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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的影子。

“這裡是風神之塞的中心部位,供住宿和日常生活使用。再往外麵去就是飛船停泊的地方,有鐵板將兩個區域隔開,不過還是會有風吹進來。”海虞把頭發綁緊,抬了抬下巴,示意應生璞去看周圍琳琅滿目的店鋪。

拋開奇妙的布局不提,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大型商場。吃喝玩樂的商店一應俱全,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魔法器和行人,不少店鋪從天花板上垂下或是懸在高牆上,空氣中還飄著各種食物的香氣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應生璞覺著餓了,跟著海虞拐進了一家客人相對少些的餐館。

“去往茗塔的飛船要過幾天才啟航,我們要再住一陣。”海虞解釋完當下的一切之後,開始往嘴裡大口塞肉。

應生璞應了一聲,又開始回憶起先前的夢來。

被封為首席魔法師的儀式,國王和群眾的稱呼,抗擊魔獸的指揮官……他沒想過自己以前的經曆竟是如此波瀾壯闊。

為什麼國王會稱他為“成帷”?根據應生璞的記憶,大魔法師成帷應當是他夢裡的那個骨魔師弟夏其安,難不成他的夢境其實來自真正的成帷,那段記憶是經過修改後天植入的?

但如果真是如此,那成帷做這種事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正沉思著,對麵的海虞看了看他,把麵前堆成小山的骨頭掃進垃圾桶,問:“你在想什麼,大叔?菜都涼了。”

“關於夢的事,”應生璞老老實實回答,“有個問題很困擾我。”

海虞揮手又要了一盤燉肉,問:“什麼問題?”

“關於我的身份。這些日子做了很多夢,我覺得,或許我以前和成帷是同門也說不定。”

海虞的麵色一時變得十分古怪。他咬下一塊肉,問:“為什麼這麼說?”

應生璞便將自己梳理過的夢境向海虞一五一十地說了,海虞邊聽邊點頭,但目光遊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應生璞欲言又止地看著海虞,從盤子裡夾了一根青菜塞進嘴裡嚼著。

“唔?”海虞鼓著兩頰和應生璞對視,用目光示意他說下去。

“我有沒有可能就是成帷?”應生璞問。

他覺得問出這話的自己頗有些厚顏無恥,畢竟成帷的成就有目共睹,要說把一個幾百年沒怎麼動彈過的宅家大叔和成帷扯在一起,怎麼看都有些強行了。

但那些記憶實在過於真實,毫無修剪偽造的痕跡。況且,他與池夏七絕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也難以解釋。

海虞沒有笑。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給自己灌了幾口水,道:“你終於發現了啊。”

應生璞眨了眨眼。

“你沒聽錯,笨蛋大叔,”海虞敲了敲自己的碗,讓應生璞從錯愕中回神,“一般人在發現甘樂泉水讓自己做了個怪夢之後就會意識到不對勁吧?再不濟你在無字之書那兒總該有所察覺,你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被嫌棄智商的應生璞搓了搓自己的胡子,問:“我真的是成帷?”

海虞點了點頭,那模樣像是在回答“我是不是你對象”那樣稀鬆平常。

“你一開始就知道?”

“算是吧,”掃蕩完新加的一鍋肉,海虞差不多吃飽了,他擦了擦嘴,露出一個微笑,“若非如此,我乾嘛要帶你一個個去看池夏七絕。”

應生璞失去了言語能力。他慢吞吞地吃完自己的那份飯,離開餐廳時眼神還是直的。

“衝擊那麼大?”海虞拉了拉應生璞的衣角,笑問,“正常,我當時知道這事的時候也被驚掉了下巴,畢竟沒人想得到這樣一個頹廢邋遢的笨蛋大叔就是那個有翻天之力的成帷。”

“你怎麼知道的?”應生璞終於問出了他困惑已久的話,“沒幾個人認識我。”

“還是有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海虞回答。他沒有把真相完全告訴應生璞的意圖,就像他知道應生璞其實更樂意自己去尋似的。

“那你在博物館的時候說的成帷,”應生璞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覺得糾結這事的自己很小家子氣,但他忍不住問,“是池夏那個還是我?”

“你說呢?”海虞翻了個白眼,轉過身丟給應生璞一個後腦勺和發紅的兩隻耳廓,“我還能對誰那麼喜歡?”

應生璞笑了,他本不想表現得那麼明顯的,但他情不自禁。愉悅的魔法師先生上前一步,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輕%e5%90%bb了一下小崽子的脖子。

原來他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作者有話要說:

海虞:你對自己的魅力有點自覺好不好?

第五十三章 看上去無害的人往往就是凶手

兩人慢吞吞地閒逛了幾層樓,這樣也僅僅是看見了它的冰山一角。

風神之塞很大,每一層都有自己的特色,若是要將這裡的每一家店都去過,待上一年都走不完。聽說有不少貴族和巨富將這裡當作儘情購物的場所,風神之塞近幾十年新開辟的高級套房就是為這類人所建。

兩人在風神之塞逛了一陣,應生璞看出海虞昨晚並沒有休息好,早早地想拉著他回去。

他們正往房間的方向走,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背後直直撞上了應生璞的腿,將他撞得一個趔趄。

“抓住你了,可疑人物!”女孩大喊,死死地抱著應生璞的腿不肯放鬆,“你認罪吧!”

應生璞心頭一緊,以為自己身上的通緝令被誰發現了,他扭頭望向海虞征求他的意見,後者搖了搖頭,示意他先按兵不動。

“我們哪裡可疑了?”海虞彎下腰,笑問,“我們一不偷二不搶的,你就這樣無緣無故把我們關進監獄裡去?”

“你們就是可疑!”女孩理直氣壯地回答,“看上去不可疑的人最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已經有路人駐足圍觀這場鬨劇,應生璞為那些陌生的目光直起雞皮疙瘩,他不想引人注意,恨不得立刻逃離此處。

應生璞甩了甩腿,女孩像個牛皮糖似的粘在他腿上。他無奈地彎下腰,試圖和女孩講道理:“你在玩偵探遊戲嗎,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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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剛想反駁應生璞對自己的不尊敬,一名老婦急匆匆地撥開人群,揪著女孩的衣領把她從應生璞身上撕下來,按著她的腦袋向兩人道歉:“不好意思,兩位先生,這孩子年紀還小,一天到晚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什麼叫不切實際!”女孩梗著脖子反駁,死死犟著不肯低頭,“保護風神之塞是我的頭等大事!”

“都說了風神之塞安安穩穩的,小孩子家家的,還學起大人抓罪犯來了,有這個閒工夫,不如多去看看你爸!”

老婦人邊嗬斥女孩邊不住道歉,應生璞尷尬地笑笑,表示自己沒有放在心上。圍觀人群見是誤會一場,也逐漸散去。

從老婦人口中,應生璞了解到了這小姑娘的情況。

女孩名為席燕,她的家族世代在風神之塞工作,對這座飛船港感情深厚。前些日子女孩的父親患病去了地麵接受治療,留下女孩一人留在這裡。

風神之塞一直有一則傳言,說是在長歲587年,這座飛船港會由於人禍墜毀地麵。

這本隻是風神之塞的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當個笑話聽聽也就過去了,沒曾想席燕深信不疑,從年初起便死抓著這個傳言不放,四處尋找她認為可疑的人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現在她家裡就剩下她一個,老席臨行前把女兒托付給了我,但平日裡我也有店要照顧,沒辦法時刻看住她。”

老婦人再次向應生璞二人道歉,送了他們一人一條自家編的手鏈當賠禮,又對席燕囑咐幾句,匆匆趕回自己的店鋪去了。

海虞似乎對這故事頗有興趣,他向不遠處暗中窺視他們的席燕笑道:“過來,小姑娘,有話問你。哥哥請你吃東西。”

見席燕隻是警惕地瞪著他們,海虞衝應生璞笑了一笑,拉著他進了隔壁的甜品店。

他先問了應生璞要不要吃點什麼,在後者表示自己已經吃不下飯後甜品後,海虞買了一份豪華版旋風蛋筒果醬冰沙,放在了玻璃窗旁顯眼的位置。

沒過多久席燕就往他們這兒走了兩步,接著踩著小碎步越靠越近,還掩耳盜鈴似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像是這樣就不會被人看見自己眼睛裡對冰沙的渴望。

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把臉貼在店麵外頭,一張肉乎乎的臉擠在玻璃牆上,而海虞就在一牆之隔的店鋪裡微笑著看她。

席燕忍了忍,沒忍住。

海虞看著她小碎步跑進店裡來,艱難地爬上高腳凳,扒著桌沿流口水。

“想吃嗎?”海虞的嘴角勾起一個得逞的微笑,問。

席燕用力點了點頭。

“回答我幾個問題,這冰沙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