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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

果然,在董藍翼讓嗓子得到暫時的休息之後,他繼續道:“雖然這猜測很不尋常,但如果把這些事件串聯起來,我是不是可以猜測,在南方海域引發海嘯和魔獸躁動的,就是風神之塞的殘骸?

“如果這個前提成立,那成帷的說辭顯然是錯誤的。如果風神之塞的殘骸真的是他解決的——進一步說,人都是他救的——,那為什麼他要說謊呢?”

董藍翼神秘一笑,上下打量著應生璞的麵色,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尋常:“我現在懷疑,成帷隻是頂替了某人的功勞,真正解決風神之塞墜落事件的另有其人。

“我懷疑,真正的成帷早已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應生璞抬起胳膊,佯裝自然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做出思考狀,鬼知道他此刻心裡是如何驚濤駭浪。

絕不能讓董藍翼將這個消息公之於眾。應生璞驚覺。

他開始思量消除董藍翼有關記憶的可能性,但要將有關事件的記憶乾脆利落地分離並不是容易的事,麵前這個男人很可能注意到記憶的缺失,並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應生璞瘋狂思考著,卻聽董藍翼道:“那現在的成帷為什麼不擔心會有人跳出來揭穿他呢?我想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解決風神之塞危機的人,和現在假扮成帷的人,其實是一夥的!”

應生璞:“……啥?”

董藍翼沒有注意到應生璞的目瞪口呆,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推理世界裡,越說越興奮:“對,就是這樣!我大膽猜測,成帷實際上是由很多優秀的魔法師組成的!

“當然,我不是在懷疑成帷這個人物存在的真實性。在當時魔法盛行的年代,如果他不是那樣一位精通各類魔法學派理論的偉大魔法師的話,他首席魔法師的身份根本難以服眾。

“魔法師再強大,但依然是人,或許是在創造無字之書後的五年間,真正的成帷因為意外去世了。為了防止在消息傳出之後引發恐慌,當時的池夏國王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那就是,讓一群各個魔法領域的佼佼者來頂替成帷的身份!成帷對外依然是那個精通各類魔法的首席魔法師。為了保全池夏的名號,這個謊就這樣一直撒到了今天。

“這樣,成帷長壽的原因也可以解釋了——這個名號之下的魔法師,其實已經經過了數代的更迭。”

應生璞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很大膽的猜想,”他艱難道,“那你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麼?你對現狀有什麼不滿嗎?”

“不滿?”董藍翼冷哼一聲,“當然了……幾百年來,隨著魔法師的地位逐漸下降,骨魔的日子也愈發不好過。成帷們在那個位子上坐了這麼久,卻沒有為此做出大的貢獻。

“我們本以為這是成帷本身是人類所致,他並不那麼關心骨魔的存亡。但現在的成帷,實際上就是一群骨魔,這讓人如何冷靜?”

“這麼說,你想去當成帷?”應生璞猜測,“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考風易學院?”

“風易學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董藍翼邊搖頭邊歎著氣,“況且,我的目的並不是這個。我想要揭穿成帷的真麵目,把真相還給世人。”

然後由你帶領骨魔走向巔峰麼?應生璞覺得董藍翼確實挺聰明的,但這聰明勁用錯了地方。

“你想怎麼做?”他問。

董藍翼又賣了個關子。他將剩下的蛋糕塞入口中,嚼巴嚼巴咽下去,這才緩緩開口。

“雖然還沒有親眼見識過您的實力,但光是能憑一己之力將長歲門這個消耗巨大的魔法陣維持幾十年,就足見您魔力之豐厚。我想請問您,能控製神域之河嗎?”

作者有話要說:

應生璞:實不相瞞,你說的這些人,都是我。

第六十七章 不會畫畫的醫生不是好魔法師

此話一出,應生璞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你想讓神域之河崩潰,引成帷解決由此產生的騷亂?”他沉聲問。

“正是如此。神域之河是由成帷建造的,當它出現問題的時候,他當然也有能力解決,或者說,隻有真正的成帷才——”

“我拒絕,”應生璞沒等董藍翼說完便打斷了他,“神域之河的崩潰會影響多少人,你想過嗎?”

“這也隻是暫時的,等假成帷趕到現場卻無法控製局勢,我們把事實揭穿了,再讓神域之河恢複運作,這之間不會太久的。”

“那樣大的河流,光是崩潰一秒鐘都能要了成千上萬人的命。”應生璞沒有親眼見過神域之河,但光是從海虞和其他人的敘述中,他就能想象那該是多大多寬的一條天河。

如果神域之河崩潰,給其下國家帶來的危機無異於傳說中的滅世洪水。

應生璞站起身來,他已經沒有興致再和董藍翼談下去。

“等等,能做到這件事的隻有您,再考慮考慮吧,代理人先生。”董藍翼急忙起身拉住他,被應生璞一甩手揮了開。

“我對你瘋狂的計劃沒有興趣,”應生璞冷聲道,“再有,如果將我的真實身份和行蹤泄露出去,我希望你知道後果。”

沒等董藍翼再說什麼,應生璞便用移形咒回到了下榻的旅店。

他將將落地,就將儲物袋裡的之章撈了出來。魔法書再也憋不住,大吼道:“氣死我了!那個冒牌貨!什麼東西啊,我們花了那麼大功夫救了那些人,居然把功勞就這樣頂替了!”

應生璞倒是不在乎功勞,在他看來,不出名反倒是件好事,從這個角度上說,他還挺感激“成帷”這一頂功之舉的。

見他無動於衷,之章怒其不爭,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能不能上點心啊魔法師親!累死累活的一點功勞都賺不到,還被汙蔑是你弄壞的風神之塞!”

“這有什麼,我做這事本來就不是為了功勞,”應生璞在之章的罵罵咧咧中把那本亮粉色的書掏了出來,“彆氣了,給你換新家。”

一本合心意的新書顯然不能讓之章就這樣消氣,但它作為一本用畫畫來做事的AI,沒有空白紙頁就約等於一個隻會說廢話的廢品,因此不得不按捺下心中怒氣,在應生璞的安撫下安靜了下來。

海虞推門進來時便看見應生璞一手按著之章,另一手捧著本嶄新的書,亮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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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沒去打擾應生璞施法,蹬掉靴子往床上一坐,盤腿看著這難得一見的以舊換新。

一團棉絮似的發光體從原先的魔法書裡緩緩浮起,應生璞托住那團光球,將它送進了新的書殼裡。

光球一張一縮地鑽進了亮粉色的書皮,不多時,魔法書啪一聲打了開,興奮地從頭翻到了尾:“太棒了,魔法師親!住在這裡麵,我覺得我的美麗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它歡快地唱起歌來,終於將因應生璞受到不公對待而燃起的熊熊怒火拋在腦後。

“這是之章的審美?”海虞指著書皮問,“虧你能同意,大叔。”

應生璞看著之章像塊粉嫩的旗幟一般甩來甩去,隻覺得身心俱疲。

“出了一點意外,”他摟住小崽子以尋求一絲心靈上的安慰,“還遇到了個很煩的人。”

應生璞覺得有什麼東西硌著了自己的胳膊,他抬起手,發現海虞的脖子上掛著一個亮晶晶的小玩意兒:“這是什麼?”

“防魂族的東西,”海虞把吊墜調整一下位置,拉著應生璞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很煩的人?你又被誰纏上了?”

應生璞向他簡單敘述了遇上董藍翼的經過,海虞安靜地聽著,輕哼一聲,道:“那自作聰明的廢物是皮癢了,居然想把你拉下水。”

他似乎早就知道成帷出現在神臨的事,並且對那些人所稱是他們兩人毀掉了風神之塞這件事欣然接受。

“你買了些什麼?”海虞起身來到之章躺著的桌前,桌麵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和紙包,一個研缽擱在角落裡,裡邊靠著一根木杵。

“修補魔法陣的材料,”應生璞碰了碰桌上的水壺,壺裡的水沸騰起來,“他們收拾好了嗎?”

“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左右。”海虞回答。

因為奧卓通往枝錦總部的魔法陣遭到破壞,目前兩邊之間幾乎無法聯絡。今天早晨應生璞用移形咒去了一趟確河總部,把奧卓這邊發生的事同羊靳說了,雙方約定在今天把傳送法陣修補完畢。

應生璞拆開布包,憑著感覺往研缽裡加了些藥材粉末,又衝了些水進去,指使海虞把材料攪成糊狀。

海虞邊搗藥邊看應生璞比對著帕姆給的法陣圖在之章嶄新的書頁上塗塗畫畫,問:“你在練習畫陣嗎,大叔?”

應生璞“嗯”了一聲,頭也不抬地回:“這些材料很貴,最好一次完成,彆浪費了。”

“我又不缺錢。”海虞嘟囔一句,把木杵在研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