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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嬌嬌 蝗蝗啊 4303 字 6個月前

緩緩所惑,已到了一頭栽下去不打算回頭的程度。

但,戚緩緩是她與郡主都不想看到的貴妾人選。

郡主是不喜戚緩緩的品性舉止,而她自己則是,早已看出了郡主所感受到的,花鳳可以容忍時王殿下不把任何女子放在眼裡,但不能容忍有例外的存在,那就是被他多次破例,縱容到失了底線的戚緩緩。

外人都道是戚緩緩一腔孤勇,沒皮沒臉地追著她的殿下的,但這個過程沒有人比她與金魏看得更清楚。

從不給人留情麵的時王殿下,一次又一次地退出了自己的底線邊緣,有幾次明明戚氏已惹得他惱怒不已,花鳳以為這次殿下該出手整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了。

但每每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有時甚至是光打雷不滴雨。殿下對一起長大的郡主都沒有這樣過,殿下隻對兩個人心軟,一個是太後娘娘,另一個是皇帝兄長。

而戚緩緩是個什麼東西,不入流的商賈之女,不過有幾個臭錢,就像個沒見識的花孔雀一樣,張揚又孟浪。這樣的女子憑什麼在殿下這裡,到了與太後、皇帝一樣的高度。

“公子,金魏在園中備了廂房,要不要我服侍您過去。”花鳳剛說完這句,沈弈已起身。

他點了頭,道:“嗯。”

殿下腳下步子是穩的,花鳳緊緊跟在後麵,一路就來到了一處小院前。二人邁步進入後,金魏迎了上來。

他道:“公子。”話音剛落,一個閃身花鳳就被金魏製住了口鼻手腳。

花鳳心中大駭,眼睛睜得大大的去看沈弈。她這時才發現,自打殿下準了她倒酒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她。此時也是,他隻對金魏道了一句:“去吧。”然後扭身向廂房走去。

花鳳驚懼且不解,為什麼殿下明明知道這是個局,還要往圈裡跳。

待她被金魏押到旁邊偏房,看到趴在桌子上,沒有了意識的揚青與呈黛才明白。

明白以後,她已顧不得郡主在哪裡,郡主知不知道計劃已失敗,也顧不得廂房中的是滕氏還是戚氏,甚至她也不去想,殿下到底有沒有將計就計的真的喝了藥酒。

金鳳隻餘滿心的惶恐。她惶恐明明殿下也可像對待揚青她們那樣迷暈她,但他卻沒有,他選擇綁了她,讓她全程清醒地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對於她來說無異於一種震懾與懲罰。

廂房內,戚緩緩看向進到屋中的沈弈,不解道:“沈郎,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到這裡說,還不許我的婢女聽?”

戚緩緩是被金魏緊急又客氣地請到了這裡,她以為揚青與呈黛在偏房吃茶等她呢,完全不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麼。

戚緩緩沒得來沈弈的回答,卻見他腳步踉蹌,臉色微紅,紅到了脖子,紅到了雙瞳。戚緩緩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馬上扶住他問:“怎麼了,喝多了?”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聲音暗啞:“酒裡有東西,有人在使詐。”

第6章

戚緩緩不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但她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的。

當金魏告訴她,沈弈中的藥無醫可解,若是不能在一個時辰內解毒,他們公子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時,戚緩緩被嚇壞了。

當她再看到,沈弈站都站不住,隻能弓身跪在床榻邊,緊抓著床柱的手扭曲到變形,滿身滿臉的汗,汗珠從他的鼻尖滴落,看上去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時,戚緩緩其實就已在心裡做了決定。

她知道這種藥,是戚夫人告訴她的,目的是嚇唬她在外麵與女郎們玩耍時要注意不能亂吃瞎喝東西,不要入了彆人的陷阱誤了自己的終身。

戚緩緩雖覺得娘親有些過於謹慎了,但她知道那是因為崔吉鎮以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這才令娘親有了這份擔心。

戚緩緩沒想到,這事還真的讓她碰到了,隻不過被藥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意中人,未來的夫君。京都來的藥?最近從京都來的隻有郡主一個。

戚緩緩當然顧不得去想這事是誰做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沈弈。彆看她在追沈弈時鬼點子特彆多,心眼子也沒少使,但現在沈弈與她兩情相悅,互剖了心意。戚緩緩對待自己人真誠心實。

所以,沈郎遇到了壞人,發生了會危及性命的事,她怎麼可能不出手相助。

在她讓金魏出去後,金魏簡直感恩戴德,告訴她,院子已被他清空,外麵有人看著,此事不會有外人知道。

門關上後,她走到沈弈麵前,此時的沈弈眼底赤紅。

她的手剛一碰到他,他就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還是怕的,誰能想到,追起人來一套一套不管不顧的人,實則連個話本子都沒看過。加上戚夫人總覺得她還小,時機還早,有些東西想等她定了親再教她的,所以戚緩緩是什麼都不懂的。

沈弈咬著牙對她道:“你可想好了,趁我現在還算清醒,現在走還來得及。”

戚緩緩紅著臉,輕聲道:“我隻問郎君一句,若不解毒,你當真過不了這一關,身體會受到傷害?”

沈弈沒想到,此時她會問這個,沈弈頓了一下,這種停頓更多地來自他的心理。

但他還是說道:“是。”

戚緩緩決絕道:“那我想好了,我不走。”

她的小臉滿是堅毅,像是為了道義而身赴戰場。兩人之間沉寂了一息,沈弈眼底暗紅一片,縵簾隨之落下。

青天白日,四周雖有縵簾遮著,但還是能透出光亮來,戚緩緩能清楚地看到沈弈的臉,沈弈的一切,同理而言,沈弈也能看清她的。

沈弈扯下一段縵簾,罩在了戚緩緩的眼睛上,係緊。他道:“這樣是不是好一些。”

“嗯。”戚緩緩自欺欺人,隻要她看不到沈弈,她就可以當現在是黑夜。

沈弈在把戚緩緩的眼晴罩上後,他忍受痛苦,虛弱無力的神情就不見了,眼裡的迷離也立時清明了起來。他身上唯一的真,就是他滴下的汗,那是他換下的酒的問題,為了真實,那種酒他每次喝都會臉紅且出些汗的。

此刻,他的人早把這個院子圍得嚴嚴實實,不會被任何人打擾,他有的是時間。

安靜私密的空間,戚緩緩身上的香氣彌漫。沈弈不喜脂粉味道,他府上的婢女都是不上妝,不熏香的。但從戚緩緩第一天開始糾纏於他,他就接受了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不同於任何脂粉與熏香的味道。

當他在麵對崔吉鎮其他女郎,忍住掩鼻的不耐時,他才意識到,隻有這個戚氏靠近他時,他不會出現這種不耐。不是說她身上沒有香氣,隻是他聞到後接受了。這種情況隻有他麵對他母後,邱太後時才會如此。

戚緩緩的這份特殊,他警惕過,抵抗過,他在心裡列舉了滕殷羅的條件,是成為王府妾侍的很好人選。

端莊大方,溫婉聰慧,他根本不用與阿婉商量,就知道郡主一定能接受滕氏。

但這一切都在戚緩緩大膽地冒犯他後改變了。她竟然主動親了他的臉頰,他竟然讓她得逞了。當時金魏與花鳳皆慢了一步,想來他們也沒想到,以戚緩緩一弱質女流竟能成功偷襲到他。

也好在他們慢了一步,否則她不被嚇到,胳膊也要痛上幾日。

沈弈後來才意識到,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心裡做出了選擇。

比起端莊大方溫婉聰慧,她時而大膽奔放,時而嬌%e5%aa%9a作態反而罕見。沈弈從小被母後與兄長極儘寵愛地長大,養成了自負霸道的性子。沒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想要的,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是主動送到他手上,他品鑒後決定喜厭與去留。

戚緩緩也是這樣的,她莽撞地撞了上來,赤誠熱烈,婉轉討巧,使出渾身解數不外乎為了搏得他的一點關注。沈弈也說不清,她到底哪一點值得他上心,但她成功了。

沈弈一直期待著,待戚緩緩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後,她會如何。

會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會不會更伏低作小的討巧他,使出她那些幼稚卻不令人討厭的小把戲。

可是,由於阿媛的出現,戚緩緩無意間提到了時王,提到了真正的他。

他想象期待的那些都沒有出現,反而得到了令他不快的回答。所以才有了這一刻的算計與欺負。

是的,沈弈清楚地知道他在欺負人,欺負戚緩緩在他們二人的感情世界裡處於弱勢,欺負她沒有如他般滔天的權勢。他對她不用太用心,可以隨心所欲。

就像現在這樣。

納妾的全禮都可以先不走,讓她成為他的人。

沈弈在她耳邊道:“彆怕。我也不懂。”

戚緩緩當這是好話,至少說明沈郎沒有沾染上京都一些公子哥兒的惡習,逛青樓喝花酒,收通房置外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開始還好,沈弈是個有耐心的,在朝中任禦審官時,他熬鷹的本事,哪怕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細作也聞風喪膽,抗不過他的手段。

戚緩緩幾次想拿掉眼上的縵條,她要用眼神來控訴、來搏憐惜,她知道的,他最是受不了她那些刻意的眉眼之意的。

但沈弈不讓,一次又一次地箍住她去觸眼罩的手。

沈弈不是不想與她對視,相反他還很期待,隻是還沒到那一步罷了。

就算沒經曆過,沈弈的性子他也能邊探索著邊做到極致,他做任何事都是這樣。

目眩神迷。

而戚緩緩的這份無力還手的嬌弱之態並沒有引出沈弈多少憐惜,相反他一直在控製著自己,他怕傷到她嚇到她。她是他的,他願意憐惜的。

第7章

在戚緩緩已放棄摘掉眼罩之際,眼前忽然一亮,沈弈幫她拿掉了。

沈弈一下子撞進了戚緩緩的眼裡。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攀高山落海洋,最後一切都歸為了平靜。

與沈弈的精神奕奕相比,戚緩緩卻沒了力,但她還是自己一點點摩挲著把衣服穿了。

沈弈此時倒沒有剛才那麼霸道,沒再堅持,隻是看著她把衣服穿好。戚緩緩因害羞一直在抗議,沈弈借此出了縵簾。

他走到外麵,金魏馬上湊近,沈弈道:“讓她的婢女過來侍候。”

吩咐完,沈弈重新進到屋中,見戚緩緩已穿好坐在榻邊,頭發雖還算順溜,但還是需要重新梳扮一下的。

沈弈道:“我讓你那兩個婢子過來,讓她們幫你收拾一下。”

戚緩緩本能地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此事,但細想,揚青與呈黛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她們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變化,這事是不可能瞞得住身邊人的。

她點點頭。

沈弈又說:“後麵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來處理,你隻要等待就好。”

說著沈弈朝她走近,摸了摸她的臉:“你乖了,不用等很長時間,兩個月內所有事都會落定。”

戚緩緩自然是信他的,她又點了點頭。

沈弈:“平常不是挺能說的,彆怕。”