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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堂課便在歡欣中結束,不像是在送彆,反倒像在為下一次相遇做準備。

待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海虞從後排走上前來,笑道:“感覺怎麼樣?”

“蠻不錯。”應生璞揉了一把海虞的腦袋,推開了教室的門。

出乎意料地,門外站著菲碧,那模樣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既然是我把你叫來的,那也得好好把你送走。”菲碧笑道。

應生璞猜她的目的並不僅僅是送行,菲碧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他們確實感情深厚,但菲碧總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

果不其然,路上菲碧便提到了重建池夏七絕的事。

“目前七絕會議正在籌備建立下一個風神之塞,”菲碧道,“如果有你的幫助,耗費的人力物力起碼要少一半。”

“樂意效勞。”應生璞道。

其後菲碧便把七絕會議主席龔禹雄的聯係紙鶴交給了應生璞。

在路過一座類似博物館的建築時,菲碧笑道:“你的首席魔杖現在放在那兒,要和它道個彆嗎?”

她這樣一說,應生璞才回憶起來,他在成為首席魔法師當天,國王賜予了他一根獅頭魔杖。

“不必了,”應生璞道,“我早就道過彆了。”

兩人坐上來時的馬車,菲碧在校門口微笑著目送他們離去。

海虞撩起馬車的窗簾,待了兩個星期的風易學院一點點遠去,他注視著,狀似不經意道:“還想再來嗎?”

應生璞張開手臂,讓海虞靠在自己懷裡,隨口道:“如果這裡缺人,再來幾次也未嘗不可。不過,讓我自己和菲碧商量吧。”

海虞一頓,仰頭在應生璞的下巴上親了一下:“你知道了?”

哪能不知道呢,在學院的這些日子,應生璞倒也沒聽說學院裡師資多緊缺,反倒還有幾個研究空間魔法的教授無人問津。

而海虞與菲碧是一直保持聯係的,再把這次海虞的一係列動作聯係一下,不難猜出,菲碧約莫就是受海虞所托,又確實希望能有一名大魔法師為學生講學,因此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他們都明白應生璞。對他來說,不再害怕人,這也是他自己的願望。

海虞狡黠一笑,問:“那小助理這次的事,是辦到雇主心坎上了,還是弄巧成拙了?”

“明知故問。”應生璞將海虞往懷裡帶了帶,無奈地笑了。

就算真的弄巧成拙了又能怎樣呢?他又不可能把他的小助理解雇了,要說起來,被吃得死死的那個是雇主才對。

兩人在馬車的後座相互依偎,車輪滾滾,馬蹄聲掩去了車廂內的交談和輕笑。

他們都期待著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之章:哎喲,膩死了,沒眼看。

第一百三十五章 番外二 對叛逆小孩要順著毛擼

對自己過於粘人的伴侶,會有人感覺煩躁嗎?

或許是有的,但那之中不包括應生璞一個。

孤寡了幾百年的老男人渴望有一個鮮活的靈魂陪在身邊,海虞也樂得這麼乾,當一切需要他離家的事情被辦完之後,海虞就恨不得天天守在應生璞身邊,寸步不離。

但實際上,應生璞記得,海虞在剛來他家的時候還是個渾身長刺的小混蛋。

那時的海虞一點兒都不放心將後背和信任交給彆人,睡覺要在枕頭底下放個東西防身,並時刻與應生璞保持著適當而疏遠的距離。

要說海虞的轉變,應生璞在長久的回憶和思考之後認定,虯蜥要有一份功勞。

應生璞剛在龍息隧道醒來的時候,叢林裡還沒有現在那樣多的魔獸。

或許是趁人不注意從長歲門來到了多爾,亦或是一方水土養一方獸,當應生璞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息隧道裡的各種魔獸已經完全變成了他認不得的樣子。

應生璞對它們從來都持不管不顧的態度,因此當虯蜥拖著病體倒在應生璞的院子裡時,他不可謂不驚訝。

它得的是罕見的旱溺症,可能是本能指引它來到了龍息隧道唯一有能力救它於危難中的人麵前,當應生璞試圖觸摸它巨大的頭顱時,它不僅沒有絲毫反抗,反倒堪稱溫馴地蹭了蹭應生璞的手。

應生璞和虯蜥的感情便從旱溺症的痊愈開始,這兩位龍息隧道實際上和明麵上的統治者平日裡並不會有太多往來,但如果有人能看見他們在叢林中偶爾相遇,便會驚訝於他們之間的氣氛是如此和諧。

海虞來到應生璞家裡的時候,由於應生璞並沒想讓他久待,因此也沒有和他解釋以虯蜥為首的魔獸群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有多危險。

而當海虞在龍息隧道定居,緊隨而來的一係列麻煩和烏龍讓應生璞一時忘了告誡他要遠離魔獸。

這也就導致了,當海虞一身樹葉,掛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回家來的時候,應生璞險些被他的慘樣嚇飛半條命。

應生璞把臟兮兮的小鬼抱進屋裡,聽見他對來龍去脈的解釋時,他剩下的半條命也給嚇沒了。

“你和虯蜥打架了?”應生璞驚魂未定,沒人比他更了解虯蜥的破壞力,“你去惹它乾嘛?”

“它擋我路了。”海虞梗著脖子道。

應生璞脫下他的鞋襪,一眼就看見了孩子那條白嫩小腿上尚未愈合的傷痕。

他心知約莫是海虞無意間闖進了虯蜥的領地,被魔獸給襲擊了,但孩子好麵子,他便也沒去戳穿他。

應生璞剛想囑咐海虞以後走他畫出的幾條安全的小道,孩子下麵的話讓他差點把舌頭咬下來。

“我把它揍了一頓,”海虞道,語氣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如果不是它跑了,我非得把它的腦袋擰下來……哎喲,大叔你乾嘛?”

應生璞沒好氣地又在小孩腦門上敲了一下,道:“聽你這話,還想去追?”

“它飛太快了,要是我也能飛……”海虞的聲音在應生璞的注視下逐漸輕了,最終他識相地閉上了嘴,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可憐巴巴地瞅著應生璞。

應生璞被他看得沒了脾氣,揉了揉小崽子的腦門,道:“以後遇到魔獸,能跑就趕緊跑,彆活夠了似的往前衝,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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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虞眨了眨眼,任由應生璞把他抱進了浴室,洗去一身泥濘。

“如果我因為這個死了,你會生氣嗎?”海虞抓著應生璞從肩頭垂下來的長發,問他。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應生璞正在給海虞洗他結滿泥濘和血塊的頭發,聞言,魔法師垂眸思考片刻,眼裡是那時的海虞看不懂的情緒。

“我會傷心。”應生璞道。

海虞被應生璞按著腦袋,沒法抬眼和他對視,隻能盯著男人冒出了些胡茬的下巴,意味不明,看上去並不相信有人會因為自己的死而難過。

應生璞沒再說什麼,用熱水慢慢地衝淨了孩子頭上的泡沫。

晚飯之後,海虞驚訝地發現應生璞難得準備出門,平日裡如果沒什麼事,魔法師總是能不出門就在家裡待著,宅得像隻幾百年的烏龜。

被海虞問起,應生璞道:“我去見見虯蜥。你彆亂跑。”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也不是不可以……”

頂著小孩祈求的目光,應生璞暗歎一聲,把海虞抱在臂彎裡帶進了森林。

應生璞對虯蜥的棲居地了如指掌,眼見著一路上都是被壓斷的樹乾和淩亂的灌木,他就知道這片森林曾經經曆了不小的災禍。

應生璞隨手將受傷的植物複原,至於死去的那些,他愛莫能助,隻能當作魔獸們近幾日的口糧了。

知道應生璞要來似的,虯蜥臥在巢%e7%a9%b4深處,沒有入眠。

洞%e7%a9%b4裡一股血腥味,想必是虯蜥沒法自己處理海虞弄出的傷,繼續這樣下去,不死也得落個大病。

應生璞剛走近一步,感知到海虞氣息的魔獸便警惕地望了過來,雙翅緊繃著緩緩扇動,尾羽在身後不安地顫唞。

應生璞思考片刻,讓海虞在巢%e7%a9%b4門口待著,自己向虯蜥步步走近。

“我可以保證他之後不再傷害你,”應生璞輕聲道,邊釋放了一個治療咒,“但我們也得有一個約定……”

他正思考著該如何解決虯蜥傷人的問題,魔獸便伸長它的脖子,鳥樣的頭顱在應生璞%e8%83%b8膛輕蹭。

不知為何應生璞明白了它的意思,他遲疑片刻,問:“你確定?”

生物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有些魔獸也會尋求強者庇護,他倒是不知道,連虯蜥也會這樣。

海虞百無聊賴地蹲在洞%e7%a9%b4門口看應生璞流暢地畫出一個魔法陣,之後又念了幾句什麼,虯蜥看他時眼中的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