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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的生活物品一應俱全,而且為了真實感放棄成本更低的假道具,每個都能使用。

榨汁機的杯子可以取下來,還內置了軟吸管。

小喪屍有了靈感,從背包裡拿出棘棘果,掰開去掉果核放進去,啟動。

年邁的機器哼哧哼哧工作,儘管吃力,好歹還是完成了。

不過榨出來的並非單純的紅色果汁——而是帶著奶甜的淡粉色奶昔。

棘棘果的神奇之處之一:直接咬是清甜的果汁,碾碎了卻有濃濃的奶味兒。這是以前麥汀汀無意間踩到果果後發現的。

崽崽還是嬰兒,眾所周知小嬰兒需要喝奶,雖然不確定人魚幼崽和人類幼崽的食物是否相同,不過哺%e4%b9%b3動物的幼年期都大差不差……吧。

之前他還發愁怎麼給崽崽餵食,這不就有了嘛。

麥汀汀決定命名為寶寶奶昔。

小喪屍把榨汁杯從機器上取下來,在小毯子上坐下來,抱起崽崽。

崽崽已經很習慣這個冰涼涼的懷抱了,尾巴尖兒翹了翹,對這個粉粉的東西很好奇。

麥汀汀擰開蓋子,奶香味鑽出來。

幼崽的肚肚早就餓扁扁,伸出小手急切地扒拉扒拉。

麥汀汀想幫崽崽拿掉奶嘴,好喂他喝,沒料到手指剛朝著珍珠的方向靠近,小人魚目光變得驚恐,金綠色的大眼睛立刻蓄起了淚。

從相遇至今,小魚苗總是活力無限又愛笑,是個性格特別好的寶寶,這還是麥汀汀第一次看見他害怕和哭泣,嚇了一跳,以為小孩子身體不適。

崽崽掙脫他的懷抱,扭身跳到毯子上,往後退了退,小手捂住臉——準確來說是捂住嘴。

小傢夥眼睛一眨,掉下來的不是眼淚,而是凝成翡翠色晶瑩剔透的小小珠粒,順著臉頰滾落,在接觸到他物的霎那破碎,然後消融進空氣裡。

傳說中,人魚是不會哭泣的,他們的眼淚會化作珍珠。

麥汀汀觀賞著綺麗的景象,忽然意識到,崽崽是在保護那顆被當成安撫奶嘴的極光珍珠——他不想他碰。

他猛地縮回手,嘴唇抖了一下:“對不起,對不起。”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別人碰的寶貝,人魚也一樣。

小喪屍很內疚,他不是有意要去“搶奪”的。

他磕磕碰碰解釋著自己的意思,再三表達自己絕對、絕對不會拿走奶嘴。

小人魚眨巴著金綠色的大眼睛,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他解除了戒備,慢慢搖了搖頭:“麼……”

嬰兒的咿咿呀呀和天書差不多,不過麥汀汀不知為何好像理解了這個短促的音節:他想說的是,請不要在崽崽不知情的時候突然來拿奶嘴哦。

“保證。”麥汀汀認真地看著他,“下次……問。”

少年伸出小拇指:“人類,拉鉤。一言為定。”

能想起一個成語對語言功能答覆退化的小喪屍而言實屬不易。

小人魚沒見過這種儀式,不清楚該怎麼做,乾脆兩個小手掌合在一塊兒,晃了晃人類的小指,權當是“拉鉤”了:“麼……麼!”

麥汀汀笑得眼睛彎彎的:“一言為定!”

*

小朋友的情緒來得快去得快,非常好哄,轉眼間又放了晴。

這回麥汀汀有了經驗,等崽崽自己主動拿走奶嘴,用尾巴那些綢緞似的絲狀鰭條卷住極光珍珠,雙手抱住對他而言有點兒大的杯子,本能驅使,不用教也會吮xī吸管。

甜甜!

崽崽的眼睛亮了亮,咕嘟咕嘟大口喝,和麥汀汀想得差不多,的確餓了很久。

好香的味道,比直接啃果果還要誘人。

麥汀汀也聞見了,咽了口口水。

崽崽喝了幾口,見兩腳獸也盯著“奶瓶”,主動捧著杯子舉起來,要遞給他。

麥汀汀也不推辭,接過來小聲道:“謝謝。”

一大一小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一杯寶寶奶昔。

喝完之後,倆人也不急著離開,畢竟他們無處可去,麥汀汀打算今天先在這兒將就一晚,明日再尋找下一程。

γ-CC-09作為一顆伴星,體積非常小,自轉速度快,晝夜交替也快,不知不覺中黃昏悄然來臨。

麥汀汀坐在燃燒的晚霞之下,坐在原本家的廢墟之上,眺望著熟悉、以後卻不能再屬於他的風景,很是迷茫。

他隻是一隻想在末世裡專心撿果果的小喪屍,不要吃肉,不要喝血,更不想成為厲害的強者。

為什麼總有誰要剝奪他的安寧?

——難道、或者說果然,亂世之中就連苟且度日都是一種奢望嗎?

晚風拂過他的額發,心中泛起一陣麻木的蒼涼。

還好有崽崽的小腦袋靠在他胳膊上,毛茸茸,暖呼呼。

麥汀汀揉揉他的小臉蛋:“給你,名字……小麼,好嗎?”

從他發現崽崽隻會吐出這一個音節開始,就很想這麼取名了。

“麼”這個發音實在太可愛,既是嬰兒張開嘴牙牙學語的咕噥,也像一個親親。

小人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接納了新名字,開心地甩甩尾巴:“麼~!”

從此以後,他就是麥小麼啦。

天色很快黯淡下來,氣溫也跟著降低。平時麥汀汀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多了一個小幼崽,不得不考慮保暖這件事。

他在半毀的樹屋後麵找到一處看起來堅固且不起眼的地方,把毯子鋪在地上,厚外套則當成被子,抱著小麼鑽進去。

少年輕輕拍著崽崽的背後哄他入睡,這是小小的人魚掉進棄星後第一次被人擁抱,被人保護,對兩腳獸滿是信賴和喜愛。

小傢夥蜷著身貼在他懷裡,砸吧砸吧奶嘴,很快就睡著了。

小喪屍也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支撐不住,困倦地闔上眼。

今夜當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對吧?

做個好夢,寶貝。

*

……係統初始化開始……

當前進度:0

【請驗證管理員身份】

[驗證成功]

……正在恢復資料庫……

當前進度:10%25

……正在配置係統核心參數……

當前進度:30%25

【是否開啟模擬末日】

[已選擇:開啟類比末日模式]

【請選擇試煉環境】

[已選擇:塵暴]

【請選擇強度(僅支持1~10)】

[已選擇:6]

【選擇時長 (單位:小時)】

[已選擇:72]

……參數校驗成功……

當前進度:50%25

……記憶體分配成功……

……場景元素載入中……

當前進度:70%25

……時鐘初始化成功,開始計時……

當前進度:90%25

【係統載入完畢】

當前進度:100%25

【已進入:類比末日模式】

【新一輪的挑戰者,歡迎來到塵暴末世】

第7章 瑩白色

伽瑪象限,人魚帝國轄域,主星赫特。

23歲的社畜蔣螢結束了一天疲憊的工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跳進水缸舒舒服服遊一圈。

直到全身上下每一枚鱗片都得到了充分的呼吸,原身得到了足夠的舒展,才收起魚尾上了岸。

不得不說,能在水陸兩間自如切換狀態還是很方便的。

她是“改造二代”,也就是父母都是被改造成水陸兩棲的人魚,他們結合後誕下的她,天生就擁有兩種形態。

蔣螢沒有受過實驗的苦,兒時的記憶也早就褪色,不記得那是怎樣的煉獄。①思①兔①網①

人魚帝國重新建立後,年輕的孩子們享受到和記住的隻有好處,甚至不明白為何長輩時常對著美麗的雙腿神傷、歎息。

歷史就是這樣,一代人承受,而另一代人遺忘。

蔣螢用快速模式蒸幹了濕漉漉的頭髮,披著浴巾,迫不及待去廚房準備零食。

拿了一大筐後回到臥室調好全息投影,控製PADD打開我的最愛裡尾碼γ-cc-09.live的網址。

現在是標準時1950,距離“北極星直播間”正式開啟還有十分鐘。但底下的評論已經刷了一排又一排。

【怎麼還不開始?】

【沒到點吧。】

【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

【哎這次是啥主題?】

【長眼睛乾嘛用的,簡介不會看啊?】

蔣螢也下意識看了眼直播間下麵的簡介,寥寥幾字:塵暴-6-72h,意味著這次名為北極星的棄星上模擬的是沙塵暴入侵類型的末日場景,強度中上,持續三天。

不知從何時,棄星上的年度殺戮遊戲悄然興起。被感染失去理智的原住民們互相廝殺,隻為角逐出「喪屍王」,進而獲得高貴的「永生之力」。

除了平日裡的決鬥,每個季度還會開啟一次類比末日,主題、強度和時限不同,這樣篩選更快,也更驚險刺激。

從某個角度而言,這些喪屍也是受害者,但他們的根源畢竟是人類——人魚族最為憎恨、有著血海深仇的人類。

所以看他們受難,是一樁趣事。

殺戮遊戲已經成了全民狂歡節,赫特帝國的官方卻從未有任何表示——一切都是民間行為。

至於怎樣操控一顆星球的自然條件,誰能做到,誰在默許,又是誰去賦予最終贏家珍貴的「永生之力」,就算對於赫特母星的民眾來說,也都是個謎。

剛開始蔣螢對這樣鬥獸似的“遊戲”沒什麼興趣,後來聽說一個老同學當主播大火,實現經濟自由,她這個月入3000信用點的窮苦社畜也忍不住想看看,直播間到底有什麼魅力。

她先去網上找了些錄播,看那些喪屍如同野獸般互相殘殺,人魚族原始的狩獵興趣被激發出來,愈發入迷。

很快,蔣螢也成了準點守著直播間的一員。

人魚的骨血裡埋著自私和冷漠,除了自己和最重要的人以外,誰的生死都無所謂。

對無親無故的族群尚沒有關懷,更何況人類這種死敵。

人類越是內鬥,越是受難,他們看在眼裡才越能有報仇的快※慰——活該。

害人者人恒害之。因果定律而已。

蔣螢接著看評論:

【塵暴主題?有點怪吧,棄星的環境不是大部分都恢復成原始森林了嗎,哪兒來的沙塵?】

【杠精退散,都按現實的來還玩什麼遊戲啊。】

【你才杠精吧,追求真實感也叫杠了?】

【哎,其實我覺得杠精說的有道理,森林裡這麼多樹,就算天降沙塵暴,也會被攔截啊?】

【你都覺得人家有道理了還叫人家杠精……】

【離譜。】

【算啦算啦,它們又沒有腦子,符不符合邏輯nbcs。】

【也是,我們看的是他們怎麼逃生,又不是偵查遊戲bug。】

【+1】

【萬一有誰發現了不對勁呢?】

【傻○,這麼聰明還能叫喪屍嗎?】

標準時2000,原本黑漆漆的螢幕緩慢亮了起來。

直播開始了。

蔣螢手上拿著鹹蛋黃味的薯片,這也是陸地特有的美味,嘎吱嘎吱嚼著。

全息投影分成三塊,一半是隨機放大的一幅畫麵,三分之一全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