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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出現在他麵前讓他煩心,因此決定把這次的行程暫時保密。

他在之章的幫助下找到了帕姆的房間,路上沒有遇見什麼人。

幫他開門的是幸怡,女孩在見到應生璞時雙眼倏然瞪大,一句“叔叔”被應生璞噤聲的手勢堵在了喉嚨裡。

待應生璞進屋關門,幸怡才道:“叔叔,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呀?”

“想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應生璞四處張望著,沒有看見帕姆,“你師父呢?”

“和哥哥在病人那裡,”幸怡乖乖巧巧地回答,“剛剛出去。”

她給了應生璞樓層和一個房間號,道:“對不起啊叔叔,師父讓我在這裡看著實驗室,不能帶你去了。不過病房就在確河,叔叔可以到那一層去找找。”

應生璞向她道了謝,轉身離開了房間。

確河總部的病房不止一層,想來是由於職業的緣故,這兒的傷員總是很多。

應生璞穿過走廊,他臉上的麵具沒有編號,這讓他一路上收獲了諸多來往的醫生會員們的目光。

但由於確河的麵具都是定作,新入會的成員通常都沒有編號,那些目光也隻是在應生璞身上停留一陣,接著它們的主人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應生璞順著房間號摸到了帕姆所在的房間,屋內傳來輕微的交談聲。

他輕叩兩下房門,很快有人應聲,為他開門的是幸運。

“怎麼是你?”帕姆奇道,她正拿著一瓶藥水,角落的桌上一排瓶瓶罐罐的,約莫是在配藥,“沒聽那小矮……青麵獴說你會過來。”

應生璞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嗎?”

“呃,暫時沒有,”少女模樣的魔法師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我們已經把她的痛苦減到最輕,現在除了用藥劑和法陣吊著她的一條命,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

應生璞走近床邊,在帕姆出聲製止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應生璞和諾庫拉的第二次見麵,與上次相比,女人本就消瘦的麵龐徹底凹陷下去,她的眼皮不安地顫動著,張著嘴,像被拋到陸地上的魚那樣拚命呼吸。

“我治過旱溺症,”應生璞道,“雖然是給魔獸治的。”

“魔獸也會得旱溺症?”幸運好奇道,被帕姆一巴掌按了回去。

“魔獸和人類是不同的,”少女沉聲道,“就算你治好過一百頭魔獸,也不能保證你能治好諾庫拉小姐。我還算是半個醫生,我不能讓我的患者冒險。”

應生璞摸了摸脖子,歉意道:“說得也對。是我考慮不周。”

帕姆搖搖頭,談到專業領域,活潑與吵鬨便從她身上褪去了:“很感謝您能來,應先生。可以的話,我想聽聽您的經驗,說不定能為我們的治療提供有用的參考。”

“當然。”應生璞道。

帕姆便領應生璞去了隔間,以免兩人的交談再影響諾庫拉休息,雖然以她現在的狀態,休息與否都不那樣重要了。

半小時後,帕姆托腮沉思,一手食指敲擊著桌麵,規律的叩叩聲在屋內已然響了近十分鐘。

“確實如此,要說起來,所有的魔力紊亂症的病因都是雷同的,”她捧起茶杯,這才發現一口未動的茶水已然涼了,“目前各不相同的做法也隻是緩解病情的方式不同而已。”

幸運在一旁聽得迷糊,見他困惑的模樣,帕姆拍了拍他的腦殼,解釋:“不論是哪種魔力紊亂症,患者體內的魔力都會處於不正常的失控狀態,要拿河流打比方,就是大河進小水道,小河進大水道。”

“既然知道了原因,為什麼不把河流引回原本的道路呢?”幸運問。

“因為沒人敢試。修改魔力軌道的操作太精細了,那可是人的血管啊,比多爾最先進的機械都要複雜,哪是說通就通的。”

見幸運擰著眉毛陷入沉思,帕姆轉向了應生璞,遲疑片刻後道:“您曾治療過的那些魔獸,可否有過後遺症呢?”

“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沒有。”應生璞道。一百年前的虯蜥也曾患過這病,上次他把它召喚到臨喬來,在遇到海虞之前,那魔獸依然生龍活虎的,應生璞相信它末了的頹靡不是因為旱溺症。

帕姆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倏然一個激靈,接著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像是為自己竟有那樣瘋狂的想法震驚。

應生璞頗有些困惑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激動。

就在這時,似曾相識的翅膀拍打聲在應生璞頭頂響起,他仰頭望過去,正看見一隻鳥停在了窗簾架上。

“我覺得,你們不妨一試,”小鳥張開小小的喙,口吐人言,“比起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乾給大家添麻煩,諾庫拉應該更希望一死了之。”

“你是……木謹?”應生璞訝然,這時候他想起來諾庫拉的彆墅裡不止查尼一個魂族。

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麼,木謹仰起腦袋,道:“我們可不是臨陣脫逃的類型。雖然咱幾個魂族隻剩我有實體,但他們可都沒走呢。”

“……都在這裡?”

“都在這裡。”

幸運四下張望一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作者有話要說:

幸運:替身!是替身!

第七十章 記得確認床上的是刺客還是男朋友

“彆擔心,小兄弟,我們不害人,”木謹幽幽道,“所以啊,應先生,既然來了,就放手去做吧。就算失敗了,諾庫拉和大家也不會怪你的。”

應生璞和帕姆對視一眼,在她眼裡看見了為難和躊躇。

“既然家屬都這麼說,”帕姆輕歎一聲,緩緩道,“那就試試吧,應先生。”

站在病床邊,應生璞在今天第二次啟用了咒語。

就像木謹所說的,在諾庫拉的病床邊飄著少說十名魂族,他們是清一色的陌生麵孔,但神態又給應生璞一種熟悉感。

他沒有說什麼保證的話,隻是衝那幾雙半透明的眼睛微微點頭,道:“謝謝。”

謝謝你們的信任。

他閉上眼睛,覆住了諾庫拉露出在被褥外的手。

一道藍光從應生璞眼底一閃而過,當他再睜眼時,麵前病床上的人體已然換了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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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伸長脖子想看看應生璞治療的具體經過,又被帕姆揪著後衣領拽回來,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彆去打擾人家。

一屋子人和魂皆是屏息凝神,諾庫拉一道略微異樣的呼吸都能讓他們倏然緊張起來。

應生璞雙眼微閉,神色淡然不似治病的模樣,看得帕姆心驚肉跳,生怕他眼睛閉著閉著就那樣睡了過去。

應生璞顯然沒那麼不靠譜,他在試圖看見另外的東西。

人體確實足夠深奧,旱溺症的治療過程比他造過的每一個小發明或是魔藥都要複雜得多,但要說難,也稱不太上。

要說起來,人和魔獸體內的魔力流動沒有太大的區彆,當應生璞把一切血管經絡在眼前放大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知道什麼該往何處走。

整個過程出奇地順利,應生璞沒有遇到任何卡頓,行雲流水地疏通引流後,他滿意地看見,諾庫拉體內亂竄的魔力開始回歸正軌。

他睜開雙眼,把諾庫拉床頭的法陣擦了去。

“等等,這是……”帕姆以為他治療失敗,立刻上前來,神色緊張,“擦掉法陣是因為……”

“嗯,沒用了。”應生璞回答。

木謹從窗簾架上小炮彈一樣射過來,在諾庫拉身邊滾了滾,鳥嘴一張,尖銳的哭聲洶湧而出。

帕姆掩麵回頭,用帕子輕按眼角,又把幸運摟在懷裡,師徒兩個皆是淒淒。

應生璞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陷入悲傷,困惑道:“她病好了,你們為什麼哭?太高興了嗎?”

哭聲戛然而止。

帕姆鬆開幸運,震驚萬分地回過頭來,一雙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治好了?你不是說法陣沒用了嗎?”

“病好了當然要把法陣擦掉啊,難道還一直留著麼,多燒錢啊。”

許是大手大腳慣了,帕姆一時間還不能和應生璞扣扣嗖嗖的邏輯連上線。

就在這時,木謹突然驚呼一聲:“諾庫拉!諾庫拉你醒了!”

應生璞聞言回頭,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後退一步讓帕姆給諾庫拉做身體檢查,為了避免接下來還有地方用得上自己,他拐彎去了隔壁。

小崽子現在應該還在忙,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

應生璞也算是累了一天,他打了個哈欠,心裡想著海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