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用筆記下些什麼。
這些事情溫北都能察覺到,擁有異能後的他比起之前的五感提高了不少。
隻不過他知道博幾沒有惡意,也就隨他去了。
博幾推了下眼鏡:“帶上我一起去吧。”
溫北有些無奈:“你連我要去幹什麼都不知道。”
博幾:“我的任務就是要研究你和旅館,所以我必須跟著你一起。”
他十分直白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那張有些平平無奇的臉上是格外的認真。
如果這時候有玄伊等人聽到了,大概會嚇得捂住他的嘴。
溫北卻彎起了眼睛:“好吧。”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變成博幾口中的“研究物件”。
博幾又推了下眼鏡,下了個定論:“你脾氣很好。”
他雖然是智商高情商低,但也知道自己說話向來不討人喜歡。
可是溫北一次也沒有和他生過氣。
博幾講完這句話,就低下頭往小本子上記了些東西。
溫北很好奇:“你在記我脾氣好嗎?”
博幾抬起頭看他:“嗯。”
小本子上麵寫了幾個字——觀測對象脾氣溫和,性情穩定。
溫北:“我可以看看你都記了什麼嗎?”
他想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的形象。
博幾認真搖頭:“不行。”
在研究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他不習慣分享。
隻是這兩個字剛出口,他手上突然就空了。
博幾:?
溫北抬頭看向他的身後,仇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過來了,剛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此刻憑藉著身高優勢,輕鬆就抽走了博幾手上的本子,慢條斯理的翻閱了起來。
博幾回過頭想把本子拿回來,用肉眼評估了一下兩個人身材和實力上的懸殊後,又老實了起來。
仇酊原本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突然視線在某一頁頓住了,明顯的興致慢慢從眸中浮現。
第57章
溫北覺得自己也許是過於瞭解他了,不然怎麼會在看到男人露出這個玩味表情時,就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給我看看。”
仇酊居然真就聽話的將本子給了他,挑眉示意他往下看。
溫北接過本子後就翻了起來,前麵都是一些很正常的記錄,譬如他的作息時間門,記錄得還挺詳細,包括他的飲食偏好也有所記錄。
看得出來博幾確實很認真將他當成研究物件在研究。
在關於他外貌的解釋上,博幾認為可能是因為末世開始後他便一直在這間門旅館裡,所以未曾被汙染。
這也是普遍大多數人的想法。
溫北翻到下一頁,瞳孔緊縮了一瞬,終於明白為什麼仇酊剛剛會突然有這個反應了。
【觀測物件是否擁有配偶:是。】
【配偶是否為汙染者:是。】
【觀測隊友的配偶名為仇酊,是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男性汙染者,兩個人關係頗為親密。】
再接下來博幾又用自己所見所聞列舉了一些他們是“情侶”關係的證據,乍一看條理清晰,十分有理有據。
溫北隻覺得腦瓜子轟的一下,像是有數台飛機轟炸而過,一片狼藉之中,配偶兩個字格外顯眼矚目。
他看向博幾,漂亮的貓眼瞪得很圓很亮,仿佛裡麵有生動的怒火在燃燒著:“我們不是伴侶關係!”
博幾愣了一下,瘸腿的黑框眼鏡從鼻樑上滑落:“不是?”
溫北斬釘截鐵:“不是!”
他伸出腳不輕不重踹了仇酊的小腿:“你解釋啊。”
仇酊沒有躲開,性感的嗓音低笑一聲,有種說不出來的寵溺:“嗯。”
溫北的耳朵都紅了,像是張牙舞爪被欺負的小貓:“你不要亂寫了。”
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反而讓人想揉亂他的呆毛欺負一番。
仇酊站在旁邊,眼裡的笑意愈發明顯了。
“哦。”博幾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他接過那本小本子,又拿出筆在上麵寫了些什麼。
溫北見狀鬆了口氣,他從沒想過自己和仇酊在外人眼裡還有這樣一層關係,他感到莫名有些尷尬。
這一切都要怪這隻瘋狗,一定是因為他行事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溫北瞪了一眼男人,微微上揚的眼尾仿佛自帶小鉤子。
仇酊欣然接受他的遷怒。
博幾默默又記下了幾個字:【觀測物件有傲嬌的屬性,在外人麵前並不承認自己的戀情。】
...
一番準備後,天色已經漸晚,再過兩個小時晚霞就該出來了。
溫北看出了阿羅的著急,主動提議:“我們現在就走吧。”
阿羅愣了一下:“可、可以嗎?”
他結巴了一下,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僅要讓老闆陪著自己去,甚至還要趕路。
在這冰天雪地裡,他隻是個普通人,萬一凍生病了......
對上阿羅擔憂的眼神,溫北這才想起來自己在他們眼中依舊是個普通人的設定。
他安撫了一下:“我沒事的。”
事實證明,哪怕是擁有了異能,身體素質得到提高,畏寒體質依舊改善不大,不過不會輕易生病了。
一踏出旅館,溫北就要把自己裹得像是個球,戴上了兔毛耳罩和兔毛手套後,精緻的小臉愈發顯得稚嫩。
至少不會把自己凍死。
他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車子被博幾等人幫忙改裝了一下後,變得十分適合在雪地上行駛,唯一的問題就是速度會慢一些。
車上也載入了熱風係統,能夠讓車內暖和一點。
他們總共四個人,開著一輛可以承載八個人的車,位置綽綽有餘甚至後排還能躺下睡覺。
溫北懷裡揣著暖手寶,他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
黑色的風衣裡隻穿了件毛衣,甚至扣子都沒有係上,就穿得這麼隨意,絲毫也沒有受凍的感覺,顯得在他身邊的自己更像是個球。
人與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溫北有些鬱悶。
仇酊似乎感覺到了他無形的羨慕,手指輕動,由異能幻化出來一條大概有成年人手臂那麼粗的龍尾,直接搭在了溫北腿上,尾巴尖一甩一甩,同時散發出熱意。
比起他懷裡的暖手寶更暖也更有誘惑力。
溫北矜持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尾巴尖尖的誘惑,將尾巴抱到了自己懷裡,渾身上下的寒意頓時被驅逐了,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了。
在前麵開著車的博幾原本正在和阿羅確定著行駛路線,他們講著話,突然察覺到一道暗含警告的視線。
兩個人同步看向後視鏡,猝不及防看到了溫北抱著尾巴靠在仇酊肩膀上睡覺的樣子。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青年已經睡著了,而男人自覺的往旁邊靠了靠,調整身形好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懂事的尾巴也圈住了青年的腰作為支撐。
仇酊抬眸,冷漠的眼神和他們隔著後視鏡對視而上。
嚇得博幾和阿羅又收回了視線,兩個人十分默契的閉上嘴,不再說話。
車內頓時變得寂靜,隻有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和時不時被獵殺的汙穢物發出的瀕死叫聲。
...
他們在雪地裡行駛了兩天,溫北把仇酊的尾巴當做暖手寶也從一開始的有些不好意思,到後麵的越來越順手。
幾乎是他手一伸,尾巴就會自動過來,尾巴尖尖甩一甩。
溫北摸著懷裡的尾巴,上麵的質感像是傳說中龍類堅硬的鱗片,卻並不割手,最鋒利的部分都在他撫摸過去的時候自動收緊貼合,有些像是在盤會自動發熱的暖玉。
溫北:“現在前進的路線就是那條運輸的路了嗎?”
阿羅心情沉重:“嗯。”▲思▲兔▲在▲線▲閱▲讀▲
他們的情況並不樂觀,儘管有博幾的幫忙,他們沒有偏移半點路線,卻找不到半點車隊行駛過的痕跡。
大雪幾乎將一切都掩蓋了。
氣氛愈發低迷。
溫北拿出了一口奶鍋,為了鼓勵他們振作起來:“來煮泡麵吃吧。”
泡麵這種東西在末世之中分外不起眼,末世後無人生產,幾乎在末世第三年後就消失滅跡了,所以當溫北一拿出泡麵,博幾和阿羅立馬湊了過來。
阿羅抹了把臉重拾心情:“我來煮吧。”
溫北:“你去撿點東西來燒就行了。”
雪地濕漉漉的,不是很好生火。
阿羅應下後往遠處走去,他想找些死木的柴火。
死木是汙染區裡十分常見的一種汙穢物,也是難得攻擊力弱的植物。
樹皮上會出現空洞的嘴巴和眼睛,仿佛盯著每個靠近的人,如果有汙穢物在它身上停歇也不會有反應,但是被攻擊後會發出難聽的哀鳴。
它們的繁殖力強大,再生能力也很強,根部紮根在地裡好幾百米長,哪怕是被破壞到隻剩下一小截根部也能再次長成蒼天大樹。
是汙染者在汙染區內十分喜愛的一種燃料。
這些汙染區常識都是這兩天裡他聽博幾教的,兩個人的關係猛地增長。
阿羅仰起頭,很快就找到了一株死木,上麵的雪沉甸甸的,沒有一片綠葉。
死木是不會長出綠葉的。
阿羅用自己的異能鏟下一大塊樹皮,剛想帶走就突然發現麵前這快樹皮上有個奇怪的鼓包。
似乎還在蠕動。
“這是什麼?”阿羅嘟囔了一句,伸出手想要觸碰。
下一秒一尾顏色鮮豔的毒蠍子從裡麵鑽了出來,畸變的毒蠍尾直直刺向他的手指,千鈞一髮之際他被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叼住,身體猛地往後一摔。
在雪裡摔了個不痛的屁股墩,避免了被汙穢物刺傷的風險。
毒蠍子見自己的偷襲沒有成功,舉著毒蠍尾又要繼續靠近,它是一隻毒性十分強大的汙穢物,哪怕是身體素質強大的汙染者被蟄中也有高達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
阿羅嚇得往後直退,握住手中的矛向它刺去。
毒蠍子體型小,移速快,一時半會根本沒讓他命中,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許。
眼看就要被它跳著撲過來,然後就被一個白白的肉墊用力踩住了。
阿羅錯愕的瞪大眼睛,這才看清剛剛救了自己一命居然就是那隻熟悉的白狐。
白狐依舊流著血淚,它緊閉眼睛,精準的下口叼住了那隻毒蠍子,很顯然把它當成了獵物。
再優雅的一躍,便消失在了一片白皚皚之中。
“等等啊!”阿羅伸出手朝著它的方向,幾秒後失落的放下。
聽到聲音的溫北找過來:“怎麼了?”
阿羅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致解釋了一遍,神情十分激動:“是真的,我就說那隻白狐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那天聽完他的解釋後,很多旅客都覺得他一定是被凍傻了,看到了幻覺。
怎麼可能會有汙穢物主動帶著人類來找旅館。
“但是它為什麼不願意靠近我們?”阿羅表情變得苦惱。
如果說第一次幫助是巧合,第二次就絕對不可能是巧遇。
它一直在暗中默默觀察著他們。
溫北:“你剛剛說它把毒蠍當成獵物抓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