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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燕咽了口唾沫,在自尊與冰沙兩相博弈之後,她痛心地選擇了後者。

她點了點頭。

應生璞全程圍觀了海虞這套行雲流水的誘騙無辜孩童操作,不禁感歎他究竟乾過多少次這種事。

海虞沒工夫去猜應生璞心裡究竟又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一手捏著小木勺,一邊道:“你的父親是乾什麼的?”

席燕皺了皺鼻子,似乎在為他第一句話就問出這麼機密的問題為難。

“不能隨隨便便告訴陌生人,”席燕道,為自己還能不能吃到這碗冰沙擔憂,“爸爸說的。不過他很厲害,是個劍士,還會一點魔法。隻有這個能告訴你。”

海虞聳了聳肩,換了個問題:“那麼,那則傳聞最開始是誰傳出來的?”

“最開始?不知道。是我爸爸告訴我的,他說在他還小的時候,風神之塞就有這個說法了。”

“他還小的時候?有意思……那,最後一個問題,答出來這個就歸你了,”海虞敲了敲冰沙半透明的碗壁,滿意地看見席燕又咽了口唾沫,“你的父親得了什麼病?”

女孩眨了眨眼,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笑眯眯的、看上去有些嚇人的大哥哥對她的爸爸這麼關心。但她想不出回答這個問題對自己有什麼壞處,如實道:“是低地症。”

低地症,應生璞知道這種病。這是一類很罕見的疾病,和旱溺症、怪火症類似,都是由魔力紊亂引起的。

低地症患者無法在高空生存,一旦患上這種病,就等於與飛船無緣。對於一般人來說,患上這種病無關緊要,大不了出行的時候換個交通工具。

但對於世代在風神之塞上生活的席燕一家,這病就顯得致命了。

海虞笑著點了點頭,他把木勺塞進席燕手裡,道:“祝你的父親早日康複。”

說著,他拉著應生璞從店裡離開了。

應生璞對於他時不時地向人家打聽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消息的行為早已見慣不怪,因此也沒有特意去問他此舉的意義何在,當海虞覺得他有必要知道的時候自然會主動說出來,還輪不著應生璞操心。

之後兩人沒再多逛,直接回了睡覺的房間。

這裡的房間沒有浴室,應生璞剛洗完澡回來,就被守在門邊的海虞推到牆上,按著親。

“你的記憶慢慢回來了,”海虞摸著應生璞的臉,輕聲道,“如果有一天你完全變成成帷了,你還會記得我嗎?”

“過去的就過去了,”應生璞攬住海虞,低頭%e5%90%bb他,“沒有一件過去的事比當下重要。”

海虞輕笑一聲,指腹摩挲著應生璞耳後的紋身,動作曖昧而輕柔。

應生璞的衣領被海虞咬開幾顆,他意識到有什麼事不可避免,道:“今天不早點休息?”

“運動一下睡得更好。”海虞笑答,衣衫半掛在肩頭,要掉不掉。

應生璞的掌心感受到海虞衣物下皮膚的溫度,他錯開一步,把海虞按在牆上,在他肩頭落下細碎的%e5%90%bb。

海虞環在應生璞後背的胳膊一緊,呼吸倏然粗重。

他輕哼一聲,抓著應生璞的頭發拽了拽,道:“離床就這麼幾步……”

砰一聲,有人將房門打了開。

兩人迅速拉上衣服,與門外僵立的兩人麵麵相覷。

“啊哈哈,抱歉,那什麼的,你們繼續。”背著巨劍的那人捂住眼睛,一把甩上了門。

應生璞盯著那塊安靜如雞的門板,默默後退一步,問:“還做嗎?”

海虞的眼睛幾乎能噴火,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算了。軟了。”

三十分鐘後,他們的兩名新室友再進屋時,吸取了教訓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在應生璞開門將他們迎進來之後還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翼,似乎在確認屋裡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味道。

那必然是沒有的。開始關門的那位劍士衝兩人鞠了個躬,道:“打擾了,我們是新入住的旅行者,我是羅心。”

他和應生璞握手,在海虞的微笑中把行李塞進櫃子,明明屋內暖和得像春天,但他卻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直竄到腳底板。

“我是漢南。”羅心的栗發同伴笑道,將包裡的東西一件一件擺進櫃子,再小心地將它們一個個扶正。

他比羅心矮上一截,周身的魔力波動讓應生璞看出他大概是個魔法師,而且實力還不低。

應生璞和海虞做了自我介紹,用的是買票時的假名。

在那之後四人便沒再多說話,以中間兩張床鋪的過道為分界線,四人兩隊互不交流,恍若兩個世界。

羅心開口的時候海虞正挨著應生璞說話,聽見這個新的同住者輕咳一聲,兩人雙雙回頭看去。

“我們想點一支香薰,可以嗎?”羅心問。他坐在床邊,看上去有些緊張,腳跟像是生怕兩人不答應似的來回蹭著地麵。

“請便。”海虞隨口道,意味不明地瞥了應生璞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打擾情侶貼貼天打雷劈(怒)

第五十四章 欺負小孩的小崽子要好好教育

羅心便從櫃子裡取出一支細長的黑色香薰和一個小木盒來。他把香薰插進木盒點燃,不一會兒,香薰的頂端發了灰,一股子奇異的煙氣充滿了房間。

“這是我們家鄉的香薰,”漢南笑著解釋,“我們習慣睡前點一支,對睡眠有好處。”

這是這間屋子當晚響起的最後一句話,那之後四人熄了燈,很快各自入睡。

半夜時分,應生璞從睡夢中睜眼,扭頭一看,門邊的兩張床空空如也,漢南和羅心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

應生璞覺得頭疼,他從床上緩緩起身,門口小桌上的香薰還剩一半,一星火光在黑暗中安靜地燃燒,亮得刺眼。

海虞依然在熟睡,應生璞覺得蹊蹺,平日裡他翻個身海虞都會醒,現在兩個大活人起床出了門,他居然毫無反應。

應生璞俯身拍了拍海虞的額頭,小崽子的眼皮動了動,但沒有醒。

用旅途疲憊來解釋過於牽強,應生璞想起海虞在羅心點燃香薰時給自己遞的那個眼神,靠近那個小木盒,深深地吸了口氣。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毒素。他意識到。

這支香薰不僅有安眠的功效。或者說,安眠隻是它的結果,它自身含有一種極微量的毒素,能讓人迅速深眠,甚至難以從夢中被喚醒。

這小崽子,大概是料想到香薰裡可能的毒素對應生璞不起作用,這才無所作為地睡得這樣安心。

應生璞輕歎一聲,在海虞床邊坐下,伸手進儲物袋裡翻找,把一瓶甘樂泉水掏了出來。

具體是什麼毒應生璞不知道,但甘樂泉水的功效放在這兒大概是夠用了。

他托起海虞的腦袋,單手頂開玻璃瓶的木塞,將瓶口抵在了海虞唇邊。

充沛的魔力從瓶口流淌而出,海虞無意識地吞咽,但仍有一線液體從嘴角淌下。

浪費。

應生璞下意識地抹掉那滴泉水%e8%88%94了%e8%88%94,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之後老臉一紅。

見小崽子有蘇醒的跡象,應生璞忙把手抽回來,支起身觀察他的反應。

“唔……大叔?”海虞掀開沉重的眼皮,慢吞吞地攬住應生璞的脖子,在他的嘴角濕漉漉地%e5%90%bb了一下,“幾點了?”

“半夜兩三點左右。”應生璞回道。

海虞坐起來,動作慢得像烏龜在爬。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e7%a9%b4,小聲道:“頭好痛。是那支香薰嗎?”

一聽這話,應生璞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臭小子,”應生璞敲了一下海虞的腦袋,罵道,“仗著有毒會有人給你解亂來是不是?”

海虞笑了,毫無反思之意的模樣看得應生璞心梗:“對啊。你不是百毒不侵嗎,連這點毒都解不了的話,還是不要自稱龍息隧道的神之代理人了。”

“誰這樣自稱了……”應生璞無語凝噎。他想起夢中師父說的那句話,“你總有一天要攤上一個把你氣得骨頭掉的徒弟”。

師父啊,我真攤上了一個把我氣得骨頭掉的小崽子,不過不是徒弟,是對象啊。

應生璞悲哀地發現他沒法把這句話拋給海虞,他總不能說,“你總有一天要攤上一個把你氣得骨頭掉的對象”吧?

“下次彆亂來了,”應生璞無奈地把海虞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萬一是致命的毒,甘樂泉水也救不了你。”

“他們不會蠢到在共住的屋子裡投致命的毒的,”海虞笑道,見應生璞一副他不給出保證這事就彆想翻篇的模樣,隻好補充,“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