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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間稍鬆,美洛抓住機會彎腰鑽了出去。

“哎,美洛!”庫珀想要拽住她,但劍士死死擋在他身前,不讓他挪動分毫。

眼見著美洛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道路拐角,庫珀拉下臉來,用陰沉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年輕劍士。

“你是黑水的?”他帶著怒氣輕蔑道,“哼,鄉巴佬果然隻能招這種上不了台麵的貨色。”

劍士眸光一凝,剛想反駁什麼,忽覺兩腳一疼。他低下頭去,兩枚釘子明晃晃地紮在他的腳背上。

他大叫一聲跌坐在地。

“我會讓你知道得罪大貴族是件多恐怖的事,”劍士眼裡是庫珀因憤怒和醉意扭曲的臉,“好好懺悔吧,混賬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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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確河分部長伊丁斯表態將魂族交給奧卓劍士團處置剛過去一天,又一樁駭人聽聞的慘案發生,流言席卷了奧卓。

黑水分部的一名見習劍士,被來自溫漢,參加七絕會議的某個貴族打傷了。

說是打傷或許還不足以體現問題的嚴重性,當那個渾身是血的小夥子被人在巷子裡發現的時候,人們在他身上找到了十幾枚釘子,年輕的臉被打得變形,全身上下還有數不清的淤青和擦傷。

黑水公會的分部長全景敬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發誓要找出凶手。他親自去探望了那位名為戈耶的劍士,但他依然昏迷不醒,傷情嚴重得讓醫院動用了最好的醫生為他治療。

就在這名劍士被發現的當天晚上,一名自稱目擊者的女士找上了全景敬。具體情況不得而知,當他從會議室走出來的時候,他就向所有會員宣布,必定要向溫漢的代表團討個說法。

加害者的範圍已經縮小到了溫漢代表團內,再結合受害人的傷情,很容易就能推斷出真正的凶手。

黑水把目標鎖定了庫珀,那個以殘酷無比的釘子拷問聞名的溫漢劍士。

他們向代表團的領隊比瑟特提出與庫珀談話的請求,但這位傲慢的公爵一向是激進派的代表,一口咬定庫珀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惡行,一定是黑水這幫下流的劍士汙蔑他。

幾次三番地試圖談判不成後,黑水將年輕人的傷情、公會的調查結果還有比瑟特公爵傲慢無禮的貶低民間公會的話語一並放了出去,在奧卓掀起了極大的轟動。

本就因為魂族入侵忐忑不安的城市將矛頭對準了溫漢代表團,強烈要求他們給黑水公會一個說法。

隨著事件的發酵,逐漸有更多的目擊者站出來,聲稱他們瞥見了當晚庫珀的惡行,並將他那番“貴族都是人上人,平民都是狗屎”的言論添油加醋散布出去,掀起了對庫珀新一輪的聲討。

輿論逐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開始有人對襲擊蘭肯街的魂族來意發表議論,認為他們沒有理由隨隨便便針對確河,其後應該有其他的幕後主使。

他們將幾次公會失火的事件聯係起來,頭頭是道地分析了一通,認為很有可能是現在民間公會的勢頭太盛,從而招致了某些人的眼紅。

到最後,甚至有人大膽推論,就是以七絕會議為首的幾個官方劍士團與魂族暗中勾結,意圖將民間公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讓世界徹底成為官方劍士團的天下。

七絕會議是由境內保有池夏七絕的幾個國家組成的聯盟,甘樂之泉所在的溫漢、無字之書所在的三林都在此列。

由於神域之河的落地點和起始點不止一個,組成七絕會議的有十幾個成員,而其中又以池夏為首,因為它不僅國力強勁,還坐擁池夏兩絕和一個神域之河起始點。

由於官方劍士團在民間的強硬作風和超高標準的入會要求,以確河為代表的民間公會更得人心,百姓們通常會將自己的孩子送進某個公會,好讓他打拚出一番成就來造福整個家族。

而這些日子的一切觸怒了長久以來忍氣吞聲的人們。他們對官方劍士團的巡邏隊怒目而視,拒絕配合他們的工作,甚至爆發了幾次小規模衝突。

終於,在黑水事件的第七天,有市民聯合了大量群眾,拿著武器包圍了櫻桃大廈。

彼時櫻桃大廈正在召開緊急會議,他們當然意識到了比瑟特行為的不妥,但身為貴族的尊嚴讓他們不願對人民低頭,因此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事情究竟會發展到怎樣一個嚴重的地步。

當第一塊石頭衝破大廳數米高的落地窗、攜帶著無數碎玻璃渣落入屋內的時候,貴族們正在爭論該如何處置那封請願書。

這封請願書由各個公會聯名,希望作亂的魂族能受到合乎情理的處置,甚至獲得了各公會會長的批準。

比瑟特審視著那幾枚公章,目光幾乎要把紙給盯出個洞來。

“聯名信,”他一字一頓道,“他們是在給我們施壓。區區平民,竟然也想爬到我們頭上來?”

最上位的那人是魔法師模樣,在爭執抱怨響成一片的情況下,依然不動聲色地凝視眾人。

聞言他抬眼望向比瑟特,沉靜的灰色雙眼裡滑過一絲鄙夷:“我希望你們知道,相互爭吵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是該如何平息奧卓的憤怒,補救官方劍士團損失的威望。”

“龔先生說得是,事情演變成這個地步,我們也得問問當事人是怎麼想的才對,”一位身著紅裙的女人笑眯眯地擺手道,“您覺得我們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庫珀先生?”

此話一出,屋內登時安靜下來。代表們暫時拋開了幾秒鐘前針鋒相對的對手,回到自己的座位,紛紛將目光投向角落裡的那個男人。

庫珀坐在那兒,意識到自己竟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後瑟縮一下,幾天沒刮的胡子左一縷右一抹地攀附在臉上。

“我……”他下意識地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領,乾啞的嗓子幾乎破了音,“那天我喝了酒,一時衝動就……”

“我們不是在問你那天晚上究竟如何,”紅衣女人笑道,語氣沒有絲毫咄咄逼人的意味,卻一樣讓人下不來台,“是在征求您的意見。您覺得,該如何讓目前的局勢得到妥善處理?”

比瑟特不悅地瞪著女人,雖然他對庫珀也是滿懷怨憎,但那男爵畢竟是他帶來的人,對庫珀不客氣,也是落了比瑟特自己的麵子。

“安多小姐,我們還是談些有用的吧。”另一名留著長發的男人幽幽歎了口氣,解圍道。

他屬於三林的代表團,原本他們早已打算啟程返鄉,但突發的狀況令他們不得不把行程一拖再拖。內心雖是忿忿,但修養和對大局的顧慮讓他選擇暫時把個人情緒放在一邊。

安多剛想再說什麼,那塊打破貴族與平民間虛假和平的石頭便衝破了執勤劍士和玻璃窗的阻礙,在大廳的木頭地板上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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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人們發出尖叫,拋下會議衝向緊閉的大門,一時間,屋內的椅子拖動聲、腳步聲和叫嚷聲此起彼伏。

第一個衝到門邊的人抓住門把向外猛推,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將門牢牢鎖住,幾名成年男子一道使力,那道木門卻沒有挪動分毫。

“龔禹雄!”意識到不對勁的人們轉過頭來怒瞪那上位者,一時忘記了尊卑禮儀,“你什麼意思?”

“現在不走,就算你是池夏代表團的領隊,那群野獸也饒不了你!”

男人平舉雙臂緩緩下按,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櫻桃大廈已經被包圍,現在出去,你們無從離開,反而會被憤怒的人群圍攻,”龔禹雄緩緩道,冰冷不帶笑意的眼神幾乎化作實質,讓驚恐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噤聲,“我們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這章我沒出場。

應生璞:嗯,我也是。

之章:海虞親,你沒出場,但處處都有你的手筆啊。

第七十五章 主角沒出場是作者的問題

“交代?”有人忍不住問,“什麼交代?”

龔禹雄搖搖頭,今天第一次從那把沉重的橡木椅上站起來,緩緩踱步到落地窗前停下。

從破碎的冰麵般的窗玻璃,他看見劍士團和群眾們扭打在一處,鮮血和尖叫將這條象征權力與威嚴的街道踐踏得如花街柳巷般低俗。

“這已經不是光憑我們就能解決的了,”龔禹雄沉聲道,“我們……需要求助成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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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大街之亂以池夏代表團領隊龔禹雄作出承諾結束,他表示,會請成帷來到奧卓,在他的主持下召開一場麵對所有人的公開會議。

彼時,各國與各公會將共同商議解決魂族作亂與黑水事件引發的一係列問題,並促進雙方達成和平協議,就同幾年前處理確河的問題那樣。

這一消息生了翅膀般迅速傳遍了奧卓的每個角落,甚至有塞西登各地以及其他國家的人們趕往此地,以期能親眼目睹各國與各公會的掌權者們共同議事的罕見場景。

各國貴族的私生活人們無從知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