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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生璞自知理虧,來回翻著最新的那幾頁,試圖從裡麵盯出朵花兒來。

之章在救風神之塞乘客的行動中功不可沒,但相對的,魔法書被用掉了小半本,現在隻剩下薄薄的幾頁紙了。

“該換殼子了,”應生璞隨口道,指尖落在一張地圖上,一艘簡筆飛船在紙頁表麵緩緩向北邊移動,“你喜歡什麼樣的書皮和紙?”

一聽這話,因為看了幾小時活那啥宮有些虛的之章立刻精神了起來:“書皮?你要給我換載體了?”

“畢竟這本快用完了。也不知道那地方有沒有書店……”

他們聊著,不知不覺窗外的天空微微亮了起來,一夜竟是這樣過去了。

海虞累壞了,但他恢複得夠快,一個晚上過去,應生璞留下的痕跡已經一點兒都不剩了。他頗有些失望地摸了摸自己光滑如初的皮膚,肩上搭著外套,光著上身就出了駕駛室的門,說是想看看高空的日出。

應生璞擔心他凍著,也跟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之章:有沒有人想要取代我的?(誠懇)

第六十一章 遇事就跑並不是因為不能打

他們正飛行在雲層之上,西麵的天空仍是子夜的漆黑,但東方的雲海已經泛起了一點金黃。

海虞站在甲板上向東邊眺望,任由長發披在肩頭,因著船上的風被吹得亂飛。

“你看,大叔,”海虞笑著靠在應生璞懷裡,將遠處的天空指給他看,“像不像雲流的血?”

“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比喻?”應生璞把外套抖開,強迫海虞套上,“說像顏料什麼的都行啊。”

“你是小孩嗎,大叔?多大了,還隻會說什麼顏色像是顏料被打翻了呢。”海虞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藍眼睛在朝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金黃和湖藍交融在一塊兒,混合出了一種奇異的綠。

應生璞沒生氣,他早就習慣了海虞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小男生那樣總是逮著喜歡的人欺負。

他俯身在海虞的眼睛上落下一%e5%90%bb,道:“那我能不能說,吃嫩草的牛還不算太老?”

海虞住了口,嘴唇緊緊抿著,耳朵尖不知是因為日出還是彆的什麼泛起了紅。

小而明亮的一團光球從翻滾著的雲海底下升起,陽光像是衝破了某種囚籠般噴湧而出,在天幕之上廣闊而靜謐地流淌。

海虞眺望著,突然道:“我好嫉妒啊。”

“嫉妒什麼?”應生璞問,為海虞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好笑。

“嫉妒這片天空有永恒的生命,”海虞仰起頭,喉結在脖頸前端顫動,“嫉妒它能永遠陪著你。”

應生璞一愣,偏頭凝視海虞的側臉,忽覺這是不好的話。

海虞的嘴角勾了勾,卻沒有要笑的意思:“大叔,哪一天我死了,你要把我的骨灰裝在一個盒子裡,每時每刻帶在身上。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這話像一根針,輕而快地在應生璞的心上紮了一下。

“彆瞎說,”應生璞低聲道,“你年紀還輕呢。”

海虞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將話題終結在這兒,反而繼續道:“我活的這二十年,對你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等你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就更短了。你能記住我——”

應生璞緊緊摟住海虞,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彆說了,”魔法師垂著頭,祈求似的道,“聊點彆的吧。”

海虞閉上眼睛,睫毛在臉頰上打下一小片陰影。

“好。”他道。

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讓船上的氣氛沉悶了一段時間,直到之章大呼小叫著讓海虞為飛船補充魔力的時候才活躍起來。

“剩下的魔力還能撐多久?”海虞問。

“如果不補充魔力,大概會在今天中午直接墜毀,”之章道,像是覺得這個後果還不夠嚴重似的,補充一句,“像風神之塞那樣。”

“把魔力補充上不就行了?”應生璞道,“要在哪兒注入魔力?”

海虞俯下`身撬開一塊金屬板,指著裡麵散發著微光的晶石道:“往這兒。收著點兒力,彆把晶石弄破了。”

應生璞剛準備大量輸出魔力,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放緩了速度。

這枚晶石和風神之塞的核心有些類似,但後者的容量顯然更大,而且似乎還能通過某種特殊渠道補充魔力,這才能持續運作到現在。

一線藍光從應生璞指尖流淌而出,他似乎在思慮什麼,道:“那群人……可能有什麼目的?”

“你問我?”海虞倚在操作台邊,沉思片刻後回答,“我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個成帷正在收集池夏七絕。如果我沒猜錯,甘樂之泉也是他們帶走的,說不定就是漢南和羅心,他們的身高體型之類的也相符……”

“為什麼要收集池夏七絕?”應生璞納悶,“帶走了又不能放著用,他有收藏癖?”

海虞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可能另有用處吧。而且他們好像已經派人去枝錦了,說不定無字之書也在劫難逃。”

“我們需要阻止他們嗎?”眼見著晶石的光芒逐漸亮起來,應生璞起身讓開位置,問。

“你自己想啦,笨蛋大叔,”海虞彎腰把金屬板合上,輕輕踢了一下應生璞的小腿,“不要什麼事都問我。你不是大魔法師嗎?”

話雖如此,但應生璞對事情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依然沒底。他想問問海虞還知道些什麼,但肚子在那之前叫了起來,他們便翻出乾糧吃飯,問話的事也就被應生璞拋在了腦後。

飛船在第二天下午抵達目的地的塞西登。

這裡沒有飛船港一類的建築,為了避免引人注意,兩人也更傾向於在無人的荒地裡降落。

落地點是一片廣闊的平原,附近荒無人煙,遠處的地平線上隱約可見村莊的輪廓。一條大河在幾百米遠的地方緩緩流淌,水麵倒映著天空,像一條藍白色的絲綢。

“那是塞西河,”海虞從飛船上跳下來,對應生璞道,“據說以前這裡經常鬨洪災,但神域之河建起來之後,塞西河的流量小了很多,能保證供當地人使用,而且災害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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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揮著應生璞退遠點兒,接著打了個響指,一點火星從他指尖迸出,落在飛船上。

應生璞注視著飛船靜靜燃燒起來,知道海虞這是想要徹底抹去他們的行蹤,便幫了個忙,將飛船撕碎之後加了把火。

“空間魔法真好用,”海虞讚歎,拉起應生璞的手往外走,“好了,現在去神域之河吧。”

“遠嗎?中間有沒有鎮子?”應生璞問,雖然他們將飛船上的糧食之類的都搬空了,但這艘飛船原本大概隻打算做短途航行,儲存的糧食隻夠他們兩人吃上三天左右。

“附近倒是有城鎮,和起始點相距多少就不大清楚了,”海虞翻出之章,問,“我們到第三起始點要多少天?”

“起碼一星期,”之章回答,儘心儘責地又畫了一張地圖來,“這邊建議還是要中途找個小鎮補給哦!有時候,停下是為了更好的出發!”

由於前往第三起始點的路上有數不清的小鎮,兩人商議之後,決定路過村莊再進去看看,而不是奔著哪個地方走。

沒有馬匹,兩人隻得依靠步行。所幸這裡的道路不算崎嶇,半天下來,他們順利地穿過了平原,爬上一座小土丘。

他們在原地休息,海虞突然想起應生璞的虯蜥來。他咬下一大口乾糧餅,問:“能不能把虯蜥叫過來?之前你找我的時候就是用的它吧?”

“太顯眼了,”應生璞回答,“虯蜥這種魔獸,被看見了會引起很大恐慌。”

“那你當時怎麼就用了?”海虞用胳膊肘頂了頂應生璞,不懷好意地笑道,“太著急了?”

那當然,小崽子都要丟了,怎麼可能不急。

應生璞輕咳一聲,道:“總之,我建議還是找個鎮子買兩匹馬,這樣比較保險。”

正說著,倏然有一個火球落在了兩人所在的空地前方,霎時間點燃了大片草坪。

應生璞一個喚水咒把火撲滅,定睛一看,草地上躺著一支燒了一半的箭。

兩人麵麵相覷。

“我們被發現了?”應生璞弓著腰起來,擔心被另一支箭鎖定目標而小心翼翼地不敢抬頭,“這裡不是沒什麼人嗎?”

見應生璞沒出息地轉身就要跑,海虞攔住他,道:“等等,這箭好像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應生璞聞言,停下腳步,朝海虞指的方向回頭望去。

正如他所說的,那支火箭隻是在混戰中誤發到他們麵前,對方對他們沒有任何攻擊意圖。

海虞跳上山坡的一小塊高地,單手搭棚舉在眉前,向那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