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糟糕:“走,跟我去審判庭。”
主管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自從末世以後,犯罪行為一律達到頂峰,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大有人在。
審判庭的推出就是為了他們這種人。
能進審判庭的人,幾乎都是確定犯下大錯的人,為了節省人力資源,一般都是上午審判下午就能宣佈執行死刑。
基地執行死刑的方法很簡單,連子彈都不需要浪費,把他們全身武器搜刮乾淨,直接用裝甲車統一運輸出基地就行。
將他們丟在那裡,等到確定所有人都死亡再回來,連屍體的回收都免了。
剛剛還一臉麻木的主管,在聽到審判庭三個字後也不淡定了:“放開我,其他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嵐隊長麵無表情:“直接帶走。”
他轉頭看到溫北,表情稍微和緩了一點。
嵐隊:“怎麼了?”
他對於這個長相乾淨的青年挺有好感,在因為汙染每個人都長相特異的末世裡,溫北這種黑髮黑眸的顏值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覺得親近。
溫北:“他剛剛說,其他人不是他殺的,”
嵐隊長:“審判庭會會有人撬開他的嘴。”
說完他沖溫北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才轉身走了。
周圍的人鬧鬧哄哄的,溫北卻覺得有些不對。
他叫住了旁邊的一個人,那人的畸變方向是植物,臉上有一大塊皮膚有著像是風乾樹皮一樣的紋路。
他原本正要不耐,看到溫北的臉後語氣一轉:“有事嗎?”
溫北:“你們為什麼現在都在這裡,主管不是為了補償你們放假一下午嗎?”
樹皮臉出現奇怪的表情:“放假?想都別想,我根本沒聽說過這回事。”
承節騙了他,為什麼?
溫北眼睛微微睜大了些許,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上次聽到一名普通員工的抱怨。
“隻有汙染者才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這句話在腦海中響起的瞬間,他突然轉身跑了回去。
原地留下那個樹皮臉小哥一臉懵。
...
他跑得很快,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跑回了五樓開始敲門,敲的卻不是自己房間的門,而是對麵的房間。
他敲得又快又急,門也很快從裡麵打開了。
溫北的身後一直偷偷別著槍,是之前季明淵給他自保用的,他還在商城裡兌換了子彈,裡麵現在都裝填著實彈。
之所以敢直接過來是因為他知道承節雖然是汙染者,但汙染度不高。
汙染度不高的汙染者,麵對槍械這一類的熱武器也隻是普通的血肉之軀。
一把槍就足夠應付。
看到承節沒事的那一刻,溫北仿佛放下了心來一般露出笑容:“太好了承大哥,我擔心你出事。”
承節喙部張了張,看不出來在笑,聲音卻有些愉悅的笑意:“我怎麼會出事呢?”
溫北:“那連環兇手不是還沒有抓到嗎?”
承節:“你不用擔心我的,要進來坐坐嗎?”
他的態度實在是太過自然了,溫北一瞬間懷疑是自己的直覺出了錯。
他搖搖頭剛想拒絕,鼻尖突然傳來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若隱若現的肉腥味。
卻不單單是從眼前人身上傳來的,更多的是從房間裡麵。
承節:“我剛好帶了點工廠的肉罐頭回來,要一起吃點嗎?”
溫北:“不用了。”
他裝作漫不經心的往裡看了一眼,眼睛頓時彎了起來。
毫無防備十分天真的仰起頭:“我待會要去找我哥哥了。”
承節:“原來如此,那可惜了。”
溫北看著他轉過身攥緊的手心鬆了鬆,剛剛還清淩淩的貓眼裡,瞬間被警惕和冷意浸滿。
他看到了,在客廳地上那幾滴不該出現的血跡。
第28章
溫北一直看著他轉身就要關上房間門,卻突然停下了,他的一顆心跟著緊緊吊高,麵上依舊是微微疑惑,毫無防備的樣子。
承節背對著他,聲音有些悶悶的:“你要進來坐坐嗎?”
溫北從善如流:“不用了。”
承節突然轉過來,變得強硬而不容拒絕:“我煮了好吃的東西,你一起來吃點吧。”
說完就要上手去拉溫北,被躲開後就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
溫北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笑容有些勉強:“我晚飯已經買好了。”
承節盯著他,那張因為畸變而長出來的鳥嘴在這一刻顯得他整個人都有些詭譎,他突然開口:“你看到了對嗎?”
溫北眨眨眼:“看到了什麼?”
承節鳥嘴一瞬間張得很大,又快速合上:“你看到了!”
聲音尖銳難聽。
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鳥類。
承節的汙染度又上升了些許,他的手背上開始出現一些類似黑烏鴉一樣的羽毛,細細密密的有些噁心。
他猶如複讀機一般重複:“你看到了。”
溫北不想惹怒他,他隻能保持冷靜:“看到了什麼?”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又馬上介麵:“你剛剛不是邀請我進去嗎,我改變主意了,走吧。”
承節愕然頓住了,他沒想到溫北會答應,反應過來後身上原本即將暴走的氣息又重新變成了原本的憨厚模樣:“好啊。”
這個人現在很不對勁,溫北打算先順著他的想法,再尋找更好的離開藉口。
走入房間內後,那股肉腥味就更明顯了,而且這次他也清楚聞到了,被強烈刺鼻肉腥味所蓋在底下的血味。
而在抬頭看清房間全貌的那一刻,饒是冷靜如溫北也愣住了。
小陽臺的一口大鍋上在燉煮著肉湯,周圍散落著一些雪花工廠出品的肉罐頭,都被打開掏空,而那一大鍋肉湯的原料卻並不止有這些肉罐頭,倒在旁邊差不多被放幹了血的屍體才是這鍋肉湯最主要的原材料。
哪怕那具屍體是背對著他的,溫北還是覺得有幾分眼熟,他餘光看著麵色如常的承節,心裡發起了點寒意。
這個人瘋了。
他沉默不語的樣子似乎讓承節感到不安,他撓撓頭問:“你不喜歡吃肉嗎?”
承節張了張鳥喙:“工廠裡的肉罐頭,很好吃的。”
溫北走進了些許,假裝去看鍋裡的東西,實則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我還不餓。”
這次他看清楚了,那躺在的地上的屍體是阮天天的。
溫北思緒十分複雜,他怎麼也沒想到半天前這個人還在對自己說,阮天天其實沒那麼壞,現在卻將他殺了,用他的人肉來燉湯。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懷疑到承節身上,因為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一個很老實的人。
可他卻是雪花工廠裡難得的汙染者,還騙了自己。
嫌疑一下子就突出了。
抱著看一看的想法才過來的,沒想到目睹了這麼慘烈的現場。
承節聽到他不吃後露出了可惜的表情,自己走過去從鍋裡舀了一碗:“那我自己吃吧。”
湯勺攪動湯的時候,還有一塊沾著毛髮的頭皮也浮了出來,跟著紅紅白白的肉被撈了上去。
溫北幾乎反胃,那張漂亮的小臉隱隱都白了幾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捧著那碗摻雜了人肉的肉湯大快朵頤。
仿佛在品嘗著什麼神仙美味。
承節的鳥喙在喝湯時還會發出吸溜的聲音,時不時感歎一句。
好似手上真的是人間美味。
等到他將湯都喝得差不多了,溫北才開口詢問道:“工廠裡死掉的其他人,也是你幹的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選擇了直白,看似麵上一點也不驚慌,實則藏起來的手已經握緊了槍。
承節卻沒有想像中的暴走,反倒是坦然地點頭:“我把他們身體的一部分都取走了,這種美味當然不能讓我一個人獨享,我把肉都偷偷加在了工廠的肉源裡,他們會隨著肉罐頭的製作一起被拌入。”
他說這些話時,臉上浮現不正常的紅暈,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天大的好事。
溫北眼底出現冷意,握住槍的手又緊了緊,他在心裡倒數著時間。
承節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自己走上這條路的心路歷程。
他坦白承認自己殺的第一個人隻是意外,因為那個人看到了自己偷肉罐頭回家。
承節:“我來這工廠上班就是因為我太愛吃肉了,尤其是成為汙染者後,我感覺我的肚子時刻在叫囂著要吃肉,有時候忍不住了就偷一點回家,一直就這樣過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
“可是前不久那個人毀了我的一切,他威脅我要將這件事告訴主管,如果離職了,我就不能經常吃價格這麼低廉的肉罐頭了,我當然隻能把他殺了。”
承節講到這裡,詭異的停頓了一下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沒想到他的肉也這麼好吃,我突然明白了,世界上最好吃的肉就是人肉。”
在這起連環殺人案中,屍體總是會缺少某一部分,他原以為是作案人獨特的癖好,沒想到居然是被取走加在了罐頭製作之中。
那些罐頭肉被送到二樓包裝部的時候,都會被機器打成肉泥,自然看不出來裡麵混雜了其他肉。
承節扭頭看向溫北:“你也能理解我吧,這個人老是欺負你,所以我才把他做成湯的。”
明明阮天天經常罵他,他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殺死阮天天的嗎......
溫北後退一步,並不想接受這麼噁心的“好意”。
與此同時他的倒數也剛好結束了,十分準時的,門口傳來了彬彬有禮的三聲敲門聲。
叩、叩、叩。
門外的人笑容優雅,眼神無波動:“請問我弟弟是不是在這裡?”
從來沒有哪一刻,溫北覺得仇酊的聲音有如此悅耳過。
他算準了時間仇酊會在這時候回來。
這人跟隻離不開主人的大狗似的,一到點很快就會尋著味道找上來。
這也是他一開始不擔心承節會扣住自己的原因。
果然一聽到仇酊的聲音,承節眼神就變得緊張了些許。
越是強大的人,身上的氣場越難以掩蓋。
同為有異能的人,承節從見到仇酊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打開門,變回了那個有些沉默寡言的木訥樣子:“在的。”
仇酊靠在門口,手上夾著支還沒有點燃的煙,骨節分明的手指襯托得更加有形了幾分,他就這樣慵懶的抬眸,視線直直的越過承節看向站在裡麵的溫北:“玩夠了嗎?”
哪怕他如此欠揍都順眼了許多。
溫北平靜的上前一步:“嗯,走吧。”
仇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輕笑一聲:“怎麼連哥哥都不叫了?”
他的眼神戲謔,顯然是溫北突如其來乖順的態度讓他明白了什麼。
溫北:“......”
他的眼神冷得像是要殺人。
頓了幾秒後,在男人的凝視下幾乎是用牙齒咬出來了兩個字:“哥、哥。”
仇酊眯上眼,儘管裡麵帶著殺氣,他依舊心情十分愉悅,全身仿佛被細小電流穿過般舒暢:“走吧。”
身後隱隱有黑霧在攢動,如同陰暗的角落隨時會將青年吞噬而入。
溫北乖順的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