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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甚至能聽到有人喃喃:“如果這是我吃了毒菌產生的幻覺,那就讓我死在這場美夢裡吧。”

也是到了付帳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身上唯一帶著晶石卡出門的隻有陳金晉。

晶石卡一旦丟失,補回資料的手續十分麻煩,其他人都覺得出任務生死難定,於是外出時晶石卡一般會藏在自己家中或是交給信任的人保管。

公會之間也有專門處理晶石卡的地方,如果人沒了,晶石卡剩餘的晶石便會自動銷毀,沒有繼承和轉讓功能。

這不單單是基地不養閒人的冷漠,更多的是一種另類的保護。

末世以後,殺人成為一件不那麼少見的事情,為了財殺人的事件比比皆是。

也會有例外發生。

譬如陳金晉就是不放心別人,唯一的好友還跟自己是同一隊伍裡的,所以一直將晶石卡藏在自己身上。

此刻感受到了其他人的視線,他有些無語:“知道了,我付就是了。”

晶石卡在收銀機器上一滴,晶石就自動轉走了。

突然有人一聲尖叫,引起了全部人注意。

傭兵們如臨大敵:“怎麼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傭兵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綁在肱二頭肌的檢測環:“我、我的汙染度降低了!”

他察覺到了眾人的視線,居然有些委屈,鼓起肌肉湊到他們麵前:“是真的!”

這麼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壯漢做出這種表情和神態,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眾人默默挪開了視線,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檢測環上。

一時之間,此起彼伏都是“臥槽”。

溫北等到他們驚訝完,才趁熱打鐵推銷其他的。

一聽到還有可以外帶出去的零售零食,幾個傭兵想也不想的全部包下。

但是他們唯一能掏得出錢的就隻有陳金晉,陳金晉在又一次給他們付帳後不樂意了,一把推開最近的一位傭兵大聲道:“我的錢不夠了!接下來不能再給你們付了!”

其他人急了:“我們回基地後雙倍!哦不,十倍還你!”

陳金晉:“我沒有仗著自己有錢就把東西全買下來已經夠仗義了,剩下來的錢我要留著自己消費,沒聽到老闆說這裡的KTV和住房都可以降低汙染度嗎?”

其他人卻也拿他沒辦法。

畢竟陳金晉還願意借錢給他們買零售品而不是自己全部買走確實是看在戰友情誼上了。

溫北等到他們吵完才開口,眼睛彎彎的樣子像極了小天使:“我們這裡還支持直接用汙穢物抵用消費哦,但是多餘的部分不找零。”

這幅純良無害的外表搭配上善解人意的表情,完全讓人忽略了其中的黑心部分。

果然眾人一下子就上鉤了。

經過了剛剛幾次衝擊,他們此刻深信不疑溫北就是末世之中的一股清流,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耶穌,那他一定是散落在人間的聖子。

黃倩派人去車上取了畸變蝗蟲的屍體。

這是他們本次出行的任務,裝在研究院研發出來的方晶中。

方晶是專門用來儲存汙穢物的,裡麵融入了晶石的提取物,可以有效防止汙染擴散。

也是唯一一個可以用來運輸汙穢物到研究所的裝備。

這些蝗蟲所到之處甚至連房屋都能被啃食,最後還是研究院用了毒水和專門可以催動異能下雨的汙染者一起才把那片區域的蝗蟲都弄死了。

死掉的蝗蟲屍體密密麻麻鋪滿了那塊區域的整片地麵,踩在上麵鞋底都碰不到地麵,足足有十幾釐米高。

每隻蝗蟲都有成年人的一掌那麼長,眼睛是死灰色的,口器長出了尖細的密牙。

基地的軍方擔心這麼多死掉的蝗蟲會引來其他更恐怖的汙穢物,所以才發佈任務請人將那片區域火燒乾淨。

事實證明軍方的猜想果然沒錯。

這些大蟲子們死後依舊是優質蛋白質,它們害怕研究院針對研發的毒藥,不代表其他汙穢物也會害怕。

這不就引來了一隻畸變食人虎。

好在那老虎還沒有來得及吃就被他們燒乾淨了。

汙穢物的進化大部分都是通過吞噬來完成,吃得越多進化速度也越快。

這群蝗蟲顯然是從北邊的方向過來的,研究院也是第一次發現能夠毒死汙穢物,下令他們必須帶幾隻完整的屍體回來研究。

黃倩隻讓他們留下兩隻用來給研究院交代,剩下全都給旅店了。

溫北用交易的機器點了一下。

畸變蝗蟲的恐怖之處是在於數量,本身隻屬於D類汙穢物,一整隻完整的屍體可以兌換一百晶石。

好在黃倩他們抓得多,兌換完一下子有了兩千晶石。

旅館的房間是老闆自己定價,溫北對他們伸出兩根手指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滿是狡黠:“酒店的標間現在是兩千晶石一天哦。”

黃倩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這兩千晶石用在其他地方。

他們一人開了一間鐘點房休息,等到休息夠了就去包廂裡唱歌,一通折騰下來,每個人的汙染值又下降了點。

最後送客的時候,黃倩拉著季明淵不放:“你快說,到底是怎麼讓老闆同意你在這裡工作的?”

她第一次認真的嫉妒起一個男人。

季明淵本就不怎麼擅長言辭,他頓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是老闆把我撿回來的。”

黃倩震驚得鬆開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右眼全黑和右臉上的黑色筋脈無疑還是破壞了整張臉。

而且旅館老闆長得比電影明星還好看,她就沒見過長得長相比他還精緻的美人,所以可以第一個排除季明淵是出賣色相的選項。

若是要談出賣色相,這完全也是老闆吃虧。

黃倩忍不住就把心底話說出來了:“為什麼偏偏是你?”

看著黃倩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季明淵原本淡漠的眼神也出現了一點浮動:“我想......是因為老闆善良吧。”

剛好路過的兔子管家:“......”

不,你們都錯了,溫財迷隻是因為摳門想白.嫖勞動力而已。

殊不知自己快被神化的溫北在送完客人後,心情十分愉悅的躲進房間數錢。

他清點著今天賺到的錢,營業額一下子漲到了四千五!

他哼了哼舒暢的小調,尾音有些軟糯的音色聽起來像是小貓爪在撓著人心,帶著幾分莫名的蠱意。

房間內突然傳來了另外一道聲音,帶著陰冷的笑意,瞬間讓氣氛凝固了下來。

仇酊猩紅的豎瞳縮了縮,勾起嘴角眼裡卻沒有分毫笑意:“這麼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溫小北:現在不開心了。

第19章

溫北盯著他半響,就在仇酊以為他又要像小貓一樣炸毛時,他隻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在沙發落座。

矜貴的樣子像是一個指使書童的小少爺,又像是雍容的貴族在賞賜。

完全看不出麵臨威脅的半分窘迫,直接就反客為主了。

清淩淩的眼睛清楚倒映出他的影子,仿佛沒有一絲雜質。

明明之前差點死在自己手上了。

真是有意思。

仇酊摸了下自己的喉結,在那裡有被隱藏起來的束縛符文。

此刻仿佛又發燙了一下,這點疼痛無法乾擾到他,卻刺激起了一點惡劣的心情。

他還是更想看這隻漂亮小鳥羽翼被踩在腳下無力掙紮的破碎模樣。

仇酊的眼眸深了深,剛想有動作,突然就被溫北一個靠近打斷了。

青年和他貼得極近,仿佛都能用這個姿勢數清他的睫毛,柔軟的身軀是他被封印了上百年未曾感受過的溫熱。

一時之間,他居然罕見的頓了一下呼吸,猩紅的圓瞳緊縮成了猶如掠食者的豎瞳,盯著眼前這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獵物。

溫北觀察夠了,終於開口,嗓音清越的同時尾音又有些上勾的軟糯:“我有個問題很好奇。”

仇酊嘴角露出一點弧度,身上的邪氣硬生生破壞了他偽裝出來的斯文,猶如上個世紀的古老貴族般開口:“請問。”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他長腿交疊起來,紅色的豎瞳依舊盯著溫北,不放過他身上每一處微表情。

溫北比他想像中還要鎮定,他歪歪頭仿若天真,問出來的話卻十分冒昧:“你是人嗎?”

房內的氣氛頓時猶如風雨欲來,黑霧在角落扭曲潛伏瞬間彌漫整個房間,殺意變得濃重,眼前的男人看不清表情,愈發詭異陰森。

兩個當事人卻都一言不發。

骨子裡求生的本能被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每個細胞都在呐喊著想逃離這塊區域,溫北卻隻是用力攥了攥手掌,力氣大到讓剪得圓潤的指甲都在手心留下痕跡。

麵上看不出來半點驚慌,隻有睫毛顫了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內的黑霧一點點散去了,原本詭譎的氣氛又恢復了正常,仇酊長腿交疊往後一靠,被衣服包裹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他似乎覺得有意思極了,嘴角噙著笑意:“我當然是。”

他突然拉住了溫北的手腕,輕輕鬆鬆的兩指就能圈住,動作並不粗暴,卻不容拒絕的直接拉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臟上。

聲音低沉宛若海底深處蠱惑人心的海妖:“你看這是什麼?”

“心跳。”溫北掙了掙手,發現不行後就放棄了,“你是汙染者?”

仇酊嗤笑一聲,垂眸無聊般把玩起了他的手指。

兩雙手都是骨節分明,可由於體型差距,仇酊的手掌還是明顯大出了一截,能夠將溫北纖細的手指全部裹住。

溫北隻覺得自己像是被黏膩的蛇類盯上了,手指不舒服的蜷縮著。

他極力忽視這種感覺,偏頭問:“為什麼要幫我?”

仇酊挑眉:“嗯?”

看對方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放在心上。

對於他來說,確實應該就和隨手打包了垃圾差不多。

溫北很有耐心的提醒:“那些漁人。”

為什麼替他殺了帶回來。

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貓科動物捕獵後帶回家給主人炫耀。

溫北為自己這個唐突的想法感到有些惡寒,差點沒忍住打冷顫。

這傢夥可不是什麼叼著小老鼠回家的貓咪,而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瘋狗,狗鏈都拴不住。

仇酊沒說話,他突然摸到了溫北手心的傷口,那是上次他為了引誘漁人互相殘殺特意在手心用刀割出來的。

儘管在旅館特權的加持下,他睡了兩個晚上那傷口就淡到快看不清了,若是放在末世前,這樣的傷口絕對會留下一道難看的疤。

仇酊摩挲了一下他的柔嫩的掌心:“想殺就殺了。”

儘管他是這麼說著。

溫北卻從他的表情中讀懂了,那分明是被動了獵物後不爽的樣子。

被當做獵物的感覺很不舒服。

溫北麵無表情抽回了手。

這次他成功了。

仇酊眯了眯眼,看起來心情居然意外不錯了。

摸不準瘋子的想法。

溫北的腳下又開始有黑霧彌漫,這些總是伴隨著男人出現的黑霧,仿佛格外喜歡纏著他的腳踝。

溫北直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