是兩年前那次談判,讓他清楚意識到賀禹淵這個人的深不可測,關鍵他對林蘿的占有欲和控製欲太危險。

這個念頭剛起,林柏又想到了林蘿把賀禹淵當全能考核秘書,為了拆監控的事情生氣,一時又心情複雜。

也許,他們眼中的危險,在林蘿眼裡不值一提。

“阿蘿,我問你一句。”林柏不想在電話裡打探那兩年林蘿經曆過什麼,隻是問道,“哪天你們倆吵架太凶動起手,你能打過賀禹淵麼?”像直播那天突然驚醒用手肘扼住賀禹淵喉嚨那樣。

林蘿輕笑了聲,“當然能~”

林柏沉默須臾,“你們打過?”

“那倒沒有。”林蘿一邊回電話一邊找來平板,“一眼就看出來的事情,不用多此一舉。”

林柏:“???”

他看直播看了那麼多期那麼多眼怎麼就看不出來?

“行了,不說這個,網上的事情你讓賀禹淵儘快處理。”林柏重新不悅起來,“網上那些言論你也不用在意,全是一些有心人雇傭的水軍,記住了麼?那些罵你的人,肯定都是無良水軍!”

林蘿掛了和林柏的電話,用平板登錄賬號,這一登錄驚訝了,列表裡一串小紅點未看消息。

先點開了宋至庭發來的鏈接。

這才知道火鍋店出事前一秒,雲莘想說的話。

在賀禹淵聲明澄清不久,身份認證過的江映月也在社交平台上做出了回應。

江映月V:我和@賀禹淵在學生會共事兩年而已,兩年裡,一直保持著正常的同學關係,且彼此皆以學業為重,從未有過其他出格的行為。走廊講話也是在談老師派的工作,希望大家彆再胡亂猜測我們的關係,一旦讓@林蘿誤會生氣,導致兩個人有了矛盾,我真就罪過了。

評論區有條評論問江映月為什麼回國後先到辰豐集團。

江映月回:【有個公司合作想和辰豐集團談,想著多年不見賀禹淵這位同學,便親自去了辰豐集團,也沒想到被傳成彼此初戀。賀禹淵能這麼回複估計真被林蘿誤會了,也怪我思慮不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蘿覺得這個回複有點意思。

似乎賀禹淵聲明裡特地強調的從未見過麵和不熟不過是她生氣了才不得不這麼劃清界限。

至於宋至庭說的霸淩源頭,也來自江映月的評論區。

有位自稱高中校友的賬號爆料:【比起你們,林蘿高中真就除了學習什麼都乾,逃課就算了還帶頭孤立班裡的貧困生,不讓其他人和貧困生坐同桌,什麼臟活累活都讓貧困生乾,聽說那個貧困生心理出問題高中都沒讀完!】

江映月也回複了:【你指QL麼?我回國前和QL聯係過,她現在工作很好生活也很好,當年的事情或許有誤會。】

很快,下麵就有人跟著回複:【隔壁班說一句,林蘿的作業,值班全讓QL做!而且QL真就一個人坐,沒有同桌。】

“QL?”林蘿挑眉,“這說的不會是錢萊吧?”

讓錢萊做作業,讓錢萊值班,讓錢萊一個人坐。

林蘿嘖了一聲,“還真是我乾過的事情。”

當林蘿點開主頁時,驚訝發現#林蘿 霸淩#的詞條上了社交平台的熱搜。

【霸淩?小作文你們也信?這種事情我能給你們編出十條!】

【江映月的回應像是默認了,這位總歸是當年的見證者吧?】

【從前有些話我不敢說怕被罵,其實林蘿和宋至庭上的那個班還挺出名,裡麵學生兩極分化,要麼成績不錯的貧困生,要麼被家裡用錢塞進來的紈絝,聽說有個男生還搞大了彆校女生肚子,說他們孤立霸淩一個貧困生,我感覺還挺可信。】

【拜托,我林姐能有那閒工夫孤立彆人?一下課就懶桌上睡覺吧!】

【林蘿高中還逃課呢,誰說她那時候就懶的?】

【林蘿就算不參與單純圍觀也算助紂為虐吧?】

讓人意外的是,這件事裡,陶久清和黎從言竟然發聲了。

陶久清V:#林蘿 霸淩#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切勿造謠。

黎從言V:我信自己的眼光。//#林蘿 霸淩#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切勿造謠。

消息列表裡,宋至庭還在甩消息。

【這件事光撤熱搜不行,何況你又沒霸淩!等你和錢萊回應完,我讓公關部給你弄個口碑大反彈!】

【我剛看了眼風向,似乎也不算大反彈,你這綜藝上得值啊,網友們50%25都相信你不可能乾出這種事,放前兩年,肯定一邊倒罵你呢。】

【陶久清能發聲我理解,畢竟你算常慎和藍空實業的恩人,黎從言能發聲就很神奇了,他在圈子裡出了名的不留話語把柄。】

除了宋至庭,像是林蓓,雲莘也發了消息,雲莘關心的點還多了一個,那就是關心林蘿在火鍋店這件事裡有沒有受傷。

錢萊也發了消息,詢問林蘿該用本名賬號回應還是用公司賬號回應,而且很生氣地表示這件事一定有幕後推手。

《天生一對》的群聊列表裡,陶久清,黎從言在群裡艾特了林蘿。

陶久清:看見消息回應一下吧,估計有預謀在黑你,能找到當年的那位QL麼?讓對方出來回應比較好@林蘿。

陶久清:我猜對方還有後手,即使讓QL回應,對方也要引導輿論說你花錢買通了QL幫你說話。

黎從言:林蘿怎麼可能乾這種事啊,瞎編都不會編。

林蘿看見黎從言在群裡的信任,突然起了點逗弄的心思,冒泡回應:【這些事我還真乾過,而且隻多不少@黎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