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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見她出來,紛紛衝她點頭,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裡。

“多好一姑娘,怎麼就攤上這師父了。”一人感歎。

另一人答:“大人物之間的彎彎繞繞,誰又知道呢……吉德爾堅持親自審問卡貝拉,說不定也有彆的考慮。”

就在這時,警報乍響。一人從監獄裡頭飛跑出來,高喊:“等等,通知外麵的守衛,讓他們把大門關上!”

兩名劍士一頭霧水地瞅著他,一人不明所以地出去了,另一人留在原地,問:“這是怎麼了?警報怎麼……”

“青麵獴逃了!”來人高呼,“他越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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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洛在警報響起前就離開了監獄,她穿過長而曲折的街道,來到街口無人的角落,突然道:“你怎麼還沒走?”

“不急於這一時,”海虞從樹上跳下,笑眯眯道,“我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幫我?”

美洛瞪著他,那雙透亮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沉著而冷靜,但海虞看得出那冷靜之下隱藏的哀痛。

“他的人情,”她緩緩道,掏出一張紙片來甩給海虞,“我今天還了。接下來的一切,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美洛頭也不回地走了,高跟小皮靴磕在石路上噠噠作響。

海虞伸手接住紙片,那上麵寫了一個地點,位於奧卓城市之外。

他聽見隔壁街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沒再久留,乘著夜色趕往地址所在。

海虞對奧卓稱得上熟,雖不及一年四季都在此生活工作的劍士,但利用地形避開追捕也是綽綽有餘。

不多時,周圍的建築便逐漸稀疏,是到郊外來了。

海虞累了似的停下了腳步。

一支箭破空而來,呼呼風聲傳入海虞的耳朵。他沒躲,任憑箭尖擦過自己的麵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看來青麵獴先生在牢裡關久了,感官鈍了,連這支箭都斬不斷,”一道溫和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海虞循聲望去,麵帶微笑的男人正是金蓮,“哦,我給忘了,你現在可沒有劍在手上。”

“難道你們以為,沒了巨劍,我就不能揍你們了?”海虞笑起來,目光卻是沉靜地掃視著一波又一波的劍士和魔法師從不遠處趕來,緩慢而警惕地包圍了他,“你看現在,像不像四年前?”

一身黑衣的女人跳下馬來,雙手拄劍,長發飛揚在夜空中。

那是黑水公會的會長樸恒希,她身邊一如既往地跟著崔曉俊那跟班,這時候正朝著海虞露出輕蔑的笑。

除他們之外還有研魔會的老頭老太們,彼座公會的會長吳枚和副會長董藍翼帶著一乾魔法師,其他還有些大大小小的公會,幾乎被擠在了角落。

好大陣仗啊。

人群一陣騷動,樸恒希和金蓮向兩旁讓開幾步,第一次如此甘願地為來人讓出道來。

是羊靳帶著確河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好多人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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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對不能理解的xp表示尊重祝福

“我倒是沒想到,一個落魄的劍士,居然讓這麼多有頭有臉公會出兵追捕,”海虞的微笑一如既往,讓人憤恨又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口中雖是奉承,但心裡壓根沒把這群人當一回事兒,“要是被我跑了,大公會顏麵何存哪,你說是不是,羊靳?”

羊靳沒有回話,他知道海虞並不在乎他的回答。這位新上任不久的會長默然屹立,凝視著人群中央的青年。

他孤身站在那兒,身穿囚服,卻依然如幾年前那樣意氣風發,即便曾經追隨他的人都已站在對立麵,也沒有絲毫退縮或驚懼。

那樣的人,不論到哪裡都會有人心甘情願追隨他。

這個想法令羊靳生出些許寬慰,海虞最重要的東西不在確河,就算這樣離開,依然能有人能令他心安。

“怎麼了,羊靳,還念著你們的老會長呢?”研魔會會長吉德爾不懷好意地笑道,“答應參加這次行動,抓捕逃犯歸案的是你們,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那必然不可能,”羊靳淡淡道,“不如說,你們可彆被青麵獴嚇倒才好。如果我沒記錯,研魔會可多得是被他一個眼神就嚇得繳械投降的魔法師。”

吉德爾呼吸一滯,找補道:“年輕人沒上過戰場,被凶神惡煞的劍士嚇到也是正常的。唉,還是要多多鍛煉啊。”

羊靳微笑不語,倒是他身後的何婉翻了個白眼,嘟噥:“窩囊就直說,還說會……青麵獴長得凶神惡煞,要我說,我可沒在這一乾五大三粗的劍士裡見過比他還漂亮的臉蛋。”

這邊議論著,那廂樸恒希已經扛著兩把劍向海虞走了過去。

“樸會長什麼時候開始練的雙劍?”吳枚奇道。

眾目睽睽之下,黑衣女人在海虞麵前站定,把另一把劍給了他。

“和我比一場,”她道,“你若是贏了,我黑水公會便不再參與追殺你的任何行動。”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崔曉俊嚇得小跑過來,在二人幾米之外站定,緊張兮兮地喊:“會長,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怎麼能就這麼把青麵獴放了?那他犯的罪怎麼辦?”

“這是官方劍士團該管的事,”樸恒希回道,一張俏麗的臉仍是麵無表情,“我黑水公會的宗旨是追求劍道,至少在強者蒙冤隕落之前,我要與之一戰。”

這話幾乎已經把矛盾和真相擺在了明麵上,海虞笑看崔曉俊嚇得麵色煞白,匆匆地趕回黑水的隊伍裡,和另幾個劍士小聲談話。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說這麼多話,”海虞笑道,“說來慚愧,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啞巴。”

樸恒希卻又收起了話匣,她並步提劍,冷聲道:“少廢話,戰吧。”

海虞把一頭亂發捋到腦後,微笑著舉起了劍。^_^思^_^兔^_^網^_^

金蓮方才向副手馬海一交代了些什麼,羊靳留意到,一群劍士繞到了隊伍後邊。

男人若無其事地轉向羊靳,道:“你們說,誰會贏呢?”

“如果正大光明對決的話,青麵獴不可能輸,”羊靳回答,著重強調了“正大光明”四個字,“樸會長雖然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劍士,但論狠勁和技巧,還是青麵獴更勝一籌。”

金蓮沒有在意他話中的刺,隻是道:“哦,你這樣認為?即便他已經在監獄裡關了那麼久?還是說,這是出於你對前會長的信任呢?”

“陳述事實罷了。如果現在在場上的是你,你認為自己有獲勝的餘地麼?”

“金蓮自然不敢和樸會長比,”金蓮笑道,“既然羊會長都這麼說,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第一劍士的爭奪,或許今晚就要落下帷幕了。”

有好事者稱,若要在諸多民間公會裡確認最強劍士的人選,那勝者必出自三大劍士公會。

要選出第一劍士,自然不能看公會的整體水平。注重頭腦的金蓮放一邊不談,黑水的第一劍士公認的就是會長樸恒希。

而確河麼,究竟誰是第一的爭論持續到了今天。

確河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便是青麵獴。但他的出名多是由於狡猾而狠辣的手段,在個人實力方麵,自然能稱一句上等,但和以劍術見長的何婉與旦曾相比,更多人還是傾向於後二者技高一籌。

畢竟,青麵獴個子小巧,看著也不甚強壯,站在何婉和旦曾麵前,幾乎讓人擔心他敵不過他倆的一根手指頭。

沒人知道他和何婉或是旦曾誰更厲害些,但從沒人見過他和那兩人打起來,因此不知情者隻當青麵獴馭下有術,在下屬那兒樹立了足夠的權威,以至於成功避免了在外人麵前露拙。

但羊靳知道,海虞不與那兩人比試,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那兩人不想。原因也不是敬重之類,而單純是因為,他們打不過。

何婉的劍是海虞教的,旦曾雖有些基礎,但由於時常跟著海虞練劍,使劍的風格和海虞相似,這也就導致了海虞早已摸透了他倆的招數。

先前旦曾與樸恒希打過一場,勉強落了個平手,而樸恒希自上任以來還未和海虞對上,因此今晚這一戰,若是海虞贏了,那第一劍士基本就沒有異議地落在了他頭上,雖然在海虞看來,這名號也隻是個嘩眾取寵的噱頭罷了。

為了避免被無辜波及,場外眾人識趣地為二人留出了充足的空間,兩人從這頭打到那頭,刀光劍影直晃人的眼睛。

一人不知從哪繞到了人群背後,借著夜色的掩護,他拉弓搭箭,箭尖隨著海虞的走向移動。

他靜待著,直到海虞一個轉身,後背正對他的方向。

弓箭呼嘯而出。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得逞的微笑。但他沒能笑到最後,在那之前,一團火球從一旁竄了出來,直接擊落了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