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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他看了眼上麵顯示堪堪二十的營業額,再一次被自己如今貧窮的現狀打擊到。

如果真的是隻小狐狸,大概現在耳朵都要垂下來了。

在他和兔子管家交流的期間裡,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確定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不會再有人來了以後,溫北囑咐季明淵關好大門,就上樓去補覺了。

地球上的末日沒有影響到月亮,銀盤依舊透亮,將那點月白的光從窗戶灑下。

溫北躺在床上緩緩合眼,困意席捲而來,在他徹底進入深度睡眠的那一刻,突然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出現在房間裡,並且快速向床的方向逼近。

他蹙起眉,天生有些微笑唇的唇瓣因為這股氣息而不舒服的抿起。

而那股氣息卻變本加厲了。

直接化為隱藏在黑夜之中的霧氣,順著他露出的一截瑩白腰肢往上。

不似愛人之間親昵的愛撫,更像擁有豎瞳的蛇類,在一圈圈丈量著自己看中的獵物,思考用什麼樣的姿勢將他絞死在睡夢。

床上漂亮的青年,似清醒似昏迷的掙紮著想醒來,眼皮卻沉甸甸的無法掀開,他像是被魘住了一般,拱起身體猶如漂亮的長弓,形狀優美的肩胛骨也像蝴蝶翅膀要展翅。

黑霧將他纏住,就連細白的指尖都不放過,密密麻麻仿佛透不過風。

漸漸的那黑霧後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雙紅得宛若無底深淵的瞳孔在黑夜之中變成了豎瞳。

仇酊像是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和這個人類躺在同一張床上,把玩他的手指。

仿佛能一直玩到天荒地老。

那種被惡劣捕食者纏上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溫北用了極強的意誌力,終於成功從夢魘的狀態中脫身,他猛地睜開眼睛,和仇酊對視上的那一刻,呼吸變得急促。

仇酊好心情的看著這個人類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乾淨黑眸,琢磨起將這雙美麗貓眼完整剮下來的具體手法。

然後再用最好的福馬林泡起來,方便他天天欣賞。

明晃晃的殺意沖著自己而來,溫北反而放鬆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瘋子會從地下室的封印之中掙脫出來,但是他這麼想殺了自己卻還沒有動手,說明旅館老闆這層身份給他帶來的限製還存在著。

溫北定定的看著他,薄唇輕啟:“滾。”

仇酊悶笑幾聲:“小老闆,不好奇我怎麼出來的嗎?”

這張臉一笑,俊美得猶如鬼魅。

溫北昨天晚上受的傷還沒有好,喉嚨吞咽口水的時候,還是會感到疼痛。

他冷眼看著仇酊,心裡對他的殺意也不減半分。

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仇酊原本的視線變得更加貪婪了。

好漂亮,真的好想要。

這個瘋子。

溫北眼神發現了一些變化。

他想起了兔子管家曾經說過的話。

旅館的前老闆對他下了限製,繼承了旅館的他,是否也擁有了這種限製能力。

他看著伸出手想觸碰自己眼睛的仇酊,突然冷嗬一聲:“停下!”

仇酊的手猛地頓住了。

並不是被控製的,而是他的脖頸上出現了一層黑色的符文,正在快速的發燙,是一種足夠灼燒靈魂般的疼痛感。

仇酊麵不改色,身體卻因為疼痛而繃緊了肌肉,青筋都浮現了,眼神也變得陰翳。

他厭惡這種被人管控的感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新獵物。

符文上麵的字看不清,卻帶著將仇酊襯托得更加詭譎莫測。

他身後的黑霧猙獰而又扭曲,卻無法再靠近青年半毫米。

這下輪到溫北心情變好了,他甚至哼了一段有些歡樂的曲調,滿心舒暢的看著仇酊被脖子上的黑色符文束縛針對。

肯定很痛吧。

溫北好心情的想著,伸出剛剛被他把玩著的那隻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臉,帶著點折辱意味:“原來是一隻被狗鏈拴住的小狗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互相欺負(

第12章

溫北說完這句話後,另外一隻手就已經同時攥緊了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同一招對這個男人不一定好使,但他現在很被動。

身下的青年被籠罩在陰影之中,臉上的表情帶著囂張的張揚,一下子將原本的美變得生動,仿佛黑暗中熠熠生輝的寶藏,自己卻不知道這樣的表現有多勾人。

仇酊悶悶的笑了。

這回輪到溫北愣了一下,他想過男人會大怒,會想殺死他,唯獨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在旅館有安全保障,唯獨這個人能傷到自己。

是脫離掌控外的存在。

溫北眼裡冷意逐漸凝聚,他剛張了張口,男人突然俯身,一張俊美無邊的臉朝他逼近,泛著冷意的呼吸落在他臉上。

要殺了自己?

溫北下意識眯起眼睛:“停下!”

黑色符文在仇酊身上頓時加深,隱約能看到他周身也出現了兩圈相互交錯的符文,正在猛烈對他施壓。

內臟被擠壓破碎的聲音從男人身上傳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起一下。

靠得太近了。

溫北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於是一個冰冷到骨子裡都開始發寒的%e5%90%bb落在他的右眼上。

仇酊的聲音裡帶著偏執勁,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宣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我的。”

他像是給心儀獵物蓋了章的大貓,眼裡都是饜足。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而開。

仇酊咳嗽了一聲,嘴角處滲出鮮血。

大概現在他的內臟都是碎的吧。

溫北冷漠又惡意的想著,他用裹著蜜糖的刀尖般甜到發膩的語氣開口:“如果你能拿到的話。”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在同一張床上用著曖.昧的姿勢糾纏。

可兩位當事人此刻都沒有半分漪念,眼神一個比一個還想弄死對方。

聽到他說的話後,仇酊原本隻是淡淡興味的紅瞳裡被漸漸挑起興奮。

他用指腹輕輕拭去自己嘴角的血跡,低笑了一聲,這才念念不舍地起了身。

隨著他遠離了一點溫北,身上那些黑色的符文終於不再持續施壓發燙。

溫北一直注視著他從被打開的窗戶裡一躍而下,儘管這裡是二樓,但是在他跳下的瞬間還是被黑霧一繞,然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宛如鬼魅。

高懸著的心掉了下去,溫北麵無表情的起身去用冷水洗了把臉。

他一點也不在意那個受了傷的瘋子要去哪裡,最好是離開旅館再也不要回來了。

由於旅館老闆的身份,他隻要呆在這個旅館裡,受的傷害也會加速恢復。

肩膀上的劃痕已經癒合,脖子上原本猙獰恐怖的紫色手印也變成淡淡紅色,過了今晚大概就看不出來了。

溫北抬眸和鏡中的自己對視,長相昳麗的青年麵無表情。

誰也看不出,他今晚又和死神擦肩而過。

...

第二天一早,兔子管家在花園裡哼著優雅的曲調澆花。

花園裡這些粉白相間的小花不樂意了,齊聲高歌自己想要吃肉不需要水。

兔子管家十分有毅力,視而不見的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可溫北做不到了,他一靠近花園就感覺這些不是漂亮的小花,而是無數張嗷嗷待哺的嘴,他則是可憐的雛鳥媽媽,要負責喂飽它們。

溫北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喊來了季明淵,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出去巡邏一圈。”

言外之意,賺票子。

季明淵卻以為他是擔心那些漁人路線會靠近這裡。

他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溫北心滿意足的彎了一下眼睛:“準備一下吧。”

這趟多了個工具人,他可以多運一些東西回來,解鎖新的菜譜,再試試看旅館的交易新功能。

由於上次出行吃了沒有車子的虧,這次他們在附近成功找到了一輛還能正常啟動的小車。

還是一輛改裝過的車子。

可以從裡麵腐化的屍體推斷出這大概是哪個可憐雇傭兵,在做完任務回程的時候死在了距離基地不太遠的地方。

季明淵把他的屍體搬到遠處,然後打火機點燃燒了。┅思┅兔┅網┅

哪怕是變成灰燼,對於傭兵來說也比被汙穢物吃了更好。

在末世已經見慣了生死,兩個人沒有過多的感歎,清理了一下車內就上路了。

溫北原本是想開車的,畢竟他沒有異能,不用分心防止路上的汙穢物襲擊,但他剛一碰方向盤,季明淵就緊張的喊下:“我來開就行了。”

溫北:“......”

他無辜的摸了下鼻子,清澈的貓眼眨了眨。

一臉真誠:“你要相信我,上次的摩托車隻是意外。”

季明淵:“嗯。”

手上已經牢牢的握住了方向盤。

他不願意死於車禍。

溫北隻能讓出駕駛座的位置,去了後排。

季明淵丟給他一把槍,那是他身上唯一有的武器,子彈隻剩下五發。

“會開槍嗎?”

溫北不逞能,搖搖頭。

季明淵便一邊開車一邊口述講起了開槍的要領,同時放出自己的異能黑鷹緊緊跟在車子上方低飛。

一旦看到不長眼的汙穢物靠近,就會趕走或殺死。

溫北把玩了一會槍後就藏了起來,聚精會神的看著黑鷹,冷不丁開口:“你的異能很強。”

季明淵:“嗯,我是較早一批的汙染者。”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環。

上麵的汙染度已經降低到了93。

而自己的異能強度依舊沒有因為汙染度的下降而下降。

是最理想的狀態。

季明淵眼眸深了深。

若是可以,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發現旅館。

旅館可以挽救太多汙染者的生命,是唯一可以解下汙染者頭頂上達摩克斯之劍的存在。

溫北透過後車鏡看了他一眼,看不清全部表情,卻從這段沉默中猜到了。

他笑了笑:“旅館以後會熱鬧起來的。”

這隻是口頭上看似隨意的一句許諾。

季明淵卻放鬆了些許,眼裡浮現笑意:“嗯。”

不知為何,他相信青年的這句話。

...

大概開了半小時的車程,溫北就感覺他們像是剛剛實施了從原始森林穿越到了異世界一般的跨越。

這附近已經沒有了遍地都發綠的藤蔓,而是一片深紫色的世界。

比人頭還大的紫色蘑菇到處都是。

他們不小心進入了蘑菇的世界。

季明淵提醒:“小心不要打開車窗,有些蘑菇的孢子吸入會猛漲汙染度。”

他帶領的隊伍有一次不小心誤入了毒菇的領域。

一名隊員憋氣能力差,偷偷多呼吸了幾口,沒想到剛好是蘑菇繁殖的時間,被發現異常的時候,汙染度已經直接升到了一百,變成了沒有理智隻會攻擊的汙穢物。

還是季明淵親手斬殺的。

殺死後剝開他的身體,才發現不僅是內臟被菌絲撐滿了,就連血管裡流動的都不再是血液,而是白色蠕動著的菌絲。

溫北點了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