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重見天日，對這過於劇烈的陽光還不大適應。

劍士們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包括確河和逍遊關的官方劍士隊，還有從風易趕來的第五劍士團成員。

人們不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但出於對劍士團的信任，他們順從地配合各方的工作，一切竟也開展得有條不紊，想必不久以後這座小鎮便能夠正常運轉。

過程一團混亂，但至少結果是好的。沒有一個人因為這場災禍死亡，頂多是受了些傷，傷情嚴重的那些，應生璞早在離開之前便隨手給治了。

“不知道夏其安現在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想到這個，海虞沒忍住笑出了聲，“一定很精彩。真想看看啊。”

應生璞沒搭腔，海虞仰起腦袋看他一眼，問：“怎麼了？”

“沒什麼，”應生璞道，他將海虞摟緊了些，怕他跑了似的，“剛才我碰見克羅哀了。”

“哦，羅納啊。他接下來大概要回加西雷去了。”

應生璞似乎還想再說什麼，遲疑片刻還是放棄了。他凝望著山下喧鬨的小鎮，問：“我們本來是不是可以用損失更小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可以的，”海虞隨口道，“但如果那樣……”

“如果什麼？”應生璞追問。

“如果那樣，”海虞撥開應生璞的手，他直立起來，兩腿跨在應生璞身側，眼裡翻滾著應生璞說不出的情緒，“故事的發展就缺了主線了。”

他微笑一下，捧住應生璞的臉%e5%90%bb了他。

應生璞扶著海虞的後腰，隻覺得小崽子的%e5%90%bb和緩而謹慎，像是生怕他生氣，帶著安撫的意味。

“我是個混蛋，”海虞貼著應生璞的嘴唇，雙眼微閉著，“你討厭我了嗎？”

“怎麼會討厭你？”應生璞揉了揉海虞的腦袋，無奈道，“彆想太多。”

海虞低下頭去要繼續這個%e5%90%bb，身後突然傳來了幾聲刻意的輕咳。

“該出發了。”白墨彆開目光，努力讓自己的存在看上去不那麼突兀。

海虞微笑著起身，臉都沒紅一下。反觀應生璞，被撞見和小崽子在外頭親熱，一張老臉頗有些掛不住，咳得嗓子都快冒煙了。

“關係真好啊，”菲碧笑眯眯的一句話讓應生璞的耳朵直發燙，“接下來我們差不多可以往追霧鎮去了吧？”

趁著逍遊關仍處於混亂中，四人繞過關口，離開了這座逐漸平複呼吸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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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其安推開房門，一頭栽在了床上。

老國王最近打算在風易周邊大興土木，邀他喝了一杯下午茶。

這是池夏曆代國王的習慣，無論聽或不聽，在做出重大決定之前都要找大魔法師成帷談談，希望能聽聽他的看法和建議。

這對夏其安來說不失為維持威望的好機會，他從不拒絕，也樂意聽那因上了年紀而異想天開的國王扯一個下午的夢話，雖說近些日子，老國王因為某些風言風語待他的態度有了些許變化。

如果換應生璞來做這件事，他能做到嗎？

做不到的。夏其安對自己說。

應生璞是天才，他能在一周之內學會夏其安要花半年琢磨的東西，他懶散卻始終走在夏其安前麵，他甚至用不著太上心，人們就會主動把首席魔法師的位置捧給他。

但要他去處理宮廷裡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讓他去和各懷鬼胎的臣子和大魔法師虛與委蛇？應生璞若真能做得同他這般好，就不會讓成帷被貼上一個“脾氣古怪”的標簽。

可他身邊現在卻多了一隻礙眼的小蟲，壞了他的計劃……

“後悔了嗎？”卡蒂克揚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你浪費了一個請求。”

“他為什麼還活著？”夏其安翻身坐起，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像是質問，“您確定那位大人收回了恩惠？”

魔鬼從牆壁飄了出來，發絲無風自動。

“塞利瑪爾不可能騙我，”卡蒂克揚道，“祂確實把骨魔身上的恩惠回收了。但要讓死人複活，可不止恩惠一種辦法。臨喬也不止兩個魔鬼啊，夏其安。”

夏其安移開視線，他已然意識到什麼，青筋在額角根根暴起。

“您的意思是，應生璞給予了他賜福？”夏其安緩緩道。

“很遺憾，雖然我們都不想看到這個結果，但那個骨魔在成帷心裡的地位顯然比我們想象得要來得重。他已經跨入了魔鬼的世界。”

夏其安的麵色因祂那“成帷”二字又黑了一個度，他站起身來，拉上窗簾，擋住那些令他不快的陽光：“您看見了嗎，那個骨魔會複活這件事？”

見卡蒂克揚一言不發，夏其安追問：“難道連您都看不見麼？”

卡蒂克揚腳尖一點木地板，飄飄悠悠地掛在了天花板下麵。

祂避開了夏其安的問題，隻是道：“不論如何，你在衝動之下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追霧鎮……”夏其安喃喃，“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必須打開長歲門，必須要……”

卡蒂克揚百無聊賴地吊在那兒，聽夏其安將他的計劃改了又改，一雙渾圓的眼睛逐漸瞪大。

“你瘋了，”卡蒂克揚冷笑道，“我幫不了你。你已經沒有第二個請求可以用了。”

“請再考慮考慮，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我們成功了，沒有惡魔會來追究您的責任，”夏其安急切道，“我們會成功的。”

左%e8%83%b8口一疼，他緩緩低頭，利爪距他的心臟隻有一寸。

夏其安抬眸與卡蒂克揚對視，忽然笑了：“卡蒂克揚大人，容我說一句實話，無論願或不願，我們都已經被綁在了一塊兒。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把您想要的一切捧給您。”

卡蒂克揚手腕反轉，夏其安感受到祂冰冷的指尖從自己的脖頸和肩頭緩緩滑過。

手腕的紋身在發燙。

“我要你剩下的時間。”卡蒂克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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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幾人今晚依然露宿，應生璞升起了火，四人圍在火堆邊吃今晚的乾糧。

菲碧見氣氛沉悶得緊，笑道：“反正沒事，來聊會兒天吧。”

白墨聞言搖了搖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翻看起來，道：“我沒什麼好說的。”

“好吧，那你就聽著好了，”菲碧聳了聳肩，轉而望向海虞，“小家夥，你想不想聽聽我和生璞是怎麼認識的？”

“你想說就不必問彆人。”海虞笑答。

應生璞聽著這兩個人精一來一回，隻覺得頭疼：“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我們當時都是宮廷魔法師，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

海虞“哦”了一聲，用戲謔的目光詢問菲碧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你還真是不會吊人胃口，”菲碧搖搖頭，頗有些失望，“行吧，小家夥，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要問的？”

應生璞看出海虞對“小家夥”這個稱呼頗為不滿，但這是實話，四人之中除他之外都少說五百歲了，他一個二十二歲的青年夾在中間，可不就是小家夥嗎。

“倒是有一個，”海虞道，卻沒看菲碧，“成帷到底是誰的名號？”

此話一出，應生璞才想起來自己還從未和海虞解釋過。個中原因其實並不複雜，但他並不希望當著其他人的麵說。

“其實也沒什麼，”菲碧卻道，“成帷是夏其安給自己取的稱號，當時他用這個名字向宮廷魔法師委員會交了一份作品去，意料之外地入了選。但那東西過於深奧，他沒辦法解釋究竟是什麼個原理。”

作者有話要說：

之章貼心注解：沃肖是之前那個從總部傳送到分部結果撞上火災還沒了兩條腿的新人。

應生璞：差點小崽子就又要被拐走了，好險好險。

海虞：……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容易跑掉？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氣質老也容易被叫叔叔

“那他是怎麼搞出來的？”海虞問，也就是在這時候他留意到應生璞神色的異樣，像是驚訝為什麼菲碧會知道實情似的。

“因為那件作品，是他從生璞那兒偷拿的，”菲碧替應生璞回答了，“彆驚訝啊，本來這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應生璞更震驚了。

“為什麼？”他喃喃，這個秘密他一直以來都小心保守著，現在菲碧卻告訴他，在他們看來，這根本稱不上秘密。

菲碧不由得笑了：“你以為委員會是吃素的呢？你的筆跡和夏其安的完全不一樣，前後的文章一對比就知道了。不然你覺得，為什麼夏其安那麼久以後才被批準加入宮廷魔法師委員會？”

“之後該不會就是，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