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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在外麵喊,裡麵也沒有傳出任何回應。

阮天天不甘心的用嘴咬了咬自己的指甲,他剛剛往裡麵快速看了一眼,這間房間居然隻住了兩個人。

他那房間不僅住了承節,還有一家四口人也住在裡麵,平常吵得很,又很擠。

不知道那個叫溫北的人到底是什麼好福氣,居然能跟看起來這麼靠譜的汙染者獨處一間房。

他下午還裝作一副被甩的樣子來騙自己,原來是在這裡等著看自己笑話。

阮天天自己也是男人,他最瞭解男人了。

有溫北這麼一個精緻娃娃般的人擺在麵前,那個男人怎麼可能還看得到自己。

阮天天氣衝衝的走回去,把飯盒重重往桌上一摔。

回來吃個晚飯的承節被嚇了一跳:“天天,你怎麼了?”

阮天天生氣:“還不是對麵那個妖精害的,他怎麼不趕緊和那個汙染者分手,這樣我才有機會接近啊。”

隻要抱了新的大佬,他哪裡還需要害怕之前得罪的人。

承節嘴笨,但看不慣他這麼說溫北,沉默了一下道:“人家隻是兄弟,你想追求哥哥就不要得罪弟弟。”

“兄弟?”阮天天被氣笑了,“說你蠢你還真的是蠢,真的相信他有看起來那麼簡單?這裡是末日,真正沒心眼的人都死光了!”

他一生氣就口不擇言,發洩完才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

阮天天一直看不起承節,承節也是個汙染者,但他一直不願意從事其他高危工作,勤勤懇懇拿著低廉的工資在工廠裡幹著活,異能也是很沒用的異能。

一開始阮天天還試圖引誘過他給自己花錢,發現他是個榆木腦袋後就放棄了,轉而開始鄙視他。

他是個很會蹬鼻子上臉的人,發現承節不會反抗後,就變本加厲了。

沒想到以前罵不還口的老實男人,現在居然也會因為一個長得優越點的小白臉來反駁他的話。

阮天天氣得躺在被窩裡都在用指甲掐肉。

...

溫北不知道阮天天更討厭自己了,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第二天他是被阮天天敲門吵醒的。

一臉嬌羞的阮天天發現開門的不是仇酊,臉上瞬間變了臉色:“怎麼又是你。”

溫北表情淡然:“仇酊出門了。”

阮天天趕緊道:“原來他姓仇啊。”

他用自認為抓住小辮子的語氣開口:“你們連姓都不一樣,還偽裝成兄弟,你可真虛偽。”

阮天天被忽視了也不著急,自顧自開口:“雖然我的工作確實不光彩吧,但是我從來沒有藏著掖著,想和我比你還是......”

溫北:“說完了嗎?”

阮天天:“啊?”

溫北耐著性子:“說完就滾吧。”

他眼神淡漠,這一刻居然和仇酊平常的眼神有了些許重合。

阮天天以為溫北拿著的是白蓮花無心機的劇本,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凶人,身上氣場也從溫和變得淩厲,嚇得他手一抖,人就自然往後退開了。

溫北這才關上了房門。

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頭。

他今天還想去雪花工廠看一眼。

如果雪花工廠這樣的肉罐子都能賣得不錯,是不是代表他的旅館以後也可以推出這種形式的食物販賣。

讓可以外帶的食物從零售區普通的麵包餅乾變成更多種類的食物。

溫北在思索之間,就已經離開了招待所,走到雪花工廠的外麵,碰巧看到昨天見過的那位黑眼圈主管正在和人吵架。

他無心偷聽,但是兩個人之間吵得太大聲,一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大意是那個員工幹不下去了想走,主管認為他不能在這個缺人的節骨眼走掉。

不惜拿出合同威脅,可惜那個人根本不畏懼。

“反正我窮得什麼都沒有,你想去審判庭告我就告我吧!”那人猛地甩開主管的手,“我在這裡幹了三年,汙染度都上漲了百分之十,而且最近附近老是出人命,再賺下去我命都不要了!”

那人說完匆匆就離開了。

溫北剛想繞道,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主管盯上了。

主管眯起眼睛,認出了溫北。

沒辦法,他此刻純人類的外表在基地裡實在是太漂亮太突出了,隻需要一眼就能被記住。

主管招呼他過去:“你昨天為什麼沒跟著其他人簽約我們工廠?”

溫北:“我還要去看看其他工廠。”

主管皺起眉:“食品加工廠是最輕鬆的了,而且福利也好,我們廠裡每個月都給發一個免費的肉罐頭呢!”

想到那些仿佛還活著的死肉,溫北抿了下唇,慶倖自己沒來得及吃早飯,不然又該反胃了。

主管絲毫沒有察覺,他眼下因為畸變而誇張的黑眼圈抖了抖:“你今天再參觀一次,認真考慮一下要不要加入我們工廠。”

他還想伸手去拍溫北的肩膀,被不著痕跡的躲過後也不惱,給了溫北參觀卷後就抬腳離開了。

這和他此行的目的也差不多,溫北捏著參觀卷,輕輕鬆鬆就又再次進入了雪花工廠。

沒有了承節帶路,他走在這幾條流水線默默的看著。

很快就讓他發現了一個有些小動作的員工。

儘管所有人都已經麻木,但是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摸魚。

這個員工不怎麼老實的動了動,然後謊稱自己要去上廁所,猛地站起來往外跑。

他其實隻是想出來活動活動,站在廁所門口也沒進去。

溫北跟在他身後,把他帶薪摸魚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從旅館帶出來的巧克力。

“你好。 溫北笑了一下。

那個員工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個美人後才把嘴裡原本的髒話咽下:“有什麼事嗎?

溫北遞出那顆巧克力:“我想問問你一些關於這個工廠的事情。

員工狐疑的接過巧克力,%e8%88%94了一口後露出激動的表情:“你居然還有這個。

哪怕藏了五年過期了這也是好東西。

溫北隨便找了個藉口,然後才開始提問。

獲得了甜頭的員工知無不言,但他隻來得及講兩分鐘,急忙忙的就又要往工位趕了,還不忘對溫北討好的笑:“你要是有什麼問題,還可以來問我。

溫北目送他離去,心裡想著剛剛獲得的那些資訊。

順便進入廁所裡洗了個手。

他原本隻是想用冷水刺激一下自己,理清有些雜亂的思緒,沒想到在進入廁所後,他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和外麵那些濃重的肉腥味不同,這是血腥味。

溫北的嗅覺本就比普通人敏[gǎn]一些,他皺起眉往發出氣味的廁所最後一個格間走去,猛地拉開門,臉色瞬間難看。

女孩纖細的骨頭被凹成了詭異的姿態,一雙空洞的眼睛正血淋淋的對著他。

那被線縫合起來的嘴巴,仿佛在對著他笑。

嘻嘻。

第26章

最後一個隔間是雜物間,裡麵堆滿的都是拖把等工具,女孩倒在上麵,把這些用來掃除的工具,全都染紅。

哪怕她已經麵目全非,溫北還是一眼認出這是昨天和他一起參觀工廠的那位女孩。

她才十六歲。

末世前本該是在上學、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紀。

溫北臉色變得陰沉,他極少生這麼大的氣。

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動作,就有另外一個人進入了廁所,他一眼就看到溫北站在那一動不動,不由得好奇靠近:“你是新來的嗎,在看什麼?”

走進的那一刻,他瞳孔猛縮,尖叫一聲:“又、又死人了啊!”

...

很快守序軍就來了,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長相十分儒雅,額頭上因為畸變而頂出兩個惡魔般的小角。

眼神透露出一股和長相不符的鋒利感,掃視的時候仿佛都能將人扒光看透。

“嵐隊長,我不是第一目擊者,他才是。”剛剛尖叫引來所有人的那員工指著溫北大聲道。

他嗓子都在發抖:“我能回去工位上工作了吧?”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被稱為嵐隊長的男人挑眉看了溫北一眼:“新來基地的?”

這是個眼光十分毒辣的人。

溫北平靜:“嗯。”

他看起來有些太淡定了,就和一旁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嵐隊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看向剛剛開口的員工:“你這膽子,能在末世裡活這麼久也不容易。”

被諷刺了一下的員工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他逞能小聲跟旁邊的人講道:“我隻是個普通人,膽子小些怎麼了,保護我們不就是他們汙染者該做的事情嗎?”

他用自認為小聲的聲音說著,卻忘了汙染者的各項指標都比普通人高,就連聽力也是一樣。

跟在嵐隊身後的幾個守序軍聽到了,臉色都有些不滿。

站在一旁的溫北將這些小糾紛收入眼中。

看來如他所料想,這個基地不僅僅存在著巨大的貧富差距,還有著汙染者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

這是難以避免的。

嵐隊長反倒是看起來最無所謂的,他招了下手:“都跟我去做一下筆錄吧。”

溫北有些詫異。

這流程和末世前報警居然差不多。

嵐隊長好像看出他的疑惑,似笑非笑問:“你知道雪花工廠最近兩個星期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嗎?”

溫北搖搖頭。

嵐隊長表情嚴肅了起來:“加上這個女孩,一共十五個人了。”

一個工廠才多少人,卻短短半個月內死了十五個人。

若是普通的命案,在隨時有人斃命的末世裡,也許不會引起太多重視。

但是連環命案就不同了,外患嚴重的情況下,內裡一定不能引起群眾恐慌,若是這個殺人狂一日不找到,就是對他們守序軍明晃晃的威脅。

溫北跟著他們去找地方做筆錄時,剛好看到昨天那讓女孩跟緊自己的阿姨在朝這裡趕來。

她老淚縱橫,看著女孩被白布包裹住的屍體,就像自己當初無力保護的女兒,沒想到再來一次,她還是沒有能力保護。

女人哭得很安靜,周圍的人卻因此產生了共鳴,剛剛還嘈雜的工廠,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末世裡存活著的人,幾乎都失去過親人好友。

“一定是汙染者幹的。”

“什麼汙染者,這就是汙穢者......”

“噓!別提這個,你不要命了?”

剛剛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嵐隊長,在捕捉到汙穢者那三個字後,猛地回頭,警告性的瞥向了剛剛發聲的那幾個人。

來自高階汙染者的威壓散發開,頓時嚇得那幾個人往後直縮。

這隻是小插曲,溫北卻注意到那些守序軍臉色都變得陰沉了許多。

一直到他做完筆錄,去做屍檢的人也傳來了女孩具體的死亡時間。

是昨天半夜。

嵐隊長看著溫北:“昨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溫北:“我一直在招待所裡睡覺,有室友可以證明。”

他的嫌疑很小。

不僅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還是剛進基地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