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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進了隊伍的末尾。

應生璞想問問垣,以前的海虞經曆過什麼,但他又覺得還是讓海虞自己說比較好。如果他不聲不響地就從彆人口中得知了海虞的過去,小崽子十有八九會生氣。

剛想著,就有人端著酒杯摸來了。何婉打著酒嗝衝應生璞舉起杯子,揚聲道:“狐狸精先生,我敬你一杯!”

她身後的高挑少女忙道:“小隊長,這話隻能私下裡說說,當麵可說不得啊!”

應生璞:……我都聽見了。

垣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

何婉絲毫沒有自己捅了簍子的覺悟,繼續道:“我們還說是哪個狐狸精釣走了我們會長,現在刮了胡子正麵一瞧,嗐,不得不承認這個狐狸精還是有點資本的。來,大帥哥,我敬你一杯!”

她高舉酒杯,將酒液一飲而儘。

應生璞麵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有何婉開頭,其後認識不認識應生璞的都跑上來圍觀,說是表示尊敬來打個招呼,實際上就是想看看拐走他們會長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應生璞一開始還能勉強應付,但他不常喝酒,過去的幾百年裡也沒有什麼鬱悶非要借酒消愁,這導致他的酒量很淺,幾杯下去就要頭暈。

這邊的騷亂引發了海虞的注意,正當應生璞為過於熱情的劍士們焦頭爛額的時候,海虞出現了。

他撥開人群,笑眯眯道:“大叔,你這兒怎麼這麼熱鬨呀?”

挨著應生璞的那幾人登時向後退了幾步,就像他們知道,如果被海虞看見他們和魔法師先生過於接近會吃不了兜著走似的。

“啊,小……那什麼的,會長,”應生璞揉了揉眉心,他還沒醉,隻是被酒氣熏得發暈,“你怎麼來了?”

海虞沒回答。他掃了一眼歡騰的人群,笑道:“去去,彆鬨他,不怕他喝多了把你們一人一個咒語變老鼠啊?”

這話一出,大家就知道會長不讓他們敬應生璞的酒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失落,就聽海虞道:“那麼想喝酒?行吧,今天晚上我陪你們喝個痛快。”

劍士們為他難得的大度驚訝不已,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簇擁著海虞喝酒去了。

結果便是,在餞彆宴散席之後,應生璞收獲了一個醉醺醺的海虞。

飯店上邊就是住宿的房間,應生璞謝絕了其他人的幫助,把海虞搬回了屋子。

身為會長,海虞當然是一人一間屋,應生璞就住在他隔壁,照應起來也比較方便。

他把小崽子送到床上,解了他的頭發以免他睡覺硌著,剛想起身走人,衣角就被揪住了。

“想洗澡,黏黏的難受……”海虞把應生璞拽回來,麵色因醉酒通紅。

“醉鬼洗什麼澡。”應生璞試圖推開他,但海虞扯著應生璞的胳膊就是不肯鬆。

小崽子艱難地爬起來,兩臂箍住了應生璞的腰。

“要洗澡。”他仰起臉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擺出一副不給他洗澡就哭給應生璞看的架勢。

應生璞對這個小無賴沒辦法,隨手給海虞施了一個清潔咒,道:“洗完了,乖乖睡覺。”

海虞眨了眨眼,他鬆開應生璞,摸了摸自己未開的衣領和乾燥的皮膚,困惑道:“沒有……連衣服都沒有脫,怎麼洗澡啊?”

應生璞懶得應付醉鬼的胡攪蠻纏,但偏偏對象是海虞,他自己養大的小崽子。他頭疼地歎了口氣,道:“你隨便摸摸,哪兒都乾淨了。”

海虞躺在那兒想了想,一手往下伸,鑽進了某個不得了的地方。

應生璞一把將他的手拽出來按在床上,嗬斥:“老實點。”

“是你說哪兒都乾淨的,”海虞委屈地抿嘴,另一條胳膊勾上了應生璞的脖子,“大叔騙人。”

應生璞被海虞一把拽到了床上。他本就喝了點酒,這一下摔得應生璞暈頭轉向,還沒把眼睜開,小混蛋居然翻了個身跨坐在了他身上。

海虞兩臂撐在應生璞身側,眯起眼睛凝視他。

應生璞被盯得頭皮發麻,剛想問他怎麼了,海虞便俯身壓住了他,臉頰貼著他的%e8%83%b8膛,輕歎一聲,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被當成抱抱熊了。

如果他倆用這個姿勢躺一晚上,第二天斷的一定是海虞的脖子和應生璞的肋骨。

應生璞無奈地揉了揉海虞的腦袋,剛想著不如用個移形咒回自己房間算了,海虞突然在他%e8%83%b8膛上拱了拱,輕聲問:“如果我是女人的話,你會愛我嗎,大叔?”

“……蛤?”

在應生璞反應過來之前他就一個移形咒傳送回了自己的屋子,降落地點在廁所的馬桶蓋上。

他混沌的頭腦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為什麼他沒有早半分鐘回來。

是他聽錯了?難道小崽子想說的話實際上是“如果我想走人的話,你會陪我嗎,大叔”?或者是“如果我想吃飯的話,你會給我嗎,大叔”?

應生璞將方才短短的十來秒鐘反複回憶了十幾遍,捂住臉在馬桶邊上蹲了下來。

沒聽錯。

此時此地,應生璞從未如此清晰地認識到,他家小崽子,好像對自己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感情。

單身幾百年,應生璞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然知道愛情是個什麼東西。在此之前他就有所感覺,隻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所以,小崽子喜歡他?

應生璞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瞪著鏡子裡的自己,腦中飛快搜尋海虞那句話的其他解釋。

十分鐘後,他從廁所裡出來,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沒了。除了小崽子暗戀他,沒彆的解釋了。

畢竟,正常的義兄弟哪兒會問另一個如果自己性轉了對方會不會喜歡自己?這和變相的告白有何區彆?

那晚應生璞的內心經曆了驚濤駭浪,他緊閉雙眼拚命想要睡著,夢裡一隻小狐獴叼著情書在他屁股後邊窮追不舍,嚇得應生璞鑽進了廁所瘋狂按衝水鍵,試圖蓋過門外的撓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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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撓門聲終於停止,應生璞鬆了口氣。他坐在馬桶蓋上伸了個懶腰,抬頭便見一隻叼著情書的小狐獴爬在天花板上,用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

應生璞刷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頂著兩個比得上狐獴麵具的煙熏妝黑眼圈,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床前的牆壁。

一夜未得好眠。

應生璞在餐廳裡見到海虞的時候,後者正在啃一隻白麵饅頭,他盯著應生璞一路走來,奇道:“你眼睛怎麼了,大叔?被人打了?”

被狐獴打了。

見應生璞疲憊地搖了搖頭,海虞揮手喊來夥計叫了一份早餐,把自己麵前的粥推了過去:“先喝點兒粥。你酒量不行啊,大叔,虧我還幫你擋了那麼多人。”

現在的應生璞恨不得昨晚就那麼被灌醉了。

他捧著粥碗渾渾噩噩地喝,間或掃一眼海虞,小崽子眨眼間啃完了一個白麵饅頭,正在咬第二個。

昨晚都醉出告白了,酒勁兒倒是過得快。

應生璞又歎了口氣。

早飯之後兩人各自回屋收拾行李,確河的劍士們剛剛啟程,海虞和應生璞沒有固定的時間,大可以慢慢來。

把衣服往行囊裡塞的時候應生璞翻出了魔法書。他隨手一翻,書頁上剛好就是個微笑著的海虞。

應生璞燙了手似的把書一甩,之章哎喲一聲滾到了床邊。

“那麼久不來找我,一來就摔我!魔法師親,你混蛋!”之章哭哭啼啼地罵,應生璞早已習慣了它嬌滴滴的個性,他記得AI魔法器的性格並不是他自己設定的,也不知為什麼長成了這樣。

應生璞走過去把之章拾起來,象征性地拍了拍:“彆哭了,是我的錯。”

之章詭異地沉默了。魔法書在應生璞手裡抖了抖,小聲問:“魔法師親,你是不是……有心事?讓世界上最智慧,最美麗,最優雅的AI給你算算吧!”

彆搞得自己像個算命機器一樣啊。

應生璞無語凝噎。但他沒法反駁之章,因為他確實是有心事。

魔法師先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鬼鬼祟祟地環顧四周,像在確認這個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有沒有什麼東西會聽見自己接下來的話。

“實際上……”應生璞清了清嗓子,調整著措辭,“我的一個朋友,被他的義弟在酒醉的時候告白了。”

之章靜默片刻,驚喜道:“海虞親終於和你告白了?”

應生璞:“……我的一個朋友。和海虞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