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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嬌嬌 蝗蝗啊 4272 字 6個月前

你可想好了?”

戚緩緩還是無比堅決:“我確定,我想好了。”

倪庚收了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看得戚緩緩手心都出汗了,他忽然扭身就走。

戚緩緩趕忙追隨著他的背影望去,好在,他真的是朝大門走去,那些消失的他的隨從,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跟在他後麵一同離開了。

沒一會兒,被看管起來的下人們跑到廳堂,揚青道:“姑娘放心,走了,都走了。大門老吳都關上了。”

“走了也還會回來的,大門關了也能踹開。”呈黛忽然來了一句。見姑娘與揚青姐看她,她想是不是自己又說錯話了,正想著怎麼把話圓回去時,老爺與夫人趕了過來。

“怎麼樣?談得怎麼樣?”戚老爺急問。

戚夫人:“我們是真一點動靜都聽不到,王爺的手下一個個麵如羅刹,誰也不讓湊前,我跟你爹爹真是擔心死了。”

戚緩緩此時才覺心有餘悸,手往揚青與呈黛身上一搭:“快扶我坐下,腿肚子抽筋了。”

丫環們馬上扶著她坐下,她自己揉著加上揚青呈黛也上手幫她弄,倒是沒一會兒就不抽了。

戚夫人問:“沒事吧,他罰你跪了?”

戚緩緩搖頭:“沒有,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吧。唉,娘親知道的,我向來可憐弱小,就是這麼沒用的。”

這時都忘不了撒嬌,但戚夫人吃她這一套,上手對著愛女胡嚕胡嚕毛。

“到如何了?”戚老爺反倒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

戚緩緩從娘親那裡得到了愛意與安撫,道:“該是沒事了,我反正都說清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所有心裡話都掏出去了,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確定我心意已決就什麼都沒再說,帶著他的人走了。”

戚老爺這才坐下:“嗯,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被你這一通拒絕,臉上也是掛不住,想來是再也不想見你,甚至不想與咱們崔吉鎮再有瓜葛了。”

說著長出一口氣,戚夫人卻沒戚老爺這樣放心,但她也同意戚老爺所言,王爺也是要顧麵子的,被她家嬌嬌三番兩次的回絕,也該冷下心來一刀兩斷了。

戚夫人最後總結道:“好在王爺沒遷怒,隻是憤而離去,希望此事可以就此了結。”

第二日,因戚老爺留了個心眼,一直注視著王爺的動向,所有第一時間得知,王爺並未久留,今日一早天一亮就帶隊離開了崔吉鎮。至此全家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倪庚之所以一早就離開,是因為昨夜幾乎沒怎麼睡。

從來隻有他耍人、棄人的份,從沒嘗過的被騙與被放棄的滋味,如今在一個鄉野城鎮的小女子身上嘗到了。

他昨日想問她,她追他時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都是假的嗎,怎麼轉頭就不認了。

原來她所謂的愛是有條件的,不給她王妃的位置,不能保證與她一世一雙人,她立馬棄他如敝履,當真絕情。

可他問不出來,他的自尊令他不能在那屋中多呆片刻。一夜的時間,他都在想到底要不要忍下這口惡氣,認栽放掉她。

想了一夜都沒有得到的答案,卻在早上他路過街鎮時有了定論。

倪庚走的早,街道上沒什麼人,卻見到昨天那個書屋門前已站了一人。正是昨日與戚緩緩有過互動的宋丘。

這人他知道,崔吉鎮唯一大儒宋尤許的獨子,現與家中老母相依為命。有薄田幾畝,學堂一間,並沒有走科舉仕途,想走其父的路子,做學問育子弟。

倪庚還知道,戚夫人對這個後生十分看重,有打算與宋家結親的意願。

這些都是倪庚認下戚緩緩,打算納回王府後,他就戚緩緩的所有,讓人查的。

書屋可能是新開的,老板勤奮,與做早飯的一個時間開店。一開門就見門口站一人,楞了一下後問:“公子,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可是落了東西在店中?”

宋丘道:“不是,是聽說今日會有批新書到店,其中有本特彆想看的,特來此等候。”

老板聞言笑:“是昨天公子與那位小娘子推薦的那本吧,是的是的,今日到貨。公子無需一早就等在外麵,與我說一聲,我給你留下。放心,定會讓你有東西送出去的。”

老板的話裡有戲謔之意,宋丘也沒否認,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謝。

“殿下,此處有問題嗎?要屬下去查嗎?”

金魏見時王殿下忽然停下觀察著書屋二人的談話,不知可是崔吉鎮又出了新問題,難道是暗哨還有疑點,還未挖淨?也是,這書屋是新開的吧,甚是可疑。

金魏這一問,讓倪庚回了神,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駐馬看了這許久。

“不用,我們走。”倪庚重新駕馬離開。

馬兒奔馳起來,初夏的風往他臉上打來,躁熱。直躁到心火驟起,他心底有了決斷。

來時一行人全程趕路,但由於主子的心情輕鬆,氣氛也是輕快不拘的。回去時,是人都看得出來主子的不悅,低氣壓保持了全程。像是在傳緊急情報一樣地急疾了一路,隻用了四天的時間就到了京都。

時王一回到京都,當即就進了宮,求見太後。

第16章

“娘娘,既已答應了時王殿下,就不要愁眉不展了,小心走了心,變季時入了病氣。”運福是太後娘娘十五歲入宮時,就在她身邊侍候的小太監。

當年的小太監如今鬢發已白,早已變身為壽福宮大總管,是王太後最倚仗的得力心腹。

王太後跟他是可以說一些心裡話的,也不瞞他道:“先帝去的早,聖上初登大位不過少年,那時需要操的心可真多。如今十來年過去了,都說哀家該頤養天年,可這最小最掛心的一個也不消停,哀家就是操心的命啊。”

倒了茶水,運福遞過去道:“時王殿下能文能武,與聖上兄友弟恭,是聖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咱們這位殿下,其實真沒讓娘娘您操過什麼心。如今殿下於情,。事上開竅,許是開的有些晚,倒該著娘娘多看著點兒。”

太後擺手沒喝:“不過是個女子,長得招搖些,性子傲了些罷了,憑我兒還能拿捏不住,掀不起什麼風浪,再不濟還有我與皇上看著呢。隻是如何與阿媛交待,那孩子可憐,說起來也是我王家僅存的血脈了。我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拿給她,有那樣的爹娘,她配得起,我王家配得起。”

運福知道,太後也就是發發感慨,嘴上疼一疼郡主,最後還是會緊著自己兒子。

難得時王殿下與太後張口索要,隻要不是要太後的命,不,運福不確定,興許就算時王要太後的命,太後也有可能會給的。他的這位主子唯一的命門就是她這個小兒子。

“按說最後的王妃是阿媛的,後院不過多個女子,不打緊的。以後弈兒後院還會有更多女子,她主母位置坐得穩當,不該較真這些。”

說著太後歎了口氣:“隻是弈兒,竟要那戚氏先入府,這就有些屈了阿媛了。”

運福未插話,果然太後的眉心慢慢地鬆快下來,自己就想通了:“弈兒向來不近女色,以前隻允一婢近身,最近那婢子也不見了,說是犯了錯受了懲戒。我兒在此事上已算清正,連個暖床的都沒有。京都裡的那些王侯公子在弈兒這年歲上,哪個不是妾侍滿院,兒女幾許。若按這標準,堂堂時王,我都替他虧得慌。”

“所以你說,時王在成親前院裡進個人算得上出格的事嗎。”太後扭頭問著運福。

運福馬上答:“自然不算,娘娘說的都占理。”

太後點點頭,話音一轉:“不過,王府也不是那麼好進的,沒規矩的鄉野女子該讓她學學規矩的。提前把人教好了,省的以後阿媛再教了,也算我給阿媛的一點交待。”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運福眼珠一轉,道:“此事,娘娘是否要提前知會殿下一聲?”

太後看他,他又道:“怎麼說也算是殿下的人,娘娘是知道的,殿下輕易不會往自己身上斂撿什麼,一旦斂了撿了,就算他的了,不容其他人插手。”

是,那孩子是有些霸道與獨性在身上的,太後一直都知道。

運福說得在理,太後覺得是該如他說的做,遂讓他親自去到時王府,把此事告之時王。

倪庚聽到運福求見,此奴婢在母後身邊是有些臉麵的,倪庚讓金魏去帶了他進來。

時王給臉,運福卻不能拿大,他是聰明人,也知道時王是什麼人,比起在太後麵前還要卑恭地跪地請安道:“奴婢叩請殿下安。”

倪庚:“福總管起吧,看座。”

運福起身,屁股隻沾了椅子的一點邊兒,道:“娘娘讓奴婢來稟殿下,允了崔吉鎮的戚氏入王府,但具體時日得由娘娘來擇選。主要是恐戚氏從小沒受過宮廷教儀,娘娘的意思,派上兩個宮儀女官,提前去到戚府教些規矩,也不用提彆的,隻道是娘娘在崔吉鎮見了,驚於戚氏的才貌,心生喜愛,特意抬舉她,賞她的。”

運福說到這兒,覷著時王的臉色,小心翼翼問:“殿下您看,這樣可否?”

母後要教戚緩緩?他原先想自己教的,怕的就是讓那些繁複的規矩把人教傻了,失了靈動。

但,一想到她如今不缺靈動,都靈到在他頭上動土了,讓那些宮儀女官教一教也好。

唯一不好就是,他原先想著這一兩日就把人弄過來,如今卻要多待些時日了,不過也不著急這點兒工夫,人早晚是要過來的,讓戚緩緩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孤看可以,那就勞煩母後了。”

運福鬆了勁兒,不多停留,站起身來請辭。

運福走後,倪庚回到書案前,白帕下蓋著的是幅畫,雖隻畫了一半,但畫中人的美豔與嬌%e5%aa%9a已躍然紙上。

畫中人眼上覆著眼罩,櫻桃紅唇微開,露出四顆齊整小白牙,烏發披散,一半鋪於身下,一半於身前似遮似掩。

手指蔥白,骨節長,配上光澤圓潤的甲蓋,柔弱地搭在榻邊。

這一副畫景,倪庚曾見過,一次是在現實,崔吉鎮園子裡的廂房裡,一次是在最近的一次夢中。說不清哪次更讓人心悸,現實中他有顧忌,顧忌她是第一次,他保持克製,尚算憐惜。

而夢中的這次,他有恨有怨,有教訓之意,憐惜理智什麼的皆被他拋到了一邊。可能淺意識還是辨認出了這是夢,是假的,所以他遵循了本心,全然沒了顧忌。

最後摘下她眼罩的時候,她已哭紅了雙眼,那樣子可憐極了,自己惡狠狠地對她道:“活該,讓你騙我,讓你不聽話。”

夢中是解了恨的,但醒來,倪庚就騙不了自己了。

戚緩緩那小女子可是沒受到一點責罰,在崔吉鎮呆得好好的,說不定這會兒已捧著宋丘給的書看得津津有味呢。

陰戾從倪庚眼中一閃而過,他沉下心來拿起筆,繼續這副未完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